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回,大八轉為主動了:“今天實地偵查我才知道,他的住房占地也有百平方米左右。是一種樣式一般的房子,場所並不怎麽好,但以時價折算,也可值一千萬元——”


    “是他自己的房子嗎?”


    “我們暗中打聽過,是大約四年前勉強買下的。”


    “記得周刊誌上寫過,東邦化成是優待研究者的公司。如果這樣,他的工薪不會低,在進行有利益的研究時,還能得到特別獎賞;以退職金擔保,也能從公司借到錢。因此,這一點恐怕不能和他弟弟相提並論……不過,為了慎重起見,看明天談話結果如何,再責成警察認真調查他的財產狀況。”


    “對了,除房子外,他還有一部‘小公子’牌日產新車。當然,象他那樣的職員,以分期付款形式購得一部新車也未嚐不可能。隻是,除了金錢問題之外——”


    “你是不是想說,如果有了車,他即使行動不自由,也容易作案嗎?”


    “是……他說,事故以來一次也沒握過方向盤了。今天,他也沒有使用車,我有點覺得。他似乎故意避嫌。”


    “這個,嗯,也未必不能作此推測。”


    三郎不由得苦笑了,大八也笑著。然後以詼諧的語氣說道:“順便提一下,‘犯罪背後必有女人’,這樣的格言好象也適合他。這女的當然不是指塚本悅子,好象是一個接待行業的服務員,又是相當風流的美人。按我看到的印象,這是本質不怎麽正派的女人——”


    “你怎麽知道的?”


    “我到他家訪問時,那個女人剛好怒氣沖沖地從裏邊跑出來,可能是打破了‘醋缸子’而吵架了吧。總之,和那樣的女人交往,可能定有如此這般氣惱煩心的事!”


    “有關這個女人,他說了什麽嗎?”


    “我曾試探過,我說,‘剛才從你家裏出去的女人,相當漂亮啊!’他隻吞吞吐吐地說,是從前和自己有關係的女人,是一個難以對付的、厚顏無恥的女流氓等等。當時,要是叫住那個女人,問問她是什麽人,也許有好處。”


    “即使是檢察事務官,這樣做,也不合適,什麽藉口呢?沒有!”


    “啊……”大八若無其事般地從上衣口袋裏摸出了一盒火柴,以呆然若失的神態道:“嗬嗬,這個……”


    他故意翻來復去地玩弄著小盒子。


    “這有點象銀座一個叫作‘公爵夫人’酒吧間的火柴,我沒到過那裏。他去換衣服,叫我在客廳等一會兒,其間,我真的將這個玩意兒和那個沾有口紅的菸蒂……”


    三郎不由得笑出聲來:“你,這嚴格地說還是盜竊犯呢!”


    “喲……因為這點,我就要吃檢察廳的飯嗎?我還沒見過偷一盒火柴而成了檢察廳的嫌疑犯呢!我真的不想犯罪呀,讓我把它送還原主吧!”


    “嗯,哪有特地將一盒火柴竊而復還的道理?哈哈哈,確是不可小看你呀!”


    大八裝作沒有聽見三郎最後一句話,將火柴盒小心地放進衣袋,用滑稽的語氣道:“嗯,一盒小火柴,白白扔掉也是怪可惜的,我保管吧,說不定以後能起什麽作用呢。”


    第十二章 第二次殺人


    第二天,二月二十一日早晨九時許,塚本悅子乘坐小池祥一開來接她的車,去信正家。


    “就象昨晚我在電話裏跟你說的那樣,信正說,無論如何要在今天早上見到你。我覺得你大概可以去,就自作主張地回答他‘可以’。這過於冒昧了,請您原諒!”


    在鑽進汽車之前,小池祥一恭恭敬敬地向悅子道歉。


    “沒關係,我反正……”悅子寂寞地微笑著,答道。


    “昨晚我被令兄叫去,商談今後的一些問題,他說,除了遺產問題之外,還有要盡快告知你的事情。我問他什麽事,他說,反正明天你和她一起來,就知道了。”


    小池祥一邊說邊拉開車門。


    “他還說,因為過中午就要到搜查本部去報到,要你一定在十點以前,趕到他那裏去——您估計是什麽事嗎?”


    “不,我一點也……”


    “是嗎?”


    小池祥一側著頭,發動了汽車。他或許在推測信正的意圖,陷入沉思中,沒有說話。悅子並不注意他,她隻是想著,去年十二月也是乘這輛車子到蘆之湖去遊玩的。


    那個時候,雖然因自己對義宏的疑惑而煩惱,心情並不愉快,然而和現在的心境比較起來,那是何等的天壤之別啊!


    幾天來,悅子一個人的大半時間,都沉浸在往事的追憶之中。她慢慢地咀嚼著,一幕一幕仔細地回首著,那與義宏在一起的短暫的甜蜜的時刻。現在也這樣,悅子忘掉了在前麵握著方向盤的小池祥一,自己一個人陷入了迷濛的幻境中。


    ——那個謊話如果是真的,現在我肚子裏真有他的孩子了……


    ——義宏啊,你為什麽,為什麽那個晚上要固執己見呢?為什麽不在我身子裏留下對你的強烈而烙上印痕的回憶呢?我為這一點……我恨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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