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算日子她已經兩個多月沒出去了,趁著如今還能走動,她也想出去逛逛了。


    “去郊外的寺廟,我陪你坐馬車去,我聽說那裏後院的梅花都開了,咋們一起去看看,累了還能去禪房休息”,顧文軒思量了半天,終於是想出了這麽一個好地方。


    聽聞那寺廟後院種了不少的紅梅,如今都開了,冬日裏,也算是賞景的一個好去處了。


    胡蓉點了點頭。


    白嬤嬤就在後麵聽著兩人的對話,一聽說是去寺廟看紅梅,她也就沒說什麽,不過隨行的人一定得帶不少,郎中醫女可都得帶著,以防萬一,白嬤嬤在心裏思量著。


    顧文軒當即就讓身後的管家帶隊去寺廟了安排了,聽聞是要清場,還要帶縣衙裏的衙役,白嬤嬤直接把心放到了肚子裏。


    第二天一大早,胡蓉和顧文軒吃過早飯以後就準備出門了,馬車已經套好了,隨行的衙役還有二十人,還有郎中和兩個醫女白嬤嬤都是同去的。


    胡三嫂自然是天不亮就跟著自家男人來縣裏了,冬日裏天亮的也是越發的晚了,她一個人自然不敢在黑天出門了,把孩子送到了胡大娘哪裏,就帶著胡三來了。


    胡三自然也是很興奮的,一聽自家媳婦說胡蓉有可能跟著官老爺他開始是怎麽也不相信的,要知道自家幾個兄弟在縣城找了一圈後,都已經放棄了,但他也知道自家媳婦,絕不是一個亂說的人,聽她那天細細的分析過後,胡三最後還是選擇相信自家媳婦。


    兩人那天晚上已經商量好了,如果胡蓉真的跟了官老爺,那他們誰也不告訴,偷偷的找到胡蓉威脅她,要上一筆銀錢,在把家裏的田產房屋都賣了,到時候一家子在縣裏買個小宅子住,在用剩下的做個小生意能糊口就行了。


    至於胡大娘兩口子也不告訴他們,就說他們要去城裏做生意,這樣銀錢就是他們家的,要不然還得跟其他幾房兄弟分,到他們手裏還不定能有多少。


    胡大出事以來,胡三兩口子覺得胡大娘和胡大爺偏心的簡直沒邊了,一心就知道向著老大家的,老大喝酒那是他自己願意喝,又不是他們三房逼得,他自己動手打人,那是他的錯,結果胡大娘和胡大爺居然一直拉著他們三房,讓他們必須得幫著胡大一家,因為胡大是在在他家喝酒的,而且他們都是親兄弟,一個出事了,另一個也好過不了。


    為了給王家那個病秧子看病,還花了他們三房好些銀錢,胡三和自家媳婦自然是很氣憤的,但他們也不敢直接得罪了胡大娘和胡大爺,畢竟這兩手裏還有幾畝地呢,等他們走了,幾個兄弟自然是要分的啊,要是獨獨少了他們三房,他們兩口子估計晚上都睡不著覺了。


    什麽叫都姓胡啊,胡家又不是隻有他們三房,還有幾個呢,憑什麽就他們三房倒黴啊,難道他們就不姓胡嗎?


    還不是看他們三房好說話,故意欺負他們。


    他們出來找胡蓉,胡大娘也是默許的,為什麽呢,雖說王家小子現在醒了,但身體大不如前了,一天三頓的湯藥,因此老大家所有的積蓄都沒了,兩口子的私房錢也沒多少了,眼瞅著王寡婦已經賴上他們胡家了,他可不得多做打算嗎?


    找到胡蓉是最好的,到時候家裏肯定是能得一大筆銀錢,正好能填補他們手裏的空缺,還有多餘的銀錢能在買些地什麽的,改善家裏的生活,能收租,多好啊。


    胡大娘也是有自己的思量的,地要買,但是必須在他們兩口子名下,這樣幾個兒子才會對他們越來越好,不然就自家這個幾個沒良心的,等到手了,估計就立馬翻臉不認人了。


    這也是他們之前為什麽要把家裏之前的那幾畝地的地死死的攥在手裏的原因。


    胡大娘如今甚至覺得這胡蓉雖是個丫頭,但比自家這幾個小子強了不少,讓自家這些小子一個個的幹破了天了,還不一定能有胡蓉賺來的銀錢多呢,一個個的心還不齊,有勁都不往一處使。


    眼瞅著縣衙的門開了,胡三兩口子立馬緊緊的盯著,就害怕一個不注意錯過了什麽。


    昨兒胡三嫂就看到有人帶著幾個衙役出去了,但她沒敢跟上,害怕萬一她前腳要是跟著走了,後腳胡蓉出來了怎麽辦啊。


    眼見一輛馬車從裏麵出來,又出來了一輛,在後麵還跟不少的衙役,還有婆子。


    “娘子”,胡三有些激動立馬拽進了自家媳婦的衣服。


    胡三媳婦也是很激動,她有感覺胡蓉絕對在這人群裏麵,肯定在馬車是上坐著,要知道上回不光是她看見了胡蓉,胡蓉也看見了她呢。


    “當家的咋們在後麵慢慢跟著”,胡三嫂開口說道,胡三點了點頭,眼見馬車從前走過一段,立馬跟著胡三嫂在後麵跟著。


    胡三嫂知道要是貿貿然的衝上去,絕對沒好果子吃,這麽多衙役手上還帶著刀,萬一有那個不長眼給她來上一刀,那她小命都懸了,就算胡三要到了銀子,那也是便宜了別人。


    馬車裏,雖墊了不少的墊子,但顧文軒還是把胡蓉抱在懷裏,這樣妻子就感覺不到任何顛簸了。


    許是太過舒服,胡蓉慢慢的打起來瞌睡,馬車本就行的慢,眼見妻子睡著了,顧文軒也開始閉目養神。


    冬日裏的天本就格外的幹冷,胡三和自家媳婦遠遠的跟著車隊,一陣寒風襲來,兩人瞬間麵容發青,同時也更加堅定了自己內心的想法。


    本來半個時辰就能到的寺廟,車隊慢悠悠的走了一個時辰才到,此時已臨近中午,馬車裏有個小炭盆,胡蓉到不覺得有多冷。


    顧文軒幫她穿戴好了,先一步下了馬車,隨後在把胡蓉扶了下來。


    胡蓉攏了攏懷裏的湯婆子也不覺得有多冷,眼見白嬤嬤也下來了,兩人攜手往寺廟裏走。


    昨兒寺廟的主持就得了消息說是縣令大人帶懷有身孕的夫人來,他早已經清場了,更別說門外還有衙役守著。


    見顧文軒和胡蓉來了,連忙上前問候。


    胡三和胡三嫂氣喘噓噓的好不容易趕上了,也辛虧今人多,兩人又在後麵跟著,倒也看不出不妥,但隻是遠遠的一眼,胡三嫂就確定了那個被扶下馬車的就是胡蓉,那背影她不會認錯的。


    讓她當初心不甘情不願的伺候了小十年的人,就是化成灰她也是認識的。


    想當初,別家都是小姑子伺候懷有身孕的嫂子,可她嫁到了胡家,別說胡蓉伺候她了,她懷著身孕還得彎下腰伺候胡蓉,那時候她有身孕不過一個半月,得好好將養著身體,故而胡大娘並不讓她幹多少活計,隻讓她照顧胡蓉。


    胡蓉那時候容貌出顯,已經被胡大娘養在家裏了,也是這樣一個天氣,懷有身孕的她,親自燒熱水給胡蓉端進屋,讓她洗漱。


    家裏的柴火本就有限,大部分都要賣了換銀錢的,隻有少部分是用來做飯的,天氣寒冷,她後來給胡蓉燒水的時候,就會多燒一點,自己兌著些涼水,用溫水洗臉也好舒服些。


    誰知她這小動作還被胡家二嫂看到了,當時就吵起來了,胡大娘過來狠狠的罵了她一頓,要知道那時候她懷著身孕啊,胡大娘就這麽罵了她一頓,說她浪費柴火,浪費家裏的銀錢。


    那時候上一年的收成不太好,家裏日日糙米,她懷著身孕也是這樣,隻有胡蓉每天有一小碗大米飯和一個雞蛋吃,那時候的胡蓉還小懵懵懂懂的,以為是爹娘疼愛自己才不讓自己出去,見她天天送飯送熱水給她,便把自己的那個雞蛋給了她。


    胡三嫂也不客氣,立馬就吃了,胡蓉既然給她了,她為什麽不吃啊,她懷有身孕正是需要營養的時候,結果有一回不小心被胡大嫂看見了,事情又鬧大了,胡大娘直接給胡三嫂趕回了娘家,住了小半個月。


    胡蓉到底有沒有被胡大娘罵,胡三嫂不知道,但她是倒了大黴了,不但被罵,被回了娘家父母不待見,嫂子排擠她,娘家姐姐笑話她。


    後來還是胡三求了胡大娘很久,胡大娘才讓胡三把她接回來,自此以後她做事變會思考許多,尤其是跟這個小姑子相關的,她更是小心。


    眼見胡蓉得男人如此嗬護,胡三嫂更加不平衡了,這小姑子真是命好啊,憑著一副好樣貌在娘家的時候就被家裏人好吃好喝的供著。


    如今被賣了,按說日子也不好過了,但也是靠著這張臉被半人愛護著,想到這裏她不自覺的摸上自己的臉。


    胡三見自家媳婦的表情變來變去,不過這不是他操心的,他直接拉著還在愣神摸臉的胡三嫂往前走。


    眼見胡蓉和顧文軒就這麽進去了,胡三忍不住的瞪了一旁自家媳婦,真是的,要不是她,早就啊追上了,說不定現在銀錢都已經到手了。


    雖門口寫著暫不接客四個字,大門胡三和媳婦也不是認字的,想著既然沒追上進去找就好了,這時候胡三媳婦也回神了,兩人連忙往裏走。


    結果直接就被帶刀侍衛攔住了,說是縣老爺帶夫人來上香,今兒這不接客,讓他們哪裏來的回哪裏去。


    兩人有一瞬間的愣神,隨後相互看著對方一臉不可置信的樣子。


    相比於胡三嫂的一臉複雜,胡三則顯的很是開心,剛才進去的是他妹妹啊,這人說是縣令和縣令夫人,那她妹妹不就是縣令夫人嗎?那他就是縣老爺的大舅子啊。


    這給胡三開心的就好像撿了幾百兩銀子似的,整個眼睛都亮了。


    本來已經很嫉妒胡蓉的胡三嫂這下心裏更不平衡了,本以為胡蓉是做小的,靠著那張臉吸引的男人,才會有如此的好生活。


    卻不曾想人家兩個居然是正兒八經的夫妻,胡蓉眼下還是官夫人了,老天爺真是太不公平了,同在屋簷住著,她怎麽就沒有這福氣呢。


    胡三嫂好不容易平定了自己的內心,拉著一旁在傻笑的男人往遠處走。


    “當家的,咋們先回去好好商量一下,眼下也知道蓉娘這過著好日子 ,在哪裏住著呢”,胡三嫂開口說道。


    胡三讚同的點了點頭。


    他知道現在他們是肯定進不去的,但是等他們和胡蓉相認以後,他就能光明正大的進縣衙了,到時候說不定還能借此撈上個一官半職的,胡三瞬間就就改變了自己的人生目標,做生意有什麽好的,哪有當官好,既體麵又有人送銀錢。


    但夫婦兩回去以後,還是很默契的把這件事藏在了心裏,誰都沒有告訴,當然這也是後話了。


    胡蓉和顧文軒拜完了菩薩以後,就去後院賞梅花了,冬日裏,紅梅競相綻放,鮮豔奪目,一眼望去,甚是好看。


    見妻子神采奕奕,顧文軒和她看了半個多時辰的梅花,就去禪房休息了,郎中和醫女看過之後,也沒問題,兩人用了一些齋飯,在禪房休息。


    第31章 ……


    胡三和自家媳婦回到家裏以後,立馬去胡大娘家裏接了孩子。


    “還沒找到”,胡大娘這話一出,兩人互相看了對方一眼,同時搖了搖頭。


    “娘,你放心,我們肯定會找到的,那天我都看見了,肯定是在的,說不定蓉娘看見我了,是故意躲著我們呢”,胡三嫂開口說道。


    “你兩要是找到了,到時候給你兩記頭功,左右如今是農閑的季節地裏也沒什麽活計,既如此,你們兩個好好找,孩子放我這就行了”。


    “娘,我知道了,你放心吧”,胡三麵不改色的說到。


    @泡@沫


    隨後帶著妻子和孩子回去了。


    兩人剛出門口,不自覺的看了對方一眼,默契十足。


    胡蓉和顧文軒啟程回去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了,馬車行駛的慢,到了縣衙已經是晚飯的時候。


    不過胡蓉明顯心情不錯,一路上是肉眼可見的開心,她長時間的呆在家裏就會想起從前的事情,難免不開心,但一出來走走,感覺什麽就好了。


    顧文軒抱著胡蓉的手緊了緊,似乎是肚子的孩子動了,胡蓉伸手輕輕的撫摸著腹部。


    顧文軒眉眼帶笑的看著懷裏的人兒。


    等回到縣衙已經是晚飯的時候,兩人用過晚飯後,就回房間歇息去了。


    外麵大雪紛飛,屋內卻溫暖如春,四五個燒的極旺的炭盆依次擺在床幃附近,胡蓉身穿白色裏衣,躺在床上,看著一旁正在搭脈的醫女。


    白嬤嬤也在一旁緊張的看著。


    天知道她有多擔心,胡蓉本來在軟塌上好好的坐著,突然之間說自己腹部有些疼痛,這給白嬤嬤嚇的,差點就摔倒了。


    “夫人身體康健,腹中的孩子長的也很康健,剛才應該是胎動過大,夫人不必擔心,但夫人從現在開始要注意控製飲食,孩兒過大,還是雙生子,將來恐生產不易,如若不注意,會有危險的”,醫女收回自己的手,看著胡蓉說到。


    胡蓉點了點頭,示意自己知道了。


    醫女出去後,白嬤嬤取下胡蓉的靠背,讓她直接躺到了床上。


    顧文軒剛進院子就看到醫女要出去,直接就攔住了。


    聽完醫女的話他擺擺手,讓醫女直接出去,吸了一口氣直接就進去了。


    胡蓉身子重,躺下沒多久就睡著了,現在她隻能平躺著睡覺,就害怕壓倒孩子,眼見妻子呼吸還算平穩,顧文軒示意白嬤嬤出去,自己做到一旁,拉著胡蓉的手,輕輕的握著,就這麽在床邊坐了一下午。


    天知道他又多擔心,聽聞愛妻不適,立馬放下手裏的公文就過來了,索性妻子並未大礙。


    冬日裏的天黑的格外的早,白嬤嬤直接把晚飯端了進來,這是她親自下廚做的四菜一湯,簡簡單單,卻別有一番風味。


    屋內並未點燈,靠著那微弱炭火勉強能視物,她把飯食放好以後就出去了。


    胡蓉這一覺不知怎的睡得不安穩,她做夢夢到自己回到了從前,她並沒有碰到顧文軒,如期嫁給了那個黃大虎,黃大虎雖愛好美色,但十分懼內,她被困在黃家後院,每日被黃大虎的妻子百般磋磨著,臉被劃爛了,身上都是傷痕,不是刀疤就是被鞭子抽打的痕跡,每日就靠著兩個窩窩頭和一碗涼水度日,過著生不如死的日子。


    後來她又夢到自己跑了出來,回到了家裏,卻被胡大娘趕了出去,說她不是蓉娘,不是她的閨女,是哪裏來的乞丐瘋婆子,幾個兄嫂都不認她,胡大娘用著自己換來的銀子,置辦了田地也蓋上了新房,一家子雖不和,但過上了好日子。


    隨後她走投無路,去了後山,沒過兩天就因為發高熱,人沒有了。


    胡蓉感覺自己心痛難耐,突然睜開了眼睛,就看到了顧文軒。


    意識恢複了清明之後,她鬆了口氣,這夢境太過真實了,就好像是她的真是經曆一樣。


    “蓉兒,你怎麽了”?顧文軒見妻子如此,立馬開口關懷道。


    天知道胡蓉剛才有多讓他害怕,睡夢中她渾身顫抖,一直在搖頭,臉上帶著淚水,卻怎麽也叫不醒,郎中過來紮針紮了三次才醒。


    “夫人已經無礙了,想來是夢魘了,如今醒來也就無事了”,郎中給胡蓉把過脈後,看著顧文軒說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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