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唏律律……!”


    馬兒一陣嘶鳴,前蹄一軟直接栽倒在地,李青在其栽倒的一刹那兒,一躍而起,平穩地落在地上。


    好在馬兒早就不堪重負了,栽倒前的速度很慢,所以沒受什麽傷。


    李青取下水壺,給它喂了些水,然後托起它,拍了拍它的脖頸,苦笑道:“辛苦你了。”


    馬兒聽不懂人話,見他如此還道是又要騎它,大眼頓時露出驚恐之色。


    大哥,我不是人,你是真的狗啊,啥馬經得起你這麽騎啊?


    李青笑了笑,走到一處土坡上,眺望遠方。


    還好,離村莊也就隻剩數裏的路了。


    他牽著馬進了村,在一個小地主家用了幾顆金豆子,置換了一匹新馬。


    接著,揚長而去。


    之前那匹馬,看著李青離開的方向,為被置換出去的同類感到悲哀。


    “瞅什麽呢?”那小地主罵罵咧咧,“別身在曹營心在漢,你現在是我的了。”


    …


    京師。


    奉天殿。


    朱祁鈺站在龍椅旁,看著下方的群臣,盡管少了好多,但他依舊有些手足無措。


    他一直過著逍遙王爺的生活,猛然接下這麽大的擔子,還真是惶恐的緊。


    隻求皇帝哥哥早些回來,好繼續回家過舒坦日子。


    朱祁鈺雖被賦予的監國之權,但他到底隻是個臨時的替代品,那把椅子莫說坐了,碰一下就是僭越的罪。


    “諸位有什麽國事,可自行商量。”朱祁鈺嚐試著說了一句,但見群臣一臉怪異的看著他,不禁臉一紅,訕訕道:“咱們一起商量。”


    說實在的,監國這差事真不是人幹的活,幹好了沒功勞,幹不好全是罪過。


    朱祁鈺不想擔責,但群臣個個是人精,送上門來的背鍋俠,豈能不好好利用?


    戶部主事出班道,“皇上為國家計,不惜親征痛擊韃靼,為的就是江山太平,百姓安穩,然我大明,不僅邊關不穩,內裏也不太平。”


    “啊?”朱祁鈺心慌慌的:我在王府的時候,明明都好好的啊,怎麽一監國就有這麽多事兒呢?


    皇兄啊皇兄,你就不能把屁股擦幹淨再親征嗎?


    朱祁鈺不想做決策,做決策就意味著擔責任,這一刻,他真想撒丫子狂奔回王府。


    “是…是什麽事啊?”


    “由於江南出海口一帶,有大量官兵鎮守,許多商船都出不得海,這造成了大量貨物賣不出去,從而嚴重影響賦稅的收入,還請郕王撤去那些官兵。”


    “附議,郕王殿下,皇上出兵在外,國庫又很拮據,正是用錢之際啊!”


    朱祁鈺不懂這些國家大事,他壓根兒就沒想過自己有監國的一天,不過他也不傻。


    清了清嗓子,朱祁鈺道:“皇兄出征最多不過幾個月,不急這一時。”


    工部郎中出班:“郕王殿下,這次韃靼出兵十餘萬,定然是場苦戰,皇上英明神武,然敵方勢大,打多久尚且未知,萬一因軍需補給不足,導致……


    嗬嗬,郕王殿下也希望皇上能大勝歸來,對吧?”


    朱祁鈺一下就僵住了,這等同於不撤去官兵,就心懷鬼胎,意圖讓明軍大敗,從而……


    他額頭冒出汗珠,這要是謠言傳出去,那皇帝哥哥回來,他絕對討不了好。


    於謙眉頭緊皺,陷入糾結中,他知道這些人的意思,但他和李青一樣,都覺得如此三七分不合理。


    朱祁鈺更糾結,他不懂朝政,卻也不傻,知道最好的監國方式就是什麽都不做,一切保持原樣兒。


    不做,便不會做錯。


    但問題是現在不做不行了。


    朱祁鈺艱澀地咽了口唾沫,問:“諸位都是這個意思?”


    “唉。”於謙歎了口氣,最終還是站了出來,“郕王殿下,鎮守出海口的官兵是皇上派的。”


    “哦?”朱祁鈺先是疑惑,後又大喜,忙道:“既然是皇上派的,那萬萬不能撤走。”


    群臣心中憤懣之極,心中罵著於謙的祖宗八輩兒,一邊思考對策。


    片刻後,又有人站出來說:“皇上也沒說,不許撤啊。”


    “皇上也沒說撤。”朱祁鈺抓住盲點,開始打太極,“此事需從長計議,從長計議……”


    …


    不容易,太不容易了,朱祁鈺都不知自己是怎麽熬過來的,想想這樣的日子還有數月,他就頭皮發麻。


    這該如何是好!?


    現在的他,臨時住在中殿,皇宮是氣派,但他還是想回家。


    “怎麽辦,這可怎麽辦?”朱祁鈺口中喃喃,心亂如麻。


    好一會兒,他忽的找到了突破口,命人叫於謙進宮。


    群臣他一個不熟,但今日於謙替他解圍,讓他看到了希望。


    半個時辰後,於謙隨小太監來到中殿。


    “於謙參見郕王殿下。”


    “於尚書快快請起,不必多禮。”朱祁鈺忙上前扶起他,笑道,“於尚書請坐,本王初來乍到,對國事知之不詳,還望於尚書不吝賜教。”


    於謙拱手道:“郕王客氣,不知郕王要了解什麽?”


    “主要是皇兄的治國方針,本王怕破壞了皇兄的部署。”朱祁鈺倒也坦誠。


    ……


    大軍過懷來,至宣府,稍作休整後,趕去大同。


    三月初一,進大同地界。


    張輔讓全軍原地休整,命人去前方打探軍情,待確認前方正在激戰,且韃靼已經攻破關隘,當即下達作戰部署。


    留下五千精銳看著軍需,十萬民夫原地待命,不可踏足前方戰場,所有人帶上一日口糧,立即前去支援。


    本來張輔是想留下一萬五千精兵,同時,讓朱祁鎮也留下,自己帶著人去支援,但朱祁鎮不願意。


    “朕不幹預你的指揮,但也不會連戰場都不敢去。”朱祁鎮淡淡道:“朕沒去過戰場,所以才對戰場不了解,可要是一直不去,朕永遠不會了解。”


    朱祁鎮的理由無懈可擊,張輔無可辯駁,隻能同意。


    大軍開始向預定方向進軍。


    朱祁鎮很興奮,想想太祖、太宗的輝煌,他就熱血沸騰。


    王振也很興奮,他覺得,他離自己偶像又進了一步。


    這倆人都沒上過戰場,卻又都對戰場充滿向往。


    …


    “呼呼~”


    傍晚時分,一人一馬大口喘息,李青稍稍停歇片刻,便進城將馬兒賣給了馬行,卻並未再置換新馬。


    沒必要了,距離京師僅剩兩百裏上下,趁夜飛奔,最遲下半夜就能到,不耽誤上早朝。


    倒不是他逞能,而是半夜城門是鎖著的,騎馬容易暴露,也不好處理馬兒,遠不如悄咪咪摸到城下,悄咪咪登上城頭,然後進城。


    夜幕降臨,李青風馳電掣,在真氣的加持下,那等速度直讓良駒汗顏。


    李青開足馬力,所到之處,後方蕩起漫天塵土,還好是夜晚,不然讓人看到,絕對會驚掉下巴。


    這時代,晚上幾乎沒人出來逛,但也不絕對。


    一人去自家地裏上有機肥,看到一隻大黑耗子從衝而過,而後一股風吹來,屁股嗖嗖涼。


    接著,後知後覺的他虎軀一震,菊花一緊,硬生生夾斷,嚇得嗷嗷叫:“俺滴娘,有髒東西……!”


    臨近四更天。


    李青終於回到了小院。


    他長舒一口氣,總算是回來了。


    離上朝還有一段時間,李青打水洗了個涼水澡,頓時精神抖擻,然後換上衣服,躺在床上恢複真氣。


    他沒敢休息,不看到朱祁鎮他心裏不踏實。


    李青一邊平複激蕩的心跳,一邊恢複枯竭的真氣,估摸著皇帝早朝的時間要到了,這才起身出門。


    一進奉天殿,李青就怔住了。


    明明自己掐著點兒來的,怎麽還有這麽多人沒來?


    難道早朝延後啦?


    正在這時,郕王朱祁鈺進入大殿,踏上玉階,走到龍椅旁站立。


    李青:(⊙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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