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嘉慶堂,溫瓊華並沒有看見溫瓊瑩,不用猜都知道這會兒溫瓊瑩肯定是不願意出來見人,尤其是她這個死對頭,溫瓊華也並不在意,隻笑著給老太太請安:“祖母,劉媽媽說,您要帶我出門?”


    老太太笑著摸摸溫瓊華的頭發:“是啊,你現在還未及笄,我帶你多認識一些人,等你舉辦及笄禮的時候,也好請了貴客回來給你當正賓。”


    溫瓊華也沒說自己打算請大舅母當自己的正賓,隻很是感激的笑道:“那就多些祖母了,隻是,祖母,我有個小小的請求……”


    老太太略微皺眉,隨即就笑著點頭:“你先說說。”


    “我想帶著妹妹們一起過去,畢竟,我都已經訂親了,怕是和那些姑娘們說不到一起,有妹妹們陪著,我也不那麽緊張。”溫瓊華笑著說道,老太太有些遲疑:“你二妹有些不舒服,你七妹年紀還小……”


    老太太是隻記得各房的嫡女,庶女連提都不提。溫瓊華心裏有些無語,真要找理由,溫瓊英年紀還小這個可有點兒說不過去,十一歲的小姑娘,也是能跟著出門了。不過,老太太一向不太喜歡三房,溫瓊華也就不多節外生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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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祖母,您怎麽就忘記了,還有三妹四妹五妹和六妹的啊。”溫瓊華一口氣報出來四個人:“三妹她們年紀都不小了,這次正好能跟著出來長長見識,也省得日後老太太帶她們出門,就跟帶著幾個土包子進城一樣,徒惹人笑話。咱們侯府,姑娘們可一向都是尊貴著呢,姐妹們一起念書一起做活兒,感情好著呢。”


    老太太眼神閃了閃,重點放在溫瓊華說的最後一句話上。想了一會兒,點了點頭:“那好,就讓你四位妹妹陪著你過去。”說著,轉頭看劉媽媽:“你去叫了幾位姑娘過來,就說我要帶她們參加景王妃的宴會,讓她們穿的喜慶一些。”


    劉媽媽領命去了,老太太轉頭看溫瓊華,麵上就露出了幾分遲疑,隻是老太太不說話,溫瓊華也懶得問,就低頭轉著自己手腕上的鐲子。


    “瓊華,今兒你二妹那事情,你別放在心上,她和你年紀差不多,眼瞧著你已經訂親了,她這婚事連個著落都沒有,她那娘又是個隻會拖後腿的,她爹一個大男人家,也不好問這些事情。所以,她是眼巴巴的等著這次的選秀呢。”


    老太太歎口氣,開始走悲情道路:“卻沒想到,這聖旨雖然下來了,卻是給你賜婚的,這下子,她更是成大家的笑柄了。”


    畢竟,溫家當時就溫瓊瑩一個人去參加選秀了。最後結果呢,去參加選秀的沒結果,沒去參加選秀的被賜婚了。就算是以往溫瓊華和溫瓊瑩之間並沒有什麽齷齪,怕是也要因為這個事情,心裏起了嫌隙的。


    一般的姑娘,都不太可能受的住這個。


    “所以,她才一時羞憤,對你出言不遜的。”老太太帶著一股子悲憫,伸手拍了拍溫瓊華的肩膀:“你是當大姐的,就不要太和她計較了,看在祖母的麵子上,別怨恨她,好不好?”


    溫瓊華笑著點點頭:“祖母,您放心吧,我沒放在心上呢。這事情也著實有些太出乎意料了,我原本想著,二妹這次怕是要一步登天了,卻沒想到會是這麽個結果,心裏還有些不自在呢。祖母您別擔心,等參加了宴會回來,我會去看看二妹,順便開解她一下的。”


    老太太一張老臉頓時舒展開了,溫瓊華心裏卻是涼冰冰的。年前那事情,老太太答應了要將佘氏那賤婦給處死,她還以為,老太太是真的認識到了長房和二房之間的仇恨,是不可磨滅的,也是不能調和的。總有一天,長房和二房會分出個你死我活。


    卻沒想到,隻不過是過了半年,老太太這心態,就又變成了兩邊活稀泥,恨不得自己變成睜眼瞎,瞧不見長房和二房底下的各種仇怨。


    也幸好,她對老太太早沒了期望,這會兒,也就沒有失望了。


    “還是華丫頭有孝心。”老太太笑著讚道,溫瓊華也跟著笑,這孝心什麽的,還真是不值錢。


    好不容易撐到溫舜英她們過來,老太太又要進行出門前的教育大會,明確的表示,要溫舜華和溫舜靜在外人麵前,對溫瓊瑩這個嫡姐多多誇獎,表現出姐妹情深的“真相”!至於溫舜英和溫舜顏,隻要緊跟這溫瓊華就可以了,正好能作為侯府嫡女和庶女之間親親熱熱的代表團體。


    溫舜華有些惶恐,這會兒沒有溫瓊瑩給她當領頭羊了,就有些不知所措。不過這會兒老太太最大,所以,她又將老太太當成了自己的領袖,老太太說一句,她就趕緊點一下頭,溫瓊華都有些擔心她會將腦袋給點下來。


    至於溫舜靜,這半年也不是光在庵堂裏抄寫佛經做女紅度日了,至少,涵養功夫是比以前高了不少倍。若是以前,聽見老太太這麽吩咐,心裏不高興,麵上就要帶出來幾分。這會兒呢,卻是一直掛著笑容,時不時的讚同兩句,還得了老太太的誇獎呢。


    溫舜英和溫舜顏就不用提了,這兩個完全是看溫瓊華的臉色行事,溫瓊華答應的,她們也跟著答應。溫瓊華隻笑不說話的,她們就低著頭裝不存在。


    好不容易老太太說完了話,又喝了半杯茶,劉媽媽過來稟報說是馬車準備好了,眾人這才出發。


    “華丫頭,你和我一輛車子。”老太太扶著溫瓊華的手說道:“咱們祖孫倆好好說說話,我瞧瞧,你這耳墜是有段時間了吧?”


    溫瓊華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耳墜,點了點頭:“是去年買的。”


    “這個有些舊了。”老太太嘀咕了一句,又叫了劉媽媽:“去將我梳妝台上那幾對兒蝴蝶流蘇耳墜拿過來給華丫頭換上。”又轉頭親昵的捏了一下溫瓊華的臉蛋:“小姑娘家家的,就應該帶些年輕活潑的,你這個太顯老了。”


    “那耳墜本來我是打算給你們姐妹一人一對兒的,都是金蝴蝶的,這會兒正好都帶上。”老太太笑著說道,溫瓊華嘴角抽了抽,姐妹幾個帶一模一樣的耳墜,這可真是……亮瞎狗眼了,大街上掃垃圾的都知道她們是姐妹了吧?老太太可真是費心了。


    不過,說起來,老太太怎麽就知道今兒能派上用場呢?還是說,其實老太太是早早的就準備了好多個金蝴蝶耳墜,是等著打發別人的,正好今兒能用上?


    想太多傷心,溫瓊華瞬間將各種念頭給拋出腦袋,笑著接了劉媽媽手裏的耳墜,細細看了一遍,動手換掉自己原先那副:“還是祖母眼光好,這蝴蝶可真是栩栩如生,這等手藝,也就周福金福的人能做的出來吧?”


    老太太笑盈盈的點頭,看著幾位姑娘都換好了耳墜,這才領著人出門,這次是真的出門了。


    溫瓊華和老太太一輛馬車,四個庶女分別坐了兩輛馬車。到景王府的時候,已經是巳時末了。老太太帶著她們先去拜見景王妃。


    景王是當今皇上的兄長,一般來說,不是一個媽生的兄弟,都不太親近。尤其是,皇家那一攤子事情,還比較麻煩。景王是庶子,今上是嫡子。但是,景王年長,今上年幼。由年齡和嫡庶引發的一係列問題,造成的結果就是――看著親近,暗地裏的事情就沒人知道了。


    景王和寧王還不一樣,寧王是當年早早就投靠了今上,所以,同樣是兄長,寧王就比景王更受皇上看重。


    簡單一點兒說,寧王有實權,能出公差。景王沒實權,基本上不能出京。閑的無聊的景王和景王妃,就很是經常舉辦一些宴會什麽的。


    雖說景王沒實權,但到底是個王爺,這宴會,也是很受追捧的,尤其是這宴會發展時間長了,隱隱帶了些相親的意味在,想要參加聚會的人就更多了。


    “原來是永平侯太夫人,快快請坐。”景王妃雖然是人到中年,但保養的好,依然是光彩照人,伸手虛扶了老太太一把,又打量了溫瓊華姐妹幾個:“這幾位就是府上的姑娘們了吧?果然是各個漂亮。”


    老太太笑的眼睛都眯起來了:“到王妃麵前,她們就都成了那路邊草。”


    “太夫人可是謙虛了,讓我瞧著,這幾個姑娘可都是人見人愛呢,這位是府裏的……”景王妃拉了溫瓊華的手問道,一群姑娘,就溫瓊華打扮的最出眾,走的是最靠近老太太的地方,定然是嫡女了。


    “這是我那大孫女兒,王妃叫她瓊華就是了。”說著,推了一把溫瓊華:“快給王妃見禮。”


    溫瓊華順勢屈身行禮:“臣女溫瓊華,見過景王妃,給景王妃請安。”


    “瓊華?是今兒被賜婚的那個?之前和永安侯府的世子訂親了?”景王妃想了一下問道,老太太點了點頭:“正是,讓王妃見笑了,我平日裏,最是疼愛這丫頭,身邊也離不得,雖然已經訂親了,卻也厚顏帶了過來,也讓她給王妃請個安。”


    景王妃笑著從手上捋下來一個鐲子,直接套在溫瓊華的手上:“哪裏,我也正好沾沾瓊華的喜氣。”


    溫瓊華側頭看老太太,見老太太點頭了,才含羞帶怯的行禮:“多謝景王妃賞賜。”


    景王妃順勢鬆開她的手,又一一問了剩下的幾個人,這才專心和老太太聊了起來。聊了幾句,又笑道:“瞧我,咱們在一起說話,倒是沒想起來這幾個姑娘,她們小小年紀的,怕是不耐煩聽咱們說這些,不如讓她們自己到園子裏去坐坐?”


    老太太應了,交代溫瓊華:“照顧好妹妹們,景王府的花園是京城裏出了名的美景天成,你們也開開眼界。”


    景王妃謙虛:“哪裏哪裏,都是眾人給麵子,傳的多了,這才說是最好看的。其實讓我瞧著,也就那麽回事。”隻是,那臉上的表情,卻是得意的很。


    老太太在那兒應付著景王妃,溫瓊華就領著一群人跟著一個大丫鬟出去了。


    景王府這花園,其實是很有特色的。不是說裏麵的花草什麽的,而是說,這裏麵的布局,以及這個花園的地理位置。花園是從中一分兩半的,後麵挨著後院的,自然是姑娘們賞花玩耍的地方。前麵那一部分,則是景王邀請回來的一眾少爺公子們吟詩作對的地方。而花園的另一邊,則是緊挨著跑馬場,時不時的,還能聽見從那邊傳來的各種叫好呼喝聲。


    不過,景王和景王妃都很謹慎,這花園裏的各處守門,卻也是十分嚴謹的,絕對不會出現什麽走錯路走錯門耳朵現象。要不然,景王府的宴會也不會是越來越出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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