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瞻基這一巴掌是真的狠,朱瞻墡直接被扇懵了,好半晌沒回過神,甚至忘記了疼痛。


    懵逼的不隻是朱瞻墡,寧王等幾人也是一臉呆滯,這是咋了?


    這一幕,實在出乎他們預料。


    好一會兒,朱瞻墡清醒過來,委屈道:“太子殿下,臣弟犯了何罪?”


    朱瞻基冷笑:“來,過來,本太子告訴你。”


    “殿下明示便是。”朱瞻墡捂著臉搖頭,他又不傻,才不會把臉伸過去讓人扇呢。


    “過來!”


    “……殿下你輕點兒~”


    “啪——!”


    這一巴掌更狠,朱瞻墡原地轉了幾個圈兒,一屁股蹲在地上,嘴角溢出鮮血,臉頰腫的老高。


    朱瞻墡有些惱了:你這人咋隻打一麵,不知道對稱才符合大眾審美觀嗎?


    “太子殿下,臣弟到底……哪裏錯了呀?”朱瞻墡捂著臉,帶著哭腔說。


    好歹也這麽大人了,如今更是被封藩王,又當著這麽多人的麵,沒個說法他以後還怎麽混?


    朱權臉色有些難看,他已經有些明白了。


    不過,其他幾王卻恍若未覺,天真的他們還在吃瓜,根本沒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


    朱瞻基起身上前,甩手又是一巴掌,仍是隻打一麵,接著,拳腳並用。


    “殿下消消氣,別打了,別打了……”荊王、淮王、梁王,連忙上前勸架。


    好歹是兄弟,盡管不是一個娘生的,但多少有些感情。


    “砰砰砰!”


    三王各挨一拳,一個個眼冒金星,又委屈,又憤懣。


    我們就是勸個架,我們有什麽罪?


    氣歸氣,但誰也不敢發飆,臉上還得賠著笑:“太子殿下莫生氣,都是一家人,有什麽誤會說開也就是了。”


    “誤會?”朱瞻基冷冷一笑:“這可不是誤會。”


    說著,他看向寧王,冷笑頓時一暖,“寧王爺,您請坐,我教訓一下這幾個沒出息的弟弟。”


    朱權臉色難看地走到一邊坐下,哪裏還不明白朱瞻基是指桑罵槐。


    看了眼李青,隻見李青抿著茶,一臉怡然自得,察覺到自己目光,還抬頭對他笑了笑。


    朱權氣得不行,暗罵:這混賬,一定是他搗的鬼!


    這邊,朱瞻基還在揍人。


    不僅是襄王朱瞻墡,其他三個藩王也沒落下,一打四,碾壓式的暴揍。


    當然,主要是四人不敢還手。


    “哥,哥呀……別打了。”朱瞻墡抱住大哥的腿求饒,再打下去,他可就真要去見太祖了。


    一旁朱權臉色陰沉,幾乎要滴出水來,他雖然沒被實際打臉,但也差不了多少,明白朱瞻基這是用另一種方式,打他的臉。


    朱瞻基見打得差不多了,撣了撣衣袍,回到椅前坐下,開門見山:


    “我且問你們,海上走私你們可有參與?”


    正在叫屈的四人一滯,訕訕的說不出話來。


    “嘭……!”朱瞻基一拍桌子,怒聲道:“答話!”


    朱瞻墡一個激靈,怯怯道:“有,有參與。”


    他從小被打到大,對大哥都有心理陰影了,直接說了實話。


    其他三人暗罵軟骨頭,但也明白事情到了這個地步,想賴皮也萬難做到,訕訕地點頭承認。


    “朝廷給你的俸祿不夠使嗎?”朱瞻基寒聲道:“那為何還要與民爭利?”


    四人羞愧地低下頭,訥訥著說不出話。


    “太子殿下。”朱權沉著臉開口,皮笑肉不笑道,“據本王所知,全麵開海通商是皇上下達旨意,也是新皇的新國策,對吧?”


    朱瞻基瞥了他一眼,輕輕點頭。


    朱權又道:“既然朝廷允許民間通商,那為何抓著襄王幾人不放呢?”


    “嗬嗬,”朱瞻基嗤笑:“藩王是平頭百姓嗎?”


    朱權噎了一下,嘴硬道:“藩王亦是皇上的子民。”


    “寧王爺。”朱瞻基語氣冷淡起來,“豈不聞:畜馬乘不察於雞豚;伐冰之家不畜牛羊;百乘之家不畜聚斂之臣;與其有聚斂之臣,寧有盜臣?


    此謂國不以利為利,以義!”


    “藩王有封地,有俸祿,是皇室宗親,若藩王插手海上貿易,那還有百姓參與的份兒嗎?”朱瞻基擲地有聲:“朝廷開海,為的是讓百姓過上好日子,而非讓某些人依仗權勢取利!”


    朱權臉上一陣青紅,有心辯解,卻無從開口。


    朱瞻基又道:“當然,藩王也不是不能在海上貿易,但有個前提條件。”


    “什麽條件?”朱權追問。


    “放棄藩王身份!”朱瞻基淡淡道:“別來丟皇室宗親的人。”


    朱權臉色一僵,繼而勃然大怒:“不知這是皇上的意思,還是太子擅作主張?”


    “寧王,注意你說話的態度。”朱瞻基哪裏會被嚇到,當即反懟回去,“你若不滿,大可去京師告本太子禦狀。”


    “你……!”


    “啪——!”朱瞻基一巴掌抽在朱瞻墡臉上,罵道:“讓你與民爭利,這就是掉錢眼兒裏的下場。”


    朱瞻墡一臉懵逼:不是……你跟他抬杠打我幹甚?打他呀?!


    羞辱,赤裸裸的羞辱……朱權氣得直哆嗦,臉上火辣辣的燙,巴掌雖沒落在他臉上,但也沒什麽兩樣。


    想當年,他寧王也是一代英雄,殺的蒙元丟盔棄甲,落花流水,端的威風。


    可自從太祖駕崩後,他的權勢地位就一落千丈,先是建文削藩,後又被朱棣騙。


    現在更是連孫子輩兒的也能欺負他,這讓朱權實在難以接受。


    “朱瞻基,你休要張狂!”朱權破大防,“我倒要看看,你能奈我何?”


    朱瞻基笑了:“隻要你不再插手海上貿易,本太子自然不會拿寧王爺如何,咱們還是一家人;


    當然,寧王爺若執意做個商賈,也不是不行,但宗室族譜上,就得劃去你的寧王一脈了。”


    “你敢!?”朱權驚怒道:“我是太祖十七子,你算哪跟蔥?”


    朱瞻基自覺給足了寧王麵子,見他不知好歹,當下也不再客氣:“不信你試試?”


    “寧王。”一直沉默的李青說話了,“識時務者為俊傑,現在可不是太祖那會兒了,你還是認清現狀為好,不為你想,也為你的子孫想想。”


    頓了頓:“不過即便太祖在世,看到你與民爭利,也不會輕饒你;


    皇上不計前嫌,已是仁至義盡。”


    “李青你他娘少說風涼話。”朱權破口大罵:“我自認沒得罪過你,你為何總是抓著我不放?我吃你家大米啦?”


    李青懶得跟他掰扯,看向朱瞻基。


    朱瞻基看向朱權,“寧王爺,我再問你最後一次,兩條路你選哪一個?”


    “我不選。”朱權冷笑道,“我倒要看看誰能奈我何!”


    其實,朱權並非表現出來的這麽硬氣,他隻是想討價還價罷了。


    誰料,朱瞻基卻根本不給機會,直接道:“來人!”


    ‘蹭蹭蹭’一群如狼似虎的錦衣衛衝進來,“太子有何吩咐?”


    “將寧王拿了。”


    錦衣衛略作遲疑,“是!”


    “幹什麽,你幹什麽……?”朱權色厲內荏,“朱瞻基你不要太過分!”


    敬酒不吃吃罰酒……朱瞻基可不是善男信女,即便犯事兒的是他親叔,他一樣照拿不誤,“拿下!”


    “老子跟你拚了。”朱權爆發了,一把推開錦衣衛,大吼:“誰敢拿我?!”


    錦衣衛還真不敢,畢竟是藩王,屬於皇家宗室,真要傷了人,恐被秋後算賬。


    “拿下!”


    “誰敢?”


    “我來吧。”李青見僵持下去也不是事兒,起身走向寧王。


    朱權一見李青過來,頓時有些發怵,他知道李青真敢。


    “你…別過來啊,我可是練過的,你個糟老頭子識相點兒,我不想失手弄死你……”


    “話真多。”李青嘀咕。


    一記手刀下去,朱權兩眼一翻便暈厥過去,後麵的話,也沒能說出來。


    襄王朱瞻墡幾人都傻了,連老資曆的寧王都拿下了,他們還能好嗎?


    剛就藩,就被削藩?


    “太子殿下饒命啊……!”幾人是真被嚇著了。


    朱瞻基笑了笑:“你們選那條路?”


    還有得選?


    幾人怔了一下,繼而狂喜。


    朱瞻墡率先反應過來:“我以後不做生意了。”


    “我們也不做了。”另外三人緊跟著表態。


    “很好。”朱瞻基指了指桌上的筆墨紙硯,“下個保證書,簽字畫押,日後若犯直接削藩。”


    有寧王前車之鑒,幾人不敢討價還價,麻溜兒地寫保證書。


    ……


    朱瞻基看著桌上的四封保證書,笑道:“和預料的差不多,解決了藩王,後麵就好辦了。”


    “寧王呢?”李青瞅了眼昏迷的朱權,問:“下大獄?”


    “暫不下獄。”朱瞻基歎道:“畢竟是老資曆的藩王,且將藩王下獄也容易引起騷動,先在宮裏關著吧。”


    頓了頓,“我已得到了父皇授意,明兒就以他的名義下聖喻,藩王、勳貴、官員,不得參與海上貿易。”


    李青點頭:“他們若是參與貿易,那其他人也就不用幹了,一刀切也挺好。”


    “不過這樣一來,富紳成了收益最大者。”朱瞻基憂慮道,“日後少不得還是會滋生腐敗,官紳一家。”


    李青苦笑:“哪能事事如意,這樣已經是最好的解決之法了。”


    “嗯…也是!”朱瞻基歎了口氣,隨即又笑道,“你就在宮裏住下吧,看著寧王,我覺得他還是有些怕你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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