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斯南幫她放了熱水,轉身要走的時候頓了頓,何露娜不禁又緊張了一下,幸好浴巾遮著腦袋,她低頭看地板,隻看到他穿的那雙白色拖鞋。


    好像和她腳上的這雙是同款。


    沈斯南把浴巾從她頭頂扯下,落在肩膀上,這個動作突如其來,她沒料到,下意識抬起頭,撞進了一道幽深的眸光裏。


    “洗完澡就出來。”他表情沒有異樣,手依舊抄著口袋。


    何露娜沒懂他這話背後的意思,實際上,她連他為何讓她過來,來幹嘛,也沒搞懂。


    就這麽莽撞地過來了。


    但這會兒,她腦子混沌,在熱氣氤氳之下,也來不及考慮那麽多了,輕微點了點腦袋。


    他的手按在她濕漉的黑發上,輕輕摸了摸,嗓音裏透出幾許低沉的笑意:“怎麽這麽乖。”


    以前,沈斯南也愛這麽說她。


    說她乖,說她聽話。


    但何露娜一直不覺得自己是個很乖的女孩兒,上學的時候曠課是家常便飯,夜半爬牆出去通宵在網吧過夜,年紀小小打耳洞、染頭發,手機一部接著一部,父母寵著她,老師也隻能歎氣。


    那時候沒人管得了她,隻有沈斯南。


    和她不同的是,他優秀也聰明,是老師和同學公認的好學生,在學校更是無人不知的地步。


    在學校,從小學到初中,她一直籠罩在他的光芒下,隻要一說到何露娜,大家都會聯想到她有一個優秀無比的哥哥。


    但和哥哥不同的是,每次說起何露娜,那些老師們便連連搖頭歎氣,她永遠和“讀書不好”“作業不交”“又染發了”“叛逆女孩”等等一係列不好的印象相關。


    雖然這樣,但她一次戀愛都沒有談過,因為有沈斯南在,沒有一個男生敢靠近她。


    即使她從小到大因為長得太過漂亮洋氣,男生們把她當女神當校花,但也毫無例外地被女孩們嫉妒眼紅著。


    後來她變好,學畫畫,學攝影,也全部都是因為沈斯南的出現。


    是他手把手教她,不至於她之後的人生道路越走越歪。


    她比聽父母的話,還要聽沈斯南的話。


    熱水把整個浴室都氤氳發熱,何露娜脫掉衣服,泡進水裏。


    她能敏感地嗅到這浴室裏殘留的熟悉荷爾蒙,是屬於沈斯南的。


    一想起這,從腳底往上蔓延起一股躁動。


    被秋雨淋了個遍,她凍得直哆嗦,現在泡在水裏,她覺得自己仿佛一塊海綿,吸收著源源不斷的熱量,這感覺很舒服。


    舒展著身子,連腳趾頭也舒展開了,被水泡過,瑩潤可愛。


    沈斯南推開浴室的門走進來。


    這是何露娜沒有預料到的。


    被熱水泡的很舒服,頭腦昏沉,以至於在聽到開門聲傳來,她還沒有反應過來,隔著霧氣,動作遲緩地看向門口。


    然後就看到了沈斯南,他走了進來,門在他身後被反手關上,他的眼睛定在她身上,透過霧氣,有更深更濃鬱的情緒在這室內流動。


    何露娜感覺到心口開始砰砰砰跳了起來,呼吸急促,也不知是熱的,還是他的目光太過直白。


    甚至,他沒有任何掩飾,抱手靠著牆,看著她洗澡,像是在看一場戲那樣平常。


    何露娜連忙扯過勾在衣掛上的浴巾遮在身上,浴巾被水打濕了,沉甸甸的,僵硬地貼在她身上。


    雖然那絲毫不起任何作用,該看到的地方也已經被看到了。


    看到她的動作,沈斯南放下手,蹬掉鞋子,赤腳走了過來。


    何露娜下意識往後退,退到牆角,退無可退,後背貼著牆壁。


    沈斯南手撐牆麵,微勾腰,將人堵在牆角,頭頂的花灑源源不斷的流水,打濕了他身上,白襯衣緊貼著,水珠沿著臉頰淌下,他眼底有濃鬱的欲念,在水裏滋生著。


    何露娜心跳加劇,身體忍不住發抖,水流進嘴裏,猛烈地吞咽著。


    他笑著,有些殘忍的模樣,彎下身來貼著她耳朵,低啞的:“你應該知道後果,怎麽還敢來?”


    何露娜說不出話來,水流被密長的睫毛擋住,但太多了,不慎流進了眼睛,她仰著脖子,閉上眼。


    沈斯南低頭親她。


    親著頭發,沿著額頭往下,水流到哪裏,他親到哪裏。


    何露娜全身戰栗,腿腳發軟,任由他擺布。


    沈斯南左手捏著她的肩膀,右手扯開了浴巾,扔在地上。


    他的右手用的很少。


    在一次車禍中,右手喪失了知覺,雖然隨後的治療和複健中慢慢恢複了一些功能和知覺,但也回不到最初了。


    到現在為止,右手大拇指無名指和小指仍舊伸展不開,微微彎曲的樣子,看在別人眼裏,有一種極致的性感,但對於他來說,是一種痛苦。


    因為那毫無知覺,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是生理上的缺陷。


    他一度很痛苦,也很痛恨。


    見何露娜不開口,沈斯南捏住她的下巴,“說話。”


    她被迫揚起頭,睜開了眼。


    沈斯南身上的衣服不知什麽時候被脫了,而她也不知什麽時候,五根纖長的手指攀著他的手臂,白皙的臉上一層一層的漾著緋紅。


    沈斯南低頭在她鼻尖輕啄一下,手掌揉著她,低低的壞笑:“看上去還挺享受。”


    他將嘴往下移了移,舌尖輕掃她的唇瓣,然後伸了進去,何露娜要躲,被他掐住腰,呼吸灑在嘴唇上,“含著。”


    何露娜乖乖照做。


    沈斯南心情愉悅,頭頂水流嘩啦啦,呼吸在狹窄的房間輕蕩,禁欲又刺激。


    這是何露娜的第一次。


    在浴室裏和沈斯南完成了。


    他的動作霸道野蠻,和他外表那種禁欲和幹淨的感覺,截然相反。


    說出去沒人會相信,其實在這之前,何露娜也不敢相信。


    沈斯南在她麵前,除了那一晚,大部分時間裏他都是溫和的,沒什麽情緒的一個人,說話永遠淡淡的,卻總是讓人忍不住聽他的話,跟著他的腳步走。


    就像現在。


    何露娜鬆軟地躺在床上,床單和被褥上有陽光發出的蓬鬆味道,也沾染了沈斯南的氣息。


    現在她身上,渾身上下都充盈著沈斯南的味道。


    想到這裏,整個人又燙了。


    她羞燥地把臉埋進被褥,身邊的床陷進去一塊,沈斯南靠過來,將人從被子裏拉出來,抱在懷裏,低聲問:“舒服嗎?”


    看著女孩紅到耳尖,沈斯南心情極好地舔了舔唇角,張口咬上去,“說不說?”


    “不說還在這裏辦你。”


    還是他一慣的聲線,幹淨清淡,低磁的嗓音帶著低喘,帶出來的氣流噴在她耳後敏感的嫩肉,不覺間染上了禁欲和性感。


    何露娜骨頭酥軟,腦袋埋在他懷裏,動了動指尖,輕輕嗚咽了聲。


    沈斯南手掌捉著女孩兒軟滑的後脖,慢慢往下遊,順勢滑到了後背,細膩的皮膚刺激神經,他舒服地低籲出一口氣,揉搓著她的耳珠,低不可聞的說:“給我唱首歌。”


    何露娜腦袋小幅度偏了偏,她想拒絕,可大腦混沌不堪,話還沒到嘴邊,後腦勺被沈斯南五指握住。


    她被他輕拉起來,舌頭再次伸了進來,攪動著。


    屋外似乎雨聲小了,窗戶沒關緊,秋風掃進來,何露娜瑟瑟抖了抖,不自禁朝沈斯南懷裏縮了進去。


    沈斯南站起來去關上了窗戶,回來重新將人抱進懷裏,讓她半趴在腿上,傾身伏下去,在她耳邊啞聲問:“唱不唱?”


    “唱什麽?”何露娜被他呼出來的氣流弄的渾身難受,扭了扭身子,嗓音從喉眼發出來,細小,也沙啞。


    沈斯南側了側身子,手指繞著她腰上的頭發,漫不經心地低頭望著她滿臉的燥紅,好心情舔了舔唇,“伊甸園。”


    何露娜搖了搖頭。


    “不肯?”他眼睛微眯,帶著危險的欲念。


    下一秒,男人的眼眸忽而又恢複了少年的清明,將人擠進了懷裏,齒間碾著她的唇瓣,“不是要勾.引我嗎?”


    “光這樣,怎麽夠?”


    *


    向茄是踩著鈴聲進的教室,拉著駱加禮在最後一排匆匆坐下。


    周圍的男生都好奇看了過來,這邊也因此引起了不小騷動。


    “我擦,這不會是向茄的男朋友吧?”


    “怪不得今天打扮的這麽好看啊。”


    “對啊,剛剛進來的時候我還以為看錯了。”


    “你可別說,眼睛都直了。”


    “結果後麵還跟著一個男的進來。”


    “這男的一出現,咱班男生集體黯然失色啊。”


    “我們班最漂亮的女生竟然名花有主了,我恨啊!”


    “是咱們整個係最漂亮的好吧!”


    “哥的心碎了!”


    ……


    這片議論紛紛的,話傳到了坐在前麵的包小靜和楊茉耳朵裏。


    包小靜並不知楊茉和向茄鬧別扭的事情,因為她倆表麵看不出什麽來,聽到動靜,朝後麵看了眼,同時楊茉也看了過去。


    “哇,”包小靜感歎,“這是茄茄男朋友嗎?是哪個專業的啊,長得好帥啊!”


    楊茉淡淡道:“不是什麽男朋友,是她叔叔,校外的,在紋身店上班,就長得帥而已吧,估計也沒啥文化水平,也不知道為啥老是帶到我們學校來炫。”


    包小靜繼續眨著星星眼,“長得帥就行了呀,我要是有這麽帥的叔叔,我也天天帶出來炫。”


    楊茉還想反駁,老師進來了,隻好打消了說話的念頭,教室裏逐漸安靜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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