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正在解寧瑜的衣服,突然間門被大力踹開——


    “什麽人!”


    殷景明警覺,門口空蕩蕩的。


    殷景明高聲喊:“方原!方原!”


    “七哥,別喊了。”


    聽到這聲音,殷景明整個變了臉色,表情活像見了鬼!


    殷鈺慢慢晃到門邊,殷景明瞧見了他,直嚇得手腳發麻,他粗著氣,強擠出一個笑:“十一弟,你,你怎麽……”


    “七哥很奇怪,我怎會死而複生?”


    殷鈺目光移開殷景明的臉,落到寧瑜的身上,他看到寧瑜的衣領微微敞開,露出一截修長雪白的脖頸,他目光瞬間透出一股寒意,轉眼又恢複如常。


    “十一弟說的這是什麽話,我隻是在這裏瞧見你有些奇怪而已。”


    殷景明笑,他起身擋住殷鈺的目光,殷鈺微微一笑:“七哥捉了寧國公的女兒,是想汙了她的清白,囚禁起來,脅迫寧國公罷。”


    殷景明用力捏緊了拇指上的玉扳指,他笑道:“什麽寧國公的女兒,七哥在這裏有些寂寞,瞧見一個姑娘長得漂亮,便想溫存一下。”


    “餘非。”


    殷鈺偏頭喊,餘非立刻進屋來。


    殷鈺上前抱起了寧瑜,殷景明不甘心地上前阻攔:“十一弟,一個鄉野少女你也要與七哥爭嗎?”


    殷鈺抱著寧瑜,眸光清冽,他嘴角含笑:“七哥,安穩的當個閑散王爺不好嗎?何必要卷進來,搶不屬於你的東西?”


    殷鈺抱著寧瑜離開,殷景明急得要追,餘非將他牢牢困在屋裏,殷景明怒不可遏:“餘非!你好大的膽子,你一個大內侍衛敢攔本王的路!”


    殷鈺將人送到馬車,又回來屋裏,他使了個眼解色,站在門邊的護衛手上拎著一個竹簍,他打開蓋子遞到殷景明麵前——


    “啊!啊啊——”


    殷景明尖叫一聲,嚇得往後躲!


    竹簍裏纏著一團赤紅的蛇,背上有一條金線。


    殷鈺淡淡地,聲音不可捉摸:“赤王蛇,喜愛赤月花,七哥送了我一盒熏香,其中一味便是赤月花,七哥好算計。”


    殷景明麵無人色,突然間哈哈大笑,他眼裏噙著淚,眼神癲狂狂!叫道:“父皇十六個兒子,現在隻剩下我們三個!那十三個是怎麽死的!我若不爭便也是個死!左右都是死,我為什麽不能搏一搏!”


    殷鈺麵無表情地看他:“那你可知他們為何而死?”


    “知道!因為他們姓殷!他們是大盛朝的皇子!因為他們都是未來新帝的威脅!”


    殷景明嘶聲大喊,殷鈺搖搖頭:“你錯了,因為他們覬覦不屬於他們的東西,所以他們該死。”


    殷景明嗬嗬大笑:“他們不爭皇位,你們就會留他們活路嗎?你們不會!十六弟才十歲,他有什麽野心?容貴妃留他了嗎?”


    “七哥倒是看得透徹。”


    殷鈺抬眼看過去,目光清清淡淡:“七哥不想留我,我卻是想活下去的。”


    餘非接到眼神,閃身過去,一刀割了殷景明的喉嚨,鮮血從殷景明的喉管裏噴出來,他瞪著眼睛,痛苦的手用捂著脖頸,然後撲騰倒在了地上,沒片刻便沒有了氣息。隻一雙眼睛始終睜著死不瞑目,他至死都不敢信,殷鈺真敢殺他!


    第6章


    “……!!”


    寧瑜睜開眼睛,她隻感覺頭重腳輕,她下了馬車,看到茶鋪外躺了一地的屍體,她倒抽了一口寒氣,她從地上撿起把刀,立刻進屋前去查探!院裏也倒了幾具屍體!


    “還有沒有人?”


    寧瑜警覺,她拔高音喊,她瞧見後院中廳的大門敞開著,地上躺了個人,穿著華服,與旁人不同。


    寧瑜飛奔過去。


    “……”


    看到地上的人,寧瑜懵了,殷景明!皇七子,他怎麽會在此處!她蹲下探殷景明的算息,已經沒氣了!


    皇七子殷景明,永安三十五年十一月六日病逝。


    寧瑜的腦子裏浮現一頁殘史,永安三十五年十一月六日,永安元年十一月六日!寧瑜突然間臉色慘白——


    是今天!


    上一世的殷景明便是今日死的,說是病死在外地。


    這一世,這一世,他還是死在今日。


    寧瑜手腳發涼,她心裏突然恐慌到了極致!


    這一世,殷景明的結局還是沒有變,那是不是,就算她重活一世,她也左右不了寧家的悲劇?


    “什麽人?”


    寧瑜收了心神,握著刀喝道!


    一行人湧進來,一人藍衫玉冠走進屋來,寧瑜擰緊眉毛,又是殷鈺!


    殷鈺瞧一眼地上的殷景明,他臉色劇變,飛身衝過去:“七哥!”


    殷鈺明探殷景明的鼻息,手一顫,他扭過頭,眼圈立刻紅透了:“你殺了我七哥,你知道他是誰嗎?他是大盛朝的七皇子!”


    寧瑜怔了一下,突然一頂冤屈的帽子壓下來,她有些懵:“我沒有!我進來他便死了,我也是被擄來的!”


    殷鈺撿起殷景明身邊染血的刀,這刀做工精巧,刀刃雪亮,一看便知道是罕見的好刀,而這刀上刻有寧瑜的名字。


    “寧姑娘,這是你的刀吧?全京城不少人都認得罷?”


    殷鈺將刀丟在寧瑜的麵前,寧瑜臉色煞白,她急忙去看殷景明頸間的傷口,她不是仵作,但是這傷口大小,好像是她的刀——


    有人嫁禍她!


    “我與他無冤無仇,我殺他作什麽?”


    寧瑜要收刀,殷鈺搶先一步奪了刀,他沉著雙目說道:“七哥素來喜歡美麗的女子,想來是言語上冒犯了寧姑娘,才讓寧姑娘下了殺手!”


    “荒謬。”


    寧瑜冷笑,不欲與他多辯,她轉身便要走,殷鈺叫住她,擔憂地說道:“寧姑娘,這麽多人看到七哥死在你的刀下,誅殺皇子是滅族的大罪,若是傳出去怕是寧國公府也要受牽連。”


    “……”


    寧瑜突然一笑,他威脅她?可惜,她是寧國公的女兒!她淡淡道:“你想,便去向皇上告罪便是,不過一定會有很多人,爭著相信我是無辜的。”


    現在可是有很多人,爭著拉攏寧家,他們怎麽舍得她有事,便是他,不也是上趕子要娶她嗎?


    “……想來其中,是有些誤會的。”


    殷鈺歎氣,對寧瑜行禮:“寧姑娘,在下殷鈺,皇十一子恒王,乍見七哥遇害心裏悲痛,方才多有衝動,請姑娘莫怪。”


    “……”


    寧瑜盯著他的臉看,心突然跳的飛快,她若殺了他,不就是改變了結局?她不信她斬了他的頭他還能再活下來!


    “寧姑娘?”


    殷鈺連叫了她三聲,寧瑜回過神來,她笑:“殿下,寧瑜確實冤枉,若是殿下不信,以後再當麵對質便是,寧瑜還有要事在身,告辭了。”


    一晃,五日過去。


    寧瑜一直悄悄尾隨著殷鈺一行人,看他們在風靈城歇腳逗留,他們歇在香楓別莊那裏。


    寧瑜在香楓別莊夜探了二日,才打探清楚殷鈺住在楓靈館,他似乎是受了傷,這二日一直閉門不出。


    在子時,寧瑜躲在假山裏,這假山裏有縫隙,很小,隻有她這樣瘦小女子才能躲的下,她正等著突然聽到有動靜!


    她透過假山的洞眼往外看,她看到一群黑衣人握著刀悄摸地往屋裏圍去!


    寧瑜吃了一驚,這幫人足有二十多個人,他們腳步輕盈,一看就是絕好的練家子!


    這是什麽人,寧瑜腦中靈光一現,她想可能是容貴妃派來的人,皇後與容貴妃,容家與皇後母族盛家都是勢同水火,如今皇帝又病重,新帝就在殷鈺與殷玦之中擇一,容貴妃一族要殺殷鈺是必然的!


    寧瑜守在假山裏,她聽得外麵廝殺,在心裏竊喜,她就在這裏等著,等外麵殺的差不多,她再去瞧瞧殷鈺死的透不透徹,她再斬了殷鈺的人頭!


    聽得外頭動靜小了,寧瑜怕殷鈺再跑了,她提了提麵上的黑巾,擠出了假山,出來她便看到地上一地的屍體!


    寧瑜悄然躍進了楓靈館,大門開著,她的刀比較特殊,用了容易暴露,她撿了地上的一把刀環顧四周躍進了屋裏。


    殷鈺趴在上地,還沒有死透,臉埋著,身體還在抽搐著。


    寧瑜握緊刀,掌心不由的出了層汗,她揮手一刀砍了殷鈺的人頭!


    “快救人快救人!!”


    門外突然傳來呼喝聲,寧瑜來不及撿起人頭,她立刻躍出門,閃身飛到房頂,飛身逃了去!


    逃出香楓別莊,寧瑜在樹林裏疾奔,不知道跑了多久!她衝過去抱緊一棵樹停了下來,大口的喘氣!


    她殺了殷鈺!


    她殺了殷鈺!!


    寧瑜先是哭,然後又大笑,抱著樹滑坐在樹下。


    她報仇了,她改了上一世的曆史!!


    慢慢的,歇了良久,寧瑜心上才平靜下來。


    殷鈺死了,她心安了大半!


    趕了四日的路,到了西北盛軍的大營。


    寧瑜男裝進了大營,立刻便去了大將軍的帳內。


    “爹,你傷怎麽樣了?”


    寧瑜放下刀,急忙坐到榻上問,寧鎮遠起了身,他笑一笑,摸摸她的頭說道:“無妨,這點小傷沒什麽,你爹打了三十多年的仗,這點傷算什麽。”


    怕女兒不信,寧鎮遠握著拳頭打了自己一拳,結果咳的上氣不結下氣,瞬間打了臉。


    “爹!哪有你這樣的?”


    寧瑜無語了都,急忙去倒水遞給寧鎮遠,寧鎮遠喝了碗茶,順了氣笑著講:“沒事沒事,爹身體好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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