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悟空一躍而下,豬八戒落地的時候眼中淚花點點,恨不得仰天長嘯“俺老豬又回來了!”陳玄奘最平靜,他盤算著該去哪家寺院掛單,僧人嘛,多的是四海為家,還可以跟當地的僧侶談論佛法,不亦樂乎。當然咯,在在東洲安頓下來,潛心研究佛法前,他一定要參與西梁女國的活動,陳玄奘高度關注天庭與東洲的關係,並想做點什麽。西行組沒什麽想法,高長鬆卻被嚇一跳。首先,陳玄奘這幾日的經曆如同做過山車,大起大落,他根本來不及同高長鬆等人寫信說明自己的情況,於是對高十二郎來說,這是天降驚喜。既有“驚”,也有“喜”。高長鬆的性格一向是偏守成的,他的夢想很小很小,一開始隻是保住妹妹不被豬八戒強娶,實際上他是個愛穩妥生活的種田人。高家三姐妹能有這麽大的造化,他不認為是自己的功勞,他隻提供了自由生長的土地、一定的基礎,與後世人先進的思想,能走到這一步,是她們的天賦啊。總之,在解決了高翠蘭的問題後,實現經濟自由的高長鬆就找了一塊地呆著,自由自在地種田了,不僅如此,還在幾十年間利用站在巨人肩膀上的經驗,攀爬了東洲的文化科技樹。得虧東洲夠開放,兼具了西遊記中多國風采,又有許多腦後生反骨的大佬,才摸爬滾打,找到屬於自己的道路。不過,以上也說明了,高長鬆性格中的保守性,比方說,他可以理解陳玄奘的性格有變化,西行快進無數倍,然而,當他發現孫悟空不封鬥戰勝佛,玄奘不歸位了,他們都跑東洲了,高長鬆就目瞪口呆了。這目瞪口呆的程度不遜於知曉沙僧被一棍子打死。*聽完玄奘等人的經曆,與他的最新感受,高長鬆愣了,傻了,不知道說什麽了。他們不學唐人盤腿坐,胡桌胡凳早就風靡東洲,高長鬆一個戰術後仰,靠在木質靠背上,結結巴巴說:“所以,你們叛離西天,來東洲定居了?”豬八戒正在胡吃海塞,以風卷殘雲的架勢掃平桌上的果幹肉脯,將僧人不吃葷腥忘在腦後,陳玄奘瞪他好幾眼都沒感覺。孫悟空也捧著最新的蟠桃,咯吱咯吱啃,這是真的蟠桃,天上蟠桃園偷渡下來的,熱愛種田的高長鬆借助先進的科學技術,實現蟠桃再栽培,成功縮短年限,結出肉厚皮薄的水靈靈的桃子。大聖吃完桃子,感歎道:“沒你那的靈果好吃。”才經曆過龍生最高光的小白龍正襟危坐,這不僅僅是因為他尊敬高長鬆,還因為合格的劍修任何時候都站有站相、坐有坐樣。小白龍:我在你的畫風之上.jpg。他隻是冷冰冰回答道:“未曾加入,何以言叛?”對他來說還真是!高長鬆有些痛苦地想:對哦,他烈烈龍,是東洲劍修門派的優秀弟子,本就是借給觀音菩薩參與西行活動的,他這充其量就是工作結束一拍兩散,回老家了。一點都不叛逃!倒是陳玄奘不置可否,他倒是實實在在從西天跑出來的,要不出意外,按他對天道發下的宏願,大有可能一輩子都回不去西天了。你說他後悔?肯定是一點都沒有的,對這事兒,也就如來佛祖一行人會毀得腸子都青了。陳玄奘重要嗎?他肯定很重要的,否則西天一行人怎麽給他設計如此複雜的連環磨練,這不就為了洗去雜念讓陳玄奘回來嗎?從他的個人表現也看得出,陳玄奘這人,對自己高標準嚴要求,又能打,簡直是美德的化身,又很有行動力,西天非常需要這樣一塊招牌,也需要他去救濟世人。高長鬆甚至滑稽得想:這不比文殊菩薩佛品好多了?哎,話說回來,如果八十一難換換內容,沒那麽多天上跑下來作妖的妖怪,說不定人陳玄奘就不跑了呢?多說無益,事情已經發生了,就這樣吧。高長鬆甚至有種詭異的輕鬆感,他看向對麵神采奕奕,眼中仿佛燃燒著火焰的俊美和尚,忽然笑了。這樣的陳玄奘是自由的,當高長鬆來東洲後,他在很多人眼中都看見過這樣的火焰,包括他的三個妹妹。或許,也就隻有在神話世界,在人與神與妖共存的古代,才能突破封建的桎梏,誕生如此多的能人異士吧。他長歎一口氣,也不知為了什麽,隨後抬頭對陳玄奘問:“所以,你是想去西梁女國?”陳玄奘點頭。高長鬆說:“我對西梁女國的事不算很清楚,排兵布陣是大娘管的,至於其他,各門派自有調度。”他說:“我們都不知道,這會不會跟當年的封神之戰一樣,可大概率是不會的,天庭可沒法說動大唐跟我們決一死戰。”封神之戰打得可真厲害啊,在聽說東洲跟天庭起衝突後,魃宥這種經曆過封神之戰的大佬一個個都出山了,他們傳授自己所知的修士神明的戰爭經驗。高長鬆對活曆史好奇極了,每天都去聽,結果……聽完故事,高長鬆對鍾離怪道:“聽來商周時期,主要還是人的戰爭啊。”神仙都是作為將軍出場的,且當時代的能人異士特別多,許多將士有能與妖怪對線的能力。單打獨鬥的也有,但淹沒在聲勢浩大的人族戰爭中。鍾離說:“隻是相對的,隻是那時人與修士的界限沒有那麽分明。”他給出一些補充,大多是他的理解。鍾離麵無表情,卻又娓娓道來:“在封神榜出現,天庭建立起來前,很多現在的神仙都住在地上,妖怪也是,都沒遷移到東洲,所有都混居在一塊。”高長鬆自然接話道:“於是當時的人都有應對妖怪的能力?”鍾離說:“也不能說應對,隻是他們習慣了那樣的生活,習慣與妖怪搏鬥。”“神明也不是高高在上的,他們有各自的脾性,人們也不會主動祭祀神明,對他們來說強大的修士能不帶來災禍就足夠了,缺少崇敬之情。”相較之下,現在人與妖怪與神明分隔得太清,人族就退化了。高長鬆“哦”了一聲,覺著不對啊,鍾離又不是商周時期活到今天的,怎知道得這麽多。這麽想來,他好像總知道一些莫名其妙的知識。扭頭看剛才侃侃而談的人,還是麵無表情的,竟覺得有些可愛。鍾離:?怎麽了?*言歸正傳,高長鬆帶陳玄奘找了些人,徹底了解西梁女國的消息。天庭還沒動靜,這是正常的,他們效率一向很低,否則也不會孫悟空砸了大半個蟠桃園的果子都沒人發現。天庭與東洲的前哨戰,怎麽著也要開大半天的會,決定下由誰去攻打,再慢悠悠地調兵遣將吧。與天庭不同,高速發展的東洲習慣抓緊每一分每一秒,就連那些避世已久的修士都在感受過東洲日新月異的變化後放棄閉門造車,選擇擁抱新時代。否則,他們就要擔心再出現就要迎接加特林菩薩了。東洲書院的煉器師們作品越來越有創意,越來越多元化。在這場東洲與天庭的前哨戰中,高長鬆做不了什麽,畢竟他們不需要糧草,而他的小農莊也不是為了出產便宜量大穀物而建立的,他走的是高精尖路線。然而,隻要是出現在西梁女國的門派,都曾經與他有過交集,這多虧了他千絲萬縷的商業文化網絡。再加上大娘是西梁女國的將軍,熟悉這裏的每一片土地,哪怕是借探親的由頭,他都能去。至於陳玄奘,就更不用說了,他在西天發宏願時金光滿地,對天道發誓,已經很久沒人敢這麽做了,尤其他的內容不遜於地藏王菩薩。一些與西天有交集的人都明白金蟬子對如來有多重要,在發現他發誓自投東洲後,恨不得給他裱一朵大紅花,立刻將其視為自己人,稱兄道弟起來。於是玄奘也得以去西梁女國。其實,東洲的大部分人壓根不在意有誰去,他們的排兵布陣之法重要嗎?當然重要,可修士與修士之間的戰鬥,陰謀詭計起作用的可能性很小,更多是一力降十會,誰拳頭硬誰就是老大。當陳玄奘一行人來到東洲時,他們就看見一座小型軍事基地,堅壁清野,與周圍國家分隔很開,力求不讓他們的戰鬥波及周圍國家的人。可看其中的修士,真是修行的修行,做研究的做研究,還有真的在試驗加特林的。高長鬆特意多看一眼,接著眼球都要脫眶了,那溫溫柔柔的女子,不正是二娘高玉蘭嗎?高玉蘭感受到高長鬆的視線,回頭羞澀一笑,接著“噠噠噠噠噠噠噠”。高長鬆:“……”不是,這畫麵也太抽象了,果然人的創造力是無窮的。高長鬆嘴角抽搐對陳玄奘說:“你看就如此,在場都是修士,他們在……以逸待勞。”陳玄奘問:“如果天庭一直不來人,那就一直守在這?”高長鬆說:“應該不會……吧。”恰好意氣風發的高翠蘭路過:“當然不會,如果他們一直不下來,我們就打上去。”高長鬆猛地扭頭:“等等,你為什麽會在這?!”高翠蘭:“略略略略略!”飛速跑走了。高長鬆戰術後仰:怎麽回事?!他高家要滿門忠烈,奮鬥在反天庭第一線嗎?第264章 高長鬆失魂落魄地回到大本營。這座大本營是由西梁女國王宮改建而成,此時的西梁國已完成全麵大遷徙,周圍小城且不說,國都內無一百姓遺留。古代百姓對土地有深刻的情感,尤其在高香蘭的幫助下,本地無論是吏治還是農牧業都有較大改善,再加近幾年風調雨順,田內一片長勢良好。在此基礎上,讓國民主動離開本地就更難了。能走有三重原因:一是高香蘭過於有威望,幾乎把哭唧唧養男寵的女王給架空了,本地臣民都聽她的話;二是來勸返的都是東洲人士,對本地人來說能與神仙妖魔劃等號,這時代,普通人飽受能人異士壓迫之苦,早已被壓彎了脊梁,神佛發話哪敢不從?且神仙說要補給他們更肥沃的土地,讓他們去西天樂土(修士:不,是東天),虔誠的教徒跑得比誰都快。至於最後一點,則是因實在不肯走的健婦,可加入高香蘭麾下的神兵,一同對抗天庭,當然,稍有了解的都知道,高香蘭麾下的這支隊伍,訓練有多嚴苛,淘汰率有多高,卻隱隱有傳言,隻要熬完嚴苛的訓練,即會被點化成神,不少人懷揣著憧憬來了。高香蘭:隻是東洲法器罷了。高玉蘭:是科技。總之,三管齊下,又有東洲拆遷大隊,西梁女國的人想走的也得走,不想走的也得走。高香蘭是個愛民的,在高長鬆的啟蒙教導下,她有遠超於當時代普通人的眼界,留在本地隻是一時的短視,幻想天兵天將不會衝擊田地,影響到自己罷了,實際上這是不可能的,別的不說,在東洲與天庭的戰爭打響之後,做前哨戰基地的西梁女國定會成為無人區。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在生命麵前,田地又算什麽呢。她罕見地以強硬態度將人推走,民間有再多怨言也不理會。好在高香蘭麾下的隊伍全未受此影響,照舊對她一心一意,指哪打哪,西梁國被經營得如鐵桶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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