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瓊華逐漸好起來,溫思華心底鬆了一口氣,越發的像是出籠的小鳥了,恨不得每天都繞著林子飛,根本就不想回房間。正好二表哥他們也閑得慌,再加上程尚德和章茂昌,後來又領來了幾個慣常在一起玩耍的人,差點兒沒將後山給掀翻了。


    人越發的多了,溫瓊華也就沒辦法在慈恩寺住了。再加上傷勢好轉,老太太第四次過來的時候,就順勢讓人準備了一輛寬大結實的馬車,裏麵鋪上了厚厚的褥子。


    “祖母,我可想您了。”溫瓊華正在院子裏練字,見老太太進來,趕忙示意采蘭推著輪椅上前,仰頭笑著抱老太太的手撒嬌:“您都五天沒來看我了。”


    “我這不是來了嗎?”老太太很是享受溫瓊華的親近,拉了她的手仔細看她臉色:“我瞧著你的臉色比上次的好些了,身上可都好了?還有沒有什麽不舒服的地方?”


    “沒了,就是每天晚上腿有些疼,不過,王禦醫說是沒事兒的,這是骨頭在愈合,疼才說明有效果。”溫瓊華趕忙說道,話音剛落就聽見旁邊響起熟悉的聲音:“華丫頭是一瞧見老太太,眼裏就看不見別人了。”


    溫瓊華大喜,趕忙打招呼:“四嬸娘,您怎麽過來了?您前天不是剛讓蘭芷姐姐過來看過我了嗎?我已經大好了,很快就能回府了,四嬸娘何必麻煩這一趟呢?”


    四嬸娘笑著點點她額頭:“老太太這次過來就是接你回去的,隻是一碼歸一碼,在府裏是在府裏,我得過來瞧瞧你在慈恩寺過的怎麽樣,可憐的孩子,可是受苦了。”


    在府裏,溫瓊華睡的是綢緞,在寺廟床上鋪的是棉布。在府裏溫瓊華蓋的是蠶絲被,在寺廟被罩還是粗棉布。吃的就更不用說了,小廚房專門為老太太做點心的,那手藝比禦廚都不差,寺廟裏根本沒點心師傅,采榛她們雖然能做幾手,但大丫鬟可不是專門做東西吃的,府裏送來的也不過是能做幾手飯菜。


    “四嬸娘,我沒受苦,祖母之前過來的時候,給我帶了不少東西呢,連被褥都有,還有床帳,和我在府裏的時候沒多大差別。”溫瓊華趕忙笑道,老太太歎口氣:“到底不是在府裏,思華呢?怎麽沒瞧見他?”


    “二表哥他們過來了,思華和表哥他們一起去後山了。”去後山也不光是打獵這一項,後山有亭子有小溪,昨天打獵今天作詩,明天畫畫後天蹴鞠,這幫人玩耍的點子多著呢。


    “嗯,徐媽媽,你找個人去說一聲,咱們今兒就要回府了,讓思華早些回來。”老太太轉頭吩咐道,徐媽媽趕忙應了一聲,一邊找人去傳話,一邊領著小丫鬟去溫思華住的那個院子收拾東西去了。


    溫瓊華這邊是張媽媽領著人收拾,二十來天的功夫,溫瓊華的東西從住進來時候的一個小包裹,變成了一輛馬車都裝不下的大包裹,幾個丫鬟來來回回好幾趟,才總算是將東西給搬完了。


    沒多久,溫思華就趕回來了,身後還跟著一長串,因為老太太是長輩,還是一品誥命夫人,這些晚輩也多是要過來拜見的。


    溫瓊華年紀尚小,再加上有長輩在場,又是大庭廣眾之下,倒也不用太避諱了。


    “祖母~”溫思華臉色紅撲撲的,過來抱著老太太的手撒嬌:“咱們要回去了嗎?”


    “是啊,不高興回去嗎?”老太太笑眯眯的伸手摸溫思華的腦袋,溫思華搖搖頭:“不是,回去就能常常見到老太太了,思華高興著呢,隻是,回去了是不是就不能出來找程大哥他們玩耍了?”


    老太太看了看程尚德等人,低頭問溫思華:“思華很是喜歡和你程大哥他們玩耍?”


    溫思華立馬不好意思了:“孫兒也沒丟下功課,這兩天都有讀書的,還練字了,並沒有偷懶……”


    老太太忍不住笑,四嬸娘也在一邊用手帕掩著嘴:“老太太,依我看,思華就是在府裏太孤單了,雲鬆他們都隻顧著念書,也甚少領著思華出門玩耍,這出門一趟,才有些樂不思蜀了。”


    溫思華更不好意思了,二表哥趕忙笑道:“老太太見諒,晚輩也瞧了表弟的功課,並未讓他懈怠。”


    老太太笑著點頭:“我知道,你們一向懂事兒,思華有你們領著,我也是很放心的。”說著,轉頭看程尚德:“這是永安侯府的公子吧?有段時間沒見了,倒是比以前長高了不少。”


    程尚德略有些尷尬:“老太□□好,晚輩正是永安侯府的,您叫晚輩尚德就行了。晚輩的祖母也很惦記您老人家呢,前幾日還說,有空了給您下帖子,請您到府上聚一聚。”


    “好好好,往日裏我和你祖母也是很要好的,隻是這麽久沒見了,也不知道你祖母身子如何了。”老太太感歎的說道,程尚德又換上了幾分靦腆:“勞老太太掛心了,祖母身體還好。”


    老太太又問了幾句,就轉向其他人,從北寧王世子章茂昌,一直問到理國公世子董善文,在場的每一個她都能說出是哪一家的,還能很熟絡的問問家庭成員的情況,可把溫瓊華給震驚的。


    她往日裏都沒見老太太出過門,竟然還能相識滿京城,這真是……貴婦人技能已經滿級了!


    等所有的人都問了一遍,時間也已經不早了,這些世家公子也各個都是挺有眼色的,見下人們已經將行禮搬完了,就都起身要告辭了。


    老太太也沒留,讓溫思華先送了眾人出門,又回頭招呼幾個婆子:“讓你們準備的滑竿可準備好了?”


    “回老太太的話,已經準備好了。”其中一個上前回答道,順便讓人將改良後的滑竿給抬了過來,說是滑竿,其實差不多是個轎子了,甚至連溫瓊華身下的輪椅都能放的進去,然後用繩子給固定好。


    “華丫頭別擔心,這個很方便的,你在車子裏要抓好這杆子,咱們一會兒就到山下了。”老太太笑著囑咐了兩句,然後和四嬸娘一起上了旁邊的轎子。


    溫舜英和溫舜顏也沒落下,兩個人擠在同一個轎子裏,跟在老太太身後,也晃悠著下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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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侯府的時候,天色已經晚了,溫瓊華在車子坐著,還不是太累,那車子布置的太舒服了,走了一路,連顛簸都輕微的差點兒沒讓溫瓊華感覺出來。


    “娘,您回來了?”剛進了嘉慶堂,溫瓊華就聽見二叔父的聲音在門外響起,她抬頭看了看老太太,老太太伸手摸摸她腦袋,吩咐了琳琅一聲,琳琅親自去掀了門簾迎二叔父進門。


    二叔父的麵色有些憔悴,見溫瓊華和溫思華姐弟都在,臉上露出個不太自然的笑容:“瓊華和思華回來了?瓊華身上的傷好了沒?二叔父那裏還有一瓶白玉膏,是皇上當年賞賜下來的,等會兒二叔父讓人給你送過去,小姑娘家家的,身上可別落了疤。”


    溫瓊華乖巧的笑著點頭:“多謝二叔父了,瓊華身上的傷已經好的差不多了,勞二叔父費心了。”


    二叔父麵上帶了些哀傷:“你和思華不怪我就好了,說起來真真是慚愧,大哥也隻留下了你們兩姐弟,我卻沒有護住你們,實在是無顏去見大哥。這次的事情,都怪二叔父疏忽了,二叔父給你們賠禮了。”


    說著,還真起身準備行禮,溫瓊華嚇死了,趕忙從老太太身邊站起來,一瞧溫思華還沒動作,就使勁掐了他一把,然後偷眼瞪他,溫思華被掐的狠了,這才不甘不願的起身,下了腳踏,三兩步到二叔父跟前,伸手托了他胳膊:“二叔父,您可折殺我和大姐了,這事情不怪二叔父的,二叔父可千萬別自責。”


    溫思華年紀小,二叔父使勁往下壓了壓,溫思華就有些撐不住了,溫瓊華也趕忙上前幫忙:“是啊,二叔父,您別往心裏去,這事情萬萬怪罪不到您身上去的,我聽祖母說了,那馬兒是被人下了藥才瘋的,下藥的人已經被祖母給發賣了,那馬車夫也已經被打死了,還有那劉叔也已經被發賣了,那些人都已經被處置了,善有善報,惡有惡報,他們都已經遭了報應了,二叔父您就別放在心上了。”


    連削帶打,說的二叔父麵皮紫漲,轉臉看溫瓊華,那丫頭一臉的天真純潔:“二叔父,您快快起來吧,侄女兒都快托不住您了,您這可真是要折殺侄女侄子了,若是日後有人知道您給思華這個毛孩子行禮賠罪了,那思華日後可別想有什麽好前程了。”


    話說到這份兒上了,二叔父也隻好起身,哈哈笑了兩聲:“倒是我疏忽了,既然瓊華和思華不怪罪二叔父,那二叔父就放心了。不過,你們到底是受驚了,瓊華還受了這麽重的傷,二叔父回頭讓人送你們些玩意兒,養病的時候把玩一會兒,也省得無聊了。”


    老太太這會兒才出聲:“既是要送,那就要送好東西,我記得你那裏有一副前朝的玉石棋盤和棋子吧?那個就送給思華吧,他這段時間正學下棋呢,至於瓊華,你媳婦那裏不是還有一個金線銀屏雙麵繡屏風嗎?正好給瓊華把玩,等日後瓊華也學了這雙麵繡,也能給我繡個抹額什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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