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剛落,口袋裏手機就響了起來。


    這是夏爸的備用機。


    夏檸不想自己手機開機電話就被打爆,隻能暫時用它。


    掏出手機一看,來電顯示劉老師。


    夏大洲說:“這劉老師是你弟弟的班主任。這時候打電話過來,八成又是在學校闖禍挨批了。”


    夏檸嗯了一聲,接通電話後點免提。


    “夏爸爸,夏沂南在學校出了點事,麻煩你現在到學校來一趟。”劉老師是一位女性,聲音尖細,語氣急促,像壓著火氣。


    夏大洲問:“劉老師,是不是夏沂南又跟人打架了?”


    “對……夏沂南你在幹什麽?讓你站好聽見沒有!”


    劉老師憤怒的怒吼聲穿透手機傳來,語氣越發著急不耐:“夏爸爸麻煩你盡快過來一趟,這次夏沂南犯錯嚴重,很可能會被學校勸退或直接開除。”


    夏大洲一聽,這還得了,掛了電話立馬讓陶桃改道去陵城中學。


    然而途中,夏大洲又接了一個電話,說是老戰友劉德明出事,被緊急送進醫院了。


    一邊是親兒子,一邊是生死之交,一時間他也焦頭爛額。


    夏檸拍了拍他的肩膀:“爸,別急。讓陶桃送你去醫院,我去學校處理夏沂南的事。”


    夏大洲一聽,這個法子也不是不行,叮囑她幾句後,就讓她下車了。


    夏檸戴著口罩和墨鏡,打車往陵城中學方向走了。


    剛好是午休時間,學校不許外出,學生們大多在操場和教室門□□動。


    夏檸問了路,直奔教師辦公樓層。


    走到樓道口。


    她就看見辦公室門口處,夏沂南和另一個高挑帥氣的男生麵對麵站著,誰也不服誰地互相瞪眼。


    第9章 穿回來第九天   “我說了。”


    兩人瞪著瞪著,又箭弩拔張地逐漸逼近對方。


    劉老師從辦公室裏衝出來,狠狠瞪了夏沂南一眼,“還想動手?!看來你是真不想繼續上學了!行,成全你,今天就讓你爸過來給你辦退學手續!”


    “不上就不上,你以為我稀罕在這破學校上學?”


    夏沂南下巴一揚,頂著半個熊貓眼,拽得不行,兩手插兜,轉身就走。


    “去哪?”


    忽然,一道清清冷冷的嗓音在耳邊響起。


    夏沂南一個激靈,猛地扭頭,看見站在一旁身穿牛仔背帶褲、戴著口罩和墨鏡的女人,驚慌脫口而出:“姐?你怎麽來了?”


    “我不來都不知道你在學校這麽厲害。”


    夏檸摘下墨鏡,注視著他,眸光泛寒。


    夏沂南頭皮發麻,連忙狡辯:“姐,事實並不是你想象的這樣!我也是被逼無奈才會說這些話!明明裴起也對我動手了,憑什麽劉老師隻勸退我?還不是因為她區別待遇,看不起我這個差等生?”


    劉老師氣笑了,“夏沂南,先動手打人你還有理了?為什麽勸退你自己心裏沒點數嗎?這個學期轉到我們班後,你已經和同學發生衝突打架被警告處分過兩次了!今天是第三次,學校才會做出勸退決定!”


    夏沂南不屑切了一聲,“就你們尖子班的同學身嬌肉貴,碰一根手指頭也叫打架!前兩次我不認,就是你們搞偏見,非把罪名往我身上扣!”


    劉老師冷笑:“你就說裴同學臉上的傷是不是你先動手打的?”


    “是我!”


    夏沂南爽快承認,又辯解:“因為裴起先罵人。”


    裴起鳳眼一挑,冷冷盯著夏沂南,“我隻是反駁了你說我小叔的壞話。頂多算陳訴事實。”


    “呸!你壓根不了解事實真相,道聽途說,還敢說陳述事實?要點臉吧!”


    夏沂南哪怕個子比他矮上一節,卻不輸半點氣勢,剜了對方一眼後,反手拉住夏檸的手,“姐,沒什麽可說的了,我們回家!”


    “等等。”


    夏檸停下腳步,目光淡淡注視著他:“說清楚,到底為什麽打起來。”


    夏沂南皺眉,一臉不耐煩,什麽都不想說的樣子。


    夏檸知道他的脾氣。


    這臭弟弟平時看起來沒心沒肺又欠抽,一旦遇到關乎底線的事,就會執拗得不行。


    心底隱隱有了幾分猜測,她轉身看向那位叫‘裴起’的少年,客氣問:“能麻煩裴同學給我講一下這件事的前因後果嗎?”


    裴同學皺眉,看她的目光有打量探究,但更多的是厭惡,沒開口回答她的問題,反問:“你就是夏檸?”


    對方認出了自己,夏檸索性點頭承認,“對。怎麽了?難道我弟弟和你發生衝突的原因是我?”


    “嗯。”


    “裴起你閉嘴!”


    夏沂南急了,衝上前又要和裴起動手。


    夏檸眉頭一擰,單手拽住他的後衣領往後一扯,靈力禁錮一出,夏沂南就站在原地一動不動,連話都說不出口,隻能幹瞪眼。


    摁住了臭弟弟,她又對裴起道:“不要理會夏沂南,他做了什麽說了什麽,你盡管複述。”


    裴起見她輕輕鬆鬆將暴躁少年夏沂南製止住,眸底劃過一抹驚訝之色。


    從夏檸的言語中判斷,似乎真像夏沂南說的那樣,他自以為的了解,也不過是道聽途說,夠不上什麽事實。


    想到這,他下意識移開視線,心虛不敢和夏檸對視,卻條理清晰地將事情從頭到尾說了一遍。


    事情說起來也是見鬼的巧合。


    夏沂南和裴起是同桌,關係本來不算太差。


    因為都愛好籃球,兩人有空的話還會一起去打球,一學期下來,也算有點運動友誼。


    今天午休時,夏沂南約裴起和另一個朋友一起去打球,路上就和另一個朋友吐槽奇葩的裴寰娛樂裴總。


    裴起聽到後,臉色一變,冷不丁開口:“你姐就是那個全網黑的大明星夏檸?如果不是她自己心思不正、貪婪無度,我小叔也不會對她出手。有那時間,還不如努力多吃幾口飯,多睡幾分鍾覺。”


    夏沂南先愣後怒,情緒激動反擊:“你他媽和那黑心肝的裴總居然是一家人?!”


    “夏沂南,說話就說話,別罵人!”裴起不悅警告。


    “我罵人?有沒有搞錯,明明是你先罵我姐的!”


    夏沂南一下子就炸了,直接對裴起動了手。


    都是年輕氣盛的少年人,裴起自然不樂意吃虧,又打了回去。


    一來二去,兩人身上就都掛了彩……


    劉老師在裴起講完後還補充道:“夏沂南姐姐,學校對夏沂南做出的處罰不是亂來。我們調查了監控,確實是夏沂南先動手,在裴起不想跟他繼續糾纏下去時,夏沂南還做出追打行為!”


    “唔唔唔!!!”


    夏沂南動彈不了又說不了話,隻能發出奇怪的聲音抗議,堅決不認同裴起和劉老師的話。


    夏檸輕拍他的肩膀,解了他的禁言。


    夏沂南憋了一口大氣,火急火燎為自己辯解:“視頻就拍到我們打架,哪裏拍得到裴起罵人的話?他要是不汙蔑我姐,越說越難聽,我壓根不會追著他打好嗎?!”


    劉老師神色嚴肅,明顯不相信他的話,“裴起同學在學校表現一直很優秀,不會像你說的這樣……”


    “我說了。”


    裴起微微垂眸,打斷劉老師的話,語氣鄭重解釋:“因為小叔是我很尊敬的人。夏沂南罵他,我沒忍住,就罵了夏沂南的姐姐。”


    劉老師:“……”


    “嗬,算你老實!”夏沂南扳回一局,得意地微揚嘴角。


    夏檸扶額,暫時不知道該拿傻弟弟怎麽辦好。


    她看向劉老師,說:“既然裴同學都承認他有激怒夏沂南動手的言語了,對夏沂南的處罰是不是應該重新考慮一下?”


    劉老師尷尬地扯了扯嘴角,看了眼裴起,神色複雜,麵對夏檸給的台階,也忙順著下,“嗯。既然兩個人都有錯,那就各自寫一份檢討書,明天早操時間,在全校講台上宣讀。”


    “那劉老師是不是應該給夏沂南道個歉?”


    夏檸對上劉老師驚愕不解的目光,繼續道:“畢竟您沒把事情徹底調查清楚就急著對夏沂南從重處罰。”


    劉老師:“……”


    夏檸:“夏沂南今年十七歲,正處於叛逆期,年輕又衝動。在學校和其他同學發生衝突是有,卻從來沒欺負霸淩過同學。因為學習不好,被你們定義為差生,哪怕上學期努力吊車尾考進尖子班,你們都以為他是作弊進去的,對他一直抱有成見。現在他和優等生發生衝突,你們下意識認為全是他的責任,顯然違背了你們公平公正處事的校規校訓。”


    這一番話。


    不僅是劉老師和裴起,夏沂南都聽愣了。


    他傻傻地看著夏檸,問:“姐,你怎麽知道這些事?”


    夏檸瞥了他一眼,“聽說的。”


    夏沂南和裴起打架被喊到教師辦公室。


    她路上神識一掃,就聽到不少同學在八卦這件事,幾乎所有人都直接給夏沂南定了罪。


    就因為裴起是陵城高三年級第一,平時和同學相處隨和,對老師恭敬有禮貌,就認定他是純粹的受害者。


    “而且……”


    夏檸冷銳的視線掃向裴起,“裴同學一開始也並沒有打算承認故意激怒夏沂南不是嗎?”


    裴起渾身一僵,臉色難看,垂下的雙手緊握成拳,嗓子幹啞道:“我確實想過讓夏沂南受處罰,不過並沒想到他會被勸退或者開除。”


    “臥槽!卑鄙!之前老範說你心眼多我還不信!”


    夏沂南震驚完,又忍不住向親姐控訴:“姐,你別看他臉上傷比我多,實際上我下手都沒那麽狠,隻是一點皮外傷而已!


    可他揍我是真狠,到現在我肚子和腰,以及大腿這裏都是麻疼麻疼的!剛才沒什麽感覺,隻當他比我會打,卻沒想到這是他對我下的黑手!”


    夏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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