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合克麗絲溫亞德就是貝爾摩德, 而卡爾瓦多斯是貝爾摩德的忠實粉絲, 這位也不是不夠謹慎的組織成員會中招的真正原因顯而易見。另外還有一點, 這張照片是前幾天刊登在報紙上或者說在新聞裏放出的照片,而那時候出現的克麗絲溫亞德是工藤新一本人。是以他看到照片的時候表情非常微妙,最終緩緩挪開了視線。“我明白了,”白馬探正在進行他的推理,“在《消失的第七位漫畫家》裏,第三名死者留下的遺言是虛構的明星愛琳卡雅的速寫肖像,犯人在這裏替換為克麗絲溫亞德的照片也很合理……但他是怎麽斷定還會有人上去的?”“同一個陷阱為什麽能用兩次啊!”服部平次趁這個機會吐槽說。宮野明美非常專業地給現場拍照,她確認大家都沒怎麽受傷之後說:“因為一定會有人上去調查,就算沒有也可以作為備用的手段吧……不過他是怎麽確定死亡順序的?”“不,這麽說來”工藤新一插入到了推理中,他說,“這本來就是犯人策劃的第三場死亡事件,隻是第一位受害人提前發現了其中的問題,並死在現場,犯人才不得不把寫有「熱田神宮」的卡片放到了受害者身上。”他看向了古堡的大門,已經大致勾勒出了當時的場景。“自以為計劃非常順利的犯人安排了古堡裏的機關,但他來的時候卻發現有人捷足先登,並且觸發了他提前設置的機關,將原本設定好的遊戲打亂。”“犯人沒有時間處理當時的情況,因為其他人很快就會來,所以他將錯就錯把這裏當做第一起策劃的案件來處理,然後重新打開了古堡裏的燈,並匆匆離去裝作剛來。”“不過受害者爬上吊燈的時候是使用了梯子的,現場卻沒有發現梯子,隻有地麵上存在梯子拖曳的痕跡……”工藤新一停頓了一下,就在這短短幾秒鍾的功夫,解說權就被白馬探搶了過去。白馬探的聲音更加自信,他壓了一下自己的帽子,說:“之前我已經找過了,這座古堡裏的任何一個地方都不存在能讓人爬到吊燈上的梯子。犯人希望我們發現放在屍體身上的卡片,當然不會把梯子挪開,所以挪走梯子的另有其人。他在犯人離開後、其他人來之前抵達這裏,看到了現場的情況。不過,要知道他為什麽挪走梯子,我們還要找到梯子本身。”服部平次看看他們兩個,一時間沒說話。白馬探本來是等著服部平次接話的,發現服部平次沉默之後就轉過頭來看他,結果發現大阪的名偵探正摸著下巴思考。“服部?”你的默契呢?你不應該接下去繼續推理嗎?下麵該說到邀請人和知道秘密的人了啊!服部平次這才開口,但說的是另一個話題:“你們記不記得,這座古堡的名字還被叫做幻影古堡,而在《幻影森林古堡疑案》裏,誤入古堡的旅行者最終找到了隱藏的寶藏,而寶藏是放在古堡外牆某處隱蔽空隙裏的……”雖然到目前為止所有的事件都像是《消失的第七位漫畫家》那樣發展,一個個死去的人,還有越來越撲朔迷離的真相,但這座古堡的選擇本來就有些奇怪。作為山口亂步唯一一部沒有死人的推理小說,《幻影森林古堡疑案》的背景是兩百多年前的一個故事,而小說的主線圍繞誤入古堡的偵探一行人逐漸探索真相、找到寶藏進行。事實上在解開謎題的時候,服部和工藤就有預感了,今天一定有人是衝著寶藏而不是山口亂步來的。“你是說梯子在外麵?”白馬探很快就意識到服部平次想說什麽。“不,我是說,”服部平次晃晃腦袋,“我剛想起來我和工藤上山的時候看到一個梯子被河水衝下去了……”白馬探:“……”就連工藤新一也看向了服部平次:“真的?我都沒注意到。”服部平次心想當然了,大點的工藤一路上都在思考不知道什麽事,還在跟各種人聯係,忙到根本不像是出來度假。當時他看到那個梯子還覺得有點疑惑,轉頭去看工藤的時候發現好友在打電話,就沒有告訴他。兩個人重新對了一遍情報,旁邊的宮野明美正在認真地記錄,不過很快就被另一邊的情況吸引了注意。有幾個人說古堡裏太無聊了,既然有寶藏不然去尋寶好了。伊藤小姐完全不懂他們在說什麽,警察來這裏的目的就是記錄案件並看情況把這群人送出去,雖然她不是警察但旁邊的廣田警官相當敬業,所以她也表現出了敬業的態度:“無聊、誒等等!這不是說無聊的時候吧,這裏很危險,大家還是早點離開”“不用擔心,小姑娘。”一個偵探打斷了她的話,“這樣的情況我們很有經驗。”於是伊藤小姐看著這些人三三兩兩往古堡內部走,關鍵是那幾個不像偵探的人正在往另一側的走廊去,而她身邊的宮野明美根本就沒有阻攔。她緊張地問:“廣田前輩!怎麽辦,他們進去了啊!”宮野明美看了一眼那幾個人,雖然她不是完全認識但裏麵有科恩,說不定都是組織的成員。她說:“他們啊,不如早點……啊沒什麽,那真是太危險了,我們在這裏等他們吧。”伊藤小姐還以為自己聽錯了:“啊?”宮野明美冷靜地說:“繼續分散下去隻會落入犯人的圈套,現在案件已經超出預計了,我剛剛打了電話,我們等支援就好。”雖然她並沒有打電話,也不可能有警察本部的支援。如果來的話,第一個抓起來的就是她。宮野明美看向旁邊的伊藤小姐,對方雖然冒冒失失各種方麵都有點笨拙,但確實是一個普通人,會對所有人表示關心。可惜自己並不是她真正的前輩,而是黑衣組織的代號成員菲諾,等伊藤小姐知道她隻是打暈了一個警察然後假扮成對方之後……會怎麽樣呢?她也不知道。伊藤小姐的內心也忐忑不安,廣田警官真的太可靠了,可靠到她眼淚都要掉下來。可她隻是越獄的時候穿了一身警服,根本不是警察,也不是廣田警官的後輩,要是前輩知道了她隻是打暈了一個警察然後假扮成對方……該怎麽辦呢?她一點也不想知道警察本部的人來之後會有什麽後果啊!465服部平次和白馬探終於對完了他們手裏的情報,包括上山路上的,看到的不同邀請函,還有山口亂步本人和他的粉絲的一些消息。以及那個被河水衝到下遊去的梯子。“按照你看到梯子的時間來推斷,它被扔到河裏的時間是12:30分左右,這個時候第一名受害者已經死了。”白馬探按住了自己的額頭。“而從古堡到河邊至少要五分鍾,加上拖動梯子的時間可能更久。不過他拖動梯子的理由到底是什麽呢?”服部平次說。白馬探終於問出了這句話:“所以說這種事為什麽不早說?”服部平次據理力爭:“我也是剛想起來啊!我還以為被挪走的梯子就在古堡裏,誰知道你們已經找過了根本沒有啊!工藤,你倒是說說……工藤?”他們兩個說著說著,發現工藤新一正在看吧台的方向,現在那邊是小林編輯,琴酒,波本,和衝矢昴四個人坐在那裏聊天了。“安室、也就是那個金發的男人……你們看到他的時候他都在哪裏?”他問兩位好友兼同行。服部平次不知道他在問什麽,想了想就回答:“二樓或者吧台?好像他總是一個人,我沒怎麽看到他跟別人站在一起。”白馬探也回憶了一下:“確實是這樣,在你們來之前他一直坐在吧台那裏。他怎麽了?”“也就是說,”工藤新一把目光收回來,再看下去就有點刻意了,“他從來沒跟任何人站在同一高度上?”就算是之前打招呼的時候,這個假扮降穀前輩的人也站在了兩級樓梯下,當時工藤新一沒有覺得怎麽樣,但現在他有個非常不可置信的猜測。首先他可以確定這個人並不是降穀前輩,但又是對降穀前輩了解很深的人,如果不同時了解“波本”和“安室透”就不可能偽裝到這個地步而不露破綻,有能力做到這點的人隻有那麽幾個。他給貝爾摩德發了消息:【莎朗。】貝爾摩德回消息很快:【克麗絲,我猜你需要我幫忙?】他得到了回信,但“波本”可沒有在發送消息,也就是說這個波本不是莎朗假扮的。那麽,排除所有不可能的選項之後,唯一剩下的就是……“不是本人?”服部平次明白了。“他在掩蓋自己的真實身高,所以這個人比「安室透」要高。”白馬探說。工藤新一沒說話。他問貝爾摩德:【別叫我克麗絲。波本在哪裏?】貝爾摩德:【他可是翹了我的約會去找你,這話應該我問你吧?】工藤新一:【……】貝爾摩德:【需要提示嗎,親愛的?】工藤新一:【你在這裏。】所以莎朗也在這裏,降穀前輩也在這裏,你們兩個都翹了約會來參加某個古堡裏關於山口亂步的偵探邀請,用的還都不是自己的身份,那你們約會的意義何在啊!純粹燒組織的經費嗎?好像有可能,這倆人有可能真的是無聊到燒組織的經費了吧。心疼一秒組織的財務。心疼不起來,算了,希望他們兩個能把組織花倒閉。貝爾摩德:【給你提供一點額外情報,這次是免費的。組織裏有人想殺你,準確來說是殺山口亂步就在這座城堡裏,有針對某位三流推理小說家的殺手。】工藤新一:【我以為組織會清楚山口亂步是克麗絲溫亞德的“表弟”。】雖然這件事因為美國大使館的幹預並沒有被公布出來,但真想調查的話要知道這個根本不是什麽難事。即便如此,已經知道山口亂步跟貝爾摩德有關係,還是要來殺他的話,組織的“有人”的行動就變得難以琢磨了起來。名偵探自忖身為山口亂步的他並沒有跟組織有多大衝突,而如果琴酒看他不順眼自然是親自動手不會勞煩他人,那這個派出殺手來殺他的組織成員按理來說還是地位不低的組織成員到底是什麽意思,他真的有點好奇。貝爾摩德的文字裏都好像帶著笑:【也有不免費的情報,要聽嗎?】工藤新一果斷回答:【不用了,你要的代價我一定付不起。】貝爾摩德:【別把我想得太壞,我親愛的克麗絲,你總是特別的……你知道為什麽。】466幾分鍾後,工藤新一看到吧台那裏隻剩下了小林編輯和已經不想聽下去準備走的琴酒,他往古堡內部的方向看去,白馬探和服部平次說那兩個人先後進去不久。小林編輯還趴在那裏,好像因為喝多睡著了……說實話在這種情況下迷迷糊糊的人反而不容易出事,工藤新一是這麽想的。他往吧台走過去,和琴酒擦肩而過,隨手從沙發上拿了毯子給編輯蓋上,然後坐在了旁邊。“給琴酒講故事好玩嗎?”他問。原本趴著的小林編輯對他眨眨眼,然後伸了個懶腰:“難得有這種機會嘛,克麗絲。”“莎朗……”工藤新一隻覺得頭疼。他就在想為什麽編輯會來這裏,好家夥原來是貝爾摩德在這等著他啊。之前這個編輯表現得完全沒有問題,露出破綻的也就隻有那麽一次。因為工藤新一去《酒廠推理》雜誌編輯部的時候,小林編輯本人不在,那些事是他後來聽別人轉述的。如果在描述的過程中使用了他自己的視角,那無疑是因為信息傳遞的差異產生了一點誤解。也就是說這個人並非小林編輯本人。“這種時候不應該叫「媽媽」嗎?”貝爾摩德愜意地換了個姿勢,重新拿起了酒杯,雖然剛才那群人看起來喝了很多,但有可能……有可能全部都一滴酒都沒沾。工藤新一並不買賬地回答:“永遠不可能。”雖然有希子本人沒來,但聽到這種事她一定會生氣的。貝爾摩德笑笑,沒有繼續糾纏下去,她換了一個話題,她把一杯酒推到了工藤新一麵前,說:“那換個「交易」吧,陪我喝一杯,我告訴你想殺你的是誰。”她看著偵探那雙無時無刻都清醒的藍色眼睛,補充說:“全喝完才算數。”“琴酒知道嗎?”工藤新一看著她推過來的酒杯,問。“我隻是個普通的雜誌編輯,怎麽會知道那麽多事”貝爾摩德頓了頓,又說,“不過有個很有趣的消息,這個叫做小林的人是組織的外圍成員,他來這裏就是為了讓你逃走,是你的忠實粉絲哦。”“……”組織的人無處不在啊。就算是十年後清算的時候也不可能把組織的觸角全部拔除,有些人根本就是組織的協助者,他們隻要斷尾求生就可以永遠高枕無憂,不用擔心組織的報複也不需要麵臨警察的追捕,甚至對見過他們的組織成員落井下石。小林編輯顯然就屬於這種有著正常社會身份的組織成員,就跟過去的宮野明美一樣,組織有他們的資料,但他們隨時也有可能脫離組織,隻要沒有人能抓到把柄就永遠不用擔心。“你是在拿我尋開心吧。”工藤新一轉過頭去,歎氣。他真的搞不懂貝爾摩德。“為什麽要自稱工藤新一?你不應該做這種事,工藤新一的名字不應該由你說出來。”貝爾摩德換了個語氣,這才是她想問的問題。如果不是這樣的話,她可以完完全全地坐在這裏圍觀到底,隻要死的不是小偵探或者琴酒,那誰死了都與她無關。工藤新一看著她,過了一會兒才回答:“我需要這個身份。”組織對“工藤新一”是否真的死亡的懷疑越來越重了,再這樣下去尋找工藤新一遲早就會脫離琴酒的個人做法變成真正需要調查的事件,就像當初波本和朗姆的行動一樣。他需要在這之前解決隱患,而不是放任事情變成他經曆過的那樣。“你需要?”貝爾摩德重複了一遍這句話,她可不覺得這個成熟的偵探需要做到這個地步,“他讓你這麽做?”哪個“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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