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者則把事先準備好的茶點推出來,英國茶加經典三層塔,三明治、司康、新鮮的水果撻一應俱全。


    隻可惜,肖特與馬丁都是憂心忡忡,完全一副無心享用的樣子。


    安東隻能在心裏暗笑他倆太慫:明明不想叫自己上來,卻又拉不下麵子拒絕。


    他索性自己坐下來,給自己沏了一杯茶,慢慢品嚐。


    阿布大費周章讓自己來見他,見了麵卻又什麽都沒有多說。留下的唯一暗示就是「歐洲賽場」四個字——想必是要等自己在本年度的歐戰賽事上取得成績之後,才能再說其他。


    人家精著呢!——切爾西尋求的突破就是在歐洲賽場上,聯賽賽場上安東再穩,也不一定能穩過安切洛蒂。阿布這是在暗示安東,如果安東能在歐聯杯中展示能力,最後拿下冠軍的話,下賽季的切爾西主帥之位,安東就大有希望了。


    隻可惜阿布這番「表白」表錯了對象,安東從未想過要入住切爾西。他隻希望好友安切洛蒂在切爾西的帥位上待得好好的。


    所以安東現在看著肖特和馬丁那兩張惶恐的麵孔,安東打心眼兒裏覺得好笑。


    *


    本輪比賽過後,桑德蘭在積分榜上登頂了,客場給予切爾西迎頭痛擊之後,黑貓昂然躍居榜首,而緊隨其後的,不再是藍軍切爾西,而是紅魔曼聯。


    切爾西此次慘敗,一跌就跌到第三。


    安切洛蒂和他的球隊一開始在場上的茫然無措,以及最後時刻的鬥誌全失,在賽後遭受了廣泛的批評。


    與切爾西同樣命運的,還有利物浦,0比2幹淨利落地輸給了斯托克城。球迷們剛剛對老帥霍奇森建立起的那點兒信心,此刻又消失殆盡。


    而桑德蘭則終於結束了一周雙賽的密集賽程,可以稍許緩口氣。


    當桑德蘭全隊回到光明學院的時候,球員們兀自異常興奮。不少球員都覺得上一場比賽踢得太爽了,雖然挺累的。


    「頭兒,我們以後是不是還繼續這麽踢?」


    隊長加納因為拉傷了大腿肌肉,無緣上場,隨隊回家的時候一臉遺憾,逮著安東就趕緊問。同時他心裏也有點兒發怵,場上的隊員年紀都比他年輕,他的體能相對是個短板。加納怕到時跑不動,給全隊拉了後腿。


    「當然不會——這麽『亂來』的比賽偶一為之還可以,總這麽著你們的消耗太大。」


    誰知聽安東這麽說,年輕球員都急了:「頭兒,我們的體能沒問題。營養餐也一直按時吃的。」自從把魚肉加入營養餐,並由安東改良了調味之後,喬媽媽的營養餐受歡迎多了。


    安東把臉一沉:「我以前教你們的都不記得了?一張一弛——」


    「文武之道也。」一群年輕球員全都垂頭喪氣地接下去。


    安東心裏門清:球隊的體能充沛,是因為賽季之初開始,喬媽媽給大家打下的底子不錯,另外每次大賽之後球員都很注意肌肉和關節的放鬆,隊內訓練時又處處小心,才避免出現傷病。


    可是一不留神,還是傷了加納。


    這為安東敲響了警鍾:天氣漸漸冷了,賽季這才剛過三分之一,接下來的一段時間,是球隊最容易出現傷病潮的時候。在球員的體能完全復原之前,這種「亂跑」打法,他是暫時不打算讓球隊再用了。


    按照弗裏德裏希教授最近的研究成果,如果球員在二十歲出頭的時候反覆進行大強度的訓練與比賽,這些球員的生涯中後期,更容易受到傷病困擾——換句話說,球員會變得很「脆」,因為他們過早透支了身體。


    就算勝利就在眼前,安東也絕不容許讓他的球員這麽去拚。總要有一支「可持續發展」的球隊,才能建起一座「百年老店」俱樂部。


    但麵對這些球員,安東還是耐心地解說:「之所以這次用這種法子來打切爾西,是因為切爾西對戰術這種東西理解得太深了,他們會很認真地辨別對手的站位、陣型,一旦發現你這種打法是他們經驗之外的東西,無法理解,他們就懵了。」


    「中國武術裏說『無招勝有招』,就是這個道理。」


    「不信的話,你們去問問瓦爾迪,你們上一場那種踢法,拿到野球場上去,是不是就一定能贏對手?」


    瓦爾迪像隻應聲蟲一樣笑著附和:「還真不一定。」


    他的隊友漸漸悟過來:「感情這種打法隻對切爾西管用啊!」


    安東又補了一句:「不止如此,我昨天見過安切洛蒂,他已經全明白了。沒準你們下次見了切爾西,這種法子也就不管用了。」


    「這麽慘——」球員們一個個扮了鬼臉,散開各自去訓練。


    這天中午,球隊與俱樂部的員工都聚在食堂裏用餐。


    安東到時,見到一大群人都圍在餐廳唯一的電視跟前。


    「什麽事?這麽多人關注?」安東隨口問。


    「頭兒,阿黛爾發表了新的單曲。」皮克福德美滋滋地轉告,「放了新的mv出來,可帶勁兒了。」


    安東心道:果然如此。


    他也駐足看了一會兒,隻見新單曲的mv風格十分獨特:短片沒有任何情節可言,配合著阿黛爾的歌聲,畫麵上隻在循環播放著歌者、舞者、一個鼓手、一片擺滿水杯的地板,又或是一地的碎玻璃。


    安東對那片擺滿水杯的地板印象非常深刻,伴隨著樂曲的節奏,那水杯裏的水麵整齊劃一地振動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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