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少熏連趁機問道:“近來我肚子上長了不少妊娠紋,可是有什麽法子防禦,我問了下麵的那些媳婦嬤嬤,都說沒什麽法子,用藥會傷著孩子。”可是她也不想一輩子留著這醜陋的妊娠紋。


    後世倒是有不少產品,不過這裏沒有,但現在少熏這個還早,也不是不可以防預,“我回去給你調製些擦拭的油,不會傷你腹中孩兒,隻是也要同阮夫人一般,每日早晚皆要用。”


    “隻要有用,一天擦個幾十次我都能行。你們不曾做過孕婦,是不知道這有多醜。”她說著,一麵向外瞧去,有種想要拉開裙子給她們看的衝動。


    不過被孟茯和拓跋箏笑著按下了,“雖沒吃過豬肉,但見過豬跑,你這大可不必。”


    那阮灃兒隻在一旁笑著,隻是看著少熏之時,眼裏少不得是有些羨慕的。


    孟茯自然是看在眼裏了,曉得阮灃兒興許從前沒這方麵的想法,但現在有了阮崢,又成天見著少熏,心裏難免是動了想做母親的心思。


    於是便道:“瞧這生孩子多受罪呀,看我就不用吃這份苦頭。”


    她不提這事兒還好,一提起少熏就忍不住催她,“我還思量著往後與你做親家,可是你家萱兒們,年紀太大了,肯定與我家的玩不到一處去,你抓緊些,爭取明年能抱上孩子,到時候咱們就定娃娃親。”


    “包辦婚姻要不得,往後我家的孩子,喜歡誰若真是好的,我就不攔著。”孟茯說道。


    阮灃兒卻是想著孟茯平白無故得了這三個孩子,若是自己也能撿個孩子回來養著多好。


    這時候卻聽得少熏問起黃師爺家的孩子,“我聽說黃師爺夫妻的棺槨送老家去了,那孩子怎麽辦?李大人家還養著麽?”


    她見天在府上,自然不曉得惠德把三月哄去做了小和尚的事情。


    所以這會兒提起,孟茯直歎氣,“他原本是有這個意思,還找我勸說李嫂子的,隻是叫惠德師父近水樓台先得月,如今三月已經皈依佛門做了他的弟子。為著這事兒,我聽說他們夫妻還頭一次鬧了紅臉呢!”


    阮灃兒聽得了,有些可惜,“我竟不知道此事,可憐那孩子了,若早曉得我便接到家裏來。”


    她說這話,幾個人也沒有那傻的,自然就明白她想接來做養子。


    畢竟阮灃兒這輩子是不可能有孩子了。


    不過養子什麽的,也不是什麽上不得台麵的事情,孟茯聽了,隻道:“這有什麽,各人在這世間,沒有兒女緣份的少之又少,你夫妻興許是緣份沒到,指不定哪天就有人送孩子來給你們呢!”


    隻是這話孟茯其實曉得,安慰人罷了。


    哪裏真的會有人抱著孩子送上門來?


    卻不曾想一年後阮灃兒那在京城裏的爹娘,破衣爛衫抱著個奶娃娃給她,說是她弟弟一定要她養。


    左右她不能生育了。


    不過這是後話了。


    當下孟茯也隻是隨口講來,哪裏曉得往後能成真?


    吃過青團,孟茯怕司馬少熏積食,喊她起來走動,一行人便撐著傘到花園裏閑逛著。


    孟茯看著這頭頂的傘,直歎氣,“這會兒是有空,咱有這閑情雅致的,還能撐著傘,往日忙起來,莫說是這傘了,連手絹團扇都沒得閑工夫拿。”


    阮灃兒有些吃驚地看了看她,“可是沈夫人您也不黑啊。”


    “她當然黑不了,你也不想想她原本是個大夫,最是會倒弄這些塗抹在臉上的東西,她一直擦了那防曬的香膏,自然不怕黑。”司馬少熏說道。她第一次去遼國的時候,孟茯還托付她帶了不少給李馥呢。


    拓跋箏聞言,下意識看了看自己白皙的手,後知後覺,“你給我的原來是這東西?”好像蠻有用的,她就奇怪了,近來出門急了,也不曾戴鬥笠撐傘,卻沒有半點變黑的樣子。


    原來是因為阿茯送給自己那一套擦臉的香膏。


    這時隻聽司馬少熏說道:“其實這東西是能賺錢的,可惜阿茯現在做的生意已經夠多了,若能分出精力來,保管能賺個盆滿缽滿的。”


    孟茯當然想過了,別的不做,就做這祛痘祛斑防曬的,也要掙不少呢!


    可惜,她也不是那八爪魚,就兩隻手,哪裏忙得過來嘛?所以也隻能滿臉惋惜,“是啊,不然我也想做這生意的。”


    阮灃兒其實是頭一次正經和她們幾個聚在一處,這和她原來以為嫁做人婦後的生活全然不一樣。


    又不用作詩賦詞,也不要去炫耀新首飾或是自家的相公怎樣出息,反正心身都十分輕鬆,隻是想著若這樣的日子能一直長存就好了。


    幾人在花園裏那高大的椰子樹下坐了差不多個把時辰,孟茯怕少熏撐不住,這才各自散了。


    隻約著下一次不如到外麵臨河的酒樓找個雅間,高高興興吹風看景色吃茶。


    司馬少熏和阮灃兒自然是巴不得,她們已經多久沒有這樣的聚會了,少不得對這次聚會充滿了期待。


    作者有話要說:元宵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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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兮需要三千個心願,就順便與時光殿達成交易,去往三千世界幫委托人們完成心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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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3章


    兩人回到府裏,剛進來就聽著門房說玨少爺和清兒小姐來了,孟茯心裏不覺高興,“這起先說的,最多隻去七八天,陪著父母一兩日就要趕回來的,可到底還是親生骨肉,見了親近哪裏舍得離開,這不竟然去了這半個月不止呢。”


    拓跋箏聽到這話,“那是應該的,本來親生父母跟前,是該侍奉些時日的。這邊雖是忙,可也沒忙到真差了他兄妹倆人就周轉不開來。”


    孟茯頷首,兩人說著話繞過了影壁。


    門房本還想說看著好像兩位小主子在河州過得不快活的樣子,可是孟茯和拓跋箏說這話,他插不上嘴,這會兒見她們走遠了,便沒多管。


    而孟茯和拓跋箏到了這前廳,卻沒有聽著預想的歡聲笑語,按理這兄妹倆回來了,萱兒和李紅鸞該高興才是,一般這個時候不得在這前廳旁的院子裏蕩秋千麽?


    所以甚是納悶,“莫不是讓玨哥兒帶著去銀杏路了?”孟茯猜測著。


    正是疑惑,便見著書香提著食盒要出去,自不必多說,是去看謀事了。孟茯連忙上前去看了她帶的東西,生怕短缺什麽,“可都帶齊了?謀事如今怎樣?”


    書香指了指食盒,“上麵是蘭若給做的滋補藥膳,底下更是將夫人您庫房裏存著的好東西都煮了,您莫要擔心,他好著呢。何況他自己看得開,還說帶點殘也不要緊,這樣保管活到九十九。”


    雖說謀事這樣看得開,叫孟茯放心了,但也少不得吐槽道:“胡說八道,哪裏聽來的這些毒雞湯。”想著拓跋箏如今在,便道:“那邊遠,你去一趟來來回回的也累,這邊有箏姑娘,蘭若也能看著府裏一些,如今清兒也來了,你便在那邊安心照顧他。把身子養好,才是一等一的大事情。”


    謀事如今歇在城外,就在星盤山下不遠處的一個小村莊邊上,孟茯也心疼書香奔波受累。


    書香得了這話,自然是高興,“如此也好,隻是麻煩箏姑娘了。”說著,朝拓跋箏道了謝,將食盒放到一旁的桌上,“我再去收拾兩件換洗衣裳。”


    走了兩步,懊惱地頓住了腳步,拍著納悶道:“瞧我的這記性,忙慌了頭,忘記與夫人您說了,清兒小姐回來後,看著不大好,廋了一大圈呢!我是鬥膽問了兩句,隻是他們也不說,玨少爺在廳裏略坐了會兒,就去銀杏路了。”


    孟茯聽著,不由得朝拓跋箏看了過去,有些擔心,“我去看一看,書香走了,你幫我看著些。”


    拓跋箏自是應了。


    孟茯這裏則急匆匆地到了清兒她們幾個住的院子來。


    心想難怪不曾聽到她們玩耍的聲音,原是清兒有事情,這會兒到了樓下,隻‘咚咚’地上了樓梯去。


    這座院子也不知道從前的知州大人是怎麽打算的,建造了一個個獨立的小樓,卻全都靠著一條外置的樓梯,然後幾座小樓間又連著長廊,串聯在一起。


    倒是便宜了這幾個小姑娘,各人住在一座小樓,都盤踞在樓上,既是方便來往,又有私密性。


    孟茯上了樓,直接到清兒的寢樓前敲了門。


    家裏沒個多餘的丫鬟婆子,所以這門口自然不可能有丫鬟來給開門。


    倒是裏麵傳來了萱兒的聲音,很快便來開門,見著是孟茯有些吃驚,不過隨後驚喜道:“阿娘,您快來勸一勸清兒姐吧。”


    孟茯一臉好奇地進了房中,隻見她坐在外間臨窗前的地毯上,包袱還放在一旁,都沒有拆開,滿臉鬱色。


    李紅鸞見了孟茯,也將目光投遞了過來,“孟姑姑。”


    清兒也喚了一聲。


    孟茯走過去,脫了鞋子與她們三個一般,坐到地毯上,“到底怎麽回事?去了這麽些天,我以為玩得高興呢,怎麽這副樣子?”


    清兒哽咽著,那萱兒替她說道:“阿瞳肚子裏有小寶寶了。”


    孟茯聽清兒說過,她爹從前雖是侍妾頗多,但是卻從來不叫她們有孕,到底還是顧及他們兄妹倆的。


    隻是這如今,阿瞳才進門沒多久,便有了身孕。


    她兄妹倆這個年紀,又正逢著是青春期,因此氣惱倒是合情合理的,隻怕心裏覺得自己的阿爹要被人搶走了一樣。


    隻是孟茯這也不知如何勸才好,所以便換個角度問:“你母親如何看的?”


    不提還好,一提沈清兒就越發氣惱了,“我阿娘您是知道的,我本來以為當初京城一行,他們兩人之間因是插不上第三個人進去了,她的想法也會有些變化,哪裏曉得這回來曉得阿瞳有了身孕,她竟然還親自照顧著,這樣的事情但凡是個聰明的人都曉得要躲得遠遠的,若是阿瞳有心,到時候出了什麽事情,她是有理也說不清楚。”


    這是個什麽迷惑操作?同為女人孟茯也不解:“你阿娘到底如何想的?”


    “她還能如何想?身邊的嬤嬤們提醒,她不願意聽,我這做閨女的還要去管她這檔子閑事,不曉得的隻怕還以為我才是娘。”清兒說罷,一個激動,心裏委屈不已,聲音不由得大了幾分。


    但孟茯這會兒已經反映過來了,二嫂就是那種特別傳統的後宅女子,尤其是房家的事情上,沈二哥的確是盡心盡力了的,她心裏隻怕很是感動,這一件事情便將從前沈二哥諸多不好的地方給抹掉了。“莫要胡說。”


    果不其然,隻聽清兒說道;“她說如今沒了娘家,我阿舅身子不好,全要靠著我爹,當初翻案又全憑著我爹,所以覺得我爹千百萬個好。又說男人自古以來三妻四妾實屬正常,我阿爹還算是有分寸的,阿瞳到底是自己人,將來還要讓我和哥哥好好照顧著她的孩子,你說這離譜不離譜?”


    本來沈清兒性格就和房素屏截然相反,思想上反而是與孟茯有些接近,如此怎麽能聽得這番話,自然是得了一窩子氣。


    偏那阿瞳趁著懷孕又作了起來,她娘跟看不出來一樣,竟然任由阿瞳戲耍著。


    “你不曉得,我和哥哥看在眼裏,氣在心裏,不知道我阿娘到底是怎樣想的?”清兒一想起那些天,就忍不住憤怒,為此他們還特意留下來勸說。


    隻是卻毫無效果。


    不但如此,還叫她娘拉著她說了些女誡上的道理。


    她現在一心想要成為孟茯這樣的女子,不要局限於後宅之中,也不要依附男人而活。哪裏聽得了她阿娘的那些話?母女倆少不得起了爭執,偏又是至親骨肉,說了一句尋常的重話,也如同那雙麵利刃一幫,說的人難過,被說的人也在一頭難過。


    好不折磨。


    孟茯聽她訴了半天的苦,見著她心情平複了些,“其實也不必生氣,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思想,就如同你不能看著你娘如此,你想讓她改變她心中的想法,可是她何嚐也不是一樣,想要改變你呢?可是人與人之間是不同的,遠的咱們不說,便說若光和若飛,除了這麵孔相似之外,他們的性格喜好都剛是截然相反的。”


    沈清兒看著她,愣愣的,似乎有些不明白,“可小嬸您說正常人,哪個能喜開顏笑地照顧自己丈夫的小妾呢?”


    “那現在就有,還是你阿娘,你除了接受還能怎麽樣?”孟茯也想不通,但她絕對不會跑去勸說房素屏,叫她不要跟阿瞳和平相處。


    沈清兒鬱悶不已,“是啊,她是我娘,我心裏氣她不爭氣。”一麵歎著氣,“可也怪我和哥哥,若是我們在大一些,我們能贍養阿舅,不要靠我阿爹,我娘想來底氣會足一些,犯不著如此在阿瞳麵前附小做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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