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另一個人”想來不在歸離原中,除自己,留雲借風真君和魈外,般若接觸過的歸離原中人屈指可數。可歸離原之外,又有什麽人會請求般若去幫助自己呢?真是難解之謎啊。與之相較,更不如說,般若這名夜叉本身,就是一個謎團。……隔著這麽遠的距離操控植物對般若消耗不少,他頭暈目眩地倚靠在桌上,門外鑼鼓整天已稍作歇息。大概再過一兩個時辰,奧塞爾就準備整備好軍隊,前往歸離原淺海灘駐紮下來。般若笑了。笑得暢快就像等待著一場精彩戲劇的看客,眼看奇謀妙計,紛至遝來,就看這龍虎之鬥中,最後鹿死誰手。“已經快到結局的開始了吧。”般若輕聲說。這一場戰爭後,奧塞爾和夢之魔神的間隙必然增大,而摩拉克斯恐怕再也不能信任夢之魔神領地的內鬼,而會轉向和其訂有契約且相識已久的自己。雖說自己至今不能確定,是否要像另一個世界的般若一樣與夜叉們一起投向摩拉克斯,但選項這個東西,總是不嫌多的。夢之魔神領地內有彌怒伐難等人幫扶,且夢之魔神自信能將自己拿捏,所以自己在心中的信譽暫且不用太擔心。之後自己需要做的,就是真正地獲取漩渦之魔神奧塞爾的信任了。般若眯起眼睛,望著窗外自由來去的魚兒,和夢幻著鼓張的水母,心中愜意。恃著摩拉克斯正直的人格,和那份不知來源的好感與偏向,他並不擔心對方會為一時勝利將自己出賣,而奧塞爾在自信滿滿後折戟沉沙,定然會更加嚴肅地思考自己這個無心惡鬼在領地中的定位了吧。第37章 奧塞爾的軍隊聲勢浩蕩地離開了。但是,這並不代表般若清閑了下來,火山探測的工作依舊有條不紊地進行著。自從發現了火山口活躍的火元素,般若便對此無比上心,在領隊那裏拿任務拿得十分勤快,幾乎一個人能抵兩個人的工作量,對於火山的安危比他們海族人還要上心。領隊看著眼前看起來病弱蒼白的青年,又看著手中的任務表,腦袋快被問號填滿了。這種工作效率,真的是這樣一個病怏怏的青年能做到的嗎?“咳咳,我的結果有什麽問題嗎?”銀發碧眸的夜叉問道。“完全沒問題!”領隊立刻回答,看了一眼夜叉的臉色,見對方不似有勉強之色,放下心來。這麽努力地工作是為了得到奧塞爾大人的認同吧。領隊心想。對方被自己供奉的魔神拋棄,當作禮物送給奧塞爾大人,心中定然忐忑不安。領隊年長,看這些年輕人總會不知不覺戴上一層慈祥的濾鏡。他隱隱知道奧塞爾大人一直派人監視著般若,但與般若相處這些時日,他覺得所謂無心惡鬼似乎並不像傳聞中那般凶神惡煞,領隊對其感到憐惜卻也能理解奧塞爾大人的做法。畢竟,夢之魔神眷屬與無心惡鬼這樣的身份太過敏感,奧塞爾大人為了領地安全對其多幾分慎重與忌憚並無任何問題。隻可惜了般若,對方根本無法發揮出自己的才能,隻能在這種小崗位上發光發熱。以前在夢之魔神領地身處高位久了,到這裏卻落到如今的地位,這樣的落差感一定很大吧。領隊這樣想著,他注視著般若的目光更添幾分憐意,把般若看得不明所以,病弱秀美的銀發青年身長玉立,越看有越有幾分可憐。“我從見你到現在,看你時不時咳嗽。身體有好些了嗎?若不舒服今天可休息一日。”領隊問。“是以前遺留的老毛病了,不礙事。”般若輕言笑道,“不用擔心,這不會影響到我的工作進度。”領隊聽了,也不勉強他按照自己的提議做。他拿出自己的記錄冊,一碟不知材質的青綠色紙張被固定在漆黑的薄石板上,紙張上密密麻麻全是圖和字。領隊快速的瀏覽過,在剩餘不多的火山中挑選一座指給般若,“你今天就負責這裏的吧,離你的住處不算太遠,做完了便可快點回去休息。”般若點點頭,將工作接下。他看著領隊手中的冊子,裝作不經意道,“領隊大人,請問您介意讓我看一下冊子上剩下的火山還有幾座嗎?”領隊警醒地抬起頭,見般若臉上溫柔帶笑,神情中隱約帶著緊張,似乎隻是想在自己麵前多加表現,僅僅並不知道手上冊子重要意義,他敷衍道:“不用給自己太大壓力,今天這座火山探測完便好,有時候速度不是越快越好,質也要保證。”般若乖巧地點點頭,“我明白了,領隊的教誨我牢記於心。”領隊揮揮手,他神色入場,抱著手中冊子的力度卻更緊一些。他回到自己的工作座位,將記錄冊放回刻有重重防護法術的石櫃中。般若微一鞠躬,向著自己即將需要探測的火山前進。路上,他想著:領隊本來已經對他有了一些信任,今天這番談話怕是會將那些信任消磨掉一些吧。還是我太心急了。般若想。火山的情況關乎領地居民的安危,奧塞爾對此頗為謹慎,據白羲透露,在火山探測這一塊,每個人都負責固定的幾座火山,且他們都簽訂了契約,火山的情況不可隨意透露。哪怕是探測成員間也不可交流,違者投入地牢。真正知道每座火山情況的,隻有領隊一人。般若心不在焉地給守衛在火山邊的士兵出示自己的探測許可,他餘光環顧周圍士兵,自認以自身武力,如果想查看自己那些沒有探測許可的火山,隻能依靠掌握的幻術。但是幻術會留下元素力痕跡,自己可以將痕跡抹消得近乎於無,能騙過眼前這些普通的士兵,但絕對騙不過奧塞爾和其妻子的眼睛。還是暫且不要貿然行動,般若心想。要避免引起漩渦之神的注意,以免得不償失。他回想著自己已經檢測到的,火元素異常活躍的活火山,它們分布得太散,就算知道了也沒辦法對奧塞爾造成任何威脅。此事要從長計議,以後再找機會,看能不能從別人那裏挖出火山的信息吧。不過……般若停下手上的工作,看向歸離原的方向。現在奧塞爾和摩拉克斯應該已經開戰了吧,不知戰場局勢現在是什麽樣子的呢?……摩拉克斯與若陀龍王協作,剛剛和千岩軍阻擋了一波來勢洶洶的進攻。在短暫的間隙中,若陀龍王將無工大劍插入地中,抬手抹去臉上的血液,書生氣的儒雅的裝扮搭上這份幾乎無人能敵的威勢,賦予其一種奇異的魅力。戰鬥中,若陀龍王金色的龍角不自覺顯現出來,他望著坐在抱臂立在一旁關注奧塞爾軍隊動向的摩拉克斯,感歎道:“還是你預料不錯,如果未曾如你所言將半數千岩軍和善於武鬥的仙人都帶來此,這戰我們恐怕危險了。”“這非我一個人的功勞,若陀。”摩拉克斯想到房內那盆綠蘿,和幼嫩碧綠的藤蔓勾在指尖的奇異手感,說道:“還是要感謝般若給我送來的情報。”“也是。”若陀龍王將右臂勾起,將伸直的左臂用力拉了拉,將筋骨疏鬆一下,他吐出一口氣,“如果不是那位無心惡鬼提供的情報,我們恐怕把大半兵力都用來對付夢之魔神了。”原本百鬼一族的情報從未出錯,歸終和摩拉克斯都覺得可以試著賭一次,看能不能埋伏夢之魔神,將其當場格殺,卻從未預料,奧塞爾竟會不和盟友溝通就擅自增加兵力。“我覺得,我們和百鬼一族的合作應當結束。”若陀龍王言,“他們已經無法提供準確的情報了。”若陀龍王自從被摩拉克斯贈予雙目,從地底帶出,朝夕相處之人都是歸終,摩拉克斯之流。耳濡目染下,原本不通世事的若陀龍王也養成了正直的秉性,向來視惡徒為眼中釘。“百鬼一族向來怙惡不悛,恐怕歸附歸離原後也不會有太大的改變。”若陀龍王說。摩拉克斯:“他們的情報我們還需要,他們或許不知道奧塞爾領地動向,但夢之魔神領地的變化總是能及時知曉。”“而且”摩拉克斯平視著前方,如石珀一般璀璨的黃金雙眸中有不可直視的威光,“他們如若歸附於我,便須按我的規則來行事。若敢搬弄喉舌,傷人性命,歸離原律法如何處置,他們便是什麽下場。”若陀龍王遠望著密密麻麻布滿了奧塞爾士兵的沙灘,“看來你有主意,那我不多言了。”“那位般若,現在就在奧塞爾領地對吧。”他將雙手交叉置於腦後,喟然道,“真好奇你們是什麽關係,難道年幼時的驚鴻一麵,真的能讓他冒下如此風險來幫你。”思及那位傳言中形容可怖的銀發夜叉,若陀龍王對其充滿了好奇。他自認身為摩拉克斯摯友,對他的性格算是十分了解,如無心惡鬼這樣喜好玩弄人心謀術,肆意犧牲旁人性命的陰謀家絕不在摩拉克斯的欣賞範圍內,可摩拉克斯偏偏一反常態,對其關注度高到不對勁。雖然他自己說是受到的不知來處的岩元素力影響,但除去這些,摩拉克斯真的沒有一點私心嗎?若陀龍王覺得未必。摩拉克斯正專心致誌地觀察奧塞爾軍力調動,聽到若陀龍王此話,沉默地轉過頭。驚鴻一麵。這是什麽形容。聽起來自己像是被人一見鍾情的漂亮姑娘一樣。摩拉克斯無奈地搖搖頭,知道這大概又是若陀龍王的一次惡趣味發作。“我與他定下了契約而已。不過聽起來,你討厭百鬼一族,卻對無心惡鬼並不反感?”摩拉克斯問。要知道,無心惡鬼的名號是由數位魔神的死亡,和上萬人的性命堆砌而成的。這可遠比百鬼一族的名聲來得惡劣。“大約是因為魈吧。”若陀龍王側頭抬起,綠發的少年模樣夜叉正高高站立在右側一處山壁上。他緊握著和璞鳶,金琥珀色的眸子盯著側路的奧塞爾軍隊,嚴防死守著最外部的戰線,以免奧塞爾尋機派出小股部隊偷襲。這位夜叉少年從被摩拉克斯救下到現在,一直不敢有絲毫懈怠,終日勞碌,仿佛在為過去因夢之魔神命令肆意屠戮他人性命的自己贖罪。“我總覺得,會讓這樣的孩子日夜惦掛的,不會是什麽壞人。”若陀龍王說。他收回目光,轉向摩克斯斯,勾唇笑道:“我聽過你給歸終和留雲借風真君講的故事,人的性格總不會那麽輕易改變。或許他隻是為了保護家人,手段過激了些?”摩拉克斯卻想起派遣魈前去接觸般若後,根據已有信息得到的一係列猜測,心道:如果你真的知道般若曾經謀劃的事情,恐怕就不會這麽想了。海灘上,漩渦之魔神的軍隊再次動了起來,在他們的身後,五個身形巨大,且如蛇一般的水色身軀從海平麵上探出,蠢蠢欲動。奧塞爾已經變得焦躁,急不可耐地現身了。摩拉克斯手中天星飄動,若陀龍王握緊無工大劍劍柄,用力拔出來,笑道:“我們回去再慢慢閑聊。”“現在,先把這條五頭小蛇解決掉吧。”第38章 巨大的天星如同天降隕石在海麵上空砸下,激起萬丈波濤,奧塞爾的軍隊被衝得七零八散。盡管獲得了一時的勝利,摩拉克斯和若陀龍王等人也消耗不少。奧塞爾被天星砸入海底,一個頭的頸骨在巨大的衝擊下折斷,他四個頭虛弱得搖擺著從海中升起,剩下一個頭耷拉在海麵上,無力地閉著眼睛。跋掣滿眼地關心和憂愁,見奧塞爾不甘心地望著歸離原,趕忙蹭了蹭奧塞爾的腦袋,讓他不要衝動。奧塞爾口中正凝聚著水元素力,見跋掣勸阻,動作一頓,不情不願地使力量消散,收攏隊伍回到海中。若陀龍王雙手握緊劍柄,謹防著漩渦之魔神再度來襲。過了大概一炷香的時間,見海麵再無其他動靜,他總算放鬆緊繃的心弦,長籲一口氣。摩拉克斯:“今日奧塞爾不似以往慎重。”“是啊,幸虧今日冒進,不然會難打許多。對了,歸終和馬科修斯那邊有消息嗎?”若陀龍王一邊問,一邊將衣服一撕,當作紗布纏在胳膊上。在那裏,一道被跋掣撕開的可怖傷口赫然在目。鍾離玉璋護盾護身,安然無恙地回答:“我和他們說了,若夢之魔神來勢洶洶無法抵擋,就派人傳信。當下既沒有緊急傳令,應當無事。”“既然奧塞爾已被擊退,我們回去看看吧。”若陀龍王提議。摩拉克斯應允,對不遠處名為削月築陽真君的鹿仙人說道:“削月築陽真君,麻煩你再次留守戒備了。”他的目光在戰場上掃視而過,己方雖略占上風,但傷亡同樣不小,“記得記錄傷亡將士們的姓名,及時將補償發放給他們的家人。”斯人已逝,但留下的人還要繼續生活。削月築陽真君微微低頭道:“帝君不必言麻煩。如今正是風雨飄搖,外患嚴重,這本就是我份內之事。”將防線的布置安排好,鍾離和若陀龍王啟程回到歸離原。一步入城牆內,若陀龍王和摩拉克斯都感到大為意外,經曆一番交戰後,歸離原外部的城牆屋舍居然幾乎完好無損,沒有絲毫械鬥留下的痕跡與血液。這時一個小兵氣喘籲籲地跑來,在摩拉克斯和若陀龍王麵前站定,大喊了一聲千岩軍的口號:“千岩牢固,重嶂不移!”隨後,他對兩人說道:“帝君,若陀大人,請隨我來,歸終大人正等著您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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