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時候警視廳的警察們也追了出來,看見景原之後連忙圍上來問道:“跡部警部,你沒事吧?冒充橫山警視的罪犯呢?”景原冷著臉寒聲道:“跑了,有同夥接應,立刻跟交通部聯係,調查沿途道路監控,查找一輛黑色保時捷356a,車牌號是新宿54み43-68!”“是!跡部警部!”貝爾摩德靠坐在保時捷的後座上,已經撕下了橫山警視那張臉的易容偽裝,她捂著自己的腹部,稍微吸氣,鮮血已經從她的手指間流出,臉上卻還是那副平靜的笑容:“這位跡部警官真是個可怕的對手!”回想起剛才自己跳上車,還沒來得及關上車門的瞬間,跡部景原朝自己射來的一槍。本來按理說那一槍會隨著伏特加轉動方向盤而打在車門上的,但不可思議的是子彈竟然也還是擊中了她。貝爾摩德不清楚子彈是怎麽改變彈道擊中自己的,當時她沒看見子彈射入車內的一幕,隻能猜測子彈是射在車門上然後彈射進車內的,可是她觀察車門上根本沒有子彈擊中的彈痕。這讓貝爾摩德百思不得其解,最終隻能歸因於跡部景原的槍法太高超,提前預判了開車的伏特加會調轉車輛的方向,才能正好射入車內擊中她的身體。包括之前的跡部景原對她射擊的那幾槍,如果不是她對危機的感應和反應速度足夠快,又運氣足夠好,琴酒來救援得也及時,隻怕她今天真的就要被那位跡部警官留下來了。從貝爾摩德身上散發出來的血腥氣彌漫在整個保時捷的車內,琴酒嗅著這股濃濃的血腥味,想到貝爾摩德的血會弄髒自己的愛車,身上的寒氣越發滲人。正在開車的伏特加咽了咽口水,對後座的貝爾摩德說道:“座位下有醫療箱。”貝爾摩德也沒有逞能,彎腰從座位下麵摸出了一個不大的簡易醫療箱,從裏麵翻出鉗子、手術刀、止血藥、紗布等需要的東西,自己處理自己的傷口。除了腹部的槍傷之外,她的大腿外側也有一條子彈的擦傷。她這次真的是運氣好,因為她易容的橫山警視,身材雄壯魁梧,比她本身的纖細妖嬈的身材要大上兩圈,大腿也比她的大腿粗好幾圈,所以貝爾摩德在大腿上貼了不少的易容矽膠,跡部景原的那一槍正好從矽膠上貫穿了過去,沒有擊中她的大腿,隻是留下了子彈擦過皮肉的灼傷擦痕。如果這一槍貫穿的不是矽膠,而是她真正的大腿,那麽她肯定就沒機會跑出警視廳了,落到跡部景原手裏之後,琴酒想把她從警視廳救出來不太可能。就算她在那位先生那裏有著不同尋常的地位,不會像卡爾瓦多斯那樣被組織輕易放棄,但她落入警方手裏,下場肯定不會好到哪裏去。貝爾摩德正在處理腿上傷口的時候,琴酒接到了朗姆的電話:“琴酒,貝爾摩德,你們被警方盯上了。”琴酒眼眸冷厲的一眯,對伏特加說道:“往沒有監控的小路上開。”朗姆那電子合成音響起:“貝爾摩德,任務完成得怎麽樣?”貝爾摩德生氣的說道:“朗姆,你這次的任務可差點害死我了!那個跡部景原一個照麵就看出我是假冒的,我差點就被留在警視廳了!”朗姆沉默了一會兒,說道:“我會補償你的。”貝爾摩德要的就是這句話,總不能她的罪白受了吧?她臉上重新露出笑容,語氣卻十分嚴肅的說道:“我已經查出來了,你那個臥底的暴露原因就是被這個跡部景原給查出來的,他具體是怎麽看出臥底身份的,就連公安內部也不是很清楚,隻知道他是旁觀了對嫌疑人的審問,然後從眾多嫌疑人中迅速察覺出誰在說謊。沒有人能夠在他麵前說謊可以瞞過他,跡部景原可以看破人心,這就是臥底暴露的原因。”雖然看破人心這種說法好像很扯淡的樣子,但比起跡部景原一個網球砸塌一棟四層小樓的武力值,好像也不算什麽了。畢竟可以科學的解釋為他對犯罪心理學和微表情學相當的精通。朗姆在聽到貝爾摩德給出的結果之後,整個人都沉默了下來。因為事情很難辦,公安那麽快查出他們黑衣組織安插進去的臥底,不是什麽別的原因,就是單純的有一個非常擅長看穿臥底在隱藏在說謊的警察。如果是普通警察,直接派人暗殺幹掉就好。可是跡部景原……被打造為警視廳之光的跡部景原背後可是有著警視廳大佬的看重,還在民眾之中非常有知名度和威望,又是出身跡部財閥這種龐大資本家族,還是嫡係大少爺。這種種身份,都讓黑衣組織的幾位代號幹部對他相當的忌憚。他們不是不能暗殺跡部景原,而是不能在暗殺了跡部景原之後被查到組織身上。可世界上沒有不透風的牆,如果組織暗殺跡部景原成功,那麽必然在整個櫻花國掀起軒然大波,看重跡部景原的警視廳大佬們會追殺到底,自家嫡係大少爺被暗殺身亡的跡部財閥也絕對不會罷休,就連櫻花國民眾在得知了警視廳警部被暗殺之後也會感到驚恐從而對警界政界進行輿論施壓,各方勢力都會勢必要抓出真凶。黑衣組織能夠逍遙法外這麽多年,靠的就是足夠低調隱蔽,畢竟他們隻是一個犯罪組織,哪怕是跨國犯罪組織,也不可能跟一個國家力量作對。所以暗殺跡部景原這種名氣大、出身高、備受重用、靠山硬、自身能力又強的警察,對一心想隱藏自身的黑衣組織來說,是弊大於利。不管是琴酒還是貝爾摩德和朗姆,都清楚跡部景原是不能隨便動手暗殺的,之前琴酒和貝爾摩德打暈了橫山警視都沒下殺手,就是不想吸引警視廳太多的敵意和關注。當街槍戰,乃至開著武裝直升機去轟炸東京塔,隻要掃尾掃得幹淨,對組織而言都不算什麽。因為在犯罪率很高的櫻花國,經常有炸彈犯去炸新幹線、東京醫院、東京塔等等標誌性建築物,警方早就習慣了,民眾也很習慣,組織去炸個大樓炸個東京塔不算什麽大新聞,都上不了新聞頭條。但暗殺了一位靠山硬名氣大的警察,那可就捅了大簍子,警視廳全體上下都不會善罷甘休的,畢竟誰也不想以後哪天這種暗殺輪到自己頭上。尤其是跡部景原背後還站著跡部財閥,他是跡部家嫡係大少爺,他要是被暗殺了,跡部財閥肯定不會善罷甘休,一定會動用一切人脈關係對政界警界施壓,甚至還會在地下世界進行巨額懸賞真凶。在這種資本主義國家,一個富可敵國的財閥能夠發揮出來的力量是不可估量的。組織的那位先生是不會允許手下人招惹出這樣的大麻煩的。這也是為什麽組織在跡部景原手上吃了這麽多的虧,也沒人提議暗殺他。就連殺氣騰騰的琴酒都沒開這個口。被景原打了一槍又一槍的貝爾摩德倒是開口了,不過她是開口慫恿朗姆:“朗姆,這個跡部景原如果不解決掉的話,肯定會是我們組織的一個大敵。你手底下的那點臥底說不定會被跡部景原全部查出來,到那個時候可就損失慘重了。”朗姆沉默了半晌,最終隻是說道:“任務到此結束。”至於他打算怎麽應對這種情況,全然沒有透露給貝爾摩德和琴酒知道的意思。貝爾摩德臉上露出神秘迷人的微笑,她也不在意朗姆沒有對自己的話有所回應,她就是挑撥兩句,有棗沒棗打兩杆子,不管朗姆有沒有針對跡部景原的行動,她都不虧。如果朗姆針對跡部景原有所行動,那麽不管誰輸誰贏,她都樂見其成。畢竟她今天身上受的傷,可都是拜朗姆和跡部景原所賜。伏特加的開車技術相當好,很快就從各種沒有監控的小路繞來繞去,擺脫了警察的監視,來到了組織在東京都的代號成員才能進入的秘密基地。貝爾摩德此時已經重新換了一個裝扮,身上還噴了香水,根本看不出她受了傷。她搖曳生姿的下了車,對琴酒揮了揮手,來了一個飛吻,就自顧自的進入基地內了。琴酒在準備下車的時候,手機上收到了一封郵件,那是綠川光給他發來的完成考核任務的郵件。琴酒在確定綠川光完成了考核任務之後,就向那位先生申請綠川光的代號。組織裏每一位正式成員的代號都那位先生親自下發,很多代號成員可能獲得代號之後一直不受重視,是代號成員中的邊緣化人物,可能他們的一輩子就隻有在獲得代號的這一刻能夠收到那位先生親自發給他們的郵件,其他時候永遠也不會有資格跟那位先生有任何的聯係。隻有像琴酒朗姆這樣的代號幹部才有資格直接與那位先生聯係。一直到第二天,琴酒才收到了那位先生的回複:【蘇格蘭威士忌。】這就是綠川光的代號了。琴酒直接給綠川光發了一條短信:“蘇格蘭,到這個地點來……”他把這個隻有代號成員才能知道的秘密基地地址發給了新晉的蘇格蘭威士忌。正在自己安全屋裏做飯犒勞自己的諸伏景光,聽見手機的震動聲,打開一看,一個陌生的發件人給他發了一封郵件,內容是:【綠川光,你的代號是蘇格蘭威士忌。】隻有這麽短短一句話,諸伏景光立刻意識到這封郵件很有可能就是組織的那位boss發來的。然而當他想進行回複的時候,卻發現這個發件人的郵箱地址居然已經是被注銷狀態。諸伏景光立刻就意識到,像他這種新晉的普通代號成員,是沒有資格跟boss進行聯係的,boss也不信任他,所以給他發代號的郵箱地址隻是一次性的,根本不是boss的真正郵箱地址。諸伏景光心中有些失望,本來還想能夠通過這個郵箱地址摸到那位神秘的酒廠boss的位置呢。不過接下來收到的琴酒的短信,讓諸伏景光重新振作了起來,將心頭的失望壓了下去。隻是臥底一年多而已,他已經獲得了代號,隻要他這個臥底爬得越高,總有一天能像琴酒一樣接觸到boss,然後聯係公安將這個犯罪組織的首腦給繩之以法的!諸伏景光盯著琴酒發過來的那個地址,心中好奇,這個難道是新任務地址嗎?他匆匆的吃完自己做好的三明治,就背上自己的貝斯包出發了。當他抵達了琴酒給出的那個地址之後,他才發現這裏竟然是一個很隱蔽的酒吧。諸伏景光提高警惕的走了進去,他發現這裏的防守竟然意外的有些嚴密,不禁心中生出幾分猜測,難道這裏也是組織的一個據點?當他進入酒吧之後,發現酒吧的人相當的少,隻有坐在昏暗角落位置裏看不清身形和麵容的幾個人,不過當他看見坐在吧台旁邊慢悠悠喝著酒的琴酒和伏特加時,就直接走了過去。諸伏景光即使在獲得代號之後,也表現得對琴酒很尊重恭敬的模樣:“琴酒大人。”琴酒手指點了點吧台的桌麵,說道:“自己去拿一瓶蘇格蘭威士忌吧。”吧台這裏沒有調酒師,要喝酒都隻能自己倒。諸伏景光走到酒櫃前,從裏麵拿出了一瓶蘇格蘭威士忌,又拿了一個空酒杯。當他轉身之後,就看見酒吧門口又進來了兩個熟人:基安蒂和科恩。基安蒂看見諸伏景光手中的蘇格蘭威士忌,笑著跟他打招呼:“恭喜你獲得代號,蘇格蘭。”科恩隻是悶聲跟著基安蒂後麵對諸伏景光說了一句:“恭喜。”諸伏景光目光落到自己手中的蘇格蘭威士忌上,心裏頓時明白了琴酒要他拿這瓶酒的用意。這個酒吧大概就是組織真正代號成員才能來的秘密據點,而他作為新晉的代號成員,初次來此,喝著蘇格蘭威士忌,就是在向其他代號成員進行自我介紹。諸伏景光對基安蒂和科恩露出淺淺的微笑,溫和又疏離的微笑,仿佛是掛在臉上的麵具:“謝謝。”琴酒喝完手上的那杯酒,就起身離開了,伏特加也連忙放下酒杯跟上去。諸伏景光見琴酒沒有叫自己跟上,就知道這次琴酒隻是讓他加入這個代號成員的據點,不是有任務安排給他。於是他就留下來,跟身邊曾經一起做過任務的基安蒂和科恩聊聊天,畢竟這兩人可沒有琴酒那麽敏銳,還是比較好套話的。基安蒂和科恩雖然也隻是普通的代號成員,並不是像琴酒那樣的代號幹部,他們隻是琴酒手下的狙擊手而已。但他們好歹也比諸伏景光早加入組織那麽多年,算是老資曆成員了,對組織的了解可比諸伏景光要多得多。隻是……讓諸伏景光感到無語的是,為什麽這兩個家夥作為代號成員,給他分享的都是一些組織裏的八卦傳言啊?什麽琴酒跟貝爾摩德調過酒,什麽貝爾摩德其實是boss的女人,相當於琴酒給boss戴綠帽了……這些是他們這種普通代號成員能夠八卦的內容嗎?還有什麽組織的二把手朗姆據說是從父輩那裏繼承的代號,所以二把手位置坐得不是很穩,起碼琴酒就不是很聽他的……這個算是稍微有點用的情報。諸伏景光套話套到後麵,也放棄從這兩個腦子不是很靈光的狙擊手代號成員嘴裏打探組織的機密了,因為他倆看起來不是很聰明的樣子,大概除了做任務就是吃瓜八卦了,對組織的機密根本不知道,完全沒有套話的價值。一場套話下來,諸伏景光不僅沒能得到什麽有用的情報消息,反而聽了一肚子的八卦,下次再見到琴酒,他想他大概不會去想琴酒身上殺氣有多可怕,而是會想琴酒真的給boss戴綠帽了嗎?八卦有毒,吃瓜上癮,真的!諸伏景光對自己幼馴染如此勸誡著,千萬不要再重蹈他的覆轍啊。然而最近正在努力搜集情報,希望獲得代號的降穀零聽完諸伏景光的勸誡之後,發出了瓜田裏的猹的聲音:什麽瓜?讓我吃吃看香不香!警視廳公安部這邊,因為橫山警視是被人冒充的這件事,引起了巨大的震動。藤原部長甚至被百田陸朗警視總監叫去警視總監辦公室嚴厲批評了一頓。先是讓犯罪分子臥底到公安部警部的位置,又是讓犯罪分子易容混進了警視廳公安部,這要是傳出去,警視廳的臉麵就徹底丟幹淨了,誰還敢對公安保持信任?藤原部長作為公安部部長,當然要承擔極大的責任。尤其是在百田陸朗警視總監快要退休的這個時候,他非常注重自己在任的最後一段時間的警視廳的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