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太宰治看著燈光下睡得香甜的綱吉，臉上的表情全都消失了，隻餘下平靜。盯著看了許久，他才閉眼假寐。翌日清晨，五點整。太宰治睜開眼望著床上睡姿不知什麽時候變成小青蛙的綱吉，嘴角向上揚了揚，一步一步走上前，要把他喊醒。手伸到半空，聽到他在那裏低喃說著夢話，他湊過去聽著。“太哥哥，你別怕……”聽了會兒，站直瞅著他，收回手去到窗戶邊上，望著外麵。天邊正泛起一陣紅光，太陽升起了。太宰治一直看著太陽初冒光，再到太陽全貌。此時時間七點整。樓下傳來了聲響，太宰治抬眼看去，瞧見田家光在院子來回踱步著，似是在焦慮著什麽事情。他興致勃勃瞅著。院子裏一宿未睡的田家光敏銳察覺到有視線放在自己身上，迅速捕捉到回看著。看到的卻隻是二樓被風吹過的窗簾，但他可以確信那裏有人。至於是誰，不用細想就知道。他惱怒的“哼”一聲，他想明白了，造成他不能進臥室的人正是太宰治。要不是他與綱吉對話，綱吉就不會麵對那些，綱吉不麵對那些，自己也就不會被趕出房間。一切的罪魁禍首就是太宰治！太宰治挑眉看著那視線逐漸變敵視的田家光，衝他露出挑釁的笑容來。雖然他也看不到就是了。屋內，田綱吉迷迷糊糊的坐起，看到太宰治的背影，什麽也沒想的邁著小短腿就朝他那裏跑著。察覺到身後動靜的太宰治卻沒有想要回頭的打算，他還有些懊惱自己怎麽心軟不喊他。田綱吉跑到太宰治背後，抱住他的腿，開心的蹭了蹭，帶著初醒時的奶音：“太哥哥，早上好。”強忍著沒有把人踢出去的太宰治輕歎口氣，轉過身低頭瞧著全身心都信賴自己的綱吉，這可真是難辦啊！“早上好。”田綱吉仰頭衝他笑著。盡管他的頭發淩亂，嘴角還帶著流過口水的痕跡，可這笑容，卻莫名印在了太宰治的心底，許久許久都忘不掉。田綱吉衝他笑完，就不好意思的捂著肚子跑向衛生間了。太宰治眼底帶著隱秘的笑意看著。沒注意到，樓下的田家光已經不在了。幾秒後，房門被重重推開，田家光咬著牙喊：“太宰治！”太宰治眼底的笑意收起，臉上帶著慣有的微笑看他。“爸爸，你找太哥哥做什麽？”從衛生間出來的綱吉聽到他的聲音，好奇問著。田家光隻是憑心情找過來，至於找他做什麽，他還沒具體的想法，主要也是因為就算有，也實施不了。可真是憋屈。“沒什麽。”他隻好說著，“你今天怎麽起這麽早？”“我答應太哥哥五點起來陪他。”田家光抬高好幾個音量，不滿說著：“什麽？”被嚇了一跳的田綱吉往後挪了挪步子，眨巴著眼看他。他的聲音也讓正往樓上走的奈奈聽到，沒幾秒奈奈就到了房間裏，“發生什麽事情了？”田家光立馬像是找到了同盟般，快速說著：“奈奈，那個太宰治真是太不靠譜了，他竟然讓阿綱五點起來陪他，這怎麽能行啊！”奈奈聽完他的話，卻沒如他所想的那樣發脾氣，她彎下腰看著田綱吉，溫柔問著：“阿綱，是這樣嗎？”他老實的點點頭，道：“我已經答應太哥哥了，太哥哥也說五點會喊我起來，媽媽現在是不是已經五點了？”奈奈順了順他亂糟糟的頭發，又問著：“阿綱是現在才醒嗎？”“是啊。”奈奈聽他說是，把他抱起說起其他：“阿綱，媽媽給你換衣服，好不好？”“好。”沒察覺話題變了的田綱吉喜滋滋答著，“媽媽，我想穿那個帶著幽靈飄啊飄啊的衣服，可以嗎？”“阿綱，不可以。今天你還要去學校，要穿校服。等明天放假，再穿那個，好嗎？”“好。”他也不是非要穿，隻是想著衣服上的幽靈飄啊飄啊的，跟太哥哥很像。田家光看著他們母子倆說話，自己被晾在一旁，有些疑惑，“奈奈？”奈奈瞥他一眼，一句話直擊：“書看完了？”田家光身子一僵，答非所問說著：“奈奈，太宰治那樣不行，阿綱還要長身體，五點就醒，怎麽能行。”奈奈拿出田綱吉的衣服，給他換著，換好見他還把目光放在自己身上，道：“阿綱五點醒了？”見她終於理自己，激動回著：“沒有。”“那不就行了。”“可是……”不等他的話說完，奈奈溫柔笑著出聲：“老公，你要是沒事，就去看書吧。”再次察覺到危險的田家光閉上了嘴，心裏的那個決定更加堅定了。等他走後，奈奈看向疑惑的綱吉，開口：“阿綱，你能幫媽媽跟太宰先生說句話嗎？”田綱吉不解的情緒消失，積極說著：“媽媽你說，太哥哥可以聽到。”“隻有太哥哥的話媽媽聽不到，我可以當傳話筒。”看著一臉驕傲的田綱吉，奈奈笑了。“太宰先生，請問你讓阿綱五點起來，是有什麽事情嗎？”剛剛把全部過程都盡收眼底的太宰治，嘴角的笑容實在是忍不住，對奈奈的好感更是直線上升，“隻是想讓阿綱訓練一下。但沒想到他不能這麽早起來，不會這樣了。”田綱吉重複了一遍太宰治的話，又憨憨說著：“媽媽，我五點可以起來的，今天我就起來了。雖然太哥哥沒喊我。”現在他還沒發現，他五點並沒有起來。奈奈開口：“麻煩太宰先生了，不過五點確實太早了，六點或者六點半，可以嗎？”“不用讓他早起，我會另尋其他時間的。”田綱吉複述完，歪著腦袋感覺奇怪看著太宰治，“太哥哥，你不是……”覺得孤獨。他的話還沒說完，就被太宰治打斷：“小綱，我聞到好香的味道。”一聽到好香的味道，田綱吉立馬扭頭看著奈奈，“媽媽，你今天做什麽好吃的了？”“有甜甜的南瓜粥……”太宰治心裏鬆了口氣，雖然他不覺得綱吉把他的疑惑說出來會對自己產生什麽影響，可他還是莫名打斷了他。至於原因，他摸了摸下巴，可能是不想讓奈奈對他的印象變差，從而不待見他，讓他消失。他接觸的媽媽不多，可以說幾乎沒有。他也不知道是不是每個媽媽都是奈奈這樣，可他知道自己接觸這樣的人會覺得舒服，他不想打破。吃過飯，田綱吉高高興興的去幼稚園。幼稚園教室裏，田綱吉坐在自己的椅子上，時不時瞄向周圍空了的幾把椅子。等下課，田綱吉就忍不住問雲雀恭彌：“雲雀哥哥，小美他們怎麽沒有來啊？”壓根不知道小美他們是誰的雲雀恭彌隨口回著：“不知道。”田綱吉遲疑了會兒，繼續開口：“雲雀哥哥，你陪我去問問小花老師，可以嗎？”他自己一個人不太敢。雲雀恭彌扭頭看著小麻煩的田綱吉，還是妥協了，跳下椅子走了幾步，見他還傻呆呆坐著，“不去？”“去。”兩個人並肩走著，去到了小花老師辦公室門口。還沒進去，就聽到裏麵有老爺爺的聲音傳來，“小花老師，你才帶小班沒多久，就有小朋友轉學，這樣不行啊。”田綱吉腳步一頓，看向雲雀恭彌，小聲說著：“雲雀哥哥，裏麵有其他人。”雲雀恭彌才不在意裏麵有人與否，直接推門，卻沒進去，隻是給了田綱吉一個眼神，讓他去。田綱吉猶豫著望向裏麵，瞧見裏麵不僅有小花老師，還有一個他不認識的老爺爺。他更怕了，往後退了一步。裏麵的人也發現了他們，小花第一時間起身來到他麵前，關心詢問著：“綱吉，有什麽事？”田綱吉支支吾吾說著自己來時的目的。小花聽了個大概，感動一笑解釋：“他們因為家裏的原因，去了其他的幼稚園，不是生病。”田綱吉聽完，就放心下來，也沒去想是什麽家裏的原因讓他們這麽著急就換了幼稚園，隻笑著衝小花老師揮揮手，回教室了。太宰治看著天真到蠢的綱吉，他真的要有所行動了，這種簡單事情他都發現不了，以後要是遇到什麽大事情，腦子轉不過彎更難辦啊。同樣有著類似想法的雲雀恭彌睨著一旁傻乎乎的綱吉，認為自己更加需要把他給看好，被人騙走可不行。一天時間很快過去，今天小虎領頭對田綱吉的態度都非常好，體現在把他們愛吃的都給他，愛玩的都給他。不過也隻有這些了，他們倒是很想往他身邊湊，可有一個不喜歡群聚的雲雀恭彌，他們還是慫了。但這些已經令今天的綱吉非常開心了。就連回家的路上，奈奈還能聽到他時不時的笑聲。等到家，奈奈看著不知道為什麽準備行李的田家光，不解問著：“老公，你這是做什麽？”田家光一臉嚴肅回著：“奈奈，我認為我該帶你和阿綱回家認認家門了。”“回…家？”奈奈不理解看著他。“爸爸，這裏不就是家嗎？”綱吉同樣出聲問著。田家光鄭重道：“是回我父親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