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森鷗外假裝不知道費奧多爾想要立刻離開的訴求，臉皮特別厚的說道：“那麽就讓太宰君帶你下去休息，想來忙碌一天費奧多爾先生也累了吧。”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對於這個發展有所預料的費奧多爾輕笑一聲，順從的點點頭：“非常感謝您的慷慨招待。”沒有說話的太宰治挑挑眉，知道自家無良老師這是打算一物二賣，先跟費奧多爾完成一筆關於贖回自由的交易，然後再利用費奧多爾這個挑起龍頭戰爭的幕後黑手跟政府那邊進行二次交易。真是一隻永遠不吃虧的老狐狸。一直假裝自己是一根木樁子的童磨發現三人的事情談完，立刻重新活了過來，在他就要跟在太宰治和費奧多爾身後溜出首領辦公室的時候，森鷗外突然出聲叫住了他：“請等一下，童磨君。”沒被點名的太宰治跟費奧多爾腳步沒停，打開門離開，隻有童磨留在原地。童磨不情不願的轉過身，用眼睛傳達自己的疑問，又在下一秒想起自己的眼神其他人根本看不懂，隻得開口問道：“森先生留我下來是有什麽嗎？”“是這樣的，我有事想要給你商量一下。”森鷗外看了看童磨的臉色，斟酌著開口：“我打算將魔人費奧多爾交給異能特務科，換取異能開業許可證。”“？”童磨倒不是很意外森鷗外收完費奧多爾的買命錢又無恥的將人再賣一次，隻是有些奇怪為什麽要把他留下來特意說這件事，這跟他好像沒有什麽關係的樣子。童磨冷漠的眼神、冷淡的態度讓有所求的森鷗外一噎。光是一個費奧多爾的重量，當然不足以為港口mafia換取異能開業許可證，就算費奧多爾是引發龍頭戰爭並在背後推波助瀾的幕後黑手也不行。因為異能開業許可證看似隻是一張無用的紙，實際上卻代表著日本政府承認港口mafia在橫濱的主導地位，因此不到萬不得已，異能特務科絕不可能輕易鬆口，答應將異能開業許可證頒發給港口mafia。然而如果是童磨出麵，想來本土超越者的麵子足以拿下這至關重要的一紙證件。第57章 見童磨一味假裝聽不懂他的暗示，沒有自動自覺的接下從異能特務科那裏拿到異能開業許可證的任務，森鷗外隻能失望的收起心中那點僥幸，轉而主動出擊。真沒聽懂的童磨：……為什麽這隻老狐狸一直看著我不說話？！“我特意讓童磨君留下來是想將這件事交給童磨君來辦。”森鷗外頓了一下，沒看到童磨露出抗拒的神色才繼續說道：“由身為超越者的童磨君出麵的話，異能特務科那邊會好說話的多。”聽罷，童磨總算明白了森鷗外話裏隱藏的意思，先不說自己不是真的超越者，森鷗外這是想要利用他的麵子讓異能特務科妥協啊，想到這他不禁挑挑眉：“森先生想讓我拿到異能開業許可證。”“正是。”森鷗外點點頭，收斂起臉上的微笑，神色鄭重的開口征求童磨的意見：“不知道童磨君願不願意接下這個任務。”如果是其他人，森鷗外還可以直接下達命令，但是對待童磨君卻不能這樣簡單粗暴，超越者不是他可以輕易指使的。嚴格論起來，其實兩人在日本的社會地位，童磨君還要遠在他之上。此刻的森鷗外已然意識到，他將童磨帶進港口mafia是一件引狼入室的巨大錯誤，打又打不過、壓又壓不住，童磨在他手裏已經成了一顆燙手山芋，燙得他每日坐立不安。殺是不可能殺的，內心深處仍是愛著自己國家的森鷗外做不到將日本政府好不容易盼來的超越者幹掉，隻能勉強壓下心中湧動的殺意，另想辦法試著將人趕出港口mafia，又或者暗中削弱童磨那一方的勢力。森鷗外腦子裏不停翻湧著的陰謀詭計，作為目標人物的童磨完全沒有察覺。童磨：誰會針對一隻毫無野心、隻想混日子的摸魚怪呢？沒有人！（bushi）自我認知有億點點偏差的童磨還在思考這件事的利弊，最終結論是即使他接下這個任務從異能特務科那裏拿到異能開業許可證，對他自身而言也毫無好處，隻是白白浪費消耗自己在日本政府那裏的人情與臉麵罷了。不過森鷗外的這番話，倒是成功讓童磨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思路瞬間開闊起來。比起答應森鷗外的請求認下超越者的名頭要來異能開業許可證，還不如他自己私下跟日本政府進行聯係，以超越者的名義要求異能特務科幫他尋找‘書’。為什麽要自己苦哈哈、大海撈針似的到處找‘書’，不如換個視角讓原著裏最後獲得‘書’的異能特務科主動幫忙尋找並將‘書’交給他，而且這件事並不難辦到，隻要他承認自己超越者就行了。童磨：格局打開.jpg之前還一直在試圖解釋自己不是超越者的童磨思路瞬間轉變，他半真半假的婉言拒絕了森鷗外的請求：“抱歉，我不太喜歡跟官方打交道，這件事還是交給其他人來辦吧。”對於童磨的拒絕，森鷗外其實心中已經有所預料，因此他倒也沒有太過失望，還能有心情對著童磨露出一個安撫性的微笑，通情達理的寬慰道：“沒關係，童磨君不想的話我也絕不會勉強。”敷衍完森鷗外，打開新世界大門的童磨便迫不及待的告辭離開了。回到屬於他的那棟大廈後，童磨仔細確認了一下自己的辦公室裏沒有任何不該有的監控，才掏出手機將自己想要與日本政府的高層見上一麵的訴求傳達給澀澤龍彥。是的，童磨選擇讓立場不明的澀澤龍彥幫他聯絡日本政府的高層，而不是更加名正言順卻也更值得提防的異能特務科。另一邊接到消息的澀澤龍彥眼底的冷漠瞬間消失，漂亮炙熱的紅色眼眸裏猶如流動著灼人的岩漿，沉思片刻後，成熟性感的嗓音在空曠寂寥的別墅內響起：“神子大人的……信任嗎？”不同於澀澤龍彥誤以為的信任，其實童磨隻是單純的覺得比起不知道藏了多少張暗牌的異能特務科，還是與自己的手下敗將打交道比較安全。童磨：在未知和菜雞兩種選項裏，我選擇菜雞不是理所當然的事嗎？菜雞澀澤龍彥：……莫得半點良心的童磨並不關心澀澤龍彥具體是如何想的，他隻要得到自己想要的結果就好。而澀澤龍彥也沒辜負童磨的期待，幾乎是在收到童磨消息的下一秒，就將童磨的訴求原封不動的傳達給上麵的人。與澀澤龍彥交接的人，見是超越者想要與他們親自見麵，在一番權衡利弊後也不敢有所拖遝。日本真的太需要一個本土超越者了，而在‘白麒麟’澀澤龍彥的親自確認下，他們已經百分百確定童磨是本土超越者，自然不敢有所怠慢，生怕自己碗裏的肉（劃掉）超越者一氣之下投靠其他國家。在這樣的心態下，很快得到消息的內閣總理大臣非常爽快的答應了這次的見麵請求。之前他們之所以不親自出麵與童磨見麵，而是隻派出手下的異能特務科，完全是因為那時候他們不能百分百確定童磨真的是超越者。如果童磨不是真的超越者，那麽他們這些人親自出馬與一個普通異能力者見麵就太掉價了。“無論如何都要將童磨閣下留在日本。”內閣總理大臣回複完消息，鬆開緊緊捏著的拳頭，隻是那雙因衰老而有些渾濁的眼睛卻越發堅定了。另一邊的童磨對素未謀麵的內閣總理大臣的心理活動一無所知，他在收到澀澤龍彥事情辦妥的消息後，便將這件事先放在一邊，反正見麵的時間約在幾天後，他現在想再多也沒有任何用處。暫時無事可做的童磨閑適地伸了一個懶腰，理不直氣也壯的無視了桌子上摞得很高的一堆文件。選擇性眼瞎.jpg想著自己這段時間太忙已經很久沒去看小崽子了，家長之魂突然覺醒的童磨便打算去看看小崽子們現在怎麽樣了，好歹得盡一盡家長的義務嘛。於是，好幾天沒看見童磨身影的夢野久作和中島敦，久違的迎來了家長的問候：“最近過的怎麽樣？你們兩個有沒有乖乖的聽話。”裏外皆黑的芝麻團子，隻在童磨麵前裝可憐的夢野久作無辜的眨了眨水潤的杏眼，小奶音拉長撒嬌：“有，久作有乖乖聽話哦~”真乖寶寶中島敦反而紅著臉，磕磕絆絆的遲疑道：“有……有乖。”那弱弱的語氣，如果不是童磨清楚的知道中島敦的為人，怕都會以為這孩子在說謊了。麵對完全相反的兩個小崽子，童磨心中歎氣，不管是太腹黑還是太純良都不是一件好事，作為一個日漸頭禿的家長，他真希望這兩個小崽子的性格能中和一下，那就太完美了。見上司出現在這，已經上任一段時間的奶爸織田作之助理所當然的將之理解為視察工作，便站起來匯報道：“久作三天前差點失控，我將他的詛咒人偶沒收了。敦很聽話，也有努力學習，很乖。”這波讀作匯報、寫作告狀的話深深背刺了裝無辜的夢野久作，他的臉色立刻陰沉下來，淡粉色的唇抿成一條直線，惡狠狠的瞪了一眼告狀精織田作之助，又在童磨的目光看過來時，重新恢複成一個微笑極為甜蜜的小天使。夢野久作的變臉神技令一旁的乖寶寶中島敦歎為觀止，吃驚的張大嘴巴。其實已經將一切看在眼裏的童磨好笑的伸出手，不分先後的同時揉著兩個小崽子毛絨絨的腦袋。兩個孩子的性格雖然天差地別，但曾經的經曆都讓他們無法抵抗來自信賴的家長的摸頭殺，一個個露出暈陶陶的快樂模樣。童磨一邊摸著小崽子毛絨絨的腦殼，一邊轉頭對著織田作之助說道：“麻煩你了，久作的異能力比較容易失控，還需要拜托你多多注意。”“啊，我知道了。”織田作之助點點頭，看向兩個孩子的眼神非常柔軟，語氣真誠毫不作偽：“他們都是很乖的好孩子。”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上司讓他負責照顧孩子的緣故，他似乎提前覺醒了慈父之心。最近的龍頭戰爭牽連甚廣，很多人都因此喪命，與此同時很多孩子也因此成為了無人照顧的孤兒，為了不讓那些可憐的孩子餓死在街頭，織田作之助隻能無奈的將孩子帶回家照顧。然後在不知不覺中，他的家裏就多了好幾個孩子需要他養活。這讓不再當殺手而顯得薪水微薄的織田作之助壓力驟增，卻也不能放著不管。注意到織田作之助似乎是在發呆，童磨伸手在對方的眼前晃了晃：“在想什麽？”“不……沒什麽，我隻是想到了我收養的幾個孩子。”織田作之助沒有隱瞞的將自己收養孤兒的事告知童磨。童磨真心實意的感慨道：“你是個好人。”在政府都不管的情況下，將自己撿到的孤兒都帶回家好好養起來，織田作之助確實是文野裏罕見的好人。被發了好人卡的織田作之助隻是笑了笑沒有回答，心想他一個手染鮮血的殺手又算什麽好人。突然，織田作之助的眼神一凝，伸手在童磨的背後頭發上摘下一個定位器，語氣是一如既往的平靜：“嗯，有點眼熟。”“太宰治！”第58章 “啊……”原來是太宰啊，怪不得這個型號的定位器他看著有點眼熟呢。織田作之助默默吞回後麵的話。他和友人私下的交情，不太好在港口mafia的同事麵前，尤其是直係上司麵前說太多，倒不是他與太宰之間的交情是什麽不能說的秘密，隻是這樣能少些不必要的麻煩。畢竟，他一個普普通通的底層成員跟風頭正勁的幹部候選交往密切，確實是一件非常容易引人側目的事，太高調了。普普通通（？）的底層成員織田作之助如是想到。然而織田作之助顯然是多慮了，因為他跟太宰治和阪口安吾之間的絕美友情在三次元那可太有名了，無賴派三人組嘛。來自三次元的童磨則完全沒有意識到織田作之助有在他麵前裝作跟太宰治不熟，下意識的默認了他們的好友設定所有人都知道。深呼吸了幾口後，冷靜下來的童磨拿過定位器仔細檢查了一遍，確定它隻有一個單純的定位功能而不能兼顧監聽器的作用。確認過關於‘書’的消息沒有因此不小心泄露給太宰治知曉，童磨不禁鬆了一口氣：太好了，那個黑泥精還不知道‘書’的存在。一想到他如果不小心讓太宰治提前知曉了‘書’的情報，這個世界的未來走向萬一是if線的首領宰，童磨就感到一陣頭禿。等等，他好像不是人來著，根本不會禿啊。童磨：哦，那沒事了。將可怕的幻想扔到腦後，童磨嫌棄的把定位器扔回到織田作之助的手裏：“織田作，這個就麻煩你回頭交還給太宰了。”“織田作……？”織田作之助看向童磨的目光變得驚訝，‘織田作’這個昵稱是太宰給他取的，知道的也隻有最親近的幾個人，那麽童磨大人又是怎麽知道的？沒有發現自己說漏嘴的童磨詢問道：“聽說太宰一直這麽稱呼你，挺朗朗上口的，不介意我也這麽叫你吧？”從‘織田’慢慢變成‘織田作’的織田作之助有些哭笑不得，但也好脾氣的點頭：“沒關係，我並不介意。”不同於多思的太宰治和阪口安吾，織田作之助的天然屬性讓他理所當然的將童磨知道這件事歸於太宰治身上，雖然從港口mafia內部的傳言來看，他們兩個好像並沒有特別的交情，但沒準也是私下裏有交集吧。既然他跟太宰的交情在童磨這裏過了明路，織田作之助便也沒有繼續隱瞞的意思，他將定位器放進口袋裏收好：“下次喝酒的時候我會將這個交給太宰。”拜托別人做事沒有相應的回報似乎不太好的樣子，童磨想了想假裝隨意的開口問道：“你同時收養了幾個孩子，養起來會不會很吃力？”若說港口mafia的工資低那絕對是誹謗，好歹也是把腦袋栓在褲腰帶上的高危職業，在橫濱裏港口mafia的薪資水平相對較高。高額的薪水即使是底層成員也足以讓自己在橫濱生活得有滋有味，但這裏有一個大前提，那就是這個底層成員是一個人吃飽全家不餓的類型，養一大家子的話確實不太夠用。眾所周知，養小孩是最費錢費精力的，所以童磨問出這個問題是非常合理的，並不突兀。織田作之助也沒覺得這個問題有哪裏不對，他灑脫的笑了笑，說起最近的窘迫也沒有不好意思：“同時養幾個小孩是很吃力，不過倒也勉強過得下去，我將幾個孩子托付在信任的人那，”說到這，織田作之助臉上的笑容透出感激：“老板是一個好人，每個月隻收一點房租和夥食費，平時閑下來還會幫我照顧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