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興修讓林三柱幫忙掛在牆上,增強他“谘服處”的說服力。


    現在形勢變化莫測,讓人摸不著頭腦,封興修隱隱聽說上麵招了個能人,似乎有呼風喚雨之才,他覺得蹊蹺,怎麽想都覺得不對勁兒,“一人專政”墳頭的草都割了一茬了,咋突然……突然有人能一手遮天了呢!


    房子離供銷社不遠,林秋陽的入學手續辦好了,林青萊領著他去買學習用具,以及小零食。


    門口前一個小男孩因為媽媽沒給他買糖,哭鬧了好久,時髦的婦人欣賞著指甲,無動於衷,小男孩既委屈,又難過,他生氣地在地上打了一個滾。


    婦人沒辦法,哄著說:“濤濤,你別鬧了!媽媽給你買!”


    被叫濤濤的小男孩立馬止住嚎叫聲,一遍抽泣一遍咧嘴笑,“媽媽,我要大白兔!”


    “知道了。”婦人臉上雖有不耐煩,但嘴角是上揚的。


    林青萊站在遠處看了很久,大概衣食無憂後,上輩子的事情越發清晰了,都是日子過得太好惹的禍。


    爸媽離婚,或者說感情破裂以後,她就像個皮球,踢過來踢過去,反反複複,就是沒有個著落。


    林青萊慢慢回想發毛的記憶,她從來不敢伸手要東西,像小男孩這般,無所顧忌打滾,更是不敢。


    她垂下眼睫想:如果打滾就能得到愛,她可以打一輩子滾。


    想著想著,長長的眼睫上染了一層水霧,上輩子,沒有人在意她有沒有生病、受沒受傷,有時候她都忘記自己會疼,會難受……她以為自己和別人說的一樣,是鐵打的,是什麽都不怕的,其實……不是。


    林秋陽小手努力包住林青萊的,眼睛一眨一眨,“姐,你是不是想吃糖了?我給你買。”


    林青萊慢慢回過神來,淺淺一笑,人要往前看,雖然不知道書裏是真是假,但現在……有人愛她,疼她,給她買糖吃。


    “好,你給我買。”


    林秋陽像個小大人一樣領著林青萊進去,售貨員是個慈祥的老奶奶,見人就笑,花白的頭發像甜滋滋的棉花糖。


    “小朋友,買什麽呀?跟奶奶說。”


    林秋陽指著架子,玻璃罐裏五顏六色的糖,他踮著腳,咧嘴說:“奶奶,要紅色的糖,草莓味。”


    婦人還沒有付完錢,內心忍不住吐槽道:草莓味?實際上就是一些劣質糖精而已,染成粉紅的顏色。


    她就好奇,這麽不健康的東西,小孩為啥愛吃!


    售貨員老奶奶取出一把糖,放在秤上,溫和的笑容裏,皺紋都是明亮的。


    婦人臨走前隨口一問,“你是不是從小愛吃糖啊?”


    林秋陽一愣,支支吾吾了半天,婦人眉心一蹙,“這有啥不好說的。”


    “不是。”林秋陽呆呆說道,他不是……從小就愛吃糖,因為小時候沒糖,或者說,他沒有吃糖的資格。


    他不是爸爸的孩子,奶奶厭惡他,他身上流著髒髒的血。


    林秋陽不知道什麽是髒髒的血,有人戲弄他說是帶豬味的血,臭烘烘!


    後來,他也覺得自己身上流著豬血,不然為啥他會養豬!大概有血脈關係!


    在老屋的時候,每次吃飯,都是大家吃完,林秋陽才動筷。


    許燕因為鼻子靈,經常從廚房或者其他地方摸點東西,塞給林秋陽,倒不是母愛,就是可憐。不是自己的娃,總覺得有層東西隔著,不親。


    大人的情緒,林秋陽能察覺出來,他很乖,很懂事,不該吃的不吃,不該穿的不穿,不該用的不用。


    任性,他從來沒有這個概念。


    後來吃糖,是因為封景鑠。


    封景鑠愛吃糖,喜歡在大大小小的量筒裏存下帶回來的糖,雖然種類和包裝沒有後世的繁多和華麗,但封景鑠不甚在意。


    因為有人寵著,林秋陽會撒嬌嚷著再吃一塊。


    好在他沒有出現林三柱報複性吃蛋的情況,一直很聽話,不讓吃就不會再吃。


    林三柱不一樣,恨不得把之前積攢的沒吃的蛋全補回來。


    售貨員老奶奶見林陽秋低下頭,便偷偷放了三顆糖,笑眯眯道:“小朋友,你的糖,拿好了!”


    林青萊一手牽著林秋陽,一手接過糖,“我來提。”


    老奶奶數了數錢,自然發現了不對勁處,她朝林青萊笑了笑。


    叫濤濤的小男孩吃上了大白兔奶糖,對時髦婦人說著甜言蜜語的話,比如“媽媽,你最好了!”,再比如“媽媽,我最喜歡你,比喜歡爸爸還要喜歡你。”


    婦人哼了聲,“嘁,我才不信呢!你喜歡的就是糖而已!”雖然這麽說,但還是樂滋滋的笑了。


    林青萊拿出一顆糖,遞給林秋陽,又拿出一顆,給自己,孩子氣地說道:“幹杯!”


    糖碰糖,兩人哈哈大笑。


    ……


    封景鑠疲憊地從駕駛座上下來,跟周小海打招呼後,騎車離開。


    走到胡同口處,聽見有人喊“救命”。


    馮燕嵐想死的心都有了,她好不容易重生一次,為啥偏要遇上這種事情!


    嘴裏塞著東西,手用皮帶綁著,整個人被拖著,腿和腳完全用不上力。


    這種任人宰割的驚恐和絕望,淹沒了理智,頭發被人狠狠揪起,眼淚早就流幹了。


    “老大,這個就是顧王八的對象!”胡茬男跟旁邊的大漢說。


    “哦,顧王八……有福氣!”說完,大漢往馮燕嵐胸上一捏,手感很棒!他咧嘴道,“顧王八對我們下狠手,讓我們沒地方睡,那我們——就對他對象下狠手,跟他對象睡!”


    胡茬男搓搓手,猥瑣笑道:“老大,你很有想法!”


    “去一邊呆著,爺辦正事。”


    胡茬男猶猶豫豫,半天沒走,“老大,你說我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啊,這女人,能不能——”


    “想屁吃!快滾!”這樣的絕色,大漢產生了獨占的想法。


    馮燕嵐眼神空洞,嘶聲力竭喊道:“修平!修平!你快來救我啊!救我!”


    大漢當即呼了馮燕嵐一巴掌,“不許喊顧王八!”


    馮燕嵐跟大漢拗上了,臉上的疼痛似乎都輕了點,“我就喊!修平!修平!你快來救我啊!救我!”


    又是重重的一巴掌。


    封景鑠過來時,馮燕嵐的臉血流不止,大漢上下其手,發狠揉著馮燕嵐胸前的肉。


    “封景鑠!”馮燕嵐眼睛亮了,像是溺水的人抓住了救命稻草,“景鑠,救我!救我!”


    大漢往後一看,封景鑠上前就是一拳,一拳不夠,他直接把大漢撲倒在地,拳頭虎虎生風。


    大漢一開始沒反應過來,但後來逐漸發力,另有胡茬男沒走遠,聽見有打鬥聲音,立馬原路返回,加入戰鬥。


    封景鑠並不害怕,反而非常興奮,被打了,被踢了,他完全不在乎,他心裏隻有一個想法,弄死這倆人!


    馮燕嵐躲在牆角,看得心驚肉跳,皮帶緊緊綁著,她空不出手來,隻能靠屁股一點一點挪動,想要逃離這個地方。


    封景鑠擦了擦嘴角的血,眼神狠厲,下手一次比一次狠,一次比一次不要命。


    大漢和胡茬男從來沒見過這樣的人,當下生了俱意,速度開始變慢,到後來,直接想跑。


    封景鑠就跟著了魔一樣,“敢打我姐!去死吧!”


    馮燕嵐呆了一下,她明明記得上輩子封景鑠不喜歡叫她姐啊,說這樣……容易誤會,怎麽現在變了呢?


    封景鑠不是沒學過拳擊、跆拳道之類的,但他現在的狀態,十分不對勁兒,整個人沉浸單獨的空間,技巧什麽統統忘記,全靠力氣搏鬥,采用最原始的打架方式。


    大漢和胡茬男抱頭鼠竄,他們現在特別期待警察的到來。


    不負他們所願,警察來了。


    顧修平跟在後麵,他一見馮燕嵐,立馬衝出來,給馮燕嵐解開皮帶,拿出嘴裏的東西,然後蓋上自己的衣服。


    馮燕嵐委屈地嚎啕大哭,一時間血、淚、鼻涕湧出。


    大漢跪在警察麵前,“警察同誌,快把我們抓走吧。”


    胡茬男也連滾帶爬到警察麵前,“是啊是啊,警察同誌,我們有罪,你們快來抓我們呀。”


    再不抓我們,我們就要被活活打死了!


    與其被打死,還不如坐牢呢!


    警察一頭霧水,但動作很麻溜,一個人負責一個。


    看到手銬戴上了,大漢和胡茬男感激涕零,“警察同誌,你們真好。”


    封景鑠雙腿跪地,跪到人走了,天黑了,警察和顧修平說的話,他一點沒聽見。


    車子不要了,行屍走肉般地回到家,見到林青萊。


    封景鑠死死抱住,眼尾發紅。


    “怎麽了?”林青萊拍著封景鑠的背。


    兩行清淚無聲留下,封景鑠哽咽。


    “我長大了,姐!”


    “我長大了,能保護你了!”


    “姐!我真長大了!”


    “我真的能保護你!”


    “姐!”


    作者有話要說:感謝在2021-03-1717:25:16~2021-03-1813:30:19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tristmi40瓶;一切隨心20瓶;three3瓶;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第74章


    “萊萊,早。”


    “早。”林青萊笑了笑。


    封景鑠強行自在,假裝什麽事情都沒發生。


    許燕邊煮麵條邊聽收音機,見到封景鑠,她調侃,“小鑠啊,要不要給你拿個雞蛋敷敷?昨晚上哭的呀!讓我閨女哄了你半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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