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明明是那些鳥的問題?”即便學習經曆完全說不上愉快,在過程中不知道弄壞了多少這種白色小花,笨跑了多少群鳥,阿爾忒彌斯也依舊感到得意。尤其是把花環套到少年的腦袋上,又順手朝下壓了壓之後。他手指無意間碰到微微發燙的耳廓。不等頭頂上的那支手掌抽開,塔納托斯就取下花環,認真收好了它。“壞掉也沒有關係,我還可以再編。”阿爾忒彌斯晃了晃手上還剩小半的花束,“編多少都可以。”“這次編完了,以後也是一樣。”大地會有很多的春天。至少在此刻,他會慶幸自己是不朽的,幾乎擁有無窮無盡時間的神。少年嘴唇嗡動,那句“不一樣”被反複咽了回去。假如可以,他也希望能對阿爾忒彌斯說“以後也是一樣”的話。他想,對阿爾忒彌斯的感情,和阿爾忒彌斯對他的那種是完全相同的,區別隻在於,阿爾忒彌斯的那份有很多,而他自己的則是花了很久時間,才產生出來,被襯得格外稀少的一點。因為阿爾忒彌斯才產生出來的那一點。他也喜歡阿爾忒彌斯。或許是因為每次出現得格外恰當;或許是因為阿爾忒彌斯的眼睛很漂亮,充滿狼的凶銳,看他的時候有時候又像那群小鹿;或許是因為相處的時候阿爾忒彌斯總在第一時間想他,而非自己。當然,阿爾忒彌斯也沒有不那麽好的地方,比如唐突,擅自,又會在奇怪的地方理直氣壯,偶爾會給他一種笨拙的感覺。不再對他有秘密後,也仿佛失去了之前那種進取的態度,總是見縫插針,試圖讓他在地上多留一會。但他還是很喜歡阿爾忒彌斯,甚至覺得那樣的阿爾忒彌斯也很可愛。“這個是第一個,最先編出來的。”思索過後,他這麽對阿爾忒彌斯說,“以後再有,和這個也不一樣。”“以後的每一個都不一樣吧?”理所當然的反問。塔納托斯看到高挑、娉婷的“女神”不太有形象地掰起手指,不停舉例,“想你的時候,和你在一起的時候......每天的月亮都不相同,每次編的花環肯定也不會一樣。”就比如現在,他用剩下的這些花再編一個花環,心情和剛剛被少年仔細收好的那個差別就很大。剛剛是有點得意,現在則是不那麽純粹的,混著一絲無奈的開心。“不管怎麽樣,隻是花環而已。”他突然轉過聲,微微俯下來,湊近了一點。塔納托斯正對上那雙碧綠、平靜溫柔,又欣欣熱烈的眼睛,“我又不會改變。”風吹過來,他自肩頭垂落的淺色長發也隨之拂動或者說,他本來在更靠近他,又往上湊了一點。那種白色的小花是沒有香氣的。隨著風一起,包裹他的,是阿爾忒彌斯自身的、混合著那些樹木、草地和泉水的,森林的氣息。少年有瞬間的失神。然後,他聽到對方這麽說:“如果一定要保存,那就”太近了。實在是太近了。冷靜和理智仿佛也跟著到了岌岌可危的邊緣。“......既然看不出來什麽,不如先去找河神。”塔納托斯迫使自己不去管滾燙的、被嘴唇溫度傳染的耳廓,還有失衡、被打破規律的心跳,“她們的聚會還要很久才能結束,一直待在這裏......很浪費時間。”他感覺阿爾忒彌斯似乎沉默了很久,又仿佛隻是短短片刻。“好吧。”伴隨著一聲複雜的喟歎,“我帶你去找拉冬。”“可以之後再過來。”他不知道自己這種伴隨著失落的慶幸要如何形容。打斷阿爾忒彌斯,不是因為受到冒犯或討厭那樣的接近。他隻是害怕自己動搖。“我沒有想.....剛剛的時候,隻是有點,不太,習慣?”噙著下唇,少年目光不住遊移,解釋得格外艱難。塔納托斯不太敢去看阿爾忒彌斯的臉,直麵那種失落,又想要關心、了解他現在的心情。“沒關係。”阿爾忒彌斯按捺那股失落,強自鎮定,“畢竟以前我們沒有像剛剛那樣靠得那麽近。”背在身後,不知不覺間攥緊的花束悄然鬆開。“早知道這樣,我應該賭‘輸的那一方主動去抱贏的那一方’的。”他語氣還算輕鬆地說,“這樣的話,就可以先打招呼,等你適應準備好,告訴我,我再行動。”情不自禁也是可以控製的。就像失落那樣。“走吧,去找拉冬。”阿爾忒彌斯聳肩,仿佛插曲從來沒有發生過,“然後回冥界?你把鷹也帶上來了吧,我現在召喚它過來。”這樣,就不用特地再繞回去找,或者到時候等了。“可以繞路。”塔納托斯跟在他後麵,聲音悶悶,“或者再回去。”“要是不行,就下次過來。”聽上去真的很不開心的樣子。但明明他才是遭到拒絕的那個,悶悶不樂,應該也是他先開悶悶不樂才對。阿爾忒彌斯莫名莞爾。“我也沒有很在意。”頓了頓,他試圖讓自己的語氣聽起來更大度,從容一點,“這次失敗,就下次,下次不行,就下下一次。”反正,肯定總有那麽一次可以恰到好處,順其自然。牽手,然後靠近,然後擁抱,然後親吻。這不是隻有一次機會,絕對不能失敗的事,他能感知到塔納托斯比之前清晰的心意。“......”那就,下一次。塔納托斯默默地想。下一次之後,下下一次更加可以,不過他或許沒有等到下下一次的機會了。“等等。”阿爾忒彌斯噓了一聲,“有其他的神。”少年腳步倏頓,“......誰?”他沒有感知到。“一直在?”“沒有,剛到,是阿瑞斯......他也發現不了我們的。”“大概是因為不甘心?畢竟阿芙洛狄忒在這附近。”阿爾忒彌斯不確定自己的情報有沒有過時,“阿芙洛狄忒最近似乎對他格外冷落.....聽說她貌似甩掉他了。”事實上,在包括他在內的大部分神看來,阿瑞斯會受到阿芙洛狄忒長久不衰的寵愛才是件格外奇怪的事她甚至為他生了厄洛斯。美神的癖好和習慣眾所周知。比起魁梧,偉岸的英俊男子。她更偏愛那種纖係、脆弱的美少年。而阿瑞斯的樣貌不管是和“美”還是和“少年”都不沾邊,舉止粗魯,脾氣也格外暴躁。聯想到阿芙洛狄忒的作風,塔納托斯居然不是很奇怪。“他要報複阿芙洛狄忒?”珀瑟芬也在場,阿瑞斯在這個時候報複的話,或許會被牽扯到他們的恩怨裏。“也可能是想重新獲得阿芙洛狄忒的寵愛,像被拋棄的寵物那樣過來求她。”阿爾忒彌斯開玩笑道。話音未落,他愣了一下。“......阿瑞斯好像真的在把自己變成動物。”作者有話要說:阿瑞斯,豬突猛進(不是)發現139章了,他們甚至連啵都沒打(沉默)阿爾到底行不行啊先偷跑一章,晚上繼續(安詳躺)因為特洛伊戰爭不會詳細寫(再寫就對荷馬不禮貌了),所以現在已經算收尾階段了,晚上九點(可能±5min)有一更,其餘時間會隨機掉落能讓我快點結束正文的加更。第140章 驚變塔納托斯竟有些無言以對。“變了, 什麽?”他曾經遠遠見過阿瑞斯,高大,壯碩, 露出的臂膀上肌肉虯結,哪怕身處歡宴之中, 也帶著戰盔, 緊緊握著手上的長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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