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宮內戒備森嚴,各處皆有禁軍與禦林軍巡邏,與往日相比實在反常,特別是陛下寢宮外站了一批禁軍嚴防死守,監視著寢宮的一舉一動。


    陛下寢宮內,一股藥味撲鼻。


    陛下纏綿病榻,麵色蒼白憔悴,麵龐因痛苦而變得有些扭曲,眼看就要奄奄一息。


    自秦義賢知他有反抗之心,這些年一直暗中給他下毒,以往他用以毒攻毒的方式克製住了體內的毒素,但昨日他吃的那碗粥被放人放了其他東西,瞬間擾亂了以往平衡體,導致他突然毒發。


    跪在床邊的太監見陛下一副被病痛折磨的模樣,眼含淚光,滿臉心疼,實在不忍心道:“陛下明明前天還好好的,怎麽昨日就突然病發了,奴才在把太醫給您叫來”


    太監剛要起來,卻被陛下製止:“不用去了沒用的,這些年秦義賢一直暗中給朕下毒....朕的體內積攢了不少的毒素.....如今的身體已是千瘡百孔,油盡燈枯,怕是沒幾日可活了”


    陛下聲音虛弱,喘著粗氣,說出一句較長的話都有些困難。


    小六子是從小跟在陛下身邊的人,侍奉他多年,見他這般絕望痛苦,聲音哽咽:“陛下,怎麽能說這麽不吉利的話趕快收回來,陛下是天子有上蒼保佑,定能平安度過這一劫難的”


    人隻有在無望的時候才會祈求上蒼,但他早已做好了赴死的準備,此時內心平靜無波瀾。


    陛下沒有說話而是望著屋頂,忽然間晃了神,回望起他的一生。


    他名為絮州,在沒登上皇位前,還是一個向往自由的一個閑散王爺,無心爭權,但他卻有一個位高權重、野心勃勃的嶽父秦義賢,因此秦義賢總瞧不起他這副與世無爭的模樣。


    直到有一個變故改變了他的命運,他的兄長與父皇先後離世,一時間他被秦義賢推上這個寶座,成了一個傀儡皇帝。


    世人皆說他幸運因有一個強大的嶽父,才能登上帝位,但他卻認為這是一個噩夢,這些年其實沒人知道他過得的有多痛苦,多壓抑,他本該像小鳥一樣向往遼闊的天空,卻被折斷翅膀困在這個金籠子裏,過著看似富麗堂皇的生活,實則是一個暗無天日的生活。


    原本他以為自己就這麽麻木地過去時,忽然有一天他獲得了新的希望與念想,為了擺脫他的控製, 他滿怒、他反抗,起初沒什麽水花,但好在經過他年複一年地努力,也算是有了起色,從他手裏拿到了一部分的兵權,於是他培養能與秦義賢抗衡的勢力——將軍府。


    一個養傀儡的人,豈會留下脫離掌控的傀儡,秦義賢見他逐漸脫離自己的掌控,於是暗地裏給他下毒,盡管平日裏他千防萬防,但還是躲不掉。


    昨日秦義賢不僅威脅他下旨抓了時氏父子,還派重兵監視宮裏的一切,其實就是想了斷他這個傀儡。


    但在了斷前他還有重要的事情要做。


    陛下回過神來,叮囑小六子道:“小六子,你幫朕把洪公公叫來”


    “是”小六七步履匆匆的跑出去。


    不久後,小六子便帶著洪公公過來,洪公公見到他後立即跪下來:“陛下找老奴有何吩咐?”


    他見到洪公公後掙紮起身,嚇得小六子急忙道:“陛下現在身子弱還是臥床要緊,需要做什麽叫小六子便是”


    他無視小六子的話,虛弱無力地從床上起來,小六子見狀急忙上前扶著他,於是他吩咐小六子道:“把朕把這個被褥拿起來....然後把床板下的一個暗格打開....把裏麵的聖旨和一封信拿出來”


    小六子聽到後趕緊按照他的指示打開暗格將裏麵的聖旨拿出來,他見狀後立即接過聖旨和那封信,走了幾步路來到洪公公的麵前凝望著他。


    “洪公公朕有一個特別重要的任務交給你,你偷偷從皇宮出去然後把這道聖旨和信交給二殿下府上的風南衣,切記別讓人發現你的蹤跡”


    洪公公對上他的視線,眼神堅定十足:“老奴就算是拚上這把老命也會把東西安全送到”


    這時一旁的小六子聽了犯難道:“現在無論是宮內還是宮外都戒備森嚴,到處都是禁軍和禦林軍守著,宮裏的人出不去,宮外的人進不來,洪公公該如何能逃出去”


    他望向博古架的方向,眼眸閃爍:“我有辦法,我這裏有一個密道直接通往西街的一間小院,你可以從密道出去,密道的開關就是架子上的那個綠色花瓶,隻要扭一下便可打開”他指著博古架的花瓶說道。


    洪公公聞言立馬起身,移步至架子邊將綠色瓶身一扭,隻見一道牆後轟然開出一道暗門。


    離別之際洪公公戀戀不舍的看著他,眼眸裏是訣別之意,忽然他跪下來,老淚縱橫的朝他磕一個響頭,而後從密道離開。


    此時,另一邊,絮無聲騎車趕來宮門口後,見宮門有禁軍設攔截口,急忙拉繩僵將馬停下來。


    絮無聲眉頭一皺,眼裏皆是不悅之色:“本殿有要緊之事進宮,快放本殿進去。”


    為首禁軍絲毫不給絮無聲麵子,聞言眼睛都不眨一下,就冷聲拒接道:“陛下有令,任何人無詔一律不得入宮”


    聽到這個消息後,絮無聲麵露慍怒,急忙翻身下馬,目光淩厲的盯著說話的禁軍,身邊泛著一股濃烈的殺氣:“本殿今日一定想要入宮,擋我者死”說罷他瞬間拔出馬身上的佩劍,拿劍指著一眾禁軍。


    一眾禁軍見狀,立即拔劍相向,眼裏皆是防備之意,用警告的語氣道:“四殿下您這是要謀反嗎,若是這樣休怪爾等對您不客氣”


    絮無聲聽到他說話的語氣,怒氣值瞬間拉滿:“我看謀反的人是你們”


    言畢輪動手裏的劍,猛然刺向一個禁軍,出手快準狠,那個禁軍踉蹌躲開了,但他又一個靈活轉刀,一下子便劃傷了那個禁軍的手臂,其餘的禁軍提刀一起對付他,皆被他閃躲開來。


    正打的火熱時,宮門不遠處突然停下一輛馬車,那馬車車身是金黃色的,本朝找不到第二輛這樣的馬車,敢和陛下用同一種顏色的,除了秦義賢沒有其他人。


    駕車的人是一個氣質從容,冷麵青衣的女子,該女子乃是無極門的右使名為冷月,剛跟著秦義賢來到京都城。


    見狀側過身同馬車內的人說道:“主子,外麵是四殿下與禁軍打起來”


    “把馬車開過去”車裏傳出一道渾厚的聲音。


    “是”說罷冷月將馬車開過去,靠邊停下來。


    片刻,秦義賢一臉從容的從馬車下來,眾人見到來者是秦義賢後忽然停止打鬥,一眾禁軍以一副狗腿的摸樣立即同他打招呼:“秦相”


    秦義賢沒回應他們,而是望著絮無聲以死相拚的模樣,眼底閃爍著嘲諷之意,其後以勸說的口吻道:“這是陛下下的意旨,四殿下如此大動幹戈作甚,若是禁軍不小心傷了你,那就得不償失了”


    禁軍是歸秦義賢統領,沒有他的命令豈會出現在這裏,到底是誰下的旨意傻子都能看出來。


    絮無聲怒火一燒,怒目圓瞪:“到底是陛下下的旨意還是秦相的,昭然若揭,何必在這演”


    秦義賢也不跟絮無聲這種小輩計較,隻是冷然盯著,好不威風道:“陛下的旨意即是本相的”


    絮無聲看見他這副厚臉無恥的模樣,隻想做嘔,氣到握緊拳頭,手上青筋暴起。


    片刻,絮無聲麵色逐漸冷靜下來,硬闖他不僅進不去,還會讓秦義賢以此給他定罪,眼下他隻能回去在想別的法子進宮。


    想於此,他慢慢的鬆開拳頭,收起佩劍翻身上馬,策馬離去。


    秦義賢望著他離去得背影,眸中閃過一絲可惜,他想著若是絮無聲再次來硬的,他便可以給他定罪困住他一段時間,但他卻離開了。


    秦義賢認為現在是關鍵時期,容不得半點馬虎,於是他立即叮囑冷月:“派我們的人盯緊他,別讓他壞事了”


    “是”


    於是他們又坐回馬車進入宮中,途中無人敢阻攔下他們,簡直一路順暢,風雨無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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