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時間流逝,太陽逐漸升起,透過水麵灑下稀薄的亮光。睡夢中的城市逐漸醒了起來,空蕩蕩的街道慢慢有了零星路人。般若每日去探測科報道。過了幾天,領隊看他業務熟悉了,便交給他了一個任務。般若將領隊給的資料接過一看,果然和白羲之前所說一樣,是和火山有關的探測。“這應該是你第一次單獨出任務。”領隊說,“不用擔心,和之前一樣檢測數據記錄下來就可以了。”對於領隊而言,般若這個被夢之魔神送到領地,又被分到自己手下的下屬及其省心。雖然一開始出了問題被空間碎片所傷,昏迷數日。但後麵他表現出的工作能力不容小覷,眼明目銳,效率極高,比起多年的老手也不枉多讓。因此,盡管這是般若第一次作為新人在沒有旁人陪同的情況下進行探測工作,但領隊對此並沒有太多擔心。“好的。”般若應下。考慮到這是般若的第一次試水,領隊給般若分配的火山位置距離根據地並沒有多遠,僅僅在一裏之外。般若收拾好裝備便出發,達到活火山底部後,他環顧四周,這裏的布置和之前探測過的地方相似,安全裝置早就被安裝好,隻要探測員不妄作主張,不佩戴任何防護器物進行檢測,幾乎不會出現人身安全問題。將水草做的安全繩在腰間係好,般若向著活火山口遊去。岩漿讓周圍的海水滾燙得灼人,隻有極少數適應了此地環境的海洋生物能夠安然無恙,些許蚌類螺類在火山岩上緩慢地爬動著。般若不得不距離火山遠一些,以保證自己不會受傷。他觀察著火山口,用元素視野查看火元素的遊走情況,意外發現火山雖然外表看上去還算穩定,估計接下幾百年都不會出現什麽問題,但是火山口岩漿中的火元素卻分外活躍,明明在海水中,麵對水元素卻絲毫不占下風。如此巨量的活躍火元素,如果隨意在裏麵添加一些雷元素點燃,那麽……般若正思考者,一道黑影拿著三叉戟悄然無息地向著他遊來,舉起三叉戟就要凶狠地刺下!他被身後的水流驚動,連忙側身將三叉戟躲過,回過頭,發現偷襲自己的竟然還算個熟人。這個藍色頭發的海族,正是上次在空間碎片前切斷自己繩索的那位。“是奧塞爾大人派你來的?”般若問。藍發的海族青年不言不語,保持著凶猛狠戾的攻勢,般若左支右絀,見對方步步緊逼,忍著被熱水灼傷的疼痛躲到火山岩後麵。三叉戟撞到火山岩,無數細泥石沙簌簌落下,將海水攪渾。般若將自己的長劍抽出,擋在身前。幸好自己一直將武器隨身攜帶著,般若心道。借著這短暫的間隔,般若說:“請讓我麵見奧塞爾大人,我願意投誠。”對方恍如未聞,抽出陷在火山岩中的三叉戟橫掃過來,般若舉劍將其架住,但海中種族在這裏天然占據優勢,他肌肉用力,魚尾一擺借著水的力量將三叉戟壓下。般若身體不算健康,力氣本就不大,他一手持劍柄,一手按在劍背,手臂青筋分明,微微顫抖。他繼續說話試圖改變這名海族青年的想法,“奧塞爾大人既然想要殺我,應該是洞悉夢之魔神的想法了吧。夢之魔神狡詐無信,絕不是好的合作對象。但俗話說知己知彼,百戰不殆,如果你們能夠知曉夢之魔神的所有計劃,就算夢之魔神心有他想,要製住也是手到擒來之事。”藍發的海族青年因為這番話動作一頓,眉目鋒利地望向般若。在他腰間的海螺中,奧塞爾低沉威嚴的聲音傳出,“將他帶過來吧,讓吾來聽聽他要說些什麽。”海族青年聽從漩渦之魔神的指示,收起來三叉戟,給了般若一個眼神示意,讓他跟上。般若將劍收起,跟在青年身邊向著奧塞爾的宮殿遊去。一路上,海族青年的視線都緊緊黏在般若的身上,似乎生怕他逃跑了,等真正到了漩渦之魔神的麵前,般若才擺脫了這如影隨形的視線。海族青年恭敬地向上方的奧塞爾行了一禮,微低著身軀退下了。等到隻有奧塞爾和般若時,奧塞爾開口道:“你說你想投誠?”“是的。”般若微低下頭,模仿剛才海族青年在額心心髒處點了兩下,也對漩渦之魔神行使了海底對君主的禮節。這舉動的意思不言而明,奧塞爾卻沒有表現得多麽意外,反而質疑道:“你既然可以因為一時性命之憂如此輕易地背叛夢之魔神,那吾怎麽能確定你不會再次因為這樣的原因背叛吾?”“沒有忠誠,何來背叛。”般若言語溫和,其中意思卻冰冷無情。“你從未忠於夢之魔神?”奧塞爾問,它的五個頭在上方搖擺,有幾個般若大的頭顱向他壓低,充滿了壓迫感。漩渦之魔神似乎對此並不相信。但沒有關係,般若會讓他相信的。更何況,這是一個既定事實,沒有比真實的情緒更有力的證據了。“這幾天,有個海族姑娘帶我在領地內逛了一逛。”般若說,“說實話,我很是羨慕。”奧塞爾其中一個腦袋歪了歪,沒明白他忽然提這個做什麽。“這裏安居樂業,這是在夢之魔神領地上長大的我不敢想象的景象。”這句話般若說得真情實感,奧塞爾也能分辨出這是真話。他繼續抒發感情,“您大概不能想象,我年幼時,從未沾染過葷腥,肉食對我們而言,是夢中才有的食物。每到冬天,身為夜叉雖不會像凡人那樣因為寒冷死亡,但食物匱乏,我總是被難以忍受的饑餓感日夜折磨。”“我想填飽肚子,但食物隻有枯草和樹皮。偶爾爭搶食物的人太多,甚至連枯草樹皮都沒有,隻能以雪充饑。明明我在夢之魔神領地遭遇的隻有苦難,從未承半點恩惠,稍微長大了一些後,卻要被派上戰場當炮灰。”“然後,在我表現出了一丁點兒的能力後,就給我種下了這個”他掀開額前的劉海,掌心元素力湧動,讓平日隱藏在皮膚下的咒印顯現出來。般若抬頭,讓漩渦之魔神看清自己最大的誠意。如果說之前般若的話,因為無心惡鬼的名聲並沒有絲毫可信度,奧賽羅無法相信哪怕一個字。但現在般若給出的理由卻足夠有力。奧塞爾萬萬沒有想到,在夢之魔神手下聲明顯赫的無心惡鬼,居然被種下了這麽苛刻的咒文。但轉念一想夢之魔神疑神疑鬼的性格,又覺得不大奇怪了。“原來如此。”說,“你也想借此擺脫夢之魔神對你的威脅。”般若:“正是如此。”奧塞爾又想到日夜照顧般若的岩夜叉和那位四處奔忙,心思昭然若揭的水夜叉少女。問道:“那幾位和你交好的夜叉呢?你就這樣拋下他們了?”“這怎麽能算拋下。”般若巧言令色,“我和他們並非血脈相連,如今我如泥菩薩過河,自身難保,又怎麽顧得及他們。”水色的蛇狀頭顱上,布滿鱗甲的眼瞼微闔。奧塞爾思索著,般若既有無心惡鬼這樣的稱號,對相處多年的友人感情淡薄似乎也在預料之內。“你能帶給我什麽。”五個頭顱異口同聲地問道,深沉的聲音在水流中回蕩,其中的威懾力令磷蝦小魚四處逃竄,爭相遊出宮殿。“我所知道的所有情報。”般若回答。他將夢之魔神在約定期限後還停留在奧塞爾領地之事告知漩渦之魔神,並將那晚二人的交談盡訴於口。“我知道那夜夢之魔神在你那兒。”奧塞爾並未震怒,表現得頗為冷淡,興致缺缺。這下般若可以肯定了,那天在集市上的視線不是自己感知有誤,漩渦之魔神果真派了人來跟蹤監視自己。有小蟲子跟著自己雖然討厭,但不是全無用處。當下,不正好可以為自己的投誠真實性做一個極具說服力的佐證嗎。“原來如此,閣下高瞻遠矚。”般若露出恰到好處的驚訝,奉承一番,隨後張開雙臂,長袖在水中飄起,向奧塞爾闡述自己的計劃。“夢之魔神希望我可以獲得您的信任,成為間諜。以為在我身上種下咒印可以徹底控製我,我能利用這一點來為您獲取情報。”這似乎是一個可行的方案,但奧塞爾不認為他可以切實地獲得有用的情報,“你怎麽能保證,在我看來,夢之魔神並不信任你。如果信任你,既不會在你腦中種下咒文,也不會將你贈予我。”“而且。”漩渦之魔神推測,“你之前一定是因為什麽事情引發了的懷疑,不然依照夢之魔神那虛妄的野心,絕不會輕易將你這樣好用的人物推出來。”“有可能是因為它發現我和岩之魔神下屬碰麵吧。”般若嘴角微微勾起,碧色的眸子坦然地看向漩渦之魔神,一副理所應當的模樣。奧塞爾:“……”所以,這位無心惡鬼竟然和這片區域參與最終角逐的三位魔神都有接觸?!不過,他是怎麽和摩拉克斯扯上聯係的?“你的解釋。”奧塞爾五個頭顱高高揚起。“我並非是因投靠岩之魔神而和他的下屬會麵。”般若掩去了一部分真相,睜眼說瞎話,“是岩之魔神主動遣人來找我的。”奧塞爾以為般若的意思是自己得到了岩之魔神的欣賞,可自認對摩拉克斯知之甚深,無心惡鬼的性格行事絕不是摩拉克斯喜歡那類。在心底確認他說了假話,嘲弄道:“你還沒有資格獲得摩拉克斯的青眼。”“我不是得到他的青眼。”般若否定了奧塞爾的猜測。“岩之魔神自認虧欠於我,所以才派人尋我。”“虧欠?”這聽起來更像天方夜譚,“摩拉克斯堂堂一方魔神能虧欠你什麽。”般若語氣溫雅,銀白色的睫毛微垂,“岩之魔神是契約之神,但他卻違背了與我的契約。他曾經向我承諾,會將我從夢之魔神領地救出,但從我被種下詛咒,直到今日。他卻從未出現過。”奧塞爾注視著眼底下小小的夜叉,九雙眼睛將他的表情變換看得一清二楚,細入毫厘。夜叉的嘴角向外牽扯,露出一個嘲諷的笑容,上揚的眼尾巴更加劇了這份諷刺。“然後,在我成為無心惡鬼後,他出現了。”般若說。這樣假仁假義的事情倒像是摩拉克斯會做的。漩渦之魔神想。從無心惡鬼的角度來看,摩拉克斯許下承諾卻遲遲不履行,這也罷了。可等到他篳路藍縷,功成名就,卻出於利用之心跑來與他接觸,還害其失去夢之魔神信任。淪落至此,很難不恨得牙癢癢。般若從懷中拿出石珀耳墜,雙手捧在掌心,向上抬起,“這是我幼年摩拉克斯許下承諾時贈給我的,請閣下一觀。”漩渦卷起耳墜升起,懸浮至與奧塞爾頭顱相平。這確乎是摩拉克斯的耳墜,不會有假。它看起來有些年頭,卻被保存得很好,不論是黃金的邊框,光滑的石珀還是米白色的穗子上,都看不見半點刮痕破損。或許,他的主人曾寄希望於摩拉克斯拜托地獄,但在一日一日的失望過後,支撐著他將耳墜保存得如此完好的理由是什麽呢?是想親眼見到摩拉克斯落入穀底,隕落身死的恨吧。漩渦消失,耳墜因重力緩緩下落,回到般若的掌心。無心的夜叉提議,“我可以利用岩之魔神的愧歉,假裝倒戈,為其提供假消息。”奧塞爾俯望著他,陡然發覺若般若投誠是真,或許真的對自己的塵世執政爭奪之戰會有很大幫助。當下般若已經盡全力證明了自己投誠的真心,而自己需要做的,就是握住這顆狡猾的棋子,保證他不會反戈向他人。“我允了。”漩渦之魔神說,“讓我看看你的本事吧。”……等回到暫居的房間,已經是深夜。般若捂著疼痛的腦袋顧不得形象癱倒在床上。奧塞爾幫自己暫時解決了咒文的問題,就算夢之魔神現在啟動咒文,自己也不會立刻死亡。可是,奧塞爾提供的解決方法同樣存在巨大的後遺症。隻有神力可以掩蓋神力,一旦奧塞爾神力消失,咒文的擁有者便會立即知曉,般若曾試圖掙脫的束縛。因此,隻有不斷得到奧塞爾的神力補充,這一情況才能遮掩過去。“這也是另一種咒文啊。”般若呢喃。不僅想利用自己擢取利益,而且希望自己對其感激涕零,在這之上,還想完全駕馭住自己。漩渦之魔神的胃口讓那些貪婪凡人商戶看了,恐怕也要甘拜下風。太累了。般若渾渾噩噩地想要睡去,放在偽裝的木質吊墜中,靜靜躺在胸前的岩印微微震動起來。般若勉強坐起來,將吊墜中的岩印取出。怎麽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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