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禧宮的德妃聽到朝暾宮種種不幸的時候,再次露出那種恬靜的笑意。這真是意外之喜,原本她隻是想要慕妃落胎而已,沒想到十皇子竟然病亡了!尚藥局的太醫隻說是暴病,慕妃因為目睹兒子死去太過激動而傷了血氣導致落胎,慕妃一下子喪失兩個倚仗,她想到這裏就覺得異常痛快。


    “娘娘,看來那藥,真是連太醫都檢查不出來!幸好有十殿下病逝這個事情,這樣一來,慕妃落胎就理所當然了,看來舅老爺的藥真是管用啊。”心腹女官在德妃耳邊輕輕說道,提醒德妃用藥的事情,不然慕妃也不可能那麽快就落胎,也順便,為自己邀一功。


    “說來這事還是你有辦法,能將藥落到慕妃的安胎藥之中,那個暗線都安排好了吧?”德妃在宮中幾十年,多年經營累積之下,自然也有幾個得用的人。這次因為慕妃的胎,她也下了重本,冒險動用了暗處的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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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娘娘請放心,就算慕妃查證起來,線索也隻會指向春熙宮,絕對不會牽扯延禧宮一星半點。這些,都是安排好的了。”心腹女官笑意盈盈地道。在這**之中,能夠做到主子心腹女官的,哪個手上沒幾條人命?弄掉慕妃腹中的胎兒,正是德妃授意,這個心腹女官執行的。慕妃雖然在朝暾宮閉門不出,不過朝暾宮中有早年德妃埋下去的暗線,所以德妃才能成事。


    這個暗線無意中知道朝暾宮灑掃的小宮女和春熙宮李貴嬪的心腹女官碧雲還有著不為人知的關係,德妃利用的,就是這一點。這下好了,慕妃不緊落了胎,連十皇子都沒了。在這**之中,沒有了兒子那就是沒有了盼頭,就沒有了威脅,任那慕妃再怎樣恩寵,就讓她蹦達去吧!


    春熙宮的李貴嬪沒有像德妃那樣喜形於色,她知道,從那些花卉搬進宮中開始,十皇子就注定要喪命的了。這是意料中的事情,她倒沒多大驚喜,隻是沒想到慕妃會因此落了胎,那可真是個好消息。她臉上露出輕輕柔柔的笑意,把玩著上次上官長治進宮請安送來的小紙包,沒想到這玩意兒這麽好用,隻是沾在十皇子的衣服上,就能去了他的命。


    “那夏穗在禦花園中沒有被發現吧?她應該也不知道什麽吧?”李貴嬪想起之前在禦花園衝撞了的丫鬟夏穗來,這個丫鬟她看著是機靈的,表現也很忠心,身後也沒有誰的勢力,這樣的人,李貴嬪打算培養一下,所以才安排了禦花園衝撞那一幕。


    “沒有被發現,她年紀不大,又穿著粗使宮女的統一服飾,禦花園中都沒有人看見。我隻吩咐她將這些花粉沾到十殿下衣服上,她並不知道這是這些粉末做什麽用的。”心腹女官碧雲回話道,想起夏穗有些魂不守舍的樣子,想來這個孩子是第一次做這樣的事情,心中驚慌也是很正常的事情,隻待時間慢慢安撫了。


    入夜,在春熙宮偏間的宮女處所裏,夏穗正在做噩夢,滿頭的冷汗,揮動著雙手,似乎在驚恐地說著夢話:“不關我事,我什麽都不知道,十殿下……我什麽都不知道……”這恐懼的聲音驚醒了和她同住一屋的宮女秋芒。


    “夏穗,醒醒,醒醒,你做什麽噩夢了?”秋芒連忙搖醒夏穗,拿過帕子幫她擦擦冷汗,還問她夢見什麽了,怎麽好像怕得厲害的樣子。


    “沒什麽……就是夢見鬼了。”夏穗掩飾著說道,起身倒了杯冷茶喝,神情卻不自然,手有些發抖,臉色也發白。


    秋芒也不追問下去,隻是絮絮叨叨地說:“十殿下剛薨,我都很怕呢,我娘說這**裏冤氣重……”這話一出,就見夏穗的臉色更白了,那茶杯也握不住,啪的一聲掉了下來,好在沒有碎。


    “手滑了一下,沒事呢,我們趕緊睡吧,明天還有活要幹呢。”夏穗強作鎮定,說完話後,顫抖著身子鑽進了被窩裏,卻再也睡不著。她一會想起十殿下精致如畫的麵孔,一會又想起他不責怪她讓她退下的笑意,再一會又想起宮女描述十殿下去世的樣子,根本就睡不著!


    她的心中,比碧雲認為的還要慌亂還要驚恐。怎麽會這樣?她上午才按照吩咐沾了些粉末在十皇子衣服上,晚上就傳出了十皇子薨的消息。這個消息差點讓她崩潰,難道那些粉末是毒藥?可是她明明聞過了,那些隻是花粉而已啊,還偷偷嚐了嚐,也沒有什麽事情啊。


    夏穗輾轉反側閉著眼睛怎麽都無法入睡的時候,一旁的秋芒也在悄悄打量她,十殿下?難道是春熙宮的手筆?可能嗎?


    “說說吧。我想知道。”朝暾宮的慕妃懶洋洋地靠在床上,目無生氣,仿佛一尊精致美豔的木偶娃娃,此刻正吩咐青鳶將調查的結果送上來。


    “在十殿下的衣服上發現了一些粉末,那玉簪花上也有,太醫院說這個是純度極高的花粉,一般是胭脂鋪用來勾兌花香胭脂的;可見十殿下肯定是在禦花園裏撞上了什麽人,內侍和金吾衛都沒有發現可疑的人,隻有幾個粗使宮女曾經進過禦花園,不知道是哪個宮的。”青鳶低著頭,語氣含悲,十殿下也是她看著長大的,竟然就這樣薨了,她也沒停過眼淚。


    慕妃的眼神還是那樣沒有死寂,聽到這樣的消息也沒有任何波動,德兒是被別人殺死的,而不是太醫認為的暴亡,這個事情她看見德兒的症狀就知道了。隻是,誰會知道她家族最隱秘的病症,並且針對這個病症設了這個毒計?慕妃不能讓尚藥局的太醫發現真相,吩咐人用脂粉掩蓋住了上官祈德屍體的潮紅,也不讓太醫就近察看,尚藥局這才報了暴亡上去。


    “舅老爺說正在暗中查探胭脂鋪的事情,另外也回話了,那安胎藥裏麵確實被人下了催產的藥。奴婢已經查問過當時的情況了,煎藥的是大宮女褚鸞,不過當時她內急,吩咐門上的灑掃小宮女照看了一小會。”青鳶又稟告湯藥的事情,慕妃的身體強健,根本不可能就因為悲急攻心就流產了,必是有人在其中做了手腳,青鳶第一時間就把藥渣給換掉了,所以她才能向慕妃匯報最後的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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