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we can be both of god and the devil.since we are trying to raise the dead against the stream of time. （我們既是上帝也是惡魔。因為我們要逆轉時間的洪流，讓死人複生。）陣平，這，就是你所謂的不會有事嗎？在那種恍若囚籠般的空中牢獄裏，即便是背生雙翼的烏鴉，也很難安然無恙地逃出來吧。你到底，在想什麽呢？你明明……明明是跟我、跟我們一樣，被永夜牢牢囚禁的、汙濁不堪的魔鬼不是嗎，可真正的魔鬼，為什麽、又怎麽可能會以如此從容的姿態奔赴往死亡？還是對你來說，天際其實是通往自由的坦途？那組織，對你來說，又是什麽樣的存在呢？原研二最終還是沒能趕在三分鍾之內從超過三百的人群裏找出那個策劃了這一切的炸彈犯。當天際那一聲驟然響徹的爆炸聲、伴隨著如煙花般四散開來的黑色蘑菇雲，距離地麵足足一百二十餘米高的72號摩天輪，在一片火光中轟然碎裂。奇跡最終還是沒能發生，但奇跡又確實發生了。在這一聲爆炸響徹在整個遊樂場上空的同時，被佐藤美和子握在手裏的手機發出了一陣急促的短信提示音。而另一頭，洶湧四散開來的人群中，一聲充斥著怨憤、暴怒、仇恨、崩潰等等諸多情緒的聲音在眾人耳邊響起，緊接著，一個頭上戴著鴨舌帽的男人被半長發的青年提著衣領狠狠灌在了堅硬的水泥地上，拳頭朝著他的臉上砸去：“是你吧？那個炸彈犯就是你吧？！剛才在摩天輪爆炸的那一瞬間，周圍所有人都在逃跑，隻有你站在那裏笑！我問你，你在笑什麽，有什麽好笑的？！別人的死亡在你眼裏就這麽好笑是不是？！！混蛋，垃圾，你給我去死啊啊啊！！！”“白鳥任三郎”表情冷漠地看著那邊那位明顯有些失控的半長發青年暴怒揍人，隨即很快就被幾個一直跟在他身邊，從剛剛就和他一樣在人群裏拚命搜尋的男人衝上去死命拉開了。至於站在他旁邊這位……垂眸看著身旁的女警在看完手機上那條簡訊的內容後，流著眼淚哽咽著吐出一個地名。“米花中央醫院。另一個炸彈就在那裏，請立刻派遣□□處理班去處理！”真是的，陣平，這樣真的值得嗎？你該不會真的……就這樣死了吧？像個真正的英雄一樣。可是英雄有什麽好的呢？這個世界上的大多數人，都是死後才會被人叫做英雄的。人類從來都是這樣，從來都不珍惜和感念已有的和活著的，偏偏總是對著一些早已消散的和死去的枯骨惺惺作態。無聊，虛偽，卑劣。借著現在身高的優勢瞥了一眼身旁女警手機最下頁的一行附注。寫的好像是：【抱歉，貌似給你帶來了不太好的回憶。】……臨死前的遺言居然還隻是一句不痛不癢的道歉，真是的，這樣隻會更加讓對方忘不了你吧，至少也應該換成是諸如告白之類的啊。漫無目的的思緒被衣服暗兜裏傳來的一陣輕微的震動打斷。白鳥任三郎，或者說在之前趁著對方疏散群眾的間隙靠近並打暈了這個警察，然後易容成對方的模樣一直待在現場的貝爾摩德眼眸倏地睜大。那不是屬於這個警察的手機，而是屬於她的那一隻。難道說……心跳不受控製地驟然加快，貝爾摩德裝作和目暮十三一起準備乘坐警車去米花中央醫院參與相關事情的樣子，卻在半路隨便找了個想上廁所的借口把對方支開，自己則在隱入暗中後一把撕下臉上戴著的□□，從懷裏掏出那隻手機，劃開點擊最新信息。隻是一條話費短信。貝爾摩德隻覺得自己心下一沉，後知後覺的空茫感逐漸席卷上內心。就在這時，被她死死握在手裏的電話響了。貝爾摩德皺眉看去一個十分陌生的短號。順手掛斷，下一秒卻又毫不遲疑地重新打了過來。“……喂？”表情不太好地接起電話，貝爾摩德陰鬱的表情在下一瞬聽清楚對麵那人的聲音後，頓時變得有些怪異。“怎麽回事，剛死裏逃生出來就給你打電話，結果居然還帶無情掛斷的啊？”帶著點吊兒郎當氣質的沙啞男聲從聽筒對麵傳來，抱怨道，“這也太過分了吧。”“你的手機呢？”貝爾摩德深吸一口氣，問道。“沒電了啊，而且找不到了，應該是和爆炸一起被毀了吧。”對麵人不甚在意地回答道。“……聽聲音，你受傷了吧？”貝爾摩德說著就將身上的衣服反手一脫，直接塞進了隨身的背包裏，快步走出陰影，“在哪，我去接你。”“唔，那個遊樂園出門左拐一百多米的一個隱蔽的公用電話亭，慢點，我不著急。”說完就掛斷了電話。貝爾摩德聽著耳機裏傳來的忙音，抬腳跨上摩托車，一踩油門就飆了出去，淺金色的頭發隨著嗚嗚的風聲飛散開來。幸好，不管發生了什麽，你還活著。作者有話說：嗚，成功給自己寫emo了（安詳jpg.第106章 話語“所以呢？你之後有什麽打算？”成功接到看樣子受傷不輕的鬆田陣平後, 貝爾摩德就迅速把摩托車開離了這附近。待會絕對會有更多的警察聚集過來，衣服破破爛爛、還滲著絲絲縷縷血跡的鬆田陣平實在太引人注意了，他們必須得盡快離開。本想先帶著他去組織醫院檢查一下身體狀況, 誰想這家夥受了傷都不老實，額頭靠在她一側的肩膀上, 估計是腦袋受到了不小的衝擊所以一時間有點腦震蕩, 但視力和聽力應該沒有太大的問題。“……那個晚些再說, 現在先幫我跟蹤上押送那個炸彈犯的警車。”鬆田陣平覺得自己的頭很痛, 痛得像是快要裂開，但他現在很清楚自己究竟正在做什麽、和想要做什麽。貝爾摩德聞言皺起了眉，雖然不知道他想幹什麽, 但還是相當不讚同地道：“我不管你打算做什麽，但現在必須給我去醫院, 等確認沒問題再跟我商量別的。”“真是的, 說好了不會幹涉我的事情不是嗎？”鬆田陣平將頭抬起一點，強撐起些精神笑道, “拜托了，唯獨隻有這件事情，我必須要親自去完成。”“……”正在開車的貝爾摩德垂了垂眸，沉默許久後突然歎了口氣, “好吧，真是敗給你了。”鬆田陣平等到她播出一個電話, 然後在收到回複後立刻調轉了車頭。摩托車帶著兩人駛上附近一條高速公路後，才堅持不住般重新把腦袋縮了回去，沙啞著嗓子慢吞吞問她道：“貝爾摩德, 你帶槍了嗎？要高精度狙擊的那種。”“……就你現在這個樣子還想去殺人？”貝爾摩德嘖了一聲, 難得有點想罵人, “找死也不是這麽個找法吧？”“怎麽會，活著挺好的。”鬆田陣平忍不住笑地道，“隻是那個人對我來說稍微有點特殊。”“特殊到哪怕死了也非殺不可？”貝爾摩德意味不明地問。鬆田陣平又笑了一聲，語氣篤定：“是啊，特殊到哪怕死了也非殺不可。”他重複了一遍貝爾摩德的話，隻不過用的是肯定句。於是貝爾摩德又打了個電話，還順便叫了輛車過來。於是五分鍾後，兩人拋棄了那輛哈雷摩托，換上了一輛暗紅色的瑪莎拉蒂。鬆田陣平看著眼前這輛外形過於華麗的豪華跑車，忍不住抽了抽嘴角：“我說，這樣也稍微有點太招搖了吧？”“坐不坐？”貝爾摩德雙手環胸睨著他。“坐。”鬆田陣平說完，很幹脆地拉開副駕駛的門坐了進去。“負責押送那個犯人的那輛警車待會兒會短暫經過海邊，我們的目的地是一座大橋，從那裏的某個地方正好可以狙擊到目標，上次有次任務琴酒就是這麽殺了任務對象的。”貝爾摩德一邊解釋著，一邊踩下了油門，紅色的跑車仿佛一道流暢的線條，倏地從原地滑行了出去。“對了，你要的狙擊槍在後備箱。”她補充了一句。“狙擊距離預估是多少碼左右？”“四百，知道你現在狀態不太好，所以特意選的。”貝爾摩德說。“……謝了。”黑卷發的青年聞言收回看向窗外的視線，鄭重道謝道。【20xx年11月7日，一手策劃了當天發生的摩天輪爆炸案、殺死了一名警察的炸彈犯綾瀨成三，被現場的另一名警察當場逮捕，然而押送對方前往警視廳詢問案件詳情的過程中，在經過米花町某個路段的時候，負責押送的車輛輪胎遭到了狙擊，在針對嫌犯進行保護性轉移的時候，對方被子彈射殺。嫌疑人共開了三槍，一槍射爆輪胎，一槍以因為不知名原因偏移，打中嫌犯肩膀，最後一槍直接爆頭，現場除了炸彈犯綾瀨成三之外沒有任何人員受傷，懷疑是專業殺手所為。完畢。摘自警視廳摩天輪爆炸案後續（部分）】＊這是“宮野陣”殉職後的第十天，也是原研二的生日當天。早，八點。原研二站在標有“警視廳搜查一課強行犯三係”字牌的辦公室門口，垂眸看著手裏握著的這份好不容易才申請下來的調職書，隔了好半晌，才曲起中指，輕輕叩響了麵前的門。“請進！”聽到裏麵傳來聲音，原研二抿了抿唇，這才抱著手裏的一摞東西推門而入，待再抬起頭時，他臉上的表情已經變得無懈可擊，嘴角的笑容溫柔中透出些許散漫。“各位好。”半長發的青年彎起那雙漂亮的深紫色眼眸，笑意盈盈地道。“哎，原警官？”“原？你怎麽會在這？！”兩道聲音同時響起，一男一女，聲音聽起來都有點耳熟。原研二眨了眨眼睛，順著聲音的方向看去。“啊啦，班長？你總算被調到搜查一課了嗎？什麽時候的事，我居然完全都不知道，這也太過分了吧！”原研二幾乎是第一時間就看到了那邊那個叼著根牙簽、身材魁梧的高大男性，頓時露出了一個有些驚喜的表情，抬起那隻捏著調職書的手朝他揮了揮，“那這麽說來，以後我們就是同事嘍？我剛來，對刑警方麵的事不是很熟悉，就請班長……”他說著轉向這間辦公室裏的其他人，笑吟吟地道：“還有各位前輩多多指教啦！”“……調到搜查一課是什麽意思？”伊達航卻是立刻就抓住了重點，一邊走過來幫他把東西放到那邊空著的一張座位上，一邊疑惑問道，“你不是”他說到一半突然收了聲，表情凝固了一下，隨即變得有些落寞和小心翼翼。原研二像是完全沒看到他這一瞬間的表情，微歪了歪頭，依然開開心心地道：“所以才說是調職嘛，爆處組那邊實在是太危險了，我又是個沒什麽上進心的家夥，所以就被上司很幹脆地踢到這邊來了～”“……”伊達航看著他這副仿佛和之前別無二致的樣子，忍不住打了個寒顫，遲疑片刻，最終還是壓低聲音欲言又止地詢問道，“我說原，你真的沒事嗎？”“嗯？班長你指什麽？”原研二不緊不慢地整理著麵前的桌子，抽空遞給了他一個笑。伊達航：“……”伊達航沉默了。“所以呢，班長還沒回答我，你是什麽時候被調到警視廳的呢？”最後還是原研二主動打破了兩人之間有些僵持的氣氛，重新把之前的問題詢問了一遍。“就在三天前，所以我也是個新人，照顧你什麽的可能稍微有些為難了。”伊達航歎了口氣，還是順著他的意思，默契地把那個話題揭了過去。完蛋，這不是完全就沒有半點放下，還明顯有朝著越來越嚴重的地步發展的趨勢嘛……傷腦筋。“唔，這樣也不錯，那研二大人就作為警視廳的前輩勉勉強強照顧一下伊達班長你好了～”原研二歪了歪頭，慢吞吞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