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是在撒嬌嗎?”摩拉克斯聲音低沉。“久別重逢,帝君不曾想我嗎?”般若的聲音如羽毛一樣,變得又輕又軟。他微微轉頭,露出一隻眼睛,那隻眼睛半闔著,流露出狡黠的神色。見摩拉克斯盯著他半晌卻不回答,般若的臉龐慢慢向下,他的手指不安分地頂開黑色的手套,柔軟的嘴唇在神明的腕骨上落下一吻。被輕吻的手掌一頓,隨後順勢向前按住般若的後頸。摩拉克斯淺淺地啄了一下般若的嘴唇,放下手,沉聲說:“別鬧。”兩人雙目對視,般若遺憾說:“這次相見,又要分別一段時間了。”摩拉克斯需要處理坎瑞亞的事情,自己必須前往須彌解決掉波旬這個麻煩,想想都令人腦袋疼。“璃月現在如何?”般若問。摩拉克斯知道般若問起璃月,最關心的便是五夜叉的情況,有條不紊地回答道:“此次我離開,有歸終馬科修斯坐鎮後方,應當無事。夜叉被派往層岩巨淵解決坎瑞亞魔獸,在我離開前尚未歸來,不過不必擔憂,前線將士回報,五夜叉均安然無恙。”般若想起曾經看到過的,浮舍戰死層岩巨淵的景象,有些不適地皺起眉頭。不過他相信摩拉克斯安排應當有其道理,不再多問。他更關心另一個問題。“歸終大人出山了?”般若心有疑慮,“她身上業障侵蝕嚴重,讓她主持後方會不會太過勞心勞力?”“不會。”摩拉克斯說,“你不在璃月之時,波旬冒充你身份見到歸終,幫她解決了業障之苦。”般若愣住了。波旬還有這等好心?他轉念一想,就明白了為什麽。雖然這裏的五夜叉和波旬世界的五夜叉嚴格來說並不能算同一人,但在波旬眼中,即便不在一個世界,即便五夜叉視他為敵,他也很難將他們視作完全不相幹的陌路人。畢竟,雖然世界不同,但不論性格還經曆,都是相似的。“他倒是難得做了一件好事。”般若喃喃說。“世間之事本來就不是非黑即白,相同的果實開出的花朵亦各不相同。”摩拉克斯言語惋惜,“隻是不知道他耗費如此多的時間力量,最終值不值得。”般若從摩拉克斯的話語中聽出話外之音,“帝君的意思是,波旬可能最終無法得到他想要的結果?”摩拉克斯頷首,“世界樹是這個世界的基石,哪怕是其化身大慈樹王,都不能完全掌握其變化。”“也就是說,波旬或許並不能讓世界樹的改變如自己所想的一樣。”般若露出沉思的模樣。“很難,但並不是全無可能。”摩拉克斯接住從樹上飄落的黃葉,“隻是世間之事,差之毫厘,謬之千裏。”“對他而言,結果如何都不虧吧。”般若抱起胳膊說。摩拉克斯遞出一個疑問的眼神。般若:“帝君還不知道吧。這家夥五百年前就死掉了,無論成功與否,嚐試是必要的路徑。”如果能救回一人,便是血賺不虧。救回五人,更是死得其所。摩拉克斯一愣,他與波旬見過幾次,卻從未察覺出波旬已經是一個死了五百年的人。這樣一來,他所有的執念與瘋狂,都有更加合理的解釋。“原來如此。”摩拉克斯沉吟,“難怪。”一隻鬆鼠從草叢間跳過,忽然間,地底傳來的震動讓它的尾巴炸起,飛速地抓著樹皮溜上枝椏,露出一個小腦袋小心翼翼地觀察地麵上的動靜。般若聽到地底聲音,心知大概率是戴因斯雷布將二神之事通知王庭後,坎瑞亞派遣軍隊上來觀察情況了。“看來我們要先趕緊離開。”般若說。天理還未降臨,現在可不是和坎瑞亞正式開戰的好時機。說完,他環顧四周,尋找溫迪的蹤跡,“溫迪去哪兒了。”摩拉克斯說:“早就離開了吧。”離開了麽。也好。“如果我沒記錯的話,這裏和須彌城的距離似乎不遠。”般若說,“以防夜長夢多,我也需要盡早出發。”他的臉上隱隱流露出遺憾與不舍,但是強敵當前,無論是他還是摩拉克斯,都有他們必須要做的事情。因職責所在,為本心無愧。“希望再次相見,就是一切災厄平息之時了。”第115章 須彌的雨林潮濕中帶著涼意,大顆的露水從寬大的葉片上滑下,路過的小蟲子被其砸翻在草叢裏。可愛的的藍色蕈獸在空中飄著,微微眯著眼睛曬太陽。沿著樹林中的小道走出來,般若抬頭看向與巨大樹木糾纏在一起的城邦。須彌城已經近在眼前了。之前穿在身上的坎瑞亞服飾太過顯眼,他便拿一張披風掩去了身軀。進入須彌城後,般若帶好分發的虛空係統,立刻在城中的成衣鋪中買了須彌樣式的衣服,將頭發一挽紮起一個高馬尾,用幻術稍稍修飾了一下自己容貌,使自己在人群中變得更不那麽顯眼起來。般若穿行在須彌的街道中,坎瑞亞的出口就在須彌的領土內,戰亂降至,可須彌城內依舊是一副美好和平的模樣。他左顧右盼,花了大半日在須彌城內逛過一圈,始終沒有找到波旬的蹤影。不過這倒也正常,那是另一個自己,怎麽可能這麽輕易找到。般若觀察了一下各個旅店的客流量,最後走進一個看起來最為熱鬧的旅店裏。一進門,旅店的服務員便殷勤地迎了上來,露出十分親切討喜的笑容。“客人,請問是要吃飯還是住宿?”旅店的一樓是餐廳,般若大略掃視過附近桌上的菜品,看起來十分不錯,回答:“我要一間房,晚飯也在這裏吃了。”服務員喜笑顏開:“好的,包您滿意!”他將般若領到一張桌子前,加菜單遞過來。般若左手拇指抵著下巴,食指輕輕敲擊著臉頰,不一會兒就點好想要的菜品。服務員一看,笑說:“客人您曾經來過須彌?這都是須彌的特色菜品。”般若回答:“我曾經在各個國家遊曆過。”不過今時的須彌,早就和千年前的大不相同了。他的手叩在桌麵上,漫不經心地打聽著,“最近須彌城有發生什麽有意思的事情嗎?”服務員想了想,一切風平浪靜,似乎沒有什麽值得說的。如果真的說有什麽……“對了!”服務員想起來,“須彌前兩日來了一位客人,直接被大慈樹王接見。不過除此之外,便沒發生過什麽了。”被大慈樹王接見?般若靜靜地思索著,他問服務員,“那位客人長什麽樣?”說完,他又笑了笑,“或許是我認識的人。”服務員回憶起旅館內客人們的討論:“據說是穿著璃月服飾的人,長得很俊俏,一頭銀色長發,眼睛是碧綠色的。”說完他一怔,目光上下打量著般若,有些驚奇。般若回眸看向他,服務員從愣怔中回神,意識到自己的不禮貌,打著哈哈說,“抱歉客人,那描述中的璃月人,似乎和您有些像。”應該隻是長得像而已。服務員在心中嘀咕。聽說那位璃月人進入淨善宮後,至今都沒有出來,應該不會是眼前的客人。一小袋摩拉忽然送到了眼前,服務員一喜,但看數額似乎有些大,猶猶豫豫看向般若。般若:“拿下吧,算是小費。”服務員徹底一副喜形於色的模樣,接過裝著摩拉的袋子,塞進衣兜裏。將摩拉安置好後,他笑眯眯地說,“謝謝客人,我先幫你將菜品下單,讓廚師們早些上菜。”般若點點頭,服務員樂嗬嗬地去前台下了單,給般若贈送了一碟小菜後,繼續忙其他事去了。一個人獨處,般若能好好思考一些波旬的情況了。現在知曉了波旬的蹤跡,但般若卻不知這是好是壞。眼下波旬肯定在這須彌城內,可是波旬這完全不掩蓋自己行跡的做法,分明是故意讓般若知曉自己的位置。這家夥的心裏又打著什麽壞注意。以及,大慈樹王會讓波旬進入淨善宮也讓般若感到意外。記得帝君和他說過,大慈樹王可以從淨善宮進入世界樹內部。大慈樹王允許波旬進入如此要地,是否意味著,她和波旬已經達成了某種合約?般若有些頭疼,目前獲知的信息太少了,敵在暗我在明,太過被動。波旬利用萊茵多特引發坎瑞亞和地麵矛盾,將這一灘渾水攪得更加渾濁。腳步聲走進,一雙手拉開椅子,在般若的對麵坐下。般若抬眸:“我不去找你,你倒是先來找我了。”“我告訴記錄來訪信息的官員,如果有銀發碧眼的人進入須彌城,便告訴我。畢竟,這個世界銀發碧眼的人可不多。”波旬的臉上掛著溫和的笑容,“而且,你這麽光明正大地進入須彌城,不就是希望我會主動找你嗎?”這樣的笑容讓般若感到惡心,對比他對坎瑞亞做下的事情,看起來即虛偽,又詭異。他的心情似乎很好,嘴中還輕輕哼唱著歌謠。般若:“你似乎很得意?”令人煩躁的歌聲停下了,波旬驚訝地看他一眼,說:“這並不是得意,隻是看見自己夙願即將完成的喜悅。”他十指交握,那雙和般若一模一樣,卻顯得略無生機的眼眸彎起,“不歡呼一下嗎?畢竟一旦完成,我就會永遠離開這個世界了。”般若更希望他馬上在這個世界消失。“這是你眾多軀體中的某一具吧。”般若說,“這就是你有恃無恐的依憑?”波旬嗬嗬一笑,“這也要多虧了你不是嗎?我就知道,隻要你知道了機械軀體這種東西,就必然會試圖找到製作它的人。”而這,正式波旬樂於看見的,而最終,果然是他摘取了這最後的果實。般若嘲諷說:“死掉的感覺怎麽樣?”至始至終,波旬都對自己的死亡並不太在意,他在腦海中翻那時的回憶,浮舍死亡時的景象依舊鮮明,可自己死亡時的感受卻記不太清了。好像,隻是感覺有一點冷吧。波旬歎一口氣,“我們是同一個人,本不必如此針鋒相對。”般若:“如果你沒在這個世界鬧出這麽大的事,或許能讓你的言語變得更更加令人信服一些。”“這是必經之路。”波旬的言語變得更有些冷漠,“或許沒有我的推動,坎瑞亞戰爭會到來得晚一些,但它依然會在未來的某一日爆發。”“你既然已經進入過坎瑞亞,應當已經知道坎瑞亞國度內的大致形勢了吧。”主和派和主戰派分庭抗禮,隻要坎瑞亞國王的更加偏向主戰派一些,戰爭的發生就不可避免。坎瑞亞因天理的原因在地下龜縮,戰戰兢兢不可終日。但向往陽光是人類的本能,隻要想反抗這一切,坎瑞亞的劍尖便會指向地麵。“這隻是你的詭辯。”般若說,“如果不是你,坎瑞亞和地麵衝突不該在如此短的時間內,變得如此激烈。”是波旬的行為,讓萊茵多特和那些坎瑞亞的人們誤認為,地上神明和他的信徒們已經準備對付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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