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然而越不想聽見某個人的事情，它就會一直縈繞在自己的身邊，明明以前不認識這個人的時候，分明都會把大腦當作垃圾信息過濾的。實驗室的廁所間裏，幾個歐洲麵孔的男人正在嘻嘻哈哈地開著下流的玩笑。“他上廁所的時候你們看到那腿了嗎？嘶，白得跟個女人似的。”“還很細，……也粉粉白白的，真漂亮啊。”“艸，沒想到那個小傻子還挺精致的，那也許就是他唯一的優點了。你們說他畢業了沒地方去是不是就會去幹那種事啊，沒準我們還能照顧對方的生意呢。”“就是啊，他現在不就在糾纏一些天才人物嗎，比如說那個齊木空助，看起來也就是個同性戀，你可以去問問他願不願意跟你一次。”後麵的話越來越不堪入耳，惡臭得跟下水道裏的汙水有得一拚。總結一句，就是小廢物被人偷看了腿，然後被人拿到公共場合來談論。人渣啊。巧合的是，木木野正好進來上廁所了，他沒有注意到那幾個男人放在自己身上的□□目光，而是把注意力都放在了齊木空助的身上。輕輕地瞪了對方一眼，又可憐巴巴地瞟過去收回來，抬起下巴扭過頭後，餘光還停留在他身上，高傲得像一隻小貓。他那漂亮的小臉和驕矜的舉止，一時間看得別人心癢癢。有人當著他的麵吹了一聲長長的口哨，肆無忌憚地在他身上來回打量：“細細白白的一截，比女人的腿還漂亮。”小廢物反應慢，還沒意識到他們是在笑自己。而且那群人向來高傲，不把他放在眼裏，他一時間也沒想到自己成了衛生間的主角，被人充滿惡意的意淫、惦記。他剛要解開皮帶拉下拉鏈的時候，被一股大力給扯過去，細嫩的指尖刮蹭在金屬片的邊沿，還劃出了一道血痕。“唔，痛。”齊木空助把他扯著擋在身後，冷冷地看向那些人。都是群聰明人，表達的含義不言而喻，暗藏在潮水下的危險湧動著，空氣一時都凝滯住了。那群人看著齊木空助陰沉沉的臉色，放棄了爭鬥的想法。已經不是熱血的年輕人了，為了一個男人而打架確實沒必要。齊木空助給自己衝出來的舉動找了一個合適的借口他隻是為了報答對方給自己準備的美味外賣而已。“你不是不管我嗎？！”“你能不能保護好自己！”兩人的聲音同時響起。木木野小臉漲紅，跟齊木空助在拉扯中，撞到對方的身上，大腿被硬物硌著。同樣都是男人，他又怎會不知那是什麽。小廢物在心裏冷笑一聲，空助君，如果你的心可以跟你的……一樣硬，我的死纏爛打就不會成功了。第77章 好勝的空助（4）齊木空助還要張嘴說話，小廢物就跟條泥鰍一樣扭個不停，是想要逃跑的姿勢。他一怒之下就把人壓在了牆上。小廢物的胸膛貼在冷冰冰的牆麵，背後靠著男人緊實的胸口，稍微動一下就會被更加用力地握緊手腕，凶狠地伏壓著身體。“我隻是想讓你好好聽我說一說話，亂動什麽。”男人的語氣很不耐煩。要不是這家夥看見他就跑，隻在他休息的時候故意磨蹭過來跟他小心翼翼地貼一下，他也不會出此下策抓著人不放了。小廢物重重地喘了一口氣，再抬起頭就是亮晶晶的眼睛了，齊木空助頓時有了種不好的預感。“所以空助君，是對我有了感覺嗎？願意讓我貼貼了……”“不是，你想多了，隻是正常人都會伸出援手幫一下別人，不過是舉手之勞而已。”齊木空助飛速解釋著什麽，也像是在刻意地勸說著自己。“現在隻是想好好地跟你說幾句話。”他像是被糾纏得沒辦法，“你可以跟在我身邊，但是，不要再做那些多餘的、沒必要的蠢事了。”“不許跟在別人身後跑腿，也少跟那些願意答應你進實驗室的人來往。如果你還想跟我做朋友的話，就給我把這些話死死記在腦海中。”男人墨綠色的眼瞳暗沉沉的，臉龐卻雜糅著溫和的笑容，竟讓人無端生出幾分恐懼。可是當他用這樣對方神態咬牙切齒說出那些話時，誰還會再害怕呢。真的討厭自己的話，報警把他抓起來或者讓導師明令自己禁入不就行了嗎。小廢物就是蹬鼻子上臉的性格，臉蛋貼在冰涼的白瓷牆麵上，擠出點肉感，眼眸輕笑：“好哦，空助君。以後就請多指教啦。”隻是普普通通的交朋友而已，怎麽被對方用這種柔軟的，含著甜味兒的慢吞吞語氣出來，就有一種邀請他交往成功後情人間的互相勉勵。齊木空助憋了半天：“……請多指教。”齊木媽媽從小的良好教導讓他還是做不到那些無禮的行徑，也是這樣還算優良的家風，才沒讓他徹底野蠻生長成為變態科學家。“那你現在可以鬆開我了嗎，我的手好酸，腿被咯得也有點疼。”趴伏在牆上，雙手都被反剪在身後的小廢物黏黏糊糊地說出這句話。簡單的抱怨聽著都有點兒像是在撒嬌。齊木空助陡然反應過來自己幹了什麽蠢事，手下細膩溫熱的觸感驟然升溫，他像是被燙到一般迅速鬆開彈遠。“啊，剛剛腦子一時間沒有轉過來，抱歉。”他漫不經心地，沒有任何誠意地道歉。“但是，我還是希望你可以記住我的話。”“是！”齊木空助的話音剛落，小廢物那振奮激動的熱血聲音就響起來了，都不用對方多說什麽，對方就自動地保證著：“我一定會聽空助君的話，保證不會跟那些人有來往，隻跟在你身後！”有了智商高達218的天才，還要其他人幹什麽。齊木空助喉嚨裏出了幾聲笑，嘴唇淺淺地上揚了幾分。他無奈地想著，自己隻不過是在做好人好事。與其讓對方不明不白地被人騙了，說不定還會傻兮兮地讓人給哄了身子去，倒不如先把人給放在自己身邊好好看管著。兩人的關係比之前融洽多了。但是，在陽光明媚的一天，齊木空助的單人公寓裏，小廢物捂著被打腫的屁股淚眼汪汪。他最後進廁所一看，發現臀尖都紅腫了。“空助君，我錯了。”齊木空助的書房裏淩亂一片，資料散落一地，書櫃搖搖欲墜，在木木野被揍發出殺豬般的慘叫聲時，還“嘭”的一聲摔在地上。男人麵色沉沉地去拎醫療箱，把小廢物褲子脫了，慢慢地給他上藥。力道很重，疼得對方一抽一抽的，小腿不自覺地抽搐，又被大力握住。“空助君，我下次都不敢了，再也不動你的東西啦。嗚，你、你放過我吧。”小廢物啜泣著抽抽，小甜嗓聽得人心尖發顫。齊木空助其實不是很想揍人，而且現在的場麵很奇怪，上藥的磨磨蹭蹭也逐漸變了味兒。他就不應該對這家夥心軟，放任對方侵占自己的生活。在一周前，齊木空助隨手幫了一下對方後。小廢物是得寸進尺、給點陽光就燦爛的性格，在接收到友善的信號後，立馬就圍著齊木空助打轉，任由對方冷言冷語也不離開。青年的眼睛彎了起來，亮晶晶的，“上次空助君救了我，你心裏是有我的。”“別趕我走，你一個人多寂寞啊。”齊木空助扶額，常年一個人生活隻不過是不想跟那些人待在一起，沒有任何意義，隻會浪費時間。他死魚眼地說著：“隻是不想看到一個笨蛋被別人欺辱，做了有常理心的人都會做的事情而已。”木木野沒有反駁，他唇角翹起。齊木空助那麽蔑視眾生的人，多出常理心本就不正常吧。啊嘞啊嘞，他就不拆穿對方啦，免得他惱羞成怒把自己趕走。反正小廢物是不管那麽多的，自然而然地黏上了對方。他們有的公共課是重疊的，或者木木野在沒課的時候就會去找齊木空助，常常會在課堂裏和對方挨在一起，或者去實驗室裏給對方打下手。天才是有優待的，齊木空助住的是單人公寓，沒有和別人待在一起住四人間或兩人間的學生公寓。小廢物本來是沒那個好運進對方公寓的，他們的關係是循序漸進，還沒有一步就上升到那種親密的地步。直到兩人一起在食堂吃飯，木木野說起自己室友的奇怪行為時，齊木空助僵住了。小廢物還在繼續：“他喜歡站在我的床邊，有時候會拿我的衣服，偷用我的東西。可是他明明比我還有錢，幹嘛碰我穿過的衣服嘛，現在好多東西幾天就用完了，我快沒錢購置新的日用品啦。”青年眼睛幹淨又透徹，想的卻是錢財一類的銅臭物，完全沒有往另外一方麵去思考。這個反應遲鈍又蠢笨的傻子！齊木空助胸腔積攢了滿滿當當的怒氣，悶的慌。不是喜歡男人嗎，那同為男人你又怎麽會不知道那些人心裏的肮髒想法啊！然而看對方鼓著腮幫鬱悶的模樣，突然就不想把那些齷齪的事情講出來汙染對方的純潔的思想了。或許小廢物在日後會突然反應過來自己曾經遇見過那樣的事情，但是過了那麽久，心智發育成熟，不說一笑置之，至少要比現在能淡然處之得多。“喂，我說，搬過來和我一起住吧。”齊木空助放下了勺子，擺出了促膝長談的架勢。小廢物手裏的勺子沒有握穩，一下子落在看飯裏，他眨了眨眼睛，沒有回答。齊木空助移開視線，神情有些冷淡：“不願意嗎？之前不是還說想跟著我一起麽，這就是你的決心啊。我也並非想要和你待在一起，你不是正好缺錢嗎，我又少了一個幫忙跑腿的人，剛好可以交易一下。”竹筒倒豆子似的說了一長串話，小廢物眼睛越睜越大，笑容也愈發燦爛，“真的嗎真的嗎？真的可以和你一起住嗎？！我願意哦！空助君！”齊木空助氣死了，小廢物就是反應慢啊，他早該知道的，給出對方理解的時間再繼續下一句話。可惡，他幹嘛那麽縱容一個笨蛋。男人墨綠色的眼瞳裏閃過一絲迷茫，他放空自己的大腦，歎了口氣。算了。“走了，去收拾行李。”“好哦。”四人間的公寓還算寬闊，至少每個人都有自己單獨的房間，不過衛生間和陽台、客廳都是公用的。木木野的東西並不多，收拾起來很快。齊木空助問他：“要不要把那些衣服扔了？”空氣安靜了一兩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