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章

    “嚐嚐吧，好久沒有做，不知手藝有沒有生疏。”鍾離以一種謙虛的口吻說。冬妮婭眨眨眼，“鍾離先生平時不做飯嗎？”這幾天確實沒有見到過鍾離做飯，都是伊戈爾回來給他們做著吃或者帶著他們出去吃。想到這點冬妮婭突然意識到哪裏不對勁。恰在此時鍾離回答，“在璃月時偶爾會做，來至冬後就少了。”一旁的達達利亞難得聽出話裏的潛台詞，當即他決定在鍾離在的時間，他有空就來伊戈爾這裏做海鮮。可惜他很明白這種事他隻能在腦子裏想想，女士的葬禮在即，身為執行官，達達利亞根本沒有時間回來。甚至平時都還是伊戈爾幫忙照顧冬妮婭……在心底暗歎一聲可惡，再一次的達達利亞發現工作是多麽耽誤事。伊戈爾的眼睛不斷在鍾離和達達利亞之間遊走，觀察了一會，他保持著沉默又去打量那兩道菜。緊接著他發現一個問題，這兩道菜都是湯啊。略作思考後，伊戈爾問出一個很靈魂的質疑，“沒有主食嗎？”“嗯？”達達利亞和鍾離聞言皆看過來，這時他們意識到自己確實隻顧著做最拿手的菜肴，沒有考慮到是不是缺少做主食。找回主動權的伊戈爾搖搖頭，在三人的注視中分別嚐了嚐兩道湯。喝完他放下碗，說出他的看法，“都很不錯，但是鑒於那條章魚剛剛讓我換了一套衣服，所以對我來說，醃篤鮮更讓我能接受。”伊戈爾冷靜的講完，他對達達利亞做的菜沒意見，可是他對那個材料有意見。因他的話，達達利亞的神情變的有些委屈，伊戈爾裝作看不見的轉過頭追加了一句，“不過光喝湯的無法喝飽吧，我再去做一些，大家一起吃。”冬妮婭早就察覺到他哥哥的難過，於是她在伊戈爾說完後當即接話，“哥哥去幫忙吧，明明是你來做飯，結果卻弄出來這麽多亂子，多做幾道菜就當賠禮了。”得到妹妹的暗示，達達利亞心中的失望立刻消失，順勢用一種請求的語氣對伊戈爾說，“是啊，就讓我來幫忙吧，伊戈爾，我的手藝你是知道的。”說話間把手放到胸前，一副保證自己這次會做好的樣子。話都說到這份上，剛剛評價醃篤鮮更好吃的伊戈爾沒辦法拒絕。鍾離此時也想提出一起幫忙，但是伊戈爾早就猜到他的話，先一步開口請鍾離在等待期間幫忙喂喂貓。“鍾離先生，這裏知道最新買的無鹽肉罐頭在哪的人，隻有你了。”伊戈爾誠懇的說。不久前剛吃過一個罐頭的小貓似乎聽懂了伊戈爾的話，開心的喵了一聲。這下鍾離不好不同意。眼睜睜看著和達達利亞一起走進廚房，商量做什麽的伊戈爾，連鍾離都沒發現自己眼裏的笑意不見了蹤影，與此同時他的心中出現了一句話，大意了。第131章 雪花自高處洋洋灑灑的落下，如同璃月漫天的飛舞的白色紙錢。至冬城的郊外一座有著圓頂的宮殿，在一扇落地窗前，身披白色大衣的伊戈爾靜靜的站著望著外麵再度籠罩上銀白色的雪景，在這份白色之中，裸露出來的黑色岩石是那樣的醒目，好似袒露在大地上疤痕。不知為何，伊戈爾覺得真巧，在七國的文化中不約而同的都將黑與白賦予上悲傷與死亡的意義。無聲的在心裏發出一聲歎息，伊戈爾收回視線，毫不留戀地向走廊的另一端走去。推開門走廊盡頭的門，伊戈爾最先看到的是忙碌的人群。“伊戈爾大人。”正在工作的下屬們見到伊戈爾，立刻停下手中的工作行禮。用眼神示意下屬們不用做這些繁文縟節，伊戈爾很直接的問道，“九位執行官大人到場了嗎？”他先要確定正式執行官有沒有到達這座宮殿，也是靈柩。在半個小時後，女士的葬禮即將在此地舉行。伊戈爾想到這點，有種第二隻靴子落地的感覺，同時他又擔心會不會出什麽意外。畢竟對於世界和個人，意外都是不期而至。好在下屬的回答能勉強讓他放下心。“都已經到了，九位執行官大人都在各自的休息室休息。”下屬翻看著目錄，說出今天的流程安排，“將會由公雞大人進行開場，在開場結束後，醜角大人則會到場開始哀悼。”念到這裏他停了停，才盡可能平靜的開口，“當哀悼結束，女皇陛下將用堅冰將整棟宮殿冰封。”這在至冬是最高的葬禮規格，此後這棟被冰封的宮殿，將不再會打開，它會如同一個道標一樣，屹立於至冬的國土之上，直到冰之女皇或者整個至冬不複存在的那天。伊戈爾聽到這裏點點頭，“好了，就這樣吧。”流程沒有問題，現在就差開始。拿出懷表，伊戈爾看了看時間，還差半個小時。想了想他對下屬囑咐，可以通知九位執行官入場，至於他則會在二十分鍾後親自去通知醜角大人。得到命令的下屬沒有提出任何質疑，在葬禮開始之前他們已排練過無數次，確定過無數遍順序。等負責去告知執行官的下屬立場，臨時的辦公室空了下來。伊戈爾隨意坐到了一張沙發上，等著下屬們都回來後他再行動。這時身著愚人眾製服的安德烈走過來，他走到伊戈爾的身後，彎下腰在他的耳邊說了句話。“我知道了，你去忙吧。”伊戈爾聽完麵色不變的回應。安德烈沒有多言安靜的回到了自己的工作崗位。剛剛說的是關於冬妮婭和鍾離的消息，他們兩個今天一直待在執行官的宿舍裏沒有外出。雖然安德烈不明白為什麽要監視作為往生堂客卿的鍾離，但對於任務的原因，他一向不會去過問。這麽想著他再看陷入沉思的伊戈爾，忽然感覺那次璃月之行對他的影響蠻大的。雖然說不出具體是哪裏改變，但是安德烈就覺得伊戈爾比以前稍微變了一點。至少感覺是好的變化。安德烈這麽想著收回視線，繼續忙碌去了。另一邊坐在沙發上歇息的伊戈爾對下屬的所想沒有察覺，他正推算著鍾離什麽時候會回到璃月。那些往生堂的調查問卷已經填完收拾好，女士的葬禮也已舉行，鍾離的工作按理說已經完成了。再加上胡桃給的那些零花錢也基本上花的差不多……伊戈爾回憶起那些賬單，他總感覺哪裏怪怪的，從和鍾離相處這麽長時間，他就一直有種摸不透的心情。雖然他一開始就對鍾離有所判斷，覺得對方希望過一種‘婚後’的生活。但所謂那樣的生活就是那樣嗎？伊戈爾實在是不明白，但這種問題他又不好找其他人問。閉了閉眼，伊戈爾強行把關於與鍾離生活這一構想壓下去，雖然現在得閑，但此時無論如何都不是想這個時候。先完成葬禮。無聲的告誡著自己，他舒了口氣，然後再度拿出來懷表。等懷表又走了半圈後，有下屬回來匯報消息。“富人大人已出發前往哀悼現場。”伊戈爾頷首表示自己知道了。這時候下屬猶豫一下，接著他小聲補充了一條消息，“富人大人希望能您能在葬禮結束後去一趟北銀行的總部，他有東西要交給您。”得知潘塔羅涅有東西要交給自己，伊戈爾的耳垂不禁又一痛。沉默片刻，他告訴下屬，他會親自寫信謝謝潘塔羅涅的好意，不過最近他有其他的任務，大概抽不出時間去北國銀行，還請他見諒。屬下得到這個回答心領神會的再度出門轉告給潘塔羅涅。伊戈爾目送他離開，接著垂下眼瞼，對於潘塔羅涅他還是多少不知道怎麽麵對。如果是工作上，那他能夠遊刃有餘，但這種多少可以成為私下見麵的邀請，他會果斷拒絕。實際上他經過這麽長時間，慢慢理解了潘塔羅涅的想法，也知道他眼中的自己大概是什麽樣，過去貧窮帶給他的影響，投注在自己身上的期待，以及單方麵的喜歡和付出。可正是明白，伊戈爾才覺得離潘塔羅涅遠點比較好。距離能夠產生美，過多的接觸隻會引起他和潘塔羅涅更大的矛盾。潘塔羅涅早已為他構想好一個樣子，但凡他的一舉一動不合乎他的想法，那麽他就會覺得痛苦，進而做出某些過分的舉動。對此伊戈爾在璃月已經吃過虧，他不可能再次重蹈覆轍。雖然這樣做對潘塔羅涅是很殘忍，但他是上司，對上司就應該適當的殘忍。伊戈爾這麽想著，又看了眼懷表，距離去尋找醜角還有八分鍾，算了算時間其他通知執行官的下屬也該回來了。果然正如他所推測，不出三分鍾，下屬們陸陸續續的回來。這次包括潘塔羅涅在內的上司，都沒有再反饋或者傳代什麽話。伊戈爾聽完下屬們的匯報，正好到了該去找醜角的時間。“等哀悼開始，便立刻著手離開的事宜，記住不要留戀，哪怕有重要的文件落在裏麵。”伊戈爾最後對下屬們囑咐。“是，伊戈爾大人！”下屬鄭重的記下。伊戈爾見狀不再多言，最後交代了安德烈幾句細節上的注意事項後，便立刻動身去找醜角。這次伊戈爾沒有讓任何下屬跟隨，獨自一人穿過空曠的走廊。因為在哀悼結束就整棟建築都會被冰封住，為方便撤離，所以在宮殿內沒有安排多少侍衛。停在一扇白色的門前，伊戈爾立定站穩，緊接著伸手敲了敲門。“進來。”醜角低沉的聲音從室內傳來。伊戈爾得到同意，屏住呼吸推開了厚重的木門。伴隨門緩緩打開，最先入目的是放置在窗前的棋盤，在那之上放著兩枚與眾不同的棋子。是神之心。一眼認出那是兩枚棋子是什麽，伊戈爾沒有表現出任何驚訝，他如過去每一次向醜角做匯報時的那樣走過來，行禮後以平靜的語氣說，“醜角大人，哀悼即將開始了。”帶著麵具的醜角盯著棋盤，幾秒後他才說，“不要去動這盤殘棋，將神之心收起來，結束後交給我。”伊戈爾下意識的看了眼棋盤，很快判斷出醜角這麽做的原因。而這也令他明白為何在女士被雷神斬殺後，醜角的表現一如往常，沒有下達任何指示，派遣達達利過去也僅是找散兵和將女士帶回至冬安葬。一切都是計劃的一部分，女士是棄子。伊戈爾的這麽想著，在醜角起身後麵無表情的要去收攏起過去屬於風神和岩神的神之心。就在他的手要觸碰到神之心的那一刻，他聽到醜角低聲的告誡。“不要妄圖去揣測這盤棋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