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隻是這種熱鬧在政木勇人帶著外人進來後，立刻消失不見，特別像是公司領導突然出現時的效果。別看他們這些人在組織裏毫無存在感，但正因為他們負責各種文書方麵的工作，反而消息特別的靈通。比如今天童磨過來登記入職的事，直接在後勤部傳開了，甚至童磨異能力者的身份，還有關於他不費吹灰之力便解決掉高瀨會異能力者的事，早就作為八卦被他們知悉。文職們互相擠眉弄眼著，在童磨目光掃視過來的時候快速恢複成正襟危坐的樣子，不敢與其對視，生怕被誤認為是挑釁，畢竟武鬥派的脾氣都挺暴躁的。一直待在獨立辦公室裏的後勤部的部長接到下麵人的通知，連忙從老板椅上起來，仔細整理了一番身上的衣服，才帶著熱情的笑容打開辦公室的門。“童磨先生，鄙人代表後勤部所有成員歡迎您加入港口mafia。”後勤部的部長對著童磨伸出右手。童磨忙伸手握住，禮貌頷首：“謝謝。”見童磨的態度如此平易近人，後勤部的部長放鬆下來，臉上熱情的笑容變得真切不少，轉身吩咐圍過來的部下們趕緊去走流程。童磨的新晉迷弟政木勇人見自己的工作要被搶走，趕忙擠開礙眼的同事，搶過表格湊到童磨的身前，殷勤遞上紙筆：“童磨大人，您填一下這個表格就行，如果有不想填的，也可以空著。”“好的，麻煩你了。”童磨接過後掃了一眼，隻草草填了姓名、年齡、有無異能力等幾個格子，其他一律沒寫。他一個穿越人士，在這裏無親無故，連過去都沒有，能填寫的東西實在太少了。拿到幾乎算得上空白一片的表格，後勤部的部長臉色也沒有絲毫變化，隻是點點頭讓部下收好。這也是慣例了，說到底港口mafia就是個地下暴力組織，雖然日本黑幫合法，但他們做的事大多都不合法，收納的人員很多都是通緝犯，不追究其來曆，也成了一種心照不宣的潛規則。真正的入職考驗，童磨其實早就通過了。高瀨會的異能力者，就是最好的投名狀，現在隻是走個流程罷了。另一邊，森鷗外好不容易應付完老首領，得到童磨正在後勤部登記入職的消息後，便從頂樓一路往下直達後勤部。森鷗外一走出電梯，就和被後勤部的部長親自送到電梯口的童磨撞了個正著，他對著後勤部的部長熟稔的淺笑道：“田江君，接下來就不麻煩你了。”聞弦歌而知雅意。能從普通的文職人員混到部長的位置，田江康平自然不是看不懂人臉色的傻白甜，他心知這兩人大概是有什麽不方便他聽的話要說。不管是深受首領信任、手握權利的森醫生，還是童磨這個新加入港口mafia、升職空間巨大的異能力者，都不是他能招惹的，這點田江康平很清楚，於是他便非常識趣的與二人道別。目送田江康平離開後，森鷗外才把目光放在童磨身上，不容置疑道：“童磨君，首領大人要見你一麵。”童磨想起原著中關於老首領統治末期特別殘暴的描述，立刻頭皮發麻的連聲拒絕：“不要，我不去。”早就習慣了應付熊孩子的森鷗外深吸一口氣，竟然完全不覺得意外呢。果然，童磨君跟太宰君很像。森鷗外抬眼掃了一眼上方，正對著他們的監控攝像頭上紅光一閃一閃，義正言辭的說道：“首領的命令是絕對的，童磨君不要鬧脾氣了。”“哦。”童磨才不信森鷗外真的服從老首領的命令呢。簡簡單單的一個哦字，可以解讀的東西很多。尤其是像森鷗外這種心眼多得像篩子似的老狐狸，麵對根本不聽話的童磨，他隻能耐心教導：“童磨君，既然你已經加入港口mafia，就必須聽從首領的命令。”“。”童磨堅決裝傻，見老首領是不可能見的，聽起來就很可怕的樣子。森鷗外頭疼的閉了閉眼。裝潢奢華的走廊裏，此時除了森鷗外和童磨兩個人外空無一人。側過身避開監控攝像頭，森鷗外直接撕下假麵，注視著童磨的眼神變得銳利：“童磨君不是已經答應了我的邀請，難道是反悔了？”童磨自然不能說自己這是害怕，才不答應去見首領，問就是要臉。他想了想，找出一個說得過去的理由搪塞道：“馬上快死在你手裏的準先代，沒有去見的必要吧。”森鷗外的臉色變了又變，不知在童磨的話裏解讀出了什麽意思，最後他露出滿意的笑容，語氣縱容道：“好吧，如果童磨君是這麽想的，我會幫你解決掉這件事。”雖然隻是首領的私人醫生，但森鷗外意外的擁有不少權勢，他叫來人給童磨安排了一間屋子作為暫時的住處。港口mafia名下擁有的產業不少，光是總部就有五棟大樓，區區員工宿舍不在話下，區別在於你的級別是否有資格獲得一間，最低檔的底層人員是沒有這種福利的。幸好童磨雖然才剛剛加入港口mafia，但他作為一個強大的異能力者，還是首領親自開口派人邀請回來的，待遇自然與普通成員不同。被人領到分配給他的房間，童磨進去看了看，對房間還算滿意，空間很大、裝修豪華、設施齊全，至少比之前住旅館時可好太多了，在能夠自己買一套房子搬走之前，住在這裏也不錯。莫得良心的童磨專心整理自己的新住所，把應付老首領的事情全扔給森鷗外處理。而此時的森鷗外就像一個純純大冤種。因誤以為童磨之前的那番話是在變相對他表忠心，所以心甘情願的去幫童磨解決麻煩。正好，這個‘麻煩’很信任他。第10章 孤家寡人的老首領正一個人坐在餐桌上用餐，突然接到身邊近侍的部下匯報，剛離開不久的醫生突然去而複返。他放下手裏的刀叉，不屑的哼笑一聲：“嗬，醫生是帶那個用冰的小子來見我的吧。”在自負的老首領眼中，童磨一個初出茅廬的年輕人，沒有第一時間接受他遞出的橄欖枝，是非常不知好歹的事。若不是森醫生出馬將人說服，他肯定是要派人殺掉對方的，畢竟得不到的人就隻能毀掉了。“讓他們進來吧。”老首領一邊吩咐部下放人進來，一邊隨意的拿起手邊的餐巾擦了擦嘴，並沒有注意到身邊人欲言又止的神情。沒有立刻得到部下的回應，老首領不耐煩地側頭看去，滿是皺紋的臉蒼老可怖：“嗯？”深知老首領有多可怕殘忍、不容置疑，自己如今這個職位上又死了多少前任，以為老首領心生不滿的部下一個激靈，咽下到了嘴邊的話，沒敢說出來人隻有一個人的事實，順從的低頭應道：“是，boss。”被嚇得心髒怦怦直跳的部下連忙快步把森鷗外迎進餐廳，等將人帶到老首領身邊後，立馬後退一步降低存在感，試圖假裝自己是一朵沒有生命的壁花。他做的非常成功，因為不管是老首領還是森鷗外，都不是會把卑微工具人放在眼裏的人。老首領眼皮微抬，沒有看到該出現在這裏的人，聲音不由有些發沉：“怎麽隻有你一個人來見我，那個用冰的小子呢？”麵對老首領來者不善的質問，森鷗外並沒有慌張。他隻是習以為常的單膝跪地表示臣服，用來緩解近年來喜怒不定的老人不悅的情緒，同時語氣苦澀的解釋道：“抱歉，首領大人，童磨君雖然答應加入港口mafia，但顯然還不夠聽話。”聞言，老首領的表情沉了下去，眼神透著令人恐懼的陰鷙狠厲，手中的餐巾被他狠狠的揉成一團扔到桌子上：“不聽話的手下，沒有存在的必要。”保持著跪姿目不斜視，隻用眼角餘光觀察老首領的森鷗外心中嗤笑一聲，果然是老了，麵對一個新加入的、強大卻桀驁不馴的異能力者，第一選擇竟然是直接除掉，而不是收服對方為己用。森鷗外沒有立刻出聲，而是等老首領發泄完心中的怒火不再開口咒罵，才慢條斯理的建議道：“童磨君是有些年輕氣盛，可若是直接殺了未免可惜，不如將他放進足夠磨練人的部門，去一去他的棱角。”“足夠磨練人的部門……”老首領若有所思的喃喃著，原本暴怒的表情逐漸變得詭異起來：“刑訊部？”森鷗外的耳朵輕輕動了動，捕捉到老首領的低語，嘴角緩緩勾起一個微不可查的弧度。並未察覺到森鷗外有意引導的老首領，想到童磨得知此事後會有的反應，不由興奮的一拍桌子，語氣裏充滿惡意的讚賞道：“醫生，你的主意可真不錯，就把那小子交給紅葉調教，希望他喜歡這個安排。”即使是在港口mafia這種暴力組織裏，刑訊部也是一個令人避之唯恐不及的所在，但凡有的選，沒人想去這個部門。老首領想到把童磨放進刑訊部作為懲罰，也是一件順理成章的事。“是首領大人英明。”森鷗外一臉謙遜的搖頭，明明是獻媚之言，由他說出口卻絲毫不顯油膩，隻有滿滿的真誠。而這正是老首領最喜歡森鷗外的一點。在森鷗外的刻意誘導下，安頓下來的童磨理所當然的接到通知，他被安排進了由尾崎紅葉掌管的刑訊部。專門用於傳話的黑西裝宣讀完老首領的命令，把手中蓋有首領印章的羊皮紙遞給童磨。因被特意囑咐了，黑西裝相當仔細的觀察著童磨聽完命令後的反應，好回去複命的時候生動形象的複述出來。然而令黑西裝感到焦躁的是，童磨的反應就是沒有反應，別說臉色劇變了，對方就連嘴角勾起的弧度都沒有一絲一毫的變化，這讓他如何向老首領複命。然而事實上，童磨隻是在外人麵前強裝鎮定罷了。刑訊部，一聽就是人間地獄嗚嗚嗚……童磨不可置信的低頭研究著手中的調令，語速甚至比平時快了一倍：“刑訊部在哪？我現在就去報道嗎？”這聽在黑西裝耳中，則是明晃晃的迫不及待。黑西裝心裏發愁，童磨的反應不符合老首領期待，也代表著自己很可能因此受到責罰。當然，遷怒是不可能遷怒的，強大的異能力者，不是他一個普通人能招惹的對象。黑西裝連怨恨都不敢有，老老實實回答童磨的問題：“刑訊部在地下一層，童磨先生想去的話隨時可以去，若有人阻攔，出示調令即可。”與其他部門相比，刑訊部的待遇可謂是差到極點，裝修的再豪華，不見天日的地下室環境也好不到哪去。聞言童磨的痛苦麵具裂開，他眼睛一亮抓到重點：“地下！”這可太適合他了叭。誤以為童磨是對未來的工作地點有所不滿，怕被遷怒的黑西裝連忙補充道：“如您這般的異能力者很快就會升職，得到一間獨立辦公室。像尾崎大人，作為幹部級甚至擁有獨屬於自己的一棟大樓作為駐地。”“嗯嗯，我知道啦。”童磨敷衍的應著，他對所謂的獨立辦公室不是很感興趣，反倒是地下一層的刑訊部更吸引他，忙著把人打發走便隨口說道：“你解答的很清楚，回去複命吧，天色已經很晚了。”天色已經很晚了，他要去刑訊部艱難求生了。沒有讀出其中的潛台詞，黑西裝誤以為這是在關心他，明明可能會因童磨而受到責罰，他卻仍是有被感動到，心中隱藏極深的怨氣徹底消失。外人看可能會覺得有點犯賤，可日本的慕強心理本就嚴重，像港口mafia這種暴力組織的成員，更是變本加厲。黑西裝到底是跟在老首領身邊服侍的人，他隻是眼神閃了閃，表情管理到位的讓人挑不出任何差錯，鞠躬道：“那麽童磨先生，再見了。”“再見。”童磨情緒低落的對人擺擺手，然後幹脆利落的繞過對方向電梯走去。黑西裝：童磨大人不隻跟我說再見，還對我揮手了！自我攻略的底層人員+1對迷弟的世界一無所知，童磨毫無察覺的走遠，一心隻有他未來可能遭受的苦難幻想。叮咚一聲，地下一層的電梯響了。作為經常被外人惦記著從這劫人的刑訊部，防守力量是整棟大樓除頂樓的首領辦公室外最強的。負責看門的守衛們身上掛著衝鋒槍，聞聲警惕地看向緩緩打開的電梯門。發現站在電梯裏的是一個陌生人，他們微微抬起槍口，隨時準備著扣下扳機，沉聲提醒：“不好意思，我們沒在總部裏見過你，請你出示一下證明。”“我是新來的。”童磨被黑洞洞的槍口嚇了一跳，強行命令自己無視了那些人手中的槍，舉起羊皮紙對著他們展示的同時擠出無害的微笑：“這是調令。”笑容總是能拉近人與人之間的距離，尤其童磨的顏值還很高，微笑起來威力加倍。檢查過童磨的調令確認了真偽後，守衛卸下防備也跟著露出笑容：“歡迎加入刑訊部，新人。我帶你去見尾崎大人，這會大人正好在。”“好的，謝謝你。”童磨壓下心底的緊張，趕緊跟上守衛往裏麵走。帶路的守衛聽著新人與外表一致的溫溫柔柔的語氣，心中好感倍增，誰不喜歡溫柔的人呢？沒有人。注意到童磨好奇的看向走廊兩側路過的一排房間，腳步沒停的守衛熱心介紹道：“電梯附近那一片是防守區，這裏是辦公區域，再往裏是牢房，尾崎大人就在裏麵。”關押人的區域很好認，因為到了牢房範圍裝修風格突變，從豪華的酒店風變成了雪洞一樣的毛坯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