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道理……要是這樣,義宏離開房間的時間充其量也不過十分鍾左右,這也不會使悅子感到疑慮。隻用這麽一點時間,義宏總可以想出適當的藉口敷衍過去的。”


    “是。我就是從這裏想開去的。要是第三者以忠昭的事情給義宏打電話,使他慌慌張張跑出來,乖乖地按指定地點走,這就不足為奇了。比方,對接電話者說,‘忠昭來到這裏了,正大吵大鬧’,這樣的話,作為哥哥,如何能置之不理呢?”


    “嗯。兇手實際土採取的是什麽手段?”


    “小池自己坦白說,他給義宏打電話時,說了這樣一席話:


    “‘你們走了以後,我接到了打到學士會館給您的電話,一聽是忠昭。他吵著說,有什麽緊急的事要見你。你要是不在這裏,他就要趕到飯店去。我想,要是那樣,就不好辦了。急忙趕到他這裏來,原來,他賭輸了錢,旅費還差十萬元……是啊,我現在身上要是帶錢,早給您墊上去了,真不巧,匆匆忙忙,身無分文哪!又不能等到明日銀行開門,你看是不是把錢馬上拿來給他?’”


    “難道義宏沒有叫小池到飯店來拿嗎?”


    “義宏是這麽說,可是兇手又找了藉口,他說,‘忠昭喝得酒酗酗的,不知要幹出什麽事來。賭徒們威脅說,要是當場不把錢交出來,他本人就休想平安出去,還說,不交錢,要敲斷他的腿,把他扔出去!我實在不能離開這裏呀!’


    “義宏這時候是絕對信任小池的。再說十萬元的錢,暫時從旅費和賀禮中是可以拿出來的。自己缺錢,明天還可以給大哥去電話,讓他把錢電匯到京都來。總之,他是想,把錢交完以後,趕快回來,所以急忙跑出飯店。接著,就被正等待著的兇手殺害了。


    “的確,他這個藉口很妙,義宏跑出去,是迫不得已的……義宏本來覺得,弟弟的事情已經處理好了,可以放心了,誰知——在那種情況下,他是多麽擔心,在新婚旅行期間,又會因弟弟的事而發生意想不到的不愉快的糾葛!


    “那麽,話再說回來吧。推理到這裏,兇手的範圍大略被限定下來了……知道渡邊博就是忠昭,並藉此能將義宏騙出來的人,是沒有幾個的——好吧,這個問題先放一放,先說另一個問題。這就是為什麽要選擇在義宏結婚的初夜作案?”


    三郎慢吞吞地點上一支煙。


    “有關這個問題,北原君在他懷疑菊池敏子和幕後‘參謀’作案的說明中認為:菊池敏子在那瞬間之前,並不知道義宏他們的親事,更不知道他們採取無宗教形式,已經提交了結婚證書。因此,為了阻止義宏結婚而……這種說法,看來有一定道理。但是,再細細一琢磨,問題又出來了:在那種短促時間內,兇手要探出他們住在什麽飯店,並且編造出不出紕漏的藉口,可以將義宏騙出來……實際上,這是幾乎辦不到的。


    “那麽,這就是說,兇手作案不是倉促應戰,而是早就擬出了計劃,定在結婚初夜的那一瞬間。請問,他有什麽必要非得這麽幹不可呢?”


    “是的,其必要性是什麽呢?這得從舉行結婚儀式當天,就辦理正式結婚手續這樣有特殊意味的事來考慮。總之,兇手作案的最終預期效果,就是要使悅子從真正結婚生活的觀點看來,完全處於‘零的瞬間’。”


    “零的瞬間?”


    “是的。結婚以前,戀愛階段,兩人的關係是純潔的,處於‘虛’的狀態。而隻有提交了結婚證書,並且兩性已經結合了,結婚才進入了真正的‘實’的狀態。而實際上,那時候的悅子,盡管法律上是義宏的正式妻子,但並沒有體驗過兩性結合的正式的夫婦之間的愛情,這就是零的狀態。


    “兇手之所以特地選擇這個時間,是為了求得這個‘零的瞬間’,使悅子停留在名不符實的‘虛’的狀態嗎?”


    三郎深沉地點了點頭。


    “從理論上看,這是必然的結論。根據這種情況,最初產生的推測是:兇手的目的,是不是使悅子僅僅成為義宏名義上的妻子,使她取得遺產的繼承權,而後再和她結婚。尤其專利權的問題公開以後,這種懷疑更深了。然而,又產生了另一個疑問:兇手無論是多麽自信和獨斷的人,他的這個計劃已經超過原有的自信和獨斷的程度了——


    “嗯。兇手無論是什麽人,在那個時候是不可能確信無疑地斷定:義宏死了以後,自己一定能被選為悅子的再婚對象。即使是帶有強製態度的厚臉皮的通口哲也,也絕不會狂妄自信到這個地步。


    “沒錯。既然一方麵沒有絕對把握可以得到悅子,而另一方麵卻馬上將義宏殺死,拿殺人之罪跟自己開玩笑。他不是瘋子,就是白癡。這使我閃過一個念頭:在這零的瞬向,一般情況下,丈夫是不會將所有的秘密都告訴妻子的,這個案件的關鍵是否在這裏呢?這麽一來,我就對很早就取得了悅子的委託書,開始進行律師行動的小池祥一,產生了疑問——


    “當時,我也覺得小池律師過於性急了……但是,對他進行了大致的調查,不是證實他是清白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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