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緒一激動便引發了傷口崩裂的蘇徽不得不捂住自己腹部的傷處,無可奈何的默認他們所說的話的確不假,不回去他可能會死。


    可是要在現在這個時候回去,也的確和殺了他沒什麽分別。嘉禾正在生死關頭,他不能也絕不容許自己就這樣拋下她。


    “能否再通融我一點時間。”他氣急敗壞卻又無可奈何,隻好放軟了聲音懇求道,軍部不可一世的“太子爺”蘇徽現在就好像是一個窮途末路的逃犯,被抓住之後心存僥幸的求著饒。


    然而軍部的人一慣鐵麵作風,即便蘇徽示弱懇求,他們的態度也沒有絲毫改變,堅持道:“我們是按照蘇將軍的命令來帶您回去,這是軍令,希望您能夠配合。”


    蘇徽無可奈何的抄起了枕頭下藏著的匕首——這是嘉禾為了讓他防身,一直塞在他枕下,畢竟眼下的泰陵不是什麽太平地。


    匕首被他握在手中,先是指向了麵前的軍部人員,意識到自己完全不是他們的對手之後,他利落的調轉刀刃的方麵,對準了自己的脖子,“你們再靠近過來,我就弄死我自己。”


    以死相逼的方法雖說有些幼稚,但至少暫時管用,軍部人員倒是不相信蘇徽會真的自殺,但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因此他們一時間也就不敢亂動,站在了原地默默的看著蘇徽。


    蘇徽趁著這一間隙飛快的思考著,思考自己之前究竟遺漏了什麽信息,以及要如何解開當下的困局。


    這時一個驚人的念頭陡然從心間湧出,蘇徽不由喃喃:“該不會是……”


    過去的陰影又一次浮上心頭,他好像再一次看見了倒在乾清宮門口的那個女人,夢裏的死去的骷髏在朝他哭泣,血色的眼淚從幹枯的眼眶滑下。


    “她該不會是已經做好了讓位的準備吧?”蘇徽用力掐了把掌心,以疼痛迫使自己在頭暈目眩中保持清醒。


    如果嘉禾是一早就打定了主意將皇位傳給自己的長姊,那麽她的很多行動都可以解釋得通了。


    榮靖是杜銀釵的女兒,嘉禾的親姐姐,她登基之後杜銀釵的地位可以保住,嘉禾也不用擔心自己死後聲名狼藉被史官胡亂編排。


    她行事急躁冒進,雖不利於自身的地位穩固,卻能夠以最淩厲的手腕為榮靖鏟除掉所有的阻礙,讓她得以安享太平。就好比朱元璋在立了年幼的孫兒做儲君之後,要大肆清楚功勳武將,以此穩固孫兒的皇位。


    所謂不破不立。女人要做皇帝勢必就會有千百種阻礙,要想破除阻礙便會擔上極大的風險,文官集團現在已經被她拔出的七七八八,杜雍死後杜氏一族的勢力又盡歸於榮靖之手,隻要榮靖能夠殺死李世安,那麽平定亂賊的功績就足夠讓她成為新一任的女皇。


    她替榮靖將風險擔了,將該做的事情做了,這樣一來榮靖成為女皇,便能繼續她的政策。


    那麽現在的她,要做的事情就是為榮靖掃除最大的障礙——李世安。刺殺一名久經沙場的武將是十分困難的事情,但也不是不能做到。


    北魏之時爾朱榮亂政,扶立傀儡元莊帝,並讓莊帝迎娶了自己的女兒為皇後。莊帝有意鏟除爾朱榮,於是趁著爾朱皇後臨盆之際召爾朱榮入宮,伺機刺殺。爾朱榮驍勇善戰,刺客一時之間不能奈何之。混亂中爾朱榮見到了元莊帝,意圖挾持皇帝逃出生天,熟料莊帝藏有利刃,在爾朱榮撲來那一瞬,拔劍格殺之。


    皇帝也可以是刺客,隻要他們有無畏的勇氣和堅定的決心。


    但做刺客的,大多不會有什麽好下場,古往今來能顧在殺人之後全身而退的刺客,實在是太少太少。蘇徽不知道嘉禾是打算以怎樣的方法殺死李世安,但如果嘉禾真的是打算親自上陣誅殺逆賊,那麽、那麽……蘇徽揪住衣襟,隻覺得自己喘不過氣來。


    雖然這些都隻是他的推測而已,但這段時間裏他已經感受到了——嘉禾有著濃厚的自毀傾向。


    與另一條時間線的嘉禾不同,那個時間線上的女帝登基十二年,內心卻仍然是寧康公主,她不知自己身為皇帝需要做些什麽,波折的帝王生涯隻讓她疲倦,因此她在認為自己沒有機會迎來希望之後,選擇了死亡。這個嘉禾從十多歲時便提前預知了自己的未來,於是從一開始反抗命運的精神就在她心底種下,蘇徽的存在對她的人生也造成了巨大的影響,她與另一個時空的自己不同,她目標明確,知道自己想要什麽、該做什麽。她的自毀,更像是一種冷酷的犧牲,為了認定好的道路,不擇手段,為此葬送自己也在所不惜。


    想明白這點之後的蘇徽一躍而起,不顧傷痛竄出了房門往外狂奔,從泰陵衛的口中他得知,李世安的車駕已臨近泰陵,女皇正在做迎接李世安的最後準備。


    蘇徽朝著嘉禾所在的方向狂奔,在他身後,不明所以的軍部人員緊緊追來。


    李世安在去往泰陵的路上沒有騎馬,而是選擇了乘車,且並未披甲,而是一身素服。


    他來泰陵,當真是來拜祭故人的,不但老老實實的做足了準備,帶上了香燭、之前和周循禮生前所愛之物一同上路,還在前往泰陵的一路上都沉默不語,認認真真的懷念著過去的友情。


    開國的君王和亂國的逆臣之間存在友情麽?無疑是存在的,如果不是那份友情維係,李世安也不會追隨周循禮開疆拓土。


    李世安比周循禮年長了七八歲,武藝和作戰的水平其實要比他更好,之所以肯俯首低頭,不過是因為周循禮比他更會聚攏人心。所有的人都不由自主的被他折服,將他視作夜空最熠熠生輝的北辰,願追隨他身後——這其中當然也包括李世安。


    戎馬倥傯,與周循禮並肩作戰的那十多年如同幻夢,卻是最美最好的幻夢。所以即便是為了那段純澈而又激揚的歲月,他也必須要來這裏看望一下逝去的故人。


    當然,拜祭是真,和談卻不一定是真。


    他身後並沒有大批軍隊追隨,看似是誠意滿滿的前來和談,實際上他的兵馬早就悄悄的繞到了泰陵後方,隻等時機一到便要發動突襲。


    在故人墳前殺死故人的女兒,這的確很過分。李世安自己都嫌惡自己,所以他做好了在周循禮墳頭懺悔痛哭的準備,他一定會誠心誠意的跪倒認錯,至於周循禮九泉之下會不會原諒他……無所謂了,有本事他來找他好了。


    唉聲歎息追憶了一路的故人,在追憶的同時默默規劃著一會的進攻路線。李世安在周循禮葬身的山腳下抬頭眺望遠方,忽然看見一道刺目的強光閃過。


    那絕不是電閃雷鳴之類可以解釋的自然現象,那真的就是光天化日之下一陣穿透天地有如神跡一般的光照。


    李世安當下覺得有些不妙,他聽說了周嘉禾那小丫頭這些年來一直在弄什麽新式軍備,雖然他從不將這些東西放在心上,卻也在這時忍不住擔心,擔心那道強光會不會是某種難對付的武器。


    可是很快一個更加糟糕的消息被傳了過來——周嘉禾失蹤了。


    不是故意躲藏,是真的消失不見。當時數百名泰陵衛親眼看著女皇站在高台之上交待手下將領如何擺陣防禦李世安,強光閃過之後,她之前待的位子空無一人。


    就好像是鬧鬼了似的。


    泰陵鬧鬼的事情很快傳開,即便李世安有心阻止流言,卻也無可奈何。提防悠悠之口,比修築河川堤壩還難。


    慈寧宮中的杜銀釵很快就知道了這一消息。她的小女兒消失不見,按理來說她是最該緊張的人。宦官們都麵露悲戚之色,有幾個相對理智些的都不信鬧鬼之說,卻也都認為是李世安殺死了女皇,為了不招致罵名故意編出了這樣的借口。


    唯有杜銀釵大笑了起來,笑過之後惡狠狠的下了一個命令,“去,將所謂‘鬧鬼’的流言傳開,就說是太.祖皇帝顯靈,說是李賊逆天而行,神明都看不下去了!”


    第242章 、(五十四)


    二十三世紀的仿古建築造的再怎麽逼真,也終究是和夏朝不一樣的。


    來到夏朝大概三個小時後,嘉禾的情緒由驚訝轉而恐懼再轉為憤怒最後變成了麻木。一旁的蘇徽正在接受手術,她實在看不得那血淋淋的場麵,又害怕他身邊竄來竄去的醫用機器人,所以選擇了縮在角落發呆,發呆的時間久了,逐漸適應了自己已經來到了二十三世紀的這一事實,於是索性站了起來,開始觀察這間屋子的陳設。


    嘉禾是被蘇徽強行帶來二十三世紀的,當時她站在泰陵的享殿前,正在做刺殺行動的最後一輪規劃,務求要將李世安誘騙到泰陵機關所在的地方,實在不行她自己來做誘餌也在所不惜。


    蘇徽就是在這時突然出現的,在他踉踉蹌蹌扶著牆跑來的時候,嘉禾感到了心慌。他會出現在這裏,顯然是因為猜到了她的計劃。虛弱不堪的蘇徽看起來對她沒有任何的威脅,可是她就是忍不住心虛。


    李世安馬上就要過來,短時間內她來不及和蘇徽將什麽大道理來說服他——何況她也覺得蘇徽根本就沒法被說服。因此她直截了當的下命令,讓人將蘇徽拖下去關好。這樣的方法雖然簡單粗暴了些,但是有效,而嘉禾她做了這麽多年皇帝,也早就習慣了這樣不講道理的問題解決方式。


    戲劇化的一幕出現了,正當嘉禾身邊的泰陵衛要按照她的吩咐動手的時候,蘇徽身後又忽然冒出了一大群的人,那些人身上的服飾顯然不屬於夏朝,看起來倒有些像是域外的蠻夷。他們抓住了蘇徽,用嘉禾聽不懂的語言在說著什麽,其中有人手裏還發出了炫目的強光。


    在光芒騰升起來的那一刻,蘇徽掙開桎梏,朝著她撲了過來,用力抓住了她的手。


    緊接著一陣天旋地轉,嘉禾便來到了一個對她而言完全陌生的世界。


    就如同她認為短時間內說服不了蘇徽隻能動用強硬手段一樣,蘇徽也認為倉促間他無法無法勸她打消冒險的念頭,幹脆將她直接帶來二十三世紀,讓她尋死都沒機會尋。


    二十三世紀的一切對於嘉禾都是陌生的,就好像是一個凡人乍然闖入仙境……或者說,地獄。許多在蘇徽看起來平平無奇的設施在嘉禾眼中看起來就如同“妖怪”一般。更要命的是語言在經過了幾百年的發展之後,無論語法還是讀音都和嘉禾所在的時代大有不同。蘇徽能夠和她正常交流是因為蘇徽經過了大量訓練,但二十三世紀其餘人的發言,對嘉禾而言就如同是鳥語一般。


    何況嘉禾甚至不確定圍在她身邊的“人”究竟還是不是人。她才來到二十三世紀,就眼睜睜的看著一個年輕的婦人摘下了自己的腦袋,如果不是帝王的自尊還在,她隻怕要控製不住的驚呼出聲。


    傷口撕裂正在大出血的蘇徽虛弱的拍了拍她的肩膀,用夏朝官話告訴她,“別怕,那是人工智能……就是,人類做出來的工具。別看長得像人,實際上和桌子、椅子沒什麽分別。”


    嘉禾:……


    嘉禾不想說話,她看著那麵目姣好音色甜美,甚至靠近還能感受到體溫的婦人,怎麽也沒法拿她和桌椅一般看待。


    卻見那婦人將頭顱對準了某塊四四方方的寶石,寶石散發出一陣強光,緊接著他們麵前的一扇大門打開。


    “這是手術室……”蘇徽的聲音越來越低,“抱歉。我得先去把傷口縫合了……手術室就是治療傷口的地方。你……”蘇徽看了看嘉禾,又看了看四周的人和人工智能,實在不放心將嘉禾丟下,隻好說:“你跟我一起進手術室吧。”


    他懷疑他把嘉禾單獨留在手術室外,嘉禾得被嚇瘋。但他又不能不做手術或是留在室外專心給嘉禾講解二十三世紀的一切,這樣他可能會流血而死。將他帶回二十三世紀的軍部人員直接送他到了醫院就是為了讓他能夠趕緊接受治療,否則他這傷勢再拖下去可能連命都保不了。


    嘉禾這時已經在驚、怒、懼的情緒衝擊下變得神誌恍惚,就這樣木然的跟著蘇徽一同走到了門後。


    消毒光束投下來之後,嘉禾又被嚇到差點跳起來,就好似是乍然進被關進籠子裏的野貓,渾身都緊繃著。


    蘇徽試圖安撫她,但此時的嘉禾心中對他隻有惱怒,惡狠狠的登過來,仿佛恨不得一把掐死他。


    蘇徽自知理虧,訕訕低頭,一時沒緩過來便栽倒在了地上。沒有人類情感的醫用機器人見怪不怪的過來將蘇徽架起送到了手術台上。二十三世紀的醫院為了在手術過程中緩解病人的緊張情緒,是可以自由調整手術室背景的。此時大腦還算清醒的蘇徽不忘下令用投影技術將手術室的環境改成“古典建築模式”。同時沒忘了添加一個要求——拒絕全麻,要求接受局部麻醉手術。


    二十三世紀的局部麻醉可以讓他在手術過程中始終保持正常的思維與對話的能力,他這樣安排主要還是擔心嘉禾被嚇壞。


    隻不過嘉禾現在根本就不想理他。蘇徽一邊接受手術,一邊向她介紹二十三世紀的基本情況,嘉禾雖然聽了,卻是全程一言不發。她不是受驚過度聽不懂蘇徽說話了,而是她現在正在氣頭上根本就不想理蘇徽。


    她現在要想不生氣是不可能的。任誰好端端的忽然被帶到一個陌生的地方都會惱怒,更別說嘉禾當時正在籌謀一項重大的行動,能否挽救江山社稷就在此一舉,她甚至為此做好了赴死的心理準備,結果當她懷著凜然大義正打算完成她的計劃之時,計劃被迫放棄。


    在很久前嘉禾就從蘇徽那裏得知了時空穿梭裝置的不完善性——那時嘉禾質問蘇徽,為何要讓她等他那麽久,為什麽他回夏朝時,不能回到上一次離開後的那一瞬。蘇徽告訴她,那是因為裝置的精度不夠,不能準確的定位時間點與空間點,每一次穿越,要麽時間會偏前,要麽會偏後。


    也就是說,蘇徽將她帶到二十三世紀後,就算又反悔想將她送回去,她也有極大的可能錯過刺殺李世安的最好時機。


    “你為什麽非要急著刺殺李世安呢?”蘇徽在醫用機器人給他縫合傷口的時候,忽然冷不丁的問道。


    嘉禾一直不說話,他隻好調動全部的頭腦去猜測她的想法,而這並不是很難,他很快就明白了她在惱怒什麽。


    嘉禾伸手碰了碰牆上掛著的長劍——那隻是投影出來的虛像,她的手一伸過去就毫無障礙的穿透了所謂的“長劍”。


    她還是沒有說話,但她試圖拿劍的舉動還是嚇得蘇徽心中一驚。


    “我認為你還有別的出路可以走,”雖然害怕,但蘇徽還是得硬著頭皮繼續勸下去,“現在我帶你來到了二十三世紀,你剛好可以有時間想想該怎麽做。和李世安拚命是絕對不行的,不值當。總之你不想好合適的對策,我就不會放你回去。”


    “也就是說,我如果想好了,你就會讓我回去?”嘉禾總算開口。


    蘇徽沒否認,隻是心口有種說不上來的情緒忽然湧出。


    對啊,他們是不同時空的兩個人——他又一次的意識到了這點。


    “嗯。隻要你答應我不胡來,回去之後一定會保護好自己,我就再送你回去。”話說間他身上的傷口已經縫合完畢,蘇徽跳下了手術台,神清氣爽,“你要是想奪回皇位,我陪你。”


    也許是因為這一次被救回得及時,蘇徽身上的不適症狀並沒有之前那幾次嚴重,讓他心中不由自主的騰升了一種幻想,自己應當還可以再來幾次時空穿梭。


    嘉禾扭頭看向了他,像是想要說什麽。而就在這時,屋內響起了刺耳的聲響。


    嘉禾不明白那是什麽聲音,茫然的看向蘇徽。蘇徽伸手替她捂住了耳朵,無奈的歎了口氣。


    那是他母親乘坐的飛行器降落的聲響。


    手術結束之後,蘇徽不能長久的躲在裏頭,隻好灰溜溜的帶著嘉禾一塊走了出去。投影效果被撤去,整個房間都如同冰雪消融一般“瓦解”,嘉禾被他牽著一隻手,但因為眼前的景象太過震撼,倒也一時間顧不上什麽禮節不禮節的。


    蘇徽倒還記得嘉禾是幾百年前的古人,人前不該和她有太多的肢體接觸,就算是互相喜歡,也該收斂。隻是現在他太緊張了,不自覺的就攥住了嘉禾的手,半邊身子擋在她的麵前,就好像自己的親媽是什麽洪水猛獸似的。


    蘇瀅就等在手術室外,和過去一樣,看起來全然不好打交道的一張嘴臉,久居上位的人習慣了不苟言笑,往往隻看一眼就讓人覺得害怕,更何況蘇瀅本身的脾氣也不算太好。


    蘇徽想起自己又偷偷去到夏朝然後負傷回來的事就覺得心虛,而且他這一次還把夏朝的女皇給拐了回來,這就實在是……


    嘉禾上前了一步,對上了蘇瀅望過來的目光。


    作者有話要說:婆媳見麵√


    第243章 、(五十五)


    在蘇徽的提心吊膽之中,蘇瀅與嘉禾見上了麵。但比蘇徽預料的情況要好的是,蘇瀅對嘉禾並無太多惡意,兩人視線交匯之時,更多的是好奇。蘇瀅隻是意味深長的注視了嘉禾一段時間後便將目光挪開,接著對蘇徽說了一句相當簡練的話,“走吧。”


    “去哪?”蘇徽懵住。


    “當然是回家。”蘇瀅一馬當先的走在前方,“還是說你打算以後就住在醫院了?”不等蘇徽答話,她繼續說了下去,“如果你喜歡醫院我也不阻攔你,隻要你不擔心記者被吸引過來的話。”


    蘇徽心中一凜,這才想起自己這個時代最可怕的那撥人是誰。自從時空穿梭計劃開始之後,媒體就對其關注度頗高,他們想方設法的打探這個還在試驗階段的項目,靈敏警覺的就像是隨時嗅著魚腥味的貓。


    如果讓人知道蘇徽從夏朝端和年間將端和女帝帶了回來,那麽會有怎樣的後果可想而知。暫且不論科研界會做出什麽樣的表態,反正輿論方麵一定會翻天。


    蘇瀅現在的意思是替兒子隱瞞住這件事情,嘉禾這些天就暫時藏在蘇家的宅院,反正除了個別不怕死的人之外,也沒有誰會膽子大到強闖將軍的宅邸。至於科研部那邊,也由她去斡旋。蘇徽隻需要好好呆在家中就夠了。


    蘇徽和自己的母親多年來一直關係不好,但這一次,蘇徽卻是認認真真的和蘇瀅好好的道了個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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