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我在一起不自在?”


    他反應有點大。


    棠寶一愣,下意識地回:“不是,就覺得他人很有趣。”


    “我沒趣嗎?”


    “有趣啊!”


    棠寶感覺到不對勁了,“三哥,你說話好奇怪啊!”


    怎麽有種在吃醋的感覺呢?


    棠頌心一抖,似乎意識到什麽,沒再說話。他是她的三哥,天,他剛剛都說了什麽?如果被棠寶看出了心思,肯定會厭惡他的!他們是兄妹啊!他怎麽可以對她——


    一定是腦子昏頭了!


    他需要清醒清醒!


    棠頌加大車速,風聲嚦嚦中帶著點河水的濕潤感,有點清涼。


    他們開到一家加油站。


    等待加油的時候,棠寶的手機在響。她從斜挎的小包裏拿出手機,接通了,來電是棠域:“在哪裏?吃飯了嗎?”


    已經中午了。


    他不放心妹妹跟卓越在一起,便借著午飯點,打聽兩人的下落。


    棠寶看了一眼三哥,回了:“還沒吃,我沒跟卓越在一起。三哥回來了,我跟他在——”


    麵前倏然伸過來一隻手。


    是棠頌的手。


    他把手機接過去,二話沒說,就掛斷了。


    棠寶:“……”


    她不解地看他:“三哥,這樣貿然掛斷,大哥會擔心的。”


    “擔心什麽?”


    棠頌皺眉,克製住不甘,低聲道:“我們在一起,我會照顧好你。”


    他一想到寶寶越發重視他們,心裏就憋了火。


    棠寶感覺他的火氣,那種不對勁的感覺更加強烈了。三哥今天怎麽了?情緒變化忒快了,一會高興,一會氣悶,陰晴不定的,好像是戀愛中的人。


    現在,好像戀愛中的人手機也響了。


    來電自然是棠域:“你回來了?”


    棠頌冷冷應了:“嗯。”


    “你現在在哪裏?”


    “我不想告訴你。”


    “棠寶呢?為什麽掛斷我的電話?”


    “不想接,自然就掛了。”


    “你掛的?”


    棠頌又給掛了,也算是變相回答了。


    棠氏集團總裁室內


    棠域氣的握起拳頭,發過去一條簡訊:【別找事,寶寶後天就高考了。】


    沒有回覆。


    他看著安靜的簡訊頁麵,伸手掐著眉頭,止住心中的躁鬱。棠頌回來了,並沒有告訴他們,現在跟棠寶在一起,卓越呢?他給卓越打電話,後者很快接通了,語氣很是輕快:“大哥,有事?”


    “你現在在哪裏?”


    “在西城寺啊!”


    他此刻正坐在寺中主殿的蒲團上,聽妖僧巴拉巴拉一堆蠱惑人心的話。


    棠域對西城寺不感興趣,又問:“棠寶呢?在你身邊嗎?”


    “沒,他跟棠頌一起下山了。”


    “去哪裏了?”


    “這個我就不清楚了。”


    “你把人帶出去,就不管了?”


    他音量驟然加大,卓越一點也不怕,依舊漫不經心地笑:“沒有不管,而是交給她三哥了。相比我,阿頌應該更讓你們放心?”


    更不放心!


    那小子打了什麽主意,他心裏門兒清。


    棠域惆悵又憤怒:“卓少,你今天故意帶寶寶出去的?”


    卓越爽快承認了:“對,阿頌提前回來,想給寶妹妹一個驚喜,順便給她高考解解壓,我就幫著把人帶過去了。”


    “你可真是好心腸!”


    棠域冷笑一聲,掛斷了電話。他又去給棠寶打電話,但打不通。給棠頌打,後者幹脆關了機。他想做什麽?帶著人玩消失?


    棠頌並不想帶人玩消失,隻是,想讓他提心弔膽、不好受些。誰讓他也不好受了。


    棠寶突然要去給厲司焰探班。


    恰好他們乘坐機車遠行到了東城,她知道厲司焰在這個城市拍戲,就要過去探班。棠頌可以拒絕嗎?當然可以。可是拿什麽理由拒絕?


    “三哥,順便嘛,阿焰一個在這裏拍戲,也很孤單的。”


    “三哥,就去看看嘛。你想想,你突然到來,給了我一個驚喜。倘若我突然去探班,他肯定也很驚喜。”


    “三哥,阿焰陪我過520,六一還特意從東城過來陪我,他對我很好,但我都沒有為他做過什麽。”


    ……


    她一口一個“阿焰”,簡直要把他的心酸死了。


    棠頌想拒絕,想表白,想訴說心底最深的情意,可他什麽都做不了。他是她的哥哥,親生的,僅這一條,就判了他死刑。他甚至要遮掩,要成全他們,不然,她窺出了異常,定會厭惡他、遠離他,甚至懼怕他。他怎麽能喜歡上自己的妹妹?道德呢?人倫呢?禮義廉恥呢?每一條都是剝皮抽骨的痛!


    棠頌隻能帶她去探班。


    厲司焰在拍戲,古樸的宅院,紛亂的腳步,女主角薛彤蹣跚著從屋裏跑出來。她身上依舊是穿著素雅的旗袍,身段婀娜,風情萬種,但美麗的眼睛流著淚,神色是悽愴的,聲音是絕望而悲憤的:“你怎麽可以這樣殘忍?那是我的親人!你竟然、竟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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