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總說讓我以後做你的助理。」林蕭不是不願做,隻是不捨得展汐之,她心疼為公司付出所有青春的人,最終落得一無所有的下場。


    「林蕭姐姐,不需要,謝謝你。」沈沐夏不想看見林蕭,每分每秒都會提醒她,展汐之不見了。


    「沐夏!」林蕭高聲道,「這是工作!」如果不是工作,林蕭也早已任性,事實上,她也一直在想任性的事。林蕭對於時光傳媒的規定一直都不滿,和展汐之一起時,她都可以忍,現在展汐之走了,林蕭對公司失望,怎麽可以絲毫不念及舊情將人往死裏弄?


    與虎為伴,哪天被老虎吃了都不知道,林蕭一直在想著離開。


    沈沐夏頭也不回地離開,現在誰也別跟她談工作,她腦子裏沒有工作。


    時光傳媒曾經因為藝人戀愛而受損,現在選擇嚴禁沈沐夏能理解,但她無法認同。


    沈沐夏心裏,感情始終都是美好的存在,如果能控製得住的感情,或許也不能稱之為愛情。


    沈沐夏後悔,如果知道有今天,她不該把100萬還回去,直接給展汐之好了。


    沈沐夏回家後就躺在大沙發上,閉眼都是她和展汐之的點滴時光,以往她都克製自己不要陷入回憶。


    如今,展汐之徹底離去,記憶的沙漏無法停止,滴答滴答,像是淚水垂落的聲音。


    一陣恍惚時,沈沐夏仿佛還能聽見她和展汐之在房間裏裏的歡聲笑語。


    曾經的歡笑和吵架,此刻都變成了美好的回憶,最終分手天各一方的結局讓回憶侵染了苦澀。


    沈沐夏起身,去了隔壁的房間,密碼仍然沒有修改,她輸入密碼進去,沒想到時筠斐在房間裏。


    沈沐夏愣在原地,時筠斐回身望著她,淚痕布滿臉頰。


    「一起喝嗎?」時筠斐拭去眼角的淚,舉杯邀請沈沐夏,沈沐夏揉揉發酸的眼眶,落座後給自己倒了一杯酒。


    沈沐夏仰頭喝了一大口,甘苦的紅酒香氣撲鼻,在唇齒間細滑地流轉後入喉,微涼的感覺讓心尖發顫。


    兩個人麵對麵而坐,卻像是透明人忽視彼此,各懷心事,相顧無言。


    沈沐夏一杯接一別,時筠斐握住酒瓶,「你這麽喝糟蹋了我的紅酒。」


    「我自己下去買。」沈沐夏霍然起身,時筠斐握住她的腕子,「沒說不給你喝。」


    沈沐夏僵持不肯坐下,時筠斐起身,雙手按在她的肩膀,「你坐下,我們聊聊天。」


    沈沐夏不想跟時筠斐聊天,她怕觸及到她的禁區,「除了她,隨便聊。」沈沐夏沒有明說,時筠斐卻也聽得懂,「嗬,她很厲害,成為我們心裏共同的禁區。」沈沐夏蹙眉,冷聲道:「我說了,不準提她。」


    時筠斐嘖嘖兩聲,軟聲細語道:「兇巴巴的。」


    「我們玩真心話的遊戲吧,一方提問,另一方回答,誰都不準撒謊。」時筠斐舉起酒杯,「如果你同意玩,就幹掉這杯酒。」沈沐夏一飲而盡,現在還有什麽是不能說的呢?隨便吧。


    喝酒,會讓人不由自主地放鬆,連同緊守的防線。


    「那剪刀石頭布,贏的人提問。」時筠斐指尖勾了勾,「來。」


    第一局時筠斐贏了,問題是:你們兩個什麽時候在一起的?


    怕沈沐夏不能夠很好地定義在一起的概念,時筠斐補充道:「我是說身體上。」


    「《今古食色》的錄製時。」


    時筠斐端起酒杯喝了小半杯,她擦擦唇角,笑道:「她的味道好嗎?」


    「無可奉告。」沈沐夏伸手,「再來。」


    第二局沈沐夏贏了,她說:我知道你愛展汐之,展汐之愛你嗎?


    時筠斐苦笑,「小腦斧,你這個問題應該去問她。」


    「你覺得她愛你嗎?」沈沐夏目不轉睛地盯著時筠斐,時筠斐指尖摩挲著酒杯,出神地望著酒紅色的液體,良久說:「我一直覺得她是愛我的,不過現在看來,她從來都沒有愛過我。」展汐之對於和她發生親密關係一直都抗拒,但卻在那麽早的時候,將身體給了沈沐夏。


    沈沐夏並沒有因為時筠斐的話而開心,反問道:「你既然知道,為什麽還要纏著她?」沈沐夏顫抖的聲音帶著失望和苦惱,「如果不是你,我和展汐之不會分開,你為什麽總是纏著她?」沈沐夏起身揪著時筠斐的衣領,「愛情不是糾纏,你知不知道?你所謂的愛,讓展汐之一直很痛苦……」


    時筠斐仰頭望著沈沐夏,沒有一絲掙紮,濕潤的眸光讓沈沐夏說不下去。時筠斐睫毛輕顫,淚水滾落一瞬,她垂眸壓抑道:「你現在放下展汐之了嗎?」如果真的動心愛過,怎麽可能放得下,如果對方一直單身,就永遠自欺欺人地想著,我還有機會。


    「我確實沒放下,但我不會糾纏。」沈沐夏認為自己這點比展汐之做得好,時筠斐卻為此笑了出來,她哭著笑了,「那我得告訴你,這一點上,你和展汐之一樣。」展汐之也是不會糾纏的人,如果沈沐夏也如此,兩個人的分開將是最終的結局。


    沈沐夏直直地望著時筠斐,她不明白時筠斐為什麽要這樣說,難道她希望自己去糾纏展汐之?


    時筠斐一眼看穿沈沐夏眼底的疑惑,她拍了拍沈沐夏的爪子,「我隻是想告訴你,你並不了解展汐之。」


    沈沐夏緩緩放開時筠斐,默然地低頭站在桌前,不了解嗎?不是的,是不信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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