領著五條悟走在走廊裏,重資才堪堪有些回過神來……他剛才是被一個半大的孩子給震懾住了?這也太丟人了吧。重資苦著臉,隱隱回眸打量五條悟,銀發的少年眉眼淡漠的往前走著,唇瓣緊緊抿成一條直線,僅僅隻是隨意的對上那蒼藍的瞳孔,就仿佛渾身上下陷入冰窖一般,不禁頭皮發麻咽了咽口水。太可怕了……這就是傳說中的六眼嗎?因為對方高貴的身份而主動攬下了伺候對方的活,但重資現在就已經後悔了。當他來到平清的房間時,五條悟的視線這才由他飛快的落在平清的身上,重資這才由衷鬆了口氣。他看見五條悟健步如飛地朝病床前走去,先是緊張地盯著床上沉睡的少年的臉,確認對方還有呼吸,渾身縈繞著的冷意和煩躁這才退了下來。“怎麽還沒醒?”他小聲嘀咕著,表情染上幾分嫌棄,也讓他的臉色生動了不少,更加符合這個年紀的模樣。“哦?五條少主已經醒了嗎?”這時,一聲輕笑從後方傳來,門口再次走進來一道身影,此人大概四十多歲,短發顯得無比幹練,但氣質卻如玉一般溫和。五條悟正在疑惑此人是誰,重資便在一旁提醒道:“這就是我家主子,上原涉先生。”上原涉慢步走到五條悟麵前,對他微微頷首行禮,目光又落在平清身上,輕聲道:“這孩子傷勢比較重,雖然已經治愈了,但身體還在陷入沉睡,恐怕要讓五條少主失望了。”五條悟似懂非懂一挑眉:“也就是說他身體已經徹底痊愈了對吧,心髒的傷勢呢?”上原涉:“自然也是。”五條悟嘴角勾勒出一抹弧度:“那就好。”這笑容不像是為同伴的存活而感到欣喜,而是多了幾分狡黠的意思,上原涉正疑惑,就看見五條悟忽然一把扯住床上少年的衣襟,然後毫不留情的開始拚命晃動:“喂!給我醒過來!你到底要睡到什麽時候啊!!”看著少年被晃動的前後搖擺,甚至五條悟還‘貼心’的拍了拍他的臉頰,讓臉上染上一個紅巴掌印,上原涉瞬間目瞪口呆,連忙就想要製止:“等等?!五條少主,這可使不得啊,不能這麽粗暴的對待病人!”“哈?”五條悟斜眼遞給他一個不滿的目光,“你不是說他已經好了嗎?”上原涉冷汗滴落:“這個……但還是需要靜養才行。”“況且這麽對待病人可是要被天誅的啊,你有點太喪心病狂了吧。”上原涉一愣,頗有些驚恐地捂住了嘴,但五條悟卻明顯盯向他,表情帶著隱忍的怒火:“……喪心病狂?”上原涉瘋狂搖頭:“不是我,我沒有說,我真的沒有。”五條悟冷哼一聲:“不是你還能是誰,難道是躺在床上昏迷的這家夥說……的……嗯??”他一愣,猛然低頭朝病床上看去,卻見被他揪著衣領的少年已經從沉睡中清醒,睜開明亮的雙眼,睫毛輕輕扇動,精致的臉蛋美好得不真實,像是沐浴在初陽下蘇醒的天使。隨後,天使對著他緩緩勾起一個甜甜的笑容。“五條……”他的掌心溫柔落在五條悟的手腕上,眼神繾綣,動作優雅,聲音溫和。下一秒,猛然拽著對方的衣襟,一個用力的過肩摔去“天誅!!”刹那間,視野內天翻地覆,五條悟直接摔了個四仰八叉,一臉懵逼倒在地上:……本來還在跟係統計算一覺醒來少了多少獎勵點數、差點就想徹底暈死過去的平清冷哼一聲,優雅整理了下淩亂的衣襟,這才朝呆滯的上原涉和重資行了一禮:“事情我大概明白了,要不是你們救了我們,恐怕我早就已經死了,感激不盡。”上原涉和重資努力將目光從摔得四仰八叉的五條悟身上移回來,連忙流著冷汗同時回禮:“舉手之勞而已。”平清發自內心感謝他們,語氣真摯,表情誠懇,並許諾回到家後一定會備上厚禮,贈予二人。看見他小小年紀便翩翩公子一般的氣度,上原涉倍感意外。簡直就跟方才將五條悟過肩摔的虎狼狠人完全不同……咳不是,擁有這般氣度,想必也定是大家族出來的子弟,怎麽以前他沒有隱居的時候從沒聽過。“嘖……你這個家夥……”此時已經站起身的五條悟羞憤不已,對平清投去殺人的目光,“可真敢啊,這就是你對待救命恩人的態度?!”平清微笑回擊:“好像是我替某人擋了一刀,論救命之恩的話,我們已經互不相欠了不是嗎?”提到這件事,五條悟更憤憤不平起來:“誰要你來替我受傷啊!多管閑事,我一點都不高興好嗎!!”平清絲毫不慌,一挑眉:“誰讓如果是我的話還有活下來的可能性,要是你在那的話早就死了,畢竟你那麽弱。”五條悟怒極:“哈?要是沒有我把你背到這裏,你覺得你的命還有救嗎?”平清:“最終結果是我替你挨刀了,互不相欠。”五條悟:“我才不需要你幫忙!”……話題饒有一圈,又繞了回來。看著麵前喋喋不休相互爭吵的兩個孩童,上原涉忍不住輕笑起來,眼角眉梢都是溫柔:“你們的關係真好啊,這就是所謂的摯友嗎?”“才不是,誰跟他是朋友!”五條悟第一時間反駁道,並且明顯的別過頭冷哼一聲。“嗯?”上原涉卻眨眨眼睛,回憶道,“我怎麽記得你昏迷之前,說的最後一句話就是:他是我的朋友,救救他……難道不是嗎?”“……呃。”尷尬的回憶瞬間湧上大腦,讓五條悟的臉倏地漲紅了。當時他隻記得拚了命也想要醫生拯救平清,具體說了什麽全都沒經過思考,而如今被上原涉清晰的指出來,還是在平清的麵前!五條悟頓時感到難以言喻的尷尬和羞恥,恨不得把自己埋起來。啊啊啊啊他怎麽就說出那句話了呢!“哦?”更別提平清意味深長地眯起眼睛,嘴角露出一絲他最討厭的得意,“原來你是這麽看待我的啊五條,我是你的朋友啊……那之前你怎麽還不承認呢。”他越調侃似的開口,五條悟就越紅著臉羞恥地不敢看他,蒼白的辯解道:“那、那是隻是順嘴說出來的,不算數!”偏偏平清最喜歡這個時候逗他,就是不轉移話題:“真的是這樣?人在焦急的時候往往會說出真話,說不定你順嘴說出來的,才是你內心的真話哦,不然你看著我,再說一遍?”“……誰要再說一遍啊!”五條悟惡狠狠地睨了他一眼,臉頰紅彤彤宛如一顆蘋果,卻又在視線與他接觸的刹那間移開目光,快速轉移話題,“比起那些有的沒的,你的身體真的沒事嗎?”眼見上原涉也關切的望著他,平清隻好遺憾的打住了逗貓行為。不過他真的沒想到五條悟竟然會為了他千裏迢迢找到會反轉術式的咒術師治病,這份心情,就算五條悟不想承認,平清也確確實實接收到了。“我沒事了,謝謝你。”因此,他一反常態、很自然地對五條悟一笑,將心中的想法吐露出來。而五條悟也因為意料之外的感謝頓了下,眨了眨眼睛,終於抬眸看向他。兩個人視線相接,仿佛一瞬間就明白了對方埋藏在心底的情義。“當然,也要感謝上原醫生。”平清率先從這微妙的注視中移開,朝上原涉再次道謝,隨後才問向五條悟,“五條,你有沒有向醫生道謝?”“……”五條悟詭異地沉默了。仔細想想,好像這一路上就擔心平清了,真的沒有道過謝。平清不讚同地看了他一眼,說教起來:“要有禮貌的道謝才行,醫生可是拯救了你的性命,現在快點來道謝。”“……我知道了。”明明五條悟一向是最討厭別人的說教的,聽著就會煩的程度,而且從來沒有照著做過,可是經過平清語氣嚴肅的勸導,他竟乖乖朝上原涉站直身體,隨後行了一禮,“這份恩情不僅是我,連五條家也會銘記在心,若有需要可以隨時聯絡五條家,一定會全力幫助你。”這樣正式的道謝,上原涉隻覺得感激和欣慰,但曾經體會過五條悟冷若寒霜和傲慢態度的重資卻忍不住頻頻稱奇。那個五條悟,剛才還將他嚇得瑟瑟發抖的五條悟,竟然會這麽乖巧,讓幹什麽就幹什麽,簡直不可思議啊。他打量著含笑的平清,越發覺得此人能指使五條悟,真是厲害,深不可測。而提起家族,平清總算想起一件事:“請問我昏迷幾天了?”上原涉比了兩根手指:“兩天。”此話一出,平清和五條悟的臉色都變了。兩天?!這豈不是說明……平家和五條家早就發現他們兩個人不見了,而且還得不到任何有用信息,至今找了他們整整兩天?!完了,家裏已經鬧翻天了吧……平清和五條悟怎麽說也是兩家的希望,真正的天才,可以說誰失蹤他們也絕對不能失蹤,所以失蹤的後果必定相當嚴峻。想想此時此刻的家族狀況,五條悟就感到頭疼。更別提他還是偷偷溜出來的。要讓五條家知道自己偷偷溜走且被人打的渾身是傷昏迷兩天……絕望!整個就是個大寫的絕望!五條悟都想要逃避現實了:“……要不然就直接離家出走得了。”“醒醒。”回答他的是平清毫不留情的白眼,“你覺得你一個沒有錢沒有常識的小少爺能自主生活下去嗎?世界可沒那麽簡單。”五條悟無奈捏了捏眉心:“那現在該怎麽辦,回去肯定會被說教到耳朵起繭子,恐怕也會嚴格把我看管起來,沒辦法再次偷溜出來了。”平清卻半點不慌,而是對他狡黠的晃了晃手指:“這種時候,就要靠語言的藝術修飾一下了。”“怎麽說?”五條悟知道他鬼點子很多,頓時眼睛一亮。平清微微一笑:“將所有罪名推到禪院家不就行了,反正確實是禪院家的人差點殺了我們。”五條悟:“我偷偷溜出家門?”平清:“是禪院甚爾擄走的你。”五條悟:“……我們兩個匯合在一起?”平清:“我察覺到蛛絲馬跡,前去營救你,結果我們兩個一起被幹掉了。”五條悟:“……我們失蹤了兩天?”平清:“正巧遇見了上原醫生,醫生醫者仁心主動將我們帶回家,直到現在才醒來。”上原涉:“呃,還需要我出場?”平清:“那倒不用,醫生隻是背景板,放心,他們不會追究的。”五條悟狐疑道:“他們真的能相信嗎?”平清聳了聳肩膀:“不信你打電話給五條家試試?”試試就逝世!五條悟一鼓作氣撥通了五條家的電話,果然聽到了那邊兵荒馬亂哭天喊地的咆哮聲,等到他好不容易在哭聲中將平清編造的經曆講完,得到的卻是五條家主質疑的三連問:“禪院為什麽會親自來殺你?”“他是怎麽通過五條家的防禦的?”“你真的不是在說謊?”五條悟瞬間怒瞪平清,用眼神示意這不是完全沒起作用嗎!平清卻遞給他一個你不行的眼神,直接接過電話,聲音抑揚頓挫的演繹了一個剛剛向死而生、十分感激五條悟伸出援手的孩子,時不時還哽咽兩聲,真誠誠懇,溫聲細語。在這惟妙惟肖的演繹下,五條悟在一旁看著連問號都出來,滿頭黑線。這什麽玩意,這麽假難不成還有人信?當他再一次狐疑接過電話準備承受暴風雨般斥責的時候,迎接的卻是五條家主微微感動的聲線:“沒想到你說的話確實是真的,我錯怪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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