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會是他的心髒呢?怎麽可能是……比水流瞳孔一縮,猛然意識到了不對勁。如果石板真的能夠使他的心髒再生,那麽為什麽要時隔四年才生效?在他與石板共鳴,接受石板的記憶和力量,成為綠之王的那一瞬間,才是他力量最強大的時候,因為那時的王權者幾乎是石板本身。這顆心髒不是因為石板的力量而再生的,那它又是從哪裏來的?比水流被驚出了一身冷汗。他在這一刻才清晰意識到,自己的身體竟然寄生著一個想要搶奪他身體的……異常之物!比水流沒有將這件事告訴其他人,他將它隱瞞了下來,一瞞就是這麽多年。不是他想刻意隱瞞,他也有想過聯合氏族和磐先生的力量,將這個異常之物從自己的身體裏分離出去,或者直接將它殺死。可他仔細研究後發現,這兩個辦法一個都行不通。強行分離,他會死。殺死它,他會死。因為它是他的心髒。它已經在他完全沒有任何察覺的時候,深深地紮根在了他的血肉裏,同他的每一滴血液、每一根神經、每一分力量融合在了一起。沒有了它,他就會立刻死去。而留下它,他未必沒有戰勝它的一天。抱著這樣的希望,比水流選擇了隱瞞,選擇了一個人默默抵抗。可惜希望有時也是僥幸,在和這個異常之物對峙的期間,比水流近乎驚駭地發現,他估錯了這個異常之物的力量。它比他強大!它才是試探的那一方!比水流終於慌了,可那時他的計劃已經開展,他沒有那麽的時間來專心對抗這個異常之物。就在這時,他發現了這位憑空出現的赤之王。彼時的比水流還不知道,【不死鳥周防尊】的到來既是計劃的阻礙,也是救他性命的最後希望。在發現【不死鳥周防尊】的初期,比水流是惱怒的,這個憑空出現的赤之王打亂了他的計劃,吠舞羅的周防尊還活著,就意味著石板的保護力量多了一重。再加上這一個赤之王……比水流謹慎地派出了氏族去試探對方。結果很讓他驚訝,這個打亂了他計劃的赤之王似乎擁有著周防尊沒有的力量,比如比雨乃雅日更加強大的致幻和操控記憶的能力。他的氏族成員沒有一個能夠靠近對方一千米之內,每一個,無一例外,都是被一層看不見的屏障阻擋在了一千米外,寸步不能近。而且回來以後,他們什麽都不記得了,就連自己在jungle的身份都忘了,一心隻以為自己是個普普通通的宅男,之後無論他如何重複、改進之前的引導行為,他們都沒有再成為jungle的一員。比水流停止了這種無用的試探,對這位赤之王充滿了警惕。他的試探停止了,這位赤之王的進攻就開始了。在網絡上無往而不利的綠之王忽然遭到了猛烈的追擊,如果不是他的力量特殊,又在與那個異常之物進行對抗的時候纂取到了意外的戰利品,他怕是在第一次交鋒的時候就被對方逮了個正著。比水流驚疑不定,這下他對這位赤之王不僅是警惕了,還有忌憚。他決定放棄無色之王,暫時避開對方。直到他看到了那兩柄達摩克利斯之劍。比水流恍然大悟,怪不得這位赤之王如此強大,不僅能夠使將死的黃金之王重新煥發生機,還能史無前例地、輕易地修複達摩克利斯之劍,原來……他竟是那個世界唯一的王權者嗎?在親眼見證了【不死鳥周防尊】的強大後,他有了一個念頭。能不能……對方能不能戰勝他體內的異常之物呢?比水流陷入了沉思。可能是意識到了有危險在靠近,這個異常之物對他的攻勢越來越強烈,有一次,距離成功就隻差了一點點的距離。比水流渾身都是冷汗,他大口地喘著氣,無力地靠在輪椅上。這張輪椅已經不再是代替他行走的工具了,他悄悄地將它改裝成了禁錮器,他身上這身特製的束縛衣也是一樣的作用。不能再猶豫了。比水流想,他必須做出選擇。於是,他出現在了這裏,出現在了這位赤之王麵前。他已無路可走。……弄清楚了這位更加倒黴的綠之王身上發生了什麽事情後,相柳京隻有一個疑問了:“既然你此行是來求助的,那麽……”他看了一眼伊佐那社,“你把他抓過來做什麽?”這不是多此一舉嗎?比水流哈哈一笑:“不,他還是有用的。如果您不願意幫助我,想要將我就地殺了,那我逃跑的時候就把他推出來擋刀。”他不是好人,可白銀之王是啊,這個天然傻的第一王權者大小也是一張底牌,不帶白不帶。看出他真的是這麽想的後,相柳京:……對他的遭遇表示同情的伊佐那社:……天啊!怎麽會有這麽壞的人?!白發少年抱著貓貓無聲痛哭,他真是太難了,為什麽要這麽殘忍地對待他這個普通的學生!禦芍神紫嫌棄地離他遠了一些。伊佐那社哭得更傷心了。磐舟天雞忍了又忍,到底還有點良心,沒有笑出聲來。而此時,銀座外已經圍滿了非時院和scepter 4的成員,天上也有全副武裝的直升機隨時待命。吠舞羅的人更囂張直接一點,周防尊帶著人大搖大擺地走了進來。謝天謝地,他沒有因為不耐煩而直接打穿銀座的牆。“尊!”櫛名安娜開心地朝著下麵揮手。周防尊懶洋洋地抬起手揮了揮,隨後看向比水流,體內的力量開始翻湧。比水流一點都不怵他,大方地進行自我介紹,笑得不懷好意:“你好,赤之王,我是綠之王比水流。”同樣身為王權者的磐舟天雞沒有說話,表麵依舊是那副邋遢的大叔模樣。作為灰之王的鳳聖悟已經死在了迦具都事件中,他現在不過是一隻飛不起來的雞而已,隻是一個很普通的綠之王氏族成員。周防尊敏銳地感受到了對方的惡意,身後的吠舞羅眾人更是警惕滿滿地審視著這個突然出現的綠之王,兩方看起來隨時會衝上去的樣子。忽的,周防尊看向了他的同位體。抱著吠舞羅小公主的紅發男人對他搖了搖頭,那意思是:別打,我另有安排。周防尊不爽地嘖了一聲,還是按耐住了給這個綠之王狠狠一拳的衝動。隨後,他看到了畏畏縮縮躲在禦芍神紫身後的伊佐那社。瞬間,周防尊炸了!“是你!”那個想要殺死十束的混蛋!他一出聲,其他人也看到了伊佐那社。登時,吠舞羅眾人就如同點燃的火藥桶一般,炸得十分整齊。直麵吠舞羅磅礴殺意的伊佐那社人都傻了,禦芍神紫閃身退後,留下被赤之王殺意震懾住的他愣在了原地,咆哮的火焰眼看就要將他完全吞噬。磐舟天雞使用了自己的力量,將比水流和閃過來的禦芍神紫護在其中,三人誰也沒有去管伊佐那社的生死。隻有原本還站在二樓的另一個赤之王,他擋在了伊佐那社麵前,沒有被排斥分毫地吞噬了周防尊的火焰。他一隻手穩穩地抱住櫛名安娜,另一隻手輕輕抵在隨著火焰的迸發,一起衝上前來的周防尊的胸膛上,用他慣有的平淡語氣說道:“他不是。”分明已經暴怒的周防尊竟然也隻是看了一眼跌坐在同位體身後的伊佐那社,隨即出乎意料地收回了拳頭,深吸一口氣站住腳步。摩拳擦掌的吠舞羅眾人愣了愣,紛紛收回外露的力量,放下手裏的凶器,用好奇不解的眼神再看向那個白毛。不是這個家夥嗎?明明長得一模一樣啊。大家都去看十束多多良。受害者本人搖了搖頭,表示他也不知道這是怎麽回事。另一個王給了他們答案:“那晚襲擊十束的人是無色之王,這位是白銀之王,他被無色之王置換了身體,如今是失憶的狀態。”吠舞羅眾人露出不可思議的表情,就連周防尊也有一瞬間反應不過來。這個被嚇得坐地上的家夥,是白銀之王?不能吧,那可是第一王權者,膽子這麽小的嗎?圍觀的比水流沒忍住笑了一聲。相柳京朝他看去,慢悠悠地道:“而這位綠之王,正是唆使無色之王殺死十束的幕後黑手。”他平靜地拋下一個驚天大雷:“他有一個理想,釋放石板的力量,造福全人類。”光明正大偷聽的宗像禮司:……他小小抽了一口氣。這個綠之王,腦子沒問題吧?周防尊對此刻還笑眯眯的比水流抬起了手,火焰在掌心燃起,他眼中的殺意比剛才還要濃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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