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很快就來到了十月份。警視廳警察學校今年新一屆警校生又迎來了畢業,也到了入職警視廳的時候了。搜查一課就入職了不少新人警察,景原的搜查四係自然也不例外,入職了五個新人警察。景原在拿到新人的資料時,看到其中一人的資料頓時愣住了:“藤田?”這個景原認識的新人警察正是景原小學同學藤田清郎,也是景原在小學時唯一稱得上是好友的同學,因一場校園霸淩被他救下之後,藤田主動追在景原身後,兩人才成為了好友。之後藤田清郎一直追隨著景原的腳步,景原要打網球,他也打網球,景原要考東大,他也考東大……隻是藤田清郎雖然優秀,但還沒優秀到景原這種天才地步,打網球還做不到十五歲就達到職業選手的水平,學習也做不到像景原那樣跳級考上東大後兩年就順利畢業。之前黑衣組織要刺殺的藤田議員就是藤田清郎的父親,景原負責保護藤田議員的行動,他特意調查了一下藤田一家的情況,當然也順便了解了藤田清郎的現況。他知道藤田清郎高中畢業後是成功考上東大的,本以為藤田清郎會像其父親那樣走上從政的道路,沒想到對方竟然會來當警察!景原腦海中不禁回憶起小學時亦步亦趨跟在自己身後的小藤田的模樣,不管自己如何冷淡都格外執著的追隨在他身後。就連當年打網球也是,如果不是景原退役太早,隻怕藤田清郎真的會非常執著的也追隨著他的步伐去打職業網球。高中時期景原跳級考大學,又早早大學畢業上警校當警察,忙於學業後又忙於工作,跟藤田清郎的聯係漸漸的僅限於電話郵件了,現實中見麵得少了,畢竟他們的生活圈子分開了。景原是真的沒想到藤田清郎竟然能夠這麽執著的又追著他的步伐來當警察了。在搜查四係新人入職的當天,景原目光落到五個新人當中衝自己露出羞澀笑容的藤田清郎停頓了一下,這小子感覺還是沒怎麽變啊。景原沒理他,而是繼續說道:“歡迎各位入職搜查四係,希望大家能夠在搜查四係跟同事們好好相處……”作為係長,景原還要把這五個新人介紹給搜查四係的其他警察們。在幹完這些之後,景原就把除了藤田清郎之外的其他四個新人分配給四個老刑警帶著。隻剩下最後一個藤田清郎,景原看著他對說了一句:“藤田到我辦公室來一下。”頓時整個搜查四係的警察們都將目光落到了藤田清郎的身上。藤田清郎仿佛一無所獲一般,就跟被主人召喚的小狗一樣,屁顛屁顛的就跟了上去。進入景原的辦公室之後,藤田清郎興奮的喊道:“景原!我終於又能跟在你身邊了,真是太好了!”景原坐在辦公椅上,雙手交叉抵在下巴處,看著一臉興奮的藤田清郎,無奈的笑了笑,問道:“你家裏應該給你安排的是走從政的道路吧?怎麽跑來當警察了?”雖然藤田清郎在跟他一起打網球之後,身體素質提升上來了,但論打架格鬥還是不行,也不知道這小子是怎麽通過警察考試的。而且看資料,藤田清郎還是職業組。藤田清郎清秀的臉上露出得意的笑容:“先斬後奏唄!而且你之前救了我爸爸,我們全家都很感激你,爸爸聽說我是追隨景原你的腳步來當警察的,頓時就不說我什麽了,隻是讓我跟著你好好幹。”在保護藤田議員的行動中,景原跟藤田議員見麵的次數不多,大多數時候跟在藤田議員身邊保護他的是橫山警視。但藤田議員還是清楚這次保護行動的真正負責人是景原的。跡部景原這個名字,藤田議員很早之前就經常從自己兒子藤田清郎的口中聽說了,又看過許多關於跡部景原的報道。所以藤田議員特意向橫山警視要了這次保護他的行動的資料。藤田議員就知道自己沒有遇到任何刺殺,不代表那些被渡邊議員派來刺殺他的殺手沒有行動,而是那些殺手在對他動手的時候,全部都被跡部景原給攔了下來。看著資料上關於跡部景原是怎麽與殺手對狙,阻止殺手用狙擊槍刺殺自己的過程,隻是看看文字都能感覺到那交鋒時的驚心動魄。藤田議員自然對跡部景吾這個救命恩人有著極大的好感度。要不是他當時處境特殊,身份也特殊,不太好跟身為警視廳之光的跡部景原過於親近,他都打算親自上門拜訪感謝了。不過藤田議員自己雖然沒有親自上門,卻讓自己的妻子去跡部家拜訪,送上了厚禮。藤田清郎想追隨景原的腳步來當警察,在藤田議員權衡利弊之後,也答應了下來。於是就有了現在景原在搜查四係見到藤田清郎的一幕。景原看著藤田清郎那水汪汪充滿期盼的狗狗眼,心中‘嘖’了一聲,還是一如既往的不太擅長拒絕這種可憐巴巴的犬係,隻好說道:“既然都來當警察了,那麽就好好努力學習,成為一名優秀的警察。”正好他缺少聽話懂事的下屬,藤田清郎的到來也可以彌補一下他在得力下屬方麵的缺失。長穀川和也倒是漸漸被磨礪出來了,可惜長穀川和也年齡大了,又是非職業組,以後坐到搜查四係係長之位就已經到頂了。景原以後肯定不會止步於一個警視或者警視正的,他日後步步高升到警視長乃至警視總監,手底下總要有一些從一開始就跟隨他的可靠下屬吧?藤田清郎就比較合適,小學好友,又聽話懂事,智商在線,不會擅作主張,還是職業組,升職容易,上限高,跟得上他的腳步。景原跟藤田清郎聊了一會兒,稍微了解了一下藤田清郎的過去。其實藤田清郎的過去資料上麵都有,畢竟進入警視廳審查還是非常嚴格的,從小學到大學的經曆都是要查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但那些資料如果真的那麽保真,也就不會有臥底混進警視廳了,景原還是更信任自己的眼力和判斷,也更相信藤田清郎親口說出來的經曆,而不是紙麵上的一些資料。在聊得差不多之後,景原對藤田清郎說道:“你去找長穀川警部吧,讓他帶著你熟悉一下搜查四係,以後也多跟長穀川學習一下。”這幾年跟在景原手底下辦案,長穀川也立了不少功勞,已經從警部補升為了警部。雖然還留在搜查四係,還是在景原手下,但長穀川已經差不多被搜查四係的人默認是景原這個係長高升之後的下一任係長了。這種默認也是景原刻意營造出來的,畢竟搜查四係也就一個長穀川和也算是矮個子裏拔高個,雖然沒有那麽優秀,但起碼品性沒問題,有責任擔當。哪怕藤田清郎加入了搜查四係,景原也沒有改變想讓長穀川繼任係長之位的念頭。藤田清郎作為職業組,入職就是警部補起步,幾個月後就是警部職位,但景原從未想過把人留在搜查四係跟長穀川爭奪係長之位,而是想把藤田清郎調到總務課那邊去幫自己。至於現在,還是先把人留在搜查四係這邊磨礪一下吧。藤田清郎乖乖聽話的去找長穀川警部,說道:“跡部警視說讓我來找你熟悉搜查四係,跟著你學習一下。”長穀川和也看著眼前這個職業組的新人,剛來就被跡部警視另眼相看,心中不禁生出幾分疑惑,隻是礙於跟藤田清郎還不熟悉,就沒問出口:“行,正好我手上有個案子要出外勤,你跟我們一起吧。”長穀川和也在帶著藤田清郎出過幾次外勤,辦過幾次案子之後,發現這個職業組的新人並沒有他想象中的那麽心高氣傲,也沒有他想象中的像當年跡部警視剛入職警視廳時的強大能力,反而看起來像是一個乖乖學習的好後輩,臉上總是掛著羞澀又謙虛的笑容,對待前輩們十分禮貌,一點也沒有職業組新人的傲氣。於是長穀川對藤田清郎的印象很不錯,在混熟了之後,忍不住問道:“藤田你跟跡部警視以前認識嗎?”景原是一點都沒有掩飾自己對藤田清郎的不同,一開始就把人叫到辦公室去單獨談話,甚至讓長穀川這個警部親自帶他學習,這些待遇都有別於其他同期入職的四位新人。雖然也有藤田清郎是五個新人當中唯一職業組的原因在其中,但肯定也有其他他們不知道的內情。藤田清郎有點不好意思的撓了撓臉,說道:“我跟跡部警視以前是同學,我就是因為崇拜跡部警視,所以才來當警察的。”長穀川和也頓時恍然:“難怪……原來你跟係長是同學啊,不過係長都入職好幾年了,你怎麽才入職警視廳?”既然是同學那也應該是同齡人吧?不是應該同一年入職警視廳的嗎?藤田清郎輕輕的提醒他:“長穀川警部,我今年二十二歲。”長穀川和也這個時候才想起來,哦,原來跡部警視今年也才二十二歲而已。當年跡部警視入職警視廳的時候才十八歲,聽說跡部警視是跳級上的大學,兩年就成功大學畢業通過國家公務員i類考試……正常普通人的確是該二十二歲大學畢業。長穀川和也訕訕的說道:“跡部警視給人的感覺實在太可靠了,不知不覺就忘記他的年齡了。”比起藤田清郎這樣眼神中透著清澈的愚蠢、需要人擔心的新人,極為可靠跡部警視完全看不出來跟藤田清郎是同齡人。在知道藤田清郎是景原以前的同學之後,長穀川和也對藤田清郎的態度也變得更好了一些。畢竟景原教了他很多,如今景原讓他教導藤田清郎這個以前的同學,對景原心懷感激的長穀川能做的就隻有更認真的把以前景原教給自己的知識經驗全都傳授給藤田清郎。這幾年時間裏,長穀川和也早就已經被景原的人格魅力給折服了,對景原極為信服。搜查四係忽然來了一個職業組的新人,還跟跡部警視關係匪淺,有人猜測過會不會是新來的跟長穀川爭奪下一任係長之位的新人。畢竟藤田清郎是職業組,幾個月之後就能晉升為警部,警銜跟長穀川辛苦這麽多年的警銜一樣了,也有資格競爭係長之位的。長穀川在聽說了這種言論之後,並沒有相信,因為他在私底下得到過景原的明確承諾,他相信跡部警視不會是這種出爾反爾的人。職業組又如何?新人晉升為警部又如何?像是搜查三係的目暮警部手底下不也有白鳥任三郎這個職業組的年輕警部嗎?目暮警部還不是可以坐穩搜查三係的係長之位嗎?有時候非職業組未必比不上職業組,雖然上限不如職業組高,但他們幾十年的刑警經驗不是這些職業組新人可以比較的。相同的警銜不一定能夠坐上同級別的職位,新人資曆不夠,就算是職業組也得乖乖積累經驗攢資曆。長穀川和也可沒有把藤田清郎當做自己的對手,畢竟不是誰都能跟當年破案如神屢屢立功履曆輝煌的跡部警部相比較的。所以長穀川和也樂得借此機會通過藤田清郎對跡部警視示好。藤田清郎作為景原的小迷弟,那是堅定的跟著景原的步伐走,景原叫他乖乖跟著長穀川警部學習,他就絕對乖巧的認真學習,沒有絲毫的懈怠,也從不仗著職業組的身份驕傲自大。這讓另外四個同樣在帶新人的老刑警們羨慕不已,畢竟誰能想到,五個新人當中,居然是最有資格驕傲自大的藤田清郎表現最乖巧最認真呢。景原在了解到藤田清郎在搜查四係的學習和工作都步入正軌之後,就把他給放養了,反正現在還隻是一個警部補的藤田清郎也幫不上他什麽,讓對方先提升一下自己吧。又是一天清晨,景原照例開著自己的保時捷來到警視廳上班。他剛在辦公室裏坐下沒多久,藤田清郎就來給景原送了一份信件:“跡部警視,這裏有一封送給你的信。”藤田清郎雖然跟景原在同學好友,私底下也一直稱呼景原的名字,但在警視廳,他堅持喊景原為‘跡部警視’,他不想仗著這份同學關係讓人對自己差別對待,他想靠自己的實力在警視廳立足,然後幫到景原。對於藤田清郎這種行為,景原也是默許的態度。景原從藤田清郎手中接過這封信。雖然如今手機已經逐漸普及,但讓景原感到奇怪的是,有人在用磚塊一樣的手機,有人在用滑蓋手機,有人在用按鍵手機,還有人在用觸屏手機,景原已經可以用上全息手機了……這個世界的科技發展水平景原有些弄不明白,索性就懶得去多想了。反正現在還有人用公共電話亭和座機呢,那麽有人選擇寄信也沒什麽好奇怪的。經常有犯人通過寄信的方式,把犯罪預告函發到警視廳裏來。所以警視廳收到信件都不會大意,全都會拆開來認真對待,以免是某個窮凶極惡的罪犯發來的犯罪預告函被他們漏掉了。不過像這種指名道姓發給某人的信件,警視廳負責整理收信箱的人當然不會隨便拆開來看,而是會送到各部門,再分發到收信人手中。景原手裏這封信就是指名道姓要他收下的信件,信封上的寄信人名字麻生圭二。景原看著‘麻生圭二’這個名字,沒有急著拆開信封,反而是陷入了沉思中:“怎麽感覺有點熟悉……”他從自己的記憶宮殿裏搜索‘麻生圭二’這個名字,迅速搜索到了這個名字的相關訊息麻生圭二是一名著名的鋼琴家。作為一個曾經學過鋼琴的人,景原自然也會了解一下櫻花國本國的著名鋼琴家的基本訊息,總不能以後跟人聊起鋼琴相關的話題,連本國的著名鋼琴家都認不全吧。景原想起麻生圭二的身份之後,就拆開了信封,不知道這位著名鋼琴家麻生先生寄信給他是做什麽……景原拆開信封之後,拿出裏麵折疊得整整齊齊的信紙,當他看見上麵的內容之後,臉上露出凝重的神色。因為這並不是一封來自於麻生圭二的信件,而是有人用麻生圭二的名義寫來的一封申冤信:“九年前的滿月之夜,我和妻女的亡魂在火焰中哀嚎著,貝多芬第14號鳴奏曲在火海中響起,那是我痛苦的呻吟……”景原將信紙放好,打開電腦去搜索麻生圭二這個著名鋼琴家的新聞消息。果然跳出了不少關於麻生圭二的新聞,其中最火的一條新聞就是九年前滿月之夜,出生於月影島的麻生圭二在自己家鄉的禮堂中結束鋼琴演奏會之後,就在家中自焚身亡,一同死亡的還有他的妻子和女兒,據說是被他親手殺死然後全家一起自焚,臨死前還在火海中彈奏著貝多芬第14號鳴奏曲《月光》……新聞報道中充滿了一股懸疑詭異的味道。不過那些報道新聞的記者也對真相不是很清楚,他們編造出來的各種麻生圭二一家的死亡原因簡直離譜,有說中邪的,有說受到詛咒的,還有人說是麻生圭二進行了什麽可怕邪惡的儀式獻祭自身……但共同點就是都認為麻生圭二是自殺的。當年警方結案也是以自殺結案。景原想到那封申冤信,就覺得這很可能不是一起自殺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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