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有一個要主動, 總有一個人要走在前頭, 陸思羨不想往後餘生的那一天, 成為顧瀾笙永久的痛,所以她想陪她一起走出來。


    顧瀾笙最終哭著醒來,陸思羨沒問為什麽,顧瀾笙縮在陸思羨懷裏哭了好一會才繼續睡去。


    天微亮時,陸思羨打會瞌睡,顧瀾笙來回翻騰,已經醒了。


    陸思羨閉著眼睛沒動,就感覺到下巴被親了一口,隨後是唇。


    顧瀾笙的小舌尖送來早上的甜點,陸思羨在甜蜜的親昵中醒來,「小傢夥,一早吃我豆腐。」


    顧瀾笙也是剛醒,迷瞪眼眨了眨,嘟著嘴又親了一大口,含糊不清道:「我們是不是該起來了~」


    顧瀾笙昨晚哭過,早上起來眼睛還有點紅腫,怎麽畫都不滿意,在鏡子前唉聲嘆氣的。


    「我給你畫。」陸思羨隻畫了淡妝,顧瀾笙坐在她麵前,目不轉睛地盯著陸思羨。


    被愛人火辣辣的目光包圍,是一件值得害羞的事,陸思羨化妝全程,都有點臉紅心跳。


    輪到畫口紅時,顧瀾笙紅唇微微啟開,仿佛在邀約一般,陸思羨也確實品嚐了,還咬了一口。


    顧瀾笙輕輕捶了一拳陸思羨,笑道:「讓你畫,誰讓你占我便宜的。」


    兩人打鬧著化完妝,陸思羨分了顧瀾笙的心,顧瀾笙忘記注意自己眼睛紅腫的事。


    小兩口先去吃了早餐才回家,原想著製造驚喜,不成想撲了個空。


    葉清驚天帶著傅青辭去檢查耳朵了,醫生做聽力測試時給出了喜人的結果,「她現在不是完全聽不見。」葉清喜出望外,她的按摩真的有效果!


    傅青辭在旁邊坐著,不知道兩人在交流什麽,不過光是看著葉清在笑,她就覺得開心。


    對於檢查結果,傅青辭既定地認為,她是聽不見的,不曾抱有希望,也不會失望。


    葉清:中午在外麵吃吧。


    傅青辭:好。


    兩位母親在外用餐,苦了家裏兩隻小姬崽。


    顧瀾笙早上沒吃多少,就等著中午回來吃母親做的大餐,現在肚子餓的咕咕叫,親媽無影蹤。


    「早知道,不如告訴她們了。」顧瀾笙連家裏的鑰匙都沒帶,因為沒想到家裏會沒人,陸思羨愛憐地揉揉顧瀾笙的腦袋,「要不然我先帶你吃點什麽?」兩位老母親出門,肯定不是單純的遊玩,陸思羨和顧瀾笙一致認為,不能打擾她們。


    飯後,傅青辭:我想去你們學校轉轉。


    葉清:好。


    於是,兩位老母親去z大遊玩,偶爾葉清會通過手機給傅青辭講解有趣的地方。


    顧瀾笙餓得「奄奄一息」,哀怨道:「她們是不是出去約會了?」要不然怎麽出去一天都不回來啊?


    「寶貝,咱們去吃飯吧。」陸思羨早就餓了,一忍再忍,想等人回來,可惜,胃不答應。


    兩人決計先吃飯,回來之後老兩口還沒回來,她們就打電話。兩人到了門口,顧瀾笙眼尖地看見了不遠處的人。


    「回來了!」顧瀾笙壓低聲音驚喜道。


    陸思羨循聲望過去,兩人手挽手,額……真去約會了啊。


    「開啟演戲模式,表示咱們剛回來。」顧瀾笙下令,沒等陸思羨反應過來,顧瀾笙已經奔過去,驚喜道:「媽!這也太巧了,我們剛回來,你們就從外麵回來了!」葉清抱了個滿懷,不得不放開傅青辭抱住自己的閨女。


    傅青辭步子頓了頓,久違的見麵,陸思羨的步伐也變得遲疑。


    相較於旁邊親昵的母女兩,傅青辭和陸思羨這一對顯得過於冷清。


    顧瀾笙太久沒見到親媽,撒著嬌一直叫媽媽,葉清抱在懷裏稀罕的時候,也沒忘記注意傅青辭。


    葉清輕輕推了一把傅青辭,眼神示意她要主動,傅青辭才主動走向陸思羨。


    陸思羨步子很慢,但沒有停下來,兩個人終於相對而站了。


    傅青辭沒有直接抱上去,她前所未有的緊張,雙手緊了緊,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呼出來時顫抖的氣息落入陸思羨的耳中。


    傅青辭聽不見了,自然聽不見陸思羨頗為急促的呼吸聲。


    幸好,還有眼神可以交流,這世上,雖然我們用話語表述我們的意圖,但很多時候,一個眼神,一個動作,讓我們能更好地表達出那些羞於開口,又或是難以啟齒的話。


    傅青辭緊握手心後,張開雙臂,等待著陸思羨的回應。


    夜色裏,張開的懷抱,是溫馨安靜的港灣,等待著歸來的人。


    陸思羨咬著下唇,她用疼痛克製自己的情緒,她想表現出雲淡風輕,她想展現出成熟睿智的一麵,可在傅青辭一步步走向她抱住她後,淚水還是傾瀉而下。


    曾經用病痛和恨意鑄造的冰冷鎧甲開始融化,陸思羨下垂的雙臂緩緩抬起卻不敢抱下去,她多怕這是一個夢。


    曾經無數次在夢裏,她以為她抱住了媽媽,醒來卻發現隻有她自己,她難過地哭出來。


    媽媽。


    想要媽媽。


    可是,媽媽走了。


    曾經以為媽媽再也不會回來了,當媽媽再度出現時,她有一絲絲的驚喜,但更多的是不安和慌亂。


    「羨羨,對不起。」傅青辭聽不見了,但還是想說給她聽。


    對不起,羨羨,媽媽曾經用愛的方式傷害了你,「媽媽愛你。」


    真實的聲音就在耳邊,陸思羨試探著抱住了懷裏的人,感受到了溫暖和柔軟,她用力抱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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