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年後的今天,費奧多爾坐在一根凳子上,不可避免地想到了自己的養子。或許他這時候想到的人太多了,腦海中會不由自主地浮現最重要那些人的臉龐,木木野當然也被納入其中。他被束縛得很緊,全身都被屏蔽異能力的綢子裹緊,防他防得跟頂級罪犯差不多了。就連四周的科技感牆麵,同樣也滲入了防止異能力使用的芯片。葡萄紅瞳的眼珠子妖冶詭豔,被反光折射出冰冷寒涼的光澤。被稱之為魔人的費奧多爾神情是鎮定冷靜的,他從容自若、姿態優雅,對劫獄一事更是早有預料。應該說,這件事本來就在他的計劃之中。這幾麵牆至多有隔絕異能的作用,但是隔音效果就不是特別好了。異能特務科那些人發出的尖叫和警報聲太刺耳了,卻很清晰地透過牆壁傳進來,吵鬧的打鬥聲不絕於耳。費奧多爾的微笑是優雅的、清貴的,他仿佛是應該參加中世紀宴會的貴公子,而不是被像蛇皮口袋的玩意兒束縛在椅子上,被迫待在一個狹小的空間裏,動彈不得。不過對於能成大事者來說,這依然隻是一件不值一提的小事。他的眸子落在前麵的觸感門上,一直凝望著。冷靜地猜測會來救他的人是誰?果戈裏、西格瑪……亦或者,他們的頭領?冷靜地分析判斷,腦海中也漫不經心地列出來好幾個人的臉。可當費奧多爾麵前出現的人不是別人,正是剛才還在心心念念回想的養子時,臉上錯愕的表情卻怎麽也掩蓋不了。他確實,很震驚。…………【他什麽意思啊,怎麽看到我那種表情,我可是從來沒在他身上看到如此失態的時候,他是不是對我有什麽不滿!】小廢物氣得磨牙,枉他累死累活、勞心碌力地劫獄把人救出來,卻收到那樣的反響,任誰都開心不起來。他什麽時候受過這樣的委屈了?!係統揣測道:【費奧多爾的控製欲很強,可能是因為你沒聽他的話,所以對方生氣啦?】少年環手抱胸,冷哼道:【他生氣就能那樣對我嗎?六年裏對我不管不顧,現在還不把我放在心上!可惡的費奧多爾!】【既然你不仁,就別怪我不義!】“我親愛的養父,您的黑心小棉襖回來了哦~”他的視線凝著遠處,那是費奧多爾躺著的地方,他是被自己的孩子一個手刀給劈暈的。小廢物當時還沒忘記對方那震撼的眼神,像是對他的行為感到不可思議,大概是認為自己很有可能背叛了對方吧。“我隻是想著,我跟養父的關係越來越生硬,肯定是有哪裏出了問題,所以想了個辦法來緩和我們的關係,才不是背叛啊。”不管費奧多爾是不是徹底昏過去聽不見了,小廢物都想說上這麽一句,這在六年裏他憋了很久了。好不容易拿到了一次可以近水樓台先得月的身份卡,卻沒想到費奧多爾這家夥完全不按套路出牌。竹馬竹馬的關係扭曲成養父子,自己剛滿十歲就被對方拋棄。木木野直到現在都可是怨念叢生呢。但是對養父充滿孺慕之情的孩子是不可能會幹壞事的,隻是會變態出另外一種想要養父重視自己的感情而已……對吧?我親愛的養父。木木野告別了果戈裏,他眼眸是微微彎著的,唇色水紅濕潤,“我會照顧好養父的,果戈裏叔叔可以放心。也讓我為你們做一次事,好嗎?”果戈裏一直都清楚小廢物有多重視他的好、父、親,他釋然一笑。這家夥本身性格也是自由放縱,不受世俗約束的,“可以哦,不過我希望小野別把這家夥賣了。雖然我覺得以這家夥的心計,他會把你賣了還有可能。”“果戈裏叔叔在說什麽?”小廢物真摸不著頭腦,他最煩和聰明人講話,自己很笨,總是不能理解那話裏麵的深意。【係統,你聽明白了嗎?】實在不行他還能找外援。可惜外援比他更廢,那就是個人工智障,對方猶猶豫豫:【也許他隻是在關心你們兩個?】木木野忍住翻白眼的衝動:【你看他這樣子像是在關心我們嗎?這明明就是冷嘲熱諷!】他對上果戈裏意味深長的眼神,冷不丁想起了對方在今天上午突然出聲感歎的一句話他在驚訝自己過於好運了。所以對方是懷疑自己是出賣了什麽才拿到了費奧多爾的資料?小廢物氣呼呼地吼了一句:“你不可以懷疑我對父親的真心,你等著吧,過幾個月我一定還你一個麵色紅潤、白白胖胖的費奧多爾!”反應過來了呢。氣得都稱呼養父大名了,果戈裏笑得肩膀聳動,都快捂住臉笑出淚水了,“好啦好啦,祝你馬到成功。”木木野表麵咬牙切齒,心裏卻很虛。他現在從莫斯科踏入橫濱,已經不再是原來的乖巧可愛版養子了。他是生出了野心的、對養父懷有不軌之心的黑化版養子!…………費奧多爾醒來的時候脖子還有點兒酸疼,嘶,那臭小子是真敢下手啊,都沒有心軟的。看來對方這些年怨氣很大,他哂笑。躺在床上的男人伸出手輕輕地揉了揉酸脹的脖頸,他下意識地打量起周遭的環境。很平常的日式臥室房間,看不出有什麽特別的。他躺在白色的柔軟被子裏,頭頂還有一盞可愛的白色小燈。左右兩旁都是衣櫃,他手一伸就能撐在地板上邊。窗台上還擺了幾個盆栽,裏麵種著肉嘟嘟的粉色多肉。費奧多爾認為自己還是被救下來了,畢竟那孩子可是他親手帶大,怎麽可能會忤逆自己。昨天故意把自己敲暈,可能就是存在著惡作劇的小心思,就看他現在被好好地放在房間裏,什麽束縛都沒……等等?費奧多爾僵住,他動了動自己的腿,腳踝上的金屬觸感更明顯了。他迅速翻開被子,注意到自己的腳踝上鎖著銀色的細環,那一圈鐵環還纏著沉重的鏈條。一路追蹤,居然是鎖在牆壁上的,極粗極硬,就算是拿刀來都不一定能砍動。這就是他剛剛想的不、可、能、忤、逆呢。費奧多爾微笑,他嚐試著掰斷那根細環。無果。那孩子什麽時候生出的狼子野心他都不知道,可是他極能把控人心,當初自己確實感受到了木木野的忠誠,他不可能判斷錯。“咚咚咚”敲門的聲音傳來。費奧多爾心裏生出幾分古怪,他現在不算是階下囚麽?自己是不是還要感謝一下,綁他的小崽子還很有禮貌地敲門。“父親~我進來啦!”是獨屬於木木野那活潑歡快的聲音沒錯了,沒有被脅迫的沉重和無措,這就是對方自發的目的。他要做什麽?饒是費奧多爾再聰明,想破腦袋也沒想到自己的養子居然會對他生出大逆不道的心思。濃稠的、無邊的,從很久以前就開始了。是他自己種下的惡果。“嘩啦”一下,推拉門被打開。很久以來就隻能通過照片和視頻看到的人驟然出現在眼前,費奧多爾恍惚了一瞬,神色立刻又恢複正常,快得叫人幾乎看不清。他的姿態又變到了不慌不忙、端莊大方的時刻,還能對綁他過來的野心勃勃養子展露笑顏:“小野,好久不見。”這大概就是屬於成年人的從容和優雅,時時刻刻戴著麵具,任何場景都能臨危不亂、麵不改色吧。希望我接下來的動作還能讓你這麽淡定,木木野輕笑出聲。費奧多爾汗毛有一刹那的直立,他剛準備開口,許久不見的少年就湊近了他。葡萄紅的眼瞳微縮,他半天都沒能回過神啊。潮潤、溫熱綿軟的觸感依舊殘留在他的唇上,直到現在都揮之不去,他們就在剛剛的一瞬間裏,唇貼著唇,親吻了一下。費奧多爾的初吻從此交代了出去。比打架、利益爭奪和陰謀詭計的胡亂飛舞還要讓他難以回過神。“親愛的養父,瞧,您的孩子都已經長這麽大啦,都可以把您圈在懷裏了。”病嬌的、又憨態十足的語氣和說法。噢,他的老父親被自己綁在了小黑屋裏。見麵後擁抱、貼貼,幹的第一件事就是奪去費奧多爾的初吻,讓對方徹底正視自己的存在。他不再是以前那個還要被對方抱在懷裏,用糖果哄的幼稚小鬼了。按照動物界的說法,他現在應該就算是可以爭奪伴侶的雄性啦,可以抖落出漂亮的外表吸引伴侶的注意了。費奧多爾的三觀在被打碎、重組,很難以置信,這個冷血的魔人也有如今這一天。他沒有陪伴自己的幼崽,以至於對方長歪,亦或者是他當初非要灌輸自己是對方最重要之人的理念,以至於對方情愫初開的萌動對象居然是自己。都是他親手釀下的苦果。好半天,那雙葡萄紅色的眼瞳才聚焦、凝神,他的視線落在用腦袋蹭自己的少年身上。木木野很乖,用那種圈著人腰的姿勢,嘴上說著要讓費奧多爾看看他現在的成長,實際上做的最出格的事情就是輕啄一下對方的唇瓣。看上去是欺壓人的惡霸,實際上軟著腰趴在他身上,稍微一用力就能拎開。“這麽多年沒見,你究竟是怎麽變成這樣的?”老父親憤怒,老父親震驚,老父親生出了不解的情緒。費奧多爾摸了摸小廢物的額頭,冰涼的手觸碰在溫熱的額頭上,凍得對方一縮,眼睛都濕潤了,“費奧多爾!”第一次沒了尊稱,費奧多爾的臉色微沉,唇角失了笑意,陰森森地說:“沒有發燒啊,怎麽說起了胡話,幹起了傻事呢?”他是發自內心的不解,因為這在費奧多爾看來,是青春期的叛逆和衝動,還是那種他從未遇見過的沒有邏輯和周章的,有點神經質的叛逆,所以他根本沒意識到木木野的真實心意。“難道你還不明白嗎?因為喜歡費佳,所以才想要把你帶回家,圈進自己的屋子裏啊。不然誰會幹出這樣無恥的事嘛,我又不是對誰都這樣的!”小廢物在費奧多爾的懷裏動了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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