爾嵐點頭:“嗯,那你去就是了,不過可得小心別被別人瞧見了。”


    年氏的冊封禮結束之後,就該是爾嵐的,隻是四爺不同意,想讓福晉的提前。


    爾嵐好笑的捏著四爺的耳垂:“您至於嗎?您從前不是說最注重規矩了嗎?怎麽如今倒是不注重了?”


    四爺瞥了爾嵐一眼:“嗯?你也不想想我這是為了誰?”


    爾嵐“嘿嘿嘿”的笑著,拉著四爺小辮子上的黃帶子,連人帶頭發的拽去了床邊兒,雖說是守孝期間不能幹這些事兒,但你總不能讓人家什麽想法都沒有,那豈不是容易憋壞了?


    到底,是爾嵐的貴妃冊封禮在福晉的皇後冊封禮前頭。


    雖說是貴妃冊封,但是這規格都是對照著皇後來的,比如爾嵐穿的吉服,比起皇後的吉服,也隻差在了東珠的數量上,比如皇後是一百零八顆東珠,而爾嵐則是八十一顆東珠,其餘的,則是半點不差。


    淩家是住在京城的,雖說現在淩柱還是個四品典儀官,但是他大兒子如今是從三品的光祿寺卿,二兒子是正三品的護軍參領,小兒子雖說還沒入朝為官,但是就看著這幾個兒子,能差到哪兒去?


    更何況,宮裏還有個貴妃娘娘天天吹著耳旁風,皇上一共四個阿哥,貴妃娘娘就占了兩個,瞧皇上那樣子,若不是想著皇後的麵子,怕是都想封貴妃當皇後了,不過這話不能說,他們自己心裏清楚就好。


    因此,淩柱一家子便成了香餑餑,外男不能進後宮,因此來的是淩夫人和富察氏,富察氏也是大家出身,小時候也跟著祖母進過宮的,因此也不露怯。


    淩夫人一來,周圍的那些夫人們,隱隱約約就有以她為首的意思,爾嵐受封來的這些夫人們,倒不是特意叫的,而是他們必須要來的,貴妃和下頭普通的妃子們不一樣,貴妃是有實權的,就是皇後想做什麽,那也得先來過問貴妃娘娘,和貴妃娘娘商量著來,更何況,以皇上對熹貴妃的喜愛程度,這事兒,還用問嗎?


    爾嵐冊封,不僅淩家人來了,弘曆,弘昦,昭昭也在。


    就是四爺,那也是在的。


    四爺穿著一身明黃色的天子長服,弘曆也是一身明黃色的皇子衣服,和四爺唯一差別就是一個是龍,一個是蛟,而弘昦,身上則是和他四哥一模一樣。


    昭昭穿的則是和爾嵐身上吉服顏色一樣的衣裳,這幾個人一過來,站在那兒,下頭那些人心裏就知道這是怎麽回事兒了。


    這哪像是皇上和貴妃娘娘啊,這分明就是一家五口呢!


    就是四阿哥身上那個衣服,明顯也不合規製,那哪裏是給阿哥穿的,分明是給太子穿的,不過人家親阿瑪就在旁邊,和兒子穿一樣的衣服還挺開心,那他們多嘴做什麽。


    貴妃冊封是個正經又浩大的工程,等著所有的事兒都按著流程走完了,四爺立馬過來握著爾嵐的手,一起去了正廳那兒,至於弘曆和弘昦,還有昭昭,則是互相看了幾眼,立馬跟上去了。


    爾嵐和四爺坐在上麵,下頭的那些夫人們開始行禮,淩夫人在第一排。


    “臣妾給皇上請安,給熹貴妃娘娘請安。”


    四爺沒說話,看著爾嵐,爾嵐一臉笑的讓下頭行禮的夫人們起來,至於她額娘,茶果早就去扶起來了。


    沒和這些夫人們太多寒暄,爾嵐就把自家親額娘給叫了進來,淩夫人一進來,就先給四爺行禮,爾嵐於是扭頭看著四爺,表情嫌棄:“弘曆,領著你阿瑪去別處玩兒去,還有弟弟妹妹,都一起帶上。”


    弘曆看了一眼四爺,搖搖頭,一手拽著四爺,一手拽著昭昭,至於弘昦,乖著呢,他才不用被拽著走,被拽著走的,都是不乖的小朋友!


    淩夫人眼睜睜的看著皇上被自家外孫子拽走,這還是自家閨女指使的,她這個小心髒就普通普通的受不了。


    這也著實太刺激了些,剛想說些什麽,話到嘴邊又停了下來,主要是,也沒什麽好說的,自家閨女和皇上這麽多年的感情,從前還擔心著不受寵怎麽辦,如今瞧著這樣兒,也沒那不受寵的時候,就是不受寵,那也還有三個孩子,不會差到哪裏去的。


    隻是,淩夫人麵露擔心:“如今是孝期,都有大臣說是讓皇上選秀,還是你大哥還有幾個和你阿瑪平時交好的大臣把那個大臣攔住了,隻是誰知道皇上這心裏怎麽想呢?若是覺得你大哥和你阿瑪多事,也不好……”


    爾嵐笑著拉著淩夫人的手:“我的額娘啊,您用不著擔心,你說阿瑪是個什麽人你了不了解?”


    淩夫人疑惑:“我自然了解。”


    “那不就是了,你了解阿瑪,我了解四爺,我們這成日裏一個被窩睡覺的,他有點什麽心事我能看不出來,不過這個選秀的事兒他倒是真沒和我說,左右如今是孝期,也不能辦選秀,這三年,京城裏的大姑娘小夥子都不能辦婚事,您正好也好好給我二哥選個媳婦兒。”


    淩夫人笑著說好,然後感歎了幾聲:“從前你大哥娶的富察氏家的女兒,咱們家還算是高攀了,就是個旁係的女兒,那也覺得高攀了,如今誰高攀誰,倒是說不清了,若是弘曆爭氣,那咱們家才算是真正的皇親國戚了。”


    爾嵐笑著搖頭:“那都是什麽時候的事兒了,弘曆才多大呢,您就想著這些。”


    淩夫人笑著搖頭:“你啊,瞧瞧你那個不舍得的樣子,你們倒是真情,這皇家啊,真情最是難得。”


    淩夫人的話,爾嵐也不是不懂,自己歎口氣,轉身去把給淩夫人準備的精油護膚的東西拿了出來。


    “額娘,您過來瞧瞧,這個白玉盒子的是抹臉的,這個是早上洗完臉用的,這個是晚上洗完臉用的,這個是抹手用的,這個是抹身體的,這個是精油,您不是之前說肚子不舒服麽,您回去把這個精油抹肚子上,然後慢慢揉,還有這個,是放身上,有香味兒的,還有這個……”


    爾嵐拿出來了不少,看著淩夫人也是一陣唏噓:“行了,別都給我,皇上好不容易給你點這個,全讓你給我了。”


    爾嵐聽著淩夫人這話,也不反駁,等著淩夫人帶著富察氏走的時候,那是帶了滿滿一馬車的東西回去,其中錦花紋的緞子有兩匹,流光緞一匹,輕紗緞一匹,至於其餘的首飾,則是一共四套,還有一些玉如意擺件之類的,就這些,還是馬車上裝不下了,才能沒能帶回去的。


    靠著這麽一馬車的東西,淩夫人和富察氏成掛身上流夫人聚會。


    爾嵐也懶得管別人想什麽,她如今就是自己過得隨意就好,管他別人怎麽想的呢。


    快出宮的時候,弘曆特意來和淩夫人見了麵。


    “給四阿哥請安。”


    弘曆急忙把淩夫人扶起來:“您怎麽能給我請安呢,回頭被額娘知道了,還不得罵死我。”


    淩夫人摸了摸弘曆:“如今可不比你從前在府上,這可是宮裏,你可得謹言慎行。”


    弘曆神情認真的點頭:“瑪嬤放心,我從小就是再宮裏跟著皇爺爺長大的,肯定不會亂說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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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9章


    爾嵐貴妃冊封禮之後,就是福晉的皇後冊封了。


    皇後冊封可是大事兒,但是一來四爺不願意大辦,他心裏一想到爾嵐不是自己的正妻,心裏就膈應的慌,至於福晉,則是無所謂這些,左右都是虛名罷了。


    上次爾嵐冊封的時候的那些夫人,如今皇後冊封的時候也全都來了,隻是烏拉那拉家的人,卻沒有人來,旁係的夫人不夠格,福晉的親額娘早就去了,至於她的幾個哥哥的夫人,因著哥哥沒什麽出息,也是不夠格進宮來的。


    這會兒,皇後就莫名想起了自己的親額娘,若是她在,怎麽會弄成如今這個場麵,瞧瞧這下頭對著自己行禮的人,有幾個是真心的。


    來傳聖旨的是四爺身邊的大太監,蘇培盛,如今他也是大總管了。


    一直等著快結束呢,四爺才領著爾嵐過來了,爾嵐看著那些夫人偷偷打量自己和福晉的眼神,心裏歎了一口氣,這些人莫不是覺得她是個囂張跋扈的貴妃嗎?


    福晉看著四爺和爾嵐成雙入對出入自己這裏的身影,倒是沒什麽反應,這麽多年了,她早就習慣了,早就習慣了自己這種孤身一人的日子。


    等把皇後冊寶給完了福晉,四爺發話了。


    “如今宮裏就屬你和熹貴妃位份最大,你若是有什麽整改,還是得和貴妃商量一下的。”


    這話,簡直是□□裸的往福晉,哦,不,是皇後的身上插刀子。


    爺這是不信自己呢!


    當著這麽多人的麵,竟是下自己的麵子,罷了,就這樣吧。


    福晉的皇後冊封禮和貴妃的不一樣,皇後的得去接受前朝大臣們的行禮,因此,皇後穿著一身重重的吉服,慢騰騰的跟在四爺的後麵。


    福晉看著和自己隻有半步之遙的四爺,又想著前幾日貴妃冊封禮上四爺的貼心,福晉這顆沉寂多年的心,竟是慢慢活了起來,明明本宮才是皇後,怎麽能讓他人占了先去。


    四爺領著皇後見完大臣,就去了爾嵐在的永和宮,至於皇後,則是自己在宮女奴才們的扶著下,走回了景仁宮。


    回了自己宮裏,福晉坐在常坐的椅子上,想著日後的對策。


    “嬤嬤,您說,我若是從這會兒開始準備,能不能把熹貴妃給成功擠下去?”


    嬤嬤這時候正給皇後泡著茶呢,乍一聽皇後這話,手上的茶都差點撒出去。


    “娘娘,您在說什麽錯話,您如今,又何必呢?”


    皇後一片平靜的搖頭:“我從前也沒有這般想法,隻是今兒跟著四爺去了一趟前頭,接受文武百官的覲見時,就有了這想法。”


    嬤嬤看著皇後,有心無力,倒是皇後看上去好像挺有興致的。


    “嬤嬤,你過幾日去趟那拉府上,找兩個舞女養在府上,教他們宮裏的規矩,回頭就當是咱們府上的格格送宮裏頭來,給我做個伴兒。”


    嬤嬤低著頭:“是,娘娘。”


    有些事兒,主子做了決定,做奴才的就用不著去阻攔,隻安心的聽吩咐辦事兒就行。


    爾嵐那邊兒,還不知道皇後如今的想法變化,她這會兒正看著昭昭的作業是又好氣又好笑的。


    “昭昭!這句詩是這麽寫的嗎?默寫為什麽不好好寫!”


    昭昭委屈的癟這個小嘴,一副想說話又不敢說的樣子,爾嵐看著昭昭這副樣子,心裏疑惑的很,隻是瞧著她哪個小樣子,爾嵐也沒問,隻是拿了一盤小點心,放在自己眼前。


    “哎,額娘本來想著我們昭昭這麽聰明,若是得了第一,額娘就給你做小點心吃,沒想到昭昭沒得第一,這小點心額娘隻能一會兒去送給弘昦吃了。”


    昭昭一聽是給弘昦的,當即就急眼了,也不顧得兄弟情誼,立馬把弘昦給供了出來。


    “額娘,是弘昦的!這個作業是弘昦寫的,他說阿瑪又不檢查我的作業,所以讓我的和他換換。”


    爾嵐聽著昭昭的話,又開始循循誘導:“那弘昦幫你什麽呢?”


    昭昭猶豫了一下,爾嵐又把那盤點心往自己麵前挪了挪,昭昭立馬說了出來:“是射箭,他幫我射箭!”


    說著,昭昭就自己捂起了自己的小眼睛,不敢去看爾嵐。


    爾嵐蹲下身,拉開了昭昭的手。


    “昭昭,你知道你這樣做是不對的嗎?”


    昭昭點點頭:“嗯,額娘,我知道了……”


    爾嵐看著昭昭那個小可憐的樣子,也有點不忍心,隻是這該教育的還是得教育。


    “今天這盤小點心還是歸你,但是這是獎勵你說實話的,不是獎勵你和弘昦互相作假的,知道了嗎?”


    昭昭耷拉著小腦袋,語氣悶悶的:“嗯,知道了。”


    教育完昭昭,爾嵐去了前頭找四爺,四爺這會兒正在處理年羹堯的那些爛攤子,看見爾嵐過來,瞬間放夏手上的筆,朝著爾嵐笑了起來。


    “你怎麽沒帶什麽吃的過來?”


    爾嵐一臉不理解:“我為什麽要帶吃的過來?我過來是有正經事兒的。”


    四爺無辜的摸了摸鼻子:“人家話本子裏頭都是這麽演的。”


    爾嵐一臉嫌棄:“爺,您以後少和昭昭一塊兒看那些話本子,對了,你檢查弘昦他們的作業了嗎?”


    四爺搖搖頭:“還沒呢,年羹堯這個爛攤子還沒處理完,哪有功夫管他們,我讓弘曆去給弘晝和弘昦看了。”


    爾嵐冷笑了一聲,四爺多聰明一個人,就爾嵐這個語氣,就知道這幾個孩子有事兒。


    “怎麽了,他們作業有問題?”


    爾嵐沒回答四爺做個問題,反而問起了四爺:“爺,您覺得這幾個孩子都怎麽樣?”


    四爺沒跟上爾嵐的思路,但還是認真的想著,回答她:“弘時小時候性子軟的不像話,如今大了,這形式作風著實紈絝了些,實在是不像話,李氏也不知道怎麽管教的,弘晝,則是沒有什麽主見,別人說什麽,他就是什麽,成不了什麽大氣候,至於弘曆,他打小就跟著皇阿瑪一起住,該懂的都懂,不該懂的他也知道不少呢,至於弘昦,這孩子聰明歸聰明,偏偏皮的很,這兩天他倒是刻苦了起來,這作業次次都第一,都要趕上弘晝的水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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