兩人吃完早飯之後,司月就在臥室幫他係領帶,季岑風兩隻手撫在司月的腰上,“怎麽還是這麽瘦?”


    “瘦嗎?”


    “嗯。” 季岑風眉眼垂下看著她,兩隻手就將她的腰線攏合。


    司月有些癢,叫他放手。季岑風卻是不肯,左右在附近又摸了摸。


    “好了。” 司月輕拍兩下他的領帶,他才肯放手。


    兩人隨後就上車去了公司。


    司月帶了一男一女兩個同事一起打車就去了黎京南邊的畫展,想著早點去說不定能和畫家聊上幾句。


    兩個同事都是過年後新來的,年紀雖然小,但是做起事來很認真很有幹勁,倒是像司月當年剛畢業的時候。


    “陳楠、徐潔,你們兩個一會到畫展的時候記得多看看這個畫家的風格和喜好,多記筆記,到時候都可以作為設計的參考。”


    “好的,司月姐。” 徐潔嘴甜,總是逗得司月笑,陳楠就稍顯沉默。


    “陳楠,你到時候還要記得和會展的工作人員做一下溝通,希望他幫我們聯係一下畫家本人,如果可能的話,我們還想要和畫家本人見個麵。”


    “好,司月姐。”


    司月交代完任務之後便安心地在車上看起了風景。


    過了年後,黎京已經開始進入春天。溫度漲勢喜人,就連司月都敢穿裙子出門了。


    她稍微打開了一點車窗,一陣溫柔還有些寒意的春風就吹進了車廂。可這風卻不叫人覺得發寒,隻覺得有種迎頭清醒的感覺。


    司月深深地吸了一口,眼角不自覺地彎起。


    “司月姐好漂亮,怪不得季總喜歡。” 徐潔不禁說道,陳楠一臉驚訝地看著徐潔居然直接這樣和司月說話,心裏直嘀咕。


    雖然司月是季岑風妻子這件事情,在辰逸不是秘密,但是還有一件事也被大家牢牢記在心裏。


    就是設計組曾經有七八個在司月背後亂嚼舌根的,全部都被辭退了。


    所以公司的人看到司月也不敢在她麵前提她和季岑風的事,沒想到徐潔這麽不要命的。


    陳楠兩隻眼睛有些不安地看向司月,沒想到司月轉過頭朝他們笑了一下,“是嗎?”


    徐潔一看司月沒生氣,膽子更大了,“司月姐,我就知道你人最好了。別人不了解你的以為你是那種睚眥必報的女人,但是我們跟了你這麽久,怎麽可能還不知道。”


    “司月姐你從來都是什麽事都和我們一起做,沒有因為自己的身份和能力瞧不起我們過。我雖然隻是個剛畢業的大學生,但是你也不嫌棄我永遠手把手教我。”


    “我也是那樣子過來的,” 司月眼裏有一絲波動的溫柔,“那個時候有個人也會手把手教我的。”


    “是季總嗎?” 徐潔不禁問道。


    司月嘴角微微揚起,點了點頭。


    他現在也是這樣,手把手教我的。


    三個人早早來到了畫展中心,工作人員還在擺放畫作,他們便安心地坐在外麵的大廳裏等候。


    “司月姐,畫展還沒開始,我們可以去這裏麵隨便轉轉嗎?” 徐潔饒有興趣地問道。


    司月點點頭,“可以,別走太遠。”


    “好的。” 徐潔喜上眉梢,拉著陳楠就要走。


    陳楠倒是有些猶豫,“我不太想去。”


    “誒呀,轉轉嘛,很快就回來啦。” 徐潔還拉著他不肯鬆手,陳楠瞥了一眼司月,“司月姐,你就在這裏等我們嗎?”


    “是啊,你們去轉轉吧,我在這裏等你們。”


    “…好吧。” 陳楠這才鬆口,跟著徐潔朝裏麵走去。


    司月坐在大廳裏的沙發上,兩條腿疊起看著手裏的資料,今天的畫展不知道畫家本人會不會來,要是來的話一定要找機會和他聊幾句。


    柔和的陽光透過明亮的玻璃落在司月的臉龐上,展廳裏人流稀少,一切都是安靜祥和的模樣。


    司月正低頭看著手裏的資料,忽然耳邊想起了一個熟悉的聲音:


    “司月。”


    她循著聲音望過去,居然是好久不見的溫時修。


    “溫組長?” 司月眼睛微微瞪大,連嘴巴都開了幾分。


    溫時修穿著一件淺藍色的襯衫,沒係領帶,眼角柔和地彎起,整個人有種慵懶的愜意。


    他眉尾揚了揚,坐在了司月對麵的沙發上,聲音清朗,“好久不見。”


    司月這才緩過勁來,笑著和他說,“好久不見。”


    “在忙私人別墅的那個項目嗎?” 他兩隻手交疊在膝蓋上,隻字未提他離開辰逸的事情。


    司月點了點頭,似乎又有些愧疚,好像這個項目是從溫時修手上奪來的一般。


    但是溫時修卻絲毫沒在意,“那個項目是我走的時候特意留給你的。”


    “留給我的?”


    溫時修點點頭,“年前的時候你已經和我一起做了不少關於這個項目的功課了,我覺得你是可以接手這個項目的。”


    “可是你怎麽能確定這個項目會是由我接手的?”


    溫時修笑了笑,“有些時候我很不願意去承認一些事情,但是我和季岑風在看項目的眼光上的確有些相似,怎樣讓一個初出茅廬的設計師最大程度最大速度的成長,用這個私人別墅的設計案是最好的了。”


    男人的嗓音從始至終都是輕柔的,但是落在司月心裏卻有了幾分重量。


    他和季岑風好像真的結下了梁子。


    司月躊躇了幾秒,卻還是沒有問出心裏那個問題。她既然已經問過季岑風了,那她就選擇相信他。


    但是溫時修卻好像知道她要問什麽,聲音並不在意地說道:“是我主動離開的辰逸,背後有些原因不方便說給你聽,但是你不用有負擔。”


    司月心頭有些鬱結,無法那樣輕快地同他點點頭,然後就理所當然地認為這一切都與自己無關。


    溫時修笑了笑,他忽然站起身子,“不說這些了,你今天來是想看畫展的對嗎?”


    “是,” 司月也跟著站了起來,“如果畫家今天也來的話也想見見畫家。”


    -


    陳楠和徐潔逛了沒一會就回來了,畫展已經開始,司月拒絕了溫時修一同看展的邀請,還是和陳楠、徐潔三人逛了起來。


    中午三個人簡單在畫展中心吃了便餐,便又繼續開始工作了。


    一直到晚上五點畫展結束,溫時修才又出現告訴司月,他晚上要和畫家本人一起吃飯,問她要不要來。


    “真的嗎?” 司月有些不敢相信,卻又覺得溫時修認識這些畫家的確是再正常不過。


    “是啊,他是雲舒的朋友,所以以前在美國的時候和我見過麵,這次算是我來招待他。” 溫時修看了看她身後兩個小跟班。


    司月聲音靜了片刻,她知道現在隨著溫時修一起去和畫家吃飯是個很合適的交談機會,甚至比她之後自己去約談會更好。


    但是她還是有些猶豫。


    “他明天就飛日本度假了,要不再約下次也行。” 溫時修似是也不在意,不逼她。


    司月頓了一秒,才發現自己是否過分謹慎了。


    “那可以讓我兩位同事也一起去今晚的飯局嗎?接觸畫家是個挺難得的機會也能學到不少東西。”


    “是啊,溫先生,我和徐潔也可以一起去嗎?” 陳楠今天倒是罕見地開了口。


    溫時修爽朗地笑了笑,“沒問題,走吧。”


    三人很快就上了溫時修的車,吃飯的地點在一個不算近的私人餐廳,車子開到那裏的時候,已經接近七點了。


    司月在車上看了眼時間,吃完飯再回家怎麽也要十點開外了。她拿出手機給季岑風發了條消息,然後就隨著溫時修進入了餐廳。


    -


    “還有幾份?” 季岑風頭也不抬地簽著手裏的文件。


    李原立馬數了數桌上的文件,“還有六份。”


    “下一個。” 季岑風合上手裏這一本,又拿了李原遞過來的下一本。


    整個下午季岑風都在十分快節奏地審文件,中午飯都隻快速地十分鍾解決就立馬接著工作。


    李原知道今天季岑風要六點下班,很多事情他又不願意積壓到明天,所以隻能今天高負荷的工作。


    季岑風又簽了兩份文件,“幾點了?” 他頭也不抬繼續看第三份文件。


    “六點了,季先生。” 李原立馬答到。


    季岑風快速地翻動著手裏的文件,然後簽下了自己的名字。


    鋼筆重重地合上,被男人丟回了抽屜裏。


    “剩下的明天看。” 季岑風果斷地從座位上站起了身子,然後穿上了西裝外套。


    李原也利索地將文件放在桌子上,跟著季岑風往外走。


    “今天不用跟了,你回家吧。”


    李原訝異地抬起頭。


    季岑風按了電梯,站在走廊裏看了他一眼,聲音輕快,“下班了。”


    李原這才反應過來,他看著季先生剛剛一直嚴肅的眼裏居然泛出了一絲輕鬆的愉悅,心裏不禁嘀咕,看來季先生今晚是有什麽值得開心的活動了。


    “叮——” 一聲,電梯門開。


    季岑風大步走了進去,電梯門關的一個瞬間,李原恍惚間好像看到了裏麵那個男人低低地勾起了嘴角。


    李原站在原地愣了愣,他忽然想起來之前看見過司月的人事檔案,如果他沒猜錯的話——


    ——今天季先生這麽著急把工作做完,是要回家給司月小姐過生日的。


    從黎京的市中心開到勝利廣場的路有些堵車,現在又正好是下班放學的高峰期,季岑風單手搭在方向盤上,手指輕點著。


    擁堵不堪的馬路的確有些讓人煩躁,但是男人的嘴角還是隱著幾分笑意,就連等紅燈的那幾十秒都沒皺起過眉頭。


    車子駛出了繁華的市中心後,交通就稍顯順暢了。


    季岑風流暢地按照導航將車子開到了勝利廣場的南邊,他隨便找了個位置就停了車。


    司月說的沒錯,這裏離市中心真的不近,再加上來時路上的擁堵,季岑風下車的時候天色都已經暗了。


    他看了眼手表已經六點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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