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知寒握著她手站起身,伸了個懶腰,“別急,我帶你漲漲見識去,他一天半天見不到你也死不了,沒準兒還樂在其中呢,來吧。”


    沈檸立刻要喊人,被他點了啞穴,招呼那侍從:“執明君,這位小姐對我誤會太深,碰都不讓碰,你年紀大,你帶上。”


    執明君咬牙:“是。”


    他認真和沈檸說:“稍微哄一哄就死心塌地了?傻。”


    作者有話要說:別慌,問題不大。都是助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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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0章 掉馬


    鈞陵這邊所有情|色服務業都受帝鴻穀聖地影響, 強行附庸風雅, 全都是花船畫舫。


    上了船, 執明君將沈檸放下, 顧知寒給她倒了杯水:“我給你解穴, 先說好, 這是湖中央,沒我帶你根本跑不了, 別要死要活的啊,我還什麽都沒幹呢。”說著解了她的芳華指。


    沈檸活動自如後,立刻遠離他, 然後就發現另一側的美貌女子很是眼熟。


    “珊瑚夫人?”


    曲杉斛目光在她身上流轉,“曲杉斛,又見麵了, 小妹妹。”


    “小曲, 鷓鴣天目前的主事人, 也是我們荒海的護燈聖使。你們見過?”顧知寒手中一把折扇一開,悠悠然扇了兩下, 扇麵題了一首《采蓮》。


    曲杉斛惋惜:“當時屬下想收沈小姐入門,傳她神功。沈小姐是陰陽道的好苗子, 你們看看, 什麽心法都沒運轉, 生來就符合‘極樂歡喜’的道心意境。”


    顧知寒讚賞地給了她一個眼神:“有眼光,我也是一見就覺得她該修‘極樂歡喜’。”


    對麵的執明君端茶敬了沈檸一杯:“見過沈小姐,在下是荒海第四十六代執明。”


    荒海四大護法都是成名已久的宗師境, 真說起來,是和紫陽宗掌教、青檀院主持地位相當的人物,但卻比他們小了很多,這樣算來,荒海雖然遠在西域蠻地,實力若整合在一起,不容小覷。


    顧知寒:“我想把她帶回荒海當尊主夫人,你們覺得如何?”


    沈檸一口茶噴了出來,執明君倒很淡定:“上次您說要帶回去當尊主夫人的姑娘,還記得人家名字嗎?”


    顧知寒:“唔,是談三娘還是談四娘來著?”


    沈檸懸著的心落回來,原來這隻是人家的常用語。


    “我有想嫁的人,他叫宴辭。等我們成親的時候,尊主如果肯賞臉,肯定請您一杯酒。”


    “宴辭?她竟然想嫁人了還連名字都不知道!”顧知寒跟曲杉斛和執明君對視一眼,抖著肩膀在桌上捶起來:“太好騙了!”


    他抬頭,一本正經:“真的,你考慮一下和我回荒海怎麽樣,你能給我們帶來快樂。”


    沈檸理都不理他,執明君並沒有笑,但也麵露訝異:“我曾有幸同沈小姐的心上人接觸過幾次,他絕不是如今這樣沉溺於情愛、不務正業的性子。”


    “這也叫沉溺於情愛?”那這門檻兒也太低了,啥也沒幹過就親了幾口,情愛都羞於被沉溺,“我對他很熟悉,不需要幾位指點。”


    顧知寒:“你再熟悉,能有我熟悉?他的愛好裏根本就沒有女人,搞得當年好幾次都差點懷疑他暗戀老子。”


    曲杉斛和執明君紛紛驚得瞪大雙眼。


    “真的假的?”


    “尊主!說反了吧,是您暗戀人家?”


    “呸呸,隻是以為!懂嗎?”顧知寒無語:“一個人再怎樣變,性格是改不了的,現在這個人,要麽不是我認識的那個人,要麽……本性難移。”


    顧知寒歎息:“我不知道他到底打著什麽主意,也不想幹預他的那些計劃,更沒興趣戳穿他現在這副假麵。可是你不是他的對手,跟他玩不過這些情愛戲碼的。指望他對你真心,便和這天下的女人指望我真心一樣,愚不可及。”


    他轉過頭,有些憐憫地說:“其實你心裏應該也有所猜測吧,你隻不過是,舍不得他現在給你營造的鏡花水月,所以不想戳穿,嗯?”


    沈檸低頭:“聽不懂你在說什麽。”


    “行,旁邊被宣遲包下來了,你不願意聽我說,那就去聽你心上人自己說。”


    他重新拂了沈檸的穴位,讓珊瑚夫人替她取了一套花娘的衣裳換上。


    顧知寒荒海尊主做的好不好,他們這中原人士不得而知,但審美與情趣實在登峰造極。


    現在沈檸身上這套是一身紅紗衣,不是婚服那種端莊大氣的正紅,而是特別做作特別矯情的豔紅。裏麵是緊身抹胸,外麵是層層疊疊的紅紗,最妙的是腰間用一掌寬的紅綢係住,顯出嫋嫋腰線。這半露不露的妖嬈魅惑、總讓人聯想到風流道具的紅綢……確實是一套情|趣|服裝,上身後習劍帶來的武人糙氣都被重重壓下,任誰來看都會覺得這是位頭牌,而不是某個劍客。


    鷓鴣天是情|報|機構,門下混跡秦樓楚館,化妝易容算是基本功。曲杉斛替沈檸畫上紅唇、又以巧手在眉眼處畫了濃妝,變了臉型,以劉海遮住大半眉眼,整個人的相貌和氣質都為之一變。他們這一手易容(化妝)術鬼斧神工,再熟悉沈檸的人,單看臉也絕對認不出來。


    沈家人都是濃顏係代言人,她眼大鼻翹,睫毛濃密,下巴尖尖,胸脯高挺,腰細腿長,本來就長得妖氣,失了清純,全靠她自己刻苦努力平時又打扮的艱苦樸素,標準的老幹部風格才壓得正經起來。現在這身兒花樓衣服穿上身,濃妝一畫,最後喪心病狂的顧知寒還不放心,又逼迫她帶上麵紗,徹底變成妖豔賤貨一個。


    等了一會兒,顧知寒解了她的穴位,又點了啞穴,便把人安排著和5個花娘一起送進了隔壁船上。


    老鴇應該是鷓鴣天的人,也不多問,領著這些同樣帶著麵紗的美貌少女停在房間門口,敲了敲門:“宣二爺,給您添酒。”


    “進。”


    老鴇推開門領著人進去,沈檸匆匆一瞥,發現桌邊坐著的是那夜在玉階見過一麵的中年男人,應該就是竹枝堂二堂主宣遲。而舷窗邊背對站立的人一襲白衣,身形熟悉。


    怎麽可能!


    說好去幫她買食物的人遲遲不歸,卻出現在這裏?


    她還沒想清楚,宣遲已皺眉質問:“怎麽這麽多人?”


    老鴇陪笑:“這不是菱花會麽,姑娘們仰慕各位英雄氣概,竹枝堂聲震寰宇,都想一睹您的風姿,自願來伺候呢!”


    “好意心領,茶放下,你們出去吧。”


    老鴇又掙紮了幾句,奈何宣遲不為所動,隻能領著人往外走。


    沈檸也不知道自己是鬆了口氣還是遺憾,剛轉身就聽見熟悉的聲音響起——


    “慢著。”


    幾人停下,舷窗邊的白衣男子已經走回來在桌邊坐下,漫不經心地說:“既然是一番好意,拒絕反而不美,不如留下一個。”


    宣遲滿麵異色,也沒多話,在這幾個姑娘身上一掃,道:“紅衣的留下,其餘人都出去。”


    老鴇意味深長地推了沈檸一把,臨關門說:“這孩子今日嗓子唱啞了,讓她伺候著就好。”


    沈檸:“……”


    還能更假點嗎?這不是明擺著說這個妹子有問題,顧知寒這是想讓她偷聽,還是故意害她聽不成啊?


    果然宣遲就差把濃濃的懷疑寫在臉上:“把麵紗摘下來。”


    沈檸見到宴辭後就改了主意,確實想聽聽他背著自己搞什麽鬼,這人剛才還敢開口留了個花娘下來,心裏竄上一股無名火兒,硬著頭皮不摘。


    宣遲已經站起身,準備過來親手摘麵紗了,卻忽然被宴辭按住胳膊,“別為難她了,她也不容易。”


    沈檸氣得厲害,她是喜歡宴辭溫柔,可不喜歡他對花娘溫柔。


    這還不算,宴辭竟然還在繼續作死:“來這邊坐。”


    沈檸不情不願走過去坐下,宴辭看了看她上半張被畫得濃豔的臉,調笑:“真漂亮。”


    “……”


    宣遲也詫異到了極點,但這姑娘剛才一進屋,連他都忍不住看了幾眼那身段兒,心裏多少能理解。


    “你……要是喜歡這個花娘,不如我先讓她睡一覺,一會兒你再去找她。或者我讓人把她贖出來,帶回總堂養著?”


    金屋藏嬌這一套手續還挺熟練,沈檸心裏泛上酸水兒,你這交的什麽狐朋狗友,還帶幫忙安置美女的。


    宴辭忍不住笑了一聲:“不必了,這麽美我可舍不得不親眼看著。何況咱們的話也沒什麽,我既然回來了,就不怕旁人知道,該害怕的不是我。”


    “其實玉階那夜我就認出你了,但我還以為你變了,我看到你牽著個姑娘……”宣遲感慨:“我怕你有其他計劃,聞老大又藏不住事,才有意替你瞞住她。那個姑娘是?”


    “命中的貴人。”


    宣遲點頭:“嗯,日後咱們堂中上下再好好感激她。還沒問你,你是怎麽……?”


    宴辭神情冷漠:“地獄下不去,隻能重新爬回來討債。”


    宣遲漠然良久,艱澀開口:“那老幺……他……”


    宴辭不語。宣遲又說:“那些門派說你將他活剮了,但我們都知道不可能是你,雖然你一向看不上他,但、但……”


    沈檸的心跳得差點脫了框,手腳卻不僅不熱,反而冰涼一片。


    “有一點沒說錯,確實是活剮。”


    沈檸從沒見過宴辭這麽冷的臉色,仿佛再也不能化開的千年寒冰:“一百零三刀,刀刀避過要害,血涸而亡。他是在我背上,生生疼死的。”


    宣遲猛地閉上雙眼:“怎麽敢,他們怎麽敢……”


    “怎麽不敢?”


    宴辭神情仍然冰凍,沈檸坐在他身邊,看到他的拳已經攥死,蒼白的關節幾乎刺破皮膚。


    “他們膽子太小,生怕我走火入魔還死不掉,就想激我道心顛覆。老幺打不過他們,隻能那身體護著我,被一刀刀、一刀刀地砍了一百零三刀,全身上下,沒有一處皮肉完整。”


    宣遲悲鳴一聲:“別說了。”


    宴辭仿佛麻木:“這些人我曾經一個都不放在眼裏,當時卻走火入魔、連尋死都做不到。他們做到了,那時我真的道心顛覆,一心求死。”


    “別說了……”


    光影恰在此時形成一個奇妙角度,他沿鼻梁,一半在明,一半在暗,神色陰冷。沈檸看得心中發涼。


    “可惜,罪孽深重,老天不收。”


    死一般的靜寂,宣遲張了張嘴,不知該如何說或說什麽,最終隻能沉沉道:“你如今回來,要做什麽,我和竹枝堂上下,但憑吩咐,絕無二話。”


    宴辭蒼白的臉上脆弱的神情漸漸隱沒,垂眸掩去眼中光澤,輕輕道:“好。”


    宣遲走前,宴辭囑咐他先別告訴聞箏,宣遲也是如此想,明日菱花會正道門派雲集,一動不如一靜。


    等人走了,宴辭倒了杯茶喂到沈檸嘴邊。


    沈檸說不上自己目前是什麽心情,既震驚、憤恨於他的隱瞞,又從心口泛上心疼、後悔,心疼他受到這麽多傷,也後悔沒有早點遇見這個人,還有無數的疑問想要跟他一一印證。一瞬間心緒交織,倒是沒留意到那杯水。


    啞穴被解,一個吻隔著麵紗如雲一般,輕輕落在臉頰。


    沈檸才發現自己麵紗已經濕了。


    “你怎麽這麽容易心軟?”宴辭替她解了麵紗,“先喝口水,都不渴的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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