濕熱的呼吸就在唇前,顧瀾笙下意識地閉上了眼睛。


    她們,也會接吻。


    這一次,是輕柔的吻,不似以往的霸道和吞噬般的熱情。


    顧瀾笙身體微微後仰,想要躲避的姿態,陸思羨卻在這時,抬手摟住顧瀾笙的後頸。


    發燙的手心,讓顧瀾笙的身體迅速升溫,血氣上湧,衝擊著身體某處緊澀的閘關。柔軟的舌尖像是微微露出水麵的小荷尖尖角,而顧瀾笙就是包裹著荷葉的那一片澄澈的湖水,陸思羨在她的身體裏盪起了漣漪。當wil電話響的時候,顧瀾笙也從溫柔鄉裏驚醒,後果就是,陸思羨的舌尖又被咬。


    「寶貝,下次能換個地方嗎?」陸思羨抱著顧瀾笙,軟在她的肩頭,故意不去看羞紅的臉,她知道她不好意思。


    顧瀾笙不輕不重地拍了一下陸思羨的大腿,「你到底看不看電影?」她現在懷疑陸思羨是故意的。


    「看。」陸思羨靠著顧瀾笙的肩膀,假意繼續看。


    顧瀾笙想要的催眠沒有,看完電影完全精神了,她仿佛從電影裏看到了未來的自己和陸思羨。


    感情上懦弱的wil失去薇薇安之後才開始勇敢,那還是發生在國外的華人區,而她在國內,顧瀾笙內心滋生隱隱的不安。


    「好看嗎?」後半段,陸思羨沒有打擾顧瀾笙,她也希望,顧瀾笙通過電影讀出些什麽。


    「挺好的。」圓滿結局,不錯的,隻是電影不是生活。


    「你的表情不開心。」陸思羨雙手捧著顧瀾笙的臉,「你在擔心什麽?」


    顧瀾笙垂眸,「沒有。」


    陸思羨知道,小蟹子開始害怕了,她想要縮回殼裏。


    「瀾笙。」


    「恩?」陸思羨冷不丁叫她名字,顧瀾笙聽著別扭,眉頭蹙起。


    「我再也不會離開你。」陸思羨溫柔無比,卻又透著堅定。


    一句承諾,不過八個字,顧瀾笙聽在耳裏,如在心裏,堪比泰山之重。


    一諾千金,也是一諾千「斤」,顧瀾笙承受不起,「別這樣,我們現在……」


    「我不會逼你的。」陸思羨不能給顧瀾笙逃走的機會,但也知道不能逼得太緊,「我們一起重拾時光碎片,如果你完全想起來的那一天,仍舊不愛我,我……」陸思羨努力揚起笑,「我會祝福你。」就算做不到祝福,她也會努力做到不去破壞。


    笑,不代表開心,成年人的笑,意義複雜。


    陸思羨此刻的笑,無力而又牽強,生澀而又痛楚,「你到底喜歡……」顧瀾笙到了嘴邊的「我」改成了「小糰子」,「喜歡小糰子的什麽?」


    「全部。」


    這是顧瀾笙聽過最讓人無法反駁的答案,過於完美讓人無法信服,「時間過去那麽久了,就算我是那個小糰子,也變了,你……」


    「再怎麽變,都是你。」陸思羨一眼看穿顧瀾笙的小心思,「老人說,三歲看老,一個人在很小的時候,某些方麵就已經定性了。」陸思羨雙手搭在顧瀾笙肩膀,認真地說:「我了解你。」


    可我不了解你啊……顧瀾笙心想。


    「倒是你。」陸思羨揉了揉顧瀾笙的腦袋,頗為寵溺的動作,「把我忘了,需要重新了解我了。」陸思羨主動牽起顧瀾笙的手,象徵性地握了握,「來日方長,請多多指教。」


    顧瀾笙愣愣的樣子,陸思羨伸手將人抱在懷裏,輕聲說:「瀾笙,就算真的不喜歡現在的我,至少給我一個機會,了解全部之後的我再拒絕我好嗎?」陸思羨話裏的乞求執意很明顯,顧瀾笙聽得心口悶痛,軟聲安慰道:「好了,誰也沒說要怎麽樣。」她不敢承諾什麽,亦捨不得狠然拒絕。


    畢竟,她喜歡陸思羨,心底的歡喜掩不住。


    喜歡一個人,如何能掩飾呢?顧瀾笙找藉口去洗手間,想到陸思羨表白的樣子,鏡子裏的人眉眼嘴角都帶著笑。


    以前不懂喜歡,不知什麽樣的表現,才算得上喜歡。


    可如今,顧瀾笙像是突然明了,喜歡一個人,大概就是看不見時想著她,見著她了想想親近她,有喜歡的想分享給她,因為她的一句話、一個表情、一個動作而情緒上大起大落。


    顧瀾笙深深嘆口氣,想起了那句「平生不會相思,才會相思,便害相思」,老祖宗的話,真真對極了。


    一個屋簷下,因為在不同的地方,心底都是那個人,顧瀾笙害怕這樣的自己,卻又無法控製。


    陸思羨,我能相信你嗎?可以嗎?顧瀾笙跟鏡子裏人對話。


    傍晚,陸思羨叫顧瀾笙出去散步,「你身體也弱,現在不鍛鍊,以後在床上隻能被我欺負了。」顧瀾笙大言不慚不知羞,顧瀾笙疾步甩開她。


    陸思羨暗笑,跟了上去,挽起顧瀾笙的手臂。


    8月的北.京,依舊是悶熱,一場暴雨醞釀幾天才下得來,眼下的微風都帶著燥熱,「誒,第二份半價。」顧瀾笙心心念念的冰激淩,中午掉地上沒吃到。


    「那說好了,近期隻能吃這一個。」陸思羨哄著顧瀾笙,顧瀾笙點點頭,已然拉起她的手去排隊。


    陸思羨暗笑,和小時候一個樣兒,是個可愛的小吃貨,平常想要的牽手忸怩不肯就範,為了吃的就會主動抓著她的手。


    兩個人,有一個人體會不到的快樂。顧瀾笙以往望著第二杯半價都隻能怯步,凡是涉及到兩人以上的活動,她都敬而遠之,縱然一個人吃得完兩份,也不好意思一個人孤零零地夾在ta們中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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