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上層力量的支持或許很重要，可底層群眾的支持更是不可或缺的重要一環，不然森鷗外也不會自己不出麵，隻是讓太宰治經手這件事。明明是違法的地下組織，卻意外的講究名正言順呢。想到這童磨的嘴角不由勾起一個諷刺的微笑。港黑大廈主樓地下一層，刑訊部的辦公室中。正在加班的尾崎紅葉聽到熟悉的腳步聲，翻看文件的手沒有一絲停頓，她微微抬眸看向突然出現在門口的童磨，語氣熟稔的問道：“童磨君怎麽突然過來了，你不是正在‘休假’嗎？”‘休假’一詞被尾崎紅葉故意拉長，顯然她是知道一些內情的。“森先生授意我解決反對派的事，也告訴紅葉大姐了嗎？”童磨直接略過了經手人太宰治，點出了幕後指使者。“不，森醫生並沒有告訴妾身任何關於對你的安排。”尾崎紅葉搖搖頭表示否認，被袖子遮住的紅唇輕抿，淺笑道：“妾身隻是對此有些猜測罷了。”即使女性在日本的地位不高，可無論是智謀還是武力，尾崎紅葉都不輸於港口mafia裏的任何一個男人，甚至獨屬於女性的細心，讓她更能察覺到一些容易被人忽視的隱秘。而童磨卻注意到，尾崎紅葉此時對森鷗外的稱呼，竟然不是原著中的鷗外大人/首領大人。“妾身有點生氣了呢。”尾崎紅葉狹長的眼睛微微上挑。“什麽？”童磨疑惑地歪了歪頭。“森醫生讓你去做那麽危險的事，你竟然沒有告訴妾身。”尾崎紅葉見童磨還是不懂，繼續說道：“童磨君是不相信妾身會保護你嗎？”“保護…我？”童磨下意識的重複了一遍。自從穿越以來，他不是正在被人誤解，就是正在被人誤解的路上，竟然有人想保護他？“當然，童磨君是妾身的直屬部下，妾身自然會保護你。”尾崎紅葉說得理所當然，護短的禦姐氣質點滿了。做為被護的短，童磨不由心中微暖，笑出了兩顆尖尖的小虎牙。接著童磨便把這件事從頭到尾講了一遍，包括被他放過的底層成員們非要效忠他的事。尾崎紅葉聽完後，紅唇勾起一個微妙的弧度，一雙紅色的狹長美眸眼波流轉，她饒有興趣的低語著：“若是讓森醫生知道，怕是要睡不著覺了。”雖然她跟森鷗外早在之前就達成了同盟關係，但對於森鷗外不擇手段的冷血與野心，尾崎紅葉也不是不忌憚。尤其森鷗外這回又明目張膽的利用她的直屬部下，這種完全不把她放在眼裏的行為，讓尾崎紅葉很想看看森鷗外吃癟的表情。不過，童磨君這時候把事情捅給自己，就不怕妾身去告密嗎？尾崎紅葉的眼睛微微眯起，藏住裏麵一閃而逝的笑意。真可愛啊，童磨君。雖說保護自己的部下是應有之義，但尾崎紅葉又不是抖m，部下知恩圖報自然也會讓她身心愉悅，對童磨本就不低的好感度upup。而童磨並沒有察覺尾崎紅葉對他突然升起的憐愛之情。聞言，他眨眨眼假裝無辜的為自己辯解道：“既然森先生沒有當麵對我下達命令，太宰治帶來的名單也不是銀之神諭，那麽我這麽做是完全可以的吧。”“當然，童磨君解決了兩位幹部級的聯手叛亂，又沒有傷及港口mafia的根本，自然是立了大功。”尾崎紅葉剛開口表示了讚同，就露出了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說起來，這麽大的一個功勞，森鷗外不可能不因此封賞童磨…吧？尾崎紅葉突然有點不確定了，她頓了一下對著童磨保證道：“之後妾身會親自為你請功，我們現在就走吧。”兩位幹部級帶頭反叛畢竟是大事，在她這耽擱的時間太長就不好了，那也太不給森鷗外這個新任首領麵子了，即使童磨君辦的事本來就是在打森鷗外的臉也不行，至少表麵功夫不能省。尾崎紅葉的未盡之言和其中的維護之意童磨讀懂了，他笑著跟上去：“謝謝紅葉大姐。”兩人到達頂樓的時候，首領辦公室的大門還沒來得及關上，五大幹部之一的大佐幹部跟他們前後腳到的。港口mafia實行五大幹部製度，是首領之下地位最高的存在，並且握有很大的實權。老首領在位末期本就空出了一個幹部位置，今晚過後的港口mafia更是隻有兩位幹部健在了，而唯二的幹部同時出現，即使是如今的首領森鷗外也不得不重視。童磨跟反對派是在港黑大樓裏交手的，戰鬥時鬧出了那麽大動靜，不可能所有人都察覺不到異常，就算港黑大樓隔音再好加上小林幹部和久田幹部提前布局，也是做不到的。而匆匆趕到首領辦公室的大佐幹部，正是在家睡覺的時候接到了直屬部下的緊急電話，才會這麽晚出現在首領辦公室裏。作為當事人的童磨，反而慢了得到消息立刻出發回組織的大佐幹部一步。大佐幹部洪亮的大嗓門傳的整條走廊都能聽見，看門的守衛在森鷗外的眼神示意下，等尾崎紅葉和童磨進入其中後，守衛便低眉順眼的合上大門，這種東西可不是他該聽的。“他們簡直大逆不道！老朽得到消息立刻便回來，想來首領大人也已經得知此事了吧。”大佐幹部憤怒的在首領辦公室裏來回踱步。不等森鷗外說話，尾崎紅葉便接住大佐幹部的話茬，適時的讚同道：“確實如此，若不是我的直屬部下童磨君提前察覺，不知道他們要鬧出多大的動亂來，也不怕外人笑話。”性格剛直愚忠，同時腦子裏也沒那麽多彎彎繞的大佐幹部聞言，立刻將放在室內唯一的陌生人身上，他毫不吝嗇的稱讚道：“不錯，單槍匹馬解決兩個幹部級和他們的部下，你的實力相當驚人。”童磨被大佐幹部探照燈似的熱烈目光看得有些不適，他尷尬又不失禮貌的對著大佐幹部笑了笑，謙虛道：“過獎，也是他們大意了。”大佐幹部看著童磨處變不驚的氣質與神態，更加欣賞這個年輕人了，他見獵心喜的發出邀請：“你很不錯，要不要來我座下效力，可比待在紅葉丫頭手下的刑訊部和暗殺部隊強。”這話大佐幹部說得半點不虧心，負責正麵進攻的強襲部隊，在他眼中可比整日待在暗無天日的刑訊部和藏頭露尾的暗殺部隊強太多了。要知道在港口mafia裏，大多數成員都不願意在尾崎紅葉座下效力，一個是因為她手下掌管的兩隻部隊性質都不太討喜，而另一個不可言說的原因則是男人都不太願意被一個女人騎在頭上。臣服於一個女人之下說出去實在太難聽了，即使尾崎紅葉實力強大也是如此，這大抵是多數日本男人都有的劣根性。而穿越而來的童磨顯然沒有這方麵的顧慮，甚至覺得護短的大姐姐，簡直颯到爆表好嗎？至於人人避之而不及的刑訊部？那可是童磨的快樂老家，‘免費食堂’每日提供最新鮮的血食，趕他都不走！“感謝你的賞識，不過我還是覺得紅葉大姐是最棒的。”童磨沒有任何猶豫的搖頭，直截了當的拒絕了大佐幹部的邀請。冷眼旁觀沒有發出聲音進行幹擾，隻等待童磨自己做出決定的尾崎紅葉這才露出滿意的笑容，她猶如一個勝利者一般向明顯很失望的大佐幹部投去暗含挑釁的一瞥。“……”全程被冷落的森鷗外突然有種自己不該在這裏的錯覺，可這裏明明是他的辦公室啊摔。隻能說目前還沒有任何威望可言的新任首領森鷗外，能得到的尊重有那麽一點但是不多，允悲。對於城府極深的森鷗外而言，這點忽視顯然不足以讓他變色，即使心中百轉千回他的臉上仍然掛著令人如沐春風的笑意。這讓眼角餘光正巧掃到森鷗外的大佐幹部羞愧的紅了臉，他深深自責於自己竟然如此無視尊卑，竟忘記了首領大人的存在，隻專注於跟同事聊天，太不應該了。在心裏唾棄完自己，大佐幹部態度端正地轉回頭，麵向著端坐於辦公桌後麵的森鷗外彎下老腰，語氣恭敬的認錯：“抱歉，首領大人，是屬下無狀忽視了您。”做戲做全套，此刻正賣寬和boss人設的森鷗外自然不會生受這一禮。森鷗外從椅子上噌的一下站起來，動作之大差點把黑紅配色的實木靠背椅帶倒，接著便快步走到大佐幹部身前扶起對方。不管尾崎紅葉跟童磨是怎麽想的，至少大佐幹部是吃森鷗外禮賢下士這一套的。也不知是不是巧合，在場的三人裏，隻有大佐幹部不是外界眼中板上釘釘的森鷗外派，而是一個鐵杆保皇黨，隻因為遵守先代首領的遺願，大佐幹部才效忠於現任首領森鷗外。之前還是聊天中心的童磨跟尾崎紅葉，突然變成了森鷗外跟大佐幹部相處和樂融融的背景板，兩人微妙的對視了一瞬。尾崎紅葉在心靈的窗戶封得死死的童磨那裏，理所當然的沒有得到想要的反應。見自己的直屬部下那雙七彩漸變色的美麗眼睛，仍是一副冰封千裏、古井無波的模樣，尾崎紅葉倍感無趣的收回意圖交流的視線。雖然童磨君很可愛，但八卦吃瓜果然不能找童磨君呢。尾崎紅葉再次做出錯誤的判斷。信號完全對不上的童磨也隻得泄氣的收回目光，獨自一人消化心中滿得快溢出來的吐槽：森鷗外的表演也太假了叭，誰會信一個劇本組、心操師假裝出來的慌張啊？太假了！然而事實上，森鷗外的主要輸出目標：大佐幹部，他信了！經曆了先代首領的暴虐統治，底線極低又點亮了愚忠屬性的大佐幹部感動到虎目泛紅。尾崎紅葉閉了閉被辣到的眼睛，趁著他們中場休息趕忙插話打斷兩個大男人肉麻兮兮的互動：“妾身以為正事要緊，聯絡感情還是等到一切結束之後吧。”大佐幹部這才想起旁邊還有人看著，立刻漲紅了一張老臉，倒是森鷗外對此不出意料的沒什麽反應。到現在仍以為參戰的底層成員全滅的森鷗外從容一笑：“紅葉君說得不錯，正事要緊。”早有準備的尾崎紅葉立刻說道：“那麽，關於童磨君平息了兩位幹部級的叛亂，讓組織免於動蕩，是不是該有所表示？”“無規矩不成方圓，確實該有所獎賞。”大佐幹部很欣賞童磨，這時候也不吝嗇的表示讚同，給個方便嘛。唯二的幹部都表態了，這讓本不想給予童磨太多獎勵的森鷗外躊躇了片刻，沒有說話。看出一點門道的尾崎紅葉眉心微皺，她的猜測竟然是真的？心裏有了數，尾崎紅葉便直接開口提議道：“如今港口mafia五大幹部，四去其二，隻剩下我和大佐兩個人，既然童磨君能一人擊殺兩位幹部級，不如就讓童磨君補上一個位置好了。”第28章 尾崎紅葉推薦童磨成為幹部的話一說出口，不隻森鷗外麵露驚訝，就連剛剛還在為童磨說話的大佐幹部也露出一副驚呆了的表情。童磨此次的功勞雖大，但說到底他隻是一個剛加入港口mafia短短幾個月的新人，就這麽一躍成為幹部也太離譜了一點。在年邁獨裁的先代首領的把持下，港口mafia看似威嚴的表象之下是陳腐的製度與靈魂，如何能忍受這麽出格的事發生。作為守舊派中旗幟最鮮明的一員，大佐幹部立刻露出了不讚同的表情，甚至不需要森鷗外表態，他就站出來強烈反對了。“我反對！”大佐幹部頭搖的跟撥浪鼓似的，他態度堅決的反駁道：“童磨君雖然實力強勁，但資曆還是太淺了，如果讓他就這麽升任幹部級，必然不足以服眾。”大佐幹部的這番話說的真情實感，他確實也是這麽認為的，至於下麵的人到底服不服？原本屬於兩位叛亂幹部手下的，包含了幾乎港口mafia五分之二的底層成員們笑而不語。然而這些人效忠童磨的事，目前為止除了當事人以外，就隻有尾崎紅葉知情，所以也不怪大佐幹部這麽理所當然的以為。兩位幹部的意見無法統一，事態便這麽僵住了。作為最後拍板做決定的首領，森鷗外把幾人的神態表情盡收眼底，尾崎紅葉的堅持、大佐幹部的反對，還有童磨本人的不在意。“紅葉君和大佐君，爭論的話暫且停止吧。”森鷗外心中已經有了決斷：“童磨君的實力確實無可挑剔，資曆尚淺這一點也可以在之後補足。”以為森鷗外要鬆口的大佐幹部有些著急，他剛要張口便被森鷗外抬手製止。森鷗外繼續說道：“大佐君的觀點也都有道理，這樣一來不如折中一下，讓童磨君升任幹部候補，等到時機成熟再任命他為幹部，如何？”雖然是疑問句，但森鷗外的語氣並不像是在征求意見。對於給童磨一個幹部候補的位置，不管是尾崎紅葉還是大佐幹部都沒有什麽異議。而童磨本人對此就更沒有異議了，他本來就沒想著通過這麽一件功勞就一步到位成為幹部。畢竟原著中太宰治的頭腦和中原中也的武力值都是毋庸置疑的，即使如此他們也是在加入港口mafia幾年後，才升任的幹部級。在敲定了童磨升任幹部候補後，森鷗外轉而提起補充組織內部成員的事。“？”大佐幹部奇怪的瞅著侃侃而談的森鷗外，憋了好一會後到底沒忍住提出了自己的疑問：“首領大人怎麽突然想要大量招收新成員。”“大佐幹部沒有得到消息嗎？”森鷗外見大佐幹部仍是一臉問號，便不疾不徐的給他解釋：“童磨君在之前的鎮壓叛亂中，發動異能力時不小心把追隨那兩位的部下們毒死了。”森鷗外回想著剛才在監控裏看到的畫麵，大廳裏那屍橫片野的場景，壓下心中的滿意，沒有泄露一絲出笑意，繼續保持著一副萬分遺憾的表情。聽完森鷗外的解釋，大佐幹部的表情變得更疑惑了，他略帶遲疑的說道：“可老朽得到的消息裏，並不是這麽說的啊。”“……”森鷗外瞳孔地震。身為一個能教導未來劇本組的腦力派，森鷗外此刻若是還察覺不到不對，那他可以不當這個首領直接回家賣紅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