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條路是組織的實驗,無論如何都沒法提高成功率的研究,要麽用無數的代價來換取壽命的延長,要麽用99.9%的死亡與瘋狂來賭那0.1%的成功就連烏丸蓮耶也都沒有選擇這條路,但總有人會鋌而走險,不就是死亡而已,對吧?”“……”“順便一提,越年輕的時候參與實驗,成功的概率就越大,等到原本就快要死亡的時候再來投擲命運的骰子,那命運的每一麵都是失敗。”“另一條呢?”十文字問。工藤新一往後靠在椅子上,依舊很耐心地回答了老朋友的問題:“那不是很清楚嗎?你們也知道‘潘多拉’的事,關於那些數據生命體如何處置的爭論也已經有結果了吧。就跟你們得到的消息一樣,烏丸集團有了完整的研究成果,雖然還有點粗糙,但要製造出跟‘諾亞方舟’一樣的數據生命體是完全可行的。”看著十文字警官越來越嚴肅的表情,工藤新一都能想到這位老警察或者說內部調查員的心理掙紮了,如果他不了解這個人也不會請他來幫忙,但說實在的工藤新一其實並不想讓這些老朋友感到為難。是啊,所有的一切看上去都很美好,但是……教授說:“但是稍微出了一點問題,十文字,我想請你來回答,靈魂和身體,到底哪個才是判斷人是否為這個人的基礎?”十文字直覺這個問題是有坑的。他猶豫不決,但微型耳機另一邊的人正在催促他繼續詢問教授,有那麽一瞬間他覺得自己背後的不是人而是貪婪的惡鬼。他不是第一次認識到這點,但麵對教授那雙清澈的眼睛,他忽然就覺得羞愧。他是看著教授一點點布置、一點點摧毀那個組織的。縱然經常抱怨,也說過教授是最像幕後黑手的人這種話,但十文字很清楚這個年輕人在過去的時間裏到底付出了什麽,所以他一直不想跟ks真正見麵,因為他不知道應該用什麽樣的態度來麵對ks。現在的教授對所有扣在他身上的罪名都相當坦然,就像是習慣了一樣十文字是這麽想的,他總覺得ks經曆過這樣的事,無數次、無數次,直到自己都不在意了。“哪個也不能,”十文字說,“意識和基礎分開等同於死亡。”“是嗎?那就告訴你一個好消息,到目前為止唯一一個用這種方法逃脫的組織成員,已經被她的數據生命體殺了。”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工藤新一看到十文字的瞳孔猛地一縮。是的,這就是問題所在當存在兩個相同的意識時,他們到底是否能共存呢?工藤新一略過了莎朗想要刪除溫亞德教授的前提,直接將結果放在了那些想要長生不老的人麵前:如果長生不老意味著一個有著你記憶和思維的人工智能的誕生,以及本人的死亡,這是否還值得?組織曾經嚐試過用催眠的手段來解決實驗體崩潰的問題,但沒有任何人能做好這樣的心理準備,除非是毫無記憶的人類或者原本就沒有形成足夠觀念的兒童但有時候天真的孩子比大人還要殘忍,這並非他們的錯。十文字意識到了某個可怕的可能:“你說它殺死了身為人類的自己,那它現在在哪?”工藤新一輕輕敲著椅子,輕聲說:“是啊,她在哪呢?我也很想知道這個問題的答案。畢竟有些對人類來說難以進入的地方,那些阻礙於它們如同虛設……”刺耳的警報聲就在這個時候響起。教授依然不緊不慢地繼續說:“不過她欠我人情,還欠了不少,所以如果我真的要死了,說不定她會來找我?又說不定是因為我掌握著除掉它們的方法,現在正是置我於死地的好機會?”“別說了!”十文字猛地站起來,他深吸一口氣,直接把微型耳機甩在地上,然後拉著ks站起來:“你現在就走,我會攔住他們。”在進來之前他就做好準備了。在問出問題的時候他就跟所有能相信的人提前計劃過了。就算希望渺茫,他也想讓ks從這裏逃出去。某些東西終於戰勝了他的理智,或者說原本被埋葬的最初的理智還是占據了上風,十文字覺得在摔掉微型耳機的那一瞬間一直束縛著他的某種東西被徹底擊退,就算今天之後他再也不會有這樣的機會也沒關係。這可是從整個國家最有權力的那群裏手裏搶人、斷送他們走向長生不老的機會。十文字沒想過做了這種事還能活下來。可工藤新一隻是安撫性地拍拍他的肩膀,完全沒有要離開的意思,直到原本緊閉著的門被撞開,無數槍口對準他們兩個的時候,才笑著說:“十文字,你不會真的以為我什麽都沒準備就被你們抓來了吧?”十文字:……難道不是嗎?現在我們兩個不是要死了嗎?你知道秘密,他們不可能就這麽殺掉你,但是我現在很危啊!不,他還是相信ks的,但這家夥為什麽還這麽鎮定啊?!十文字的額頭都要冒出冷汗了:“ks,你……”工藤新一的語氣依舊輕鬆:“工藤就可以。我是工藤新一,沒有必要用那些假名稱呼我。現在該做出選擇的是你們:要麽現在我們好好談談,要麽你們做過的一切都會被公開。”他重新坐回到了那把椅子上,就像他才是這裏的主人。“不用懷疑我有多少證據,也不用擔心我用什麽手段,你們很清楚,ks知曉一切秘密,諸位請我來很容易,送我走就難了。”第248章 父與子的敘事詩十惡不赦的犯罪策劃者終於落網,設計案件的幕後黑手再無翻身餘地;隻手遮天的首領“教授”依舊威脅著公理和正義,世界的未來令人擔憂;掌握長生不老秘密的知名推理小說家山口亂步在社會上引起巨大轟動;幻影町的偵探夏洛克平井先生就科學研究問題與我方進行了友好交流;正義的執棋者ks先生蒞臨東京,為世界的和平與發展提出了指導意見。……“這是哪來的二十一世紀的報紙?”烏鴉酒館裏的王室密探gin先生看著溫亞德教授手裏每個小時都會變一變的報紙,終於提出了靈魂問題。他是真的不懂報紙哪來的,也不知道為什麽溫亞德教授在看這種東西,他隻覺得“教授”這個字眼非常眼熟。該不會是他想的那樣吧?烏鴉不是說他不會再來這裏了嗎,這就是你說的不來?雖然你沒出現,但倫敦到處都有你的傳說啊混蛋!溫亞德教授合上報紙,把它們扔進垃圾桶,回答:“一位小朋友給我的不用擔心,克裏斯教授最近很忙,不會來的。他算好了我不會袖手旁觀,剛才我可是冒著危險去找他的啊……”“你從前天開始就坐在這裏喝酒了。”王室密探先生麵無表情地說。莎朗就笑起來:“是啊,所以你不是他。”797得知偵探被抓走的時候,所有人的反應都不同。有人說沒辦法了等死吧,他們肯定不會放過偵探身上的秘密;有人說山口亂步跟那些案件沒有關係,我們依舊可以想辦法拯救偵探;還有兩位看熱鬧不嫌事大的聽過後,直接準備爆破某座大樓,並且堅信“是教授的話一定能活下來”。當然這群人最後都被攔住了。諸伏景光覺得自己就像是看熊孩子的家長,麵對這群來自天南海北各行各業的想用自己的方式救出小偵探的人,他真的很想往每個人的腦袋上敲一下。等等、旁邊那個正在畫魔法陣準備召喚偵探的人是怎麽回事?蹲在地上看小泉紅子畫魔法陣的黑羽快鬥小聲問:“可他不是全魔法免疫的體質嗎?”紅魔法的繼承人小泉紅子看了他一眼,仿佛在說魔法的事你怪盜懂什麽:“我召喚夏洛克平井跟他工藤新一有什麽關係?”跟著毛利偵探來的魔法偵探大驚失色:“什麽魔法免疫體質?難道夏威夷的陰影就在我們之中?”“夏威夷的陰影是什麽東西?”服部平次就在這個時候忽然從旁邊出現。他覺得自己好像在哪裏聽過這個名詞……等一下,那不是遊戲測試裏把數據生命體卡出bug來的玩家嗎?難道說這個三流偵探知道他的情況?白馬探則嚴肅地說:“比起夏洛克平井,我覺得山口亂步的名字更容易成功一點,畢竟山口亂步跟魔法還是有點關係的。”服部平次:“你們為什麽真的在嚴肅地討論魔法啊!”諸伏景光對著這裏的場麵看了一會兒,幾次想說什麽又忍住了,終於在降穀零打電話來的時候鬆了口氣。他接通電話,那邊的降穀零已經失聯幾個小時,現在他在電話裏說自己追著“琴酒”從米花町一直到練馬區,期間他還意外發現了兩個隱藏很深的組織成員,他們飛快地把“琴酒”撈上車跑了,最後路過的原研二開著車帶他們一路狂奔進行了差距懸殊的賽車比賽,毫無疑問這場交鋒是原研二贏了。但就在前麵的車停下的時候,他們沒看到琴酒,倒是看到赤井秀一抓住了兩個組織在逃罪犯……還說他們隻是在拍電影。降穀零不是很想知道發生了什麽。諸伏景光歎了口氣,說:“新一邀請萊伊扮演琴酒這件事我們都知道了。”剛決定暫時先不管赤井秀一的降穀零緩緩打出一個問號。什麽叫都知道了,難道不知道這件事的人隻有他一個?“但問題不是這個,”諸伏景光知道他應該先說正事,“如果你再不回來,有人就要用同時爆破防衛省和外務省來威脅政府交出山口亂步了。”降穀零:“……?”他剛想問點什麽,就聽到電話裏的諸伏景光又說:“等下,防衛省和外務省保住了,你繼續追萊伊吧,我問問新一是怎麽回事。”諸伏景光掛斷了電話。他看著正在跟兩位不知道打哪冒出來的議員友好交流的工藤新一,總覺得事情在短短幾個小時裏就發展到了他不知道的階段。在他為了阻止這群人製造恐怖事件的時候,小偵探那邊到底是發生了什麽才能變成這樣?在確信這個人是工藤新一不是別的什麽恰巧長得像的人之後,畫魔法陣的也不畫了,做計劃的也不做了,準備舍生取義的忽然就跳起來,還沒搞清楚情況的隻覺得真是太好了這個世界瘋的不隻我一個。“你們這是在做什麽?”工藤新一左右看看,發現這裏還是伊達前輩舉辦婚禮的那家酒店,但似乎多了很多不應該存在的東西和不應該存在的人。“沒什麽,你沒事就好。”諸伏景光說。比起其他人的緊張來說,名偵探是這裏最輕鬆的人了:“當然沒事了,我去跟相原先生談了一點公務,相原先生真是個好人,他說願意幫我澄清山口亂步的身份,前提是我把《烏鴉之死》的下卷寫完。”當然,那位大臣不是想看這本書的下卷,他隻是需要證明山口亂步還活著。諸伏景光剛想說什麽,就看到花見先生蹦蹦跳跳地衝到了幾位議員麵前,握住了其中一個人的手:“真是太感謝你們了,還專門送教授回來!你的駕駛技術真好,是專業的司機嗎?”三上議員:“……”不,他真的隻是個政府官員,有三個孩子的那種。等到把這些人都送走,工藤新一麵對一群正盯著他看的人,有點無奈地說:“你們在擔心什麽,我不是說過我不會有事嗎?”最先開口回答問題的人是十七歲的那個他,少年偵探一副已經什麽解釋都不想聽了的表情,說:“你在這方麵根本就沒有信用,我們還是先算算總賬吧。”“……”無論麵對什麽威脅都從容鎮定的大偵探額頭上冒出了一滴冷汗。不妙,這次真的不妙啊!“等等,我們不是說好了今晚一起去看電影的首映嗎?”“別轉移話題,距離首映還有幾個小時呢!”798就在今天,名偵探成功阻止了一場足夠讓整個日本都震動的事故,從窮凶極惡的歹徒手裏救下了幾座差點就要被炸毀的大樓,雖然這就是他微不足道日常的一部分,但足夠說是驚心動魄。當然,他果然還是挨了一場欠下快一年的打基本上就是沒還手而已,畢竟真要動手的話十七歲的小偵探肯定是打不過他的。兩個工藤新一打完回家,看到工藤有希子也是剛到家門口,跟他們說:“真是的,你爸爸又不知道哪裏去了……今晚是電影的首映對吧!媽媽已經很久都沒有期待過自己演的電影啦!”“那是因為你已經很久都沒有出演過電影……”十七歲的新一說。從朋友家回來的工藤有希子做出了氣鼓鼓的的表情:“不要直接拆穿真相嘛,你哥哥就不會這麽說。所以你們這是去哪了,難道是跟歹徒搏鬥了嗎?”兩個看上去就像是跟歹徒打過一場,而就在她問出這個問題的時候,工藤有希子注意到兩個新一有點微妙的表情。“沒錯我們遇到了搶劫犯……”“沒有這隻是意外摔了一……”“……”“……”失去默契的兩個偵探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後眨眨眼看向了工藤有希子。她敲了敲玄關的櫃子表達自己的不滿,然後看到一向更加沉穩也就是大兒子飛快地把小兒子推給自己然後鑽進了自己的房間。“就讓新一來給你解釋吧,我還有事先走了!”“喂!你這家夥就隻會跑嗎!”沒辦法啊,誰讓他真的還有事要做。跟那些人談話確實很累,希望這次能夠一勞永逸,讓山口亂步作為普通的推理小說家存在,別的都不重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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