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原中也當時答應的好好的,但是打起來,就不管不顧了。中原中也現在正背對著久我,耳朵略略有些紅,不自在地哼了一聲,也不肯回頭看他們。扔都扔了,還能怎麽辦。“沒辦法的事情,”久我笑了下:“在拜托中也的時候,就做好這個準備了。”中原中也耳朵動了動,但還是沒好意思回頭。久我還想寬慰他兩句,突然他看到了遠處的街道上,突然出現了一個巨大的冰塊,在冰塊中又有火光閃現。那是澤田綱吉和諸伏景光所在的地方,久我的臉上不由得顯示出一份憂慮。太宰治將這份憂慮看在眼裏,他揮揮手,趕人離開:“去吧去吧,我們這裏也不需要你的擔心。”久我拔腿就跑。事實上,哪裏都不需要他的擔心,這次來幫忙的,都是力量體係裏最強的那幾個人之一,麵對這些咒靈,綽綽有餘。所以久我全程就像個無頭蒼蠅一樣,到處亂竄。不到20分鍾,上千個咒靈就被絞殺一空。“傷亡情況?”事情結束之後,久我站在空蕩蕩的街上,有些緊張地問。“zero。”降穀零在耳機的另外一端含笑說道:“這次做的真不錯。”“我……好像隻是跑來跑去而已。”久我有些不好意思:“甚至連刀都沒有揮過幾次。”“但是這些人都是因為你才過來的。”黑田兵衛在降穀零的旁邊突然插話,他真心實意地說道:“至少之前的公安,是沒有這樣能力的。”久我小聲的說了句“謝謝。”降穀零看了自己長官一眼,拿著手機,到外麵和男朋友單獨說話去了:“現在你可以安心了吧,我馬上去接你,我們回家之後就可以吃牛肉飯了。”“……好像還不行。”久我稍微有些消沉,又很快的打起精神,語氣篤定而坦然:“我要先和條野先生要談一談。”“現在就去嗎?”降穀零饒是早有準備,也不由微微一滯,愣了幾秒後,才說道:“注意安全……我等你。”他其實很想說,要陪久我一起去的,但是對麵是獵犬,降穀零知道哪怕是自己現在變強了很多,仍然隻會給久我拖後腿罷了。久我輕輕的“嗯”了一聲:“不用擔心,沒關係的。”但是降穀零怎麽能不擔心呢,一直以來,都是他告訴久我,不要擔心,不要害怕,我們可以離開福地櫻癡獨立起來的。但是真到了這一天,兩個人之間更不安的是他,更坦然的反而是久我。如果我能再強大一點,就好了。降穀零突然理解了諸伏景光不肯回到公安廳,沒日沒夜訓練的原因。但是他很快調整好了心態,不再說那些有的沒的,把收尾的工作和久我確認了一下就掛了電話。久我自然也知道男朋友的擔心,他給澤田綱吉發了信息,坦誠地說明了現在的情況,並且請對方對哥哥的周圍多加注意,諸伏景光在這個戰鬥的世界裏還是個新人,他怕會被什麽突然出現的敵人秒掉……但有了澤田綱吉的超直感,就不用擔心這些了。久我一直把自己放在很低的位置,所以一直也可以非常直率地和他人求助。做完這一切,他來到了條野采菊和末廣鐵腸麵前,解除了武裝,模樣乖巧地打招呼:“辛苦兩位了。”末廣鐵腸走了過來,伸手摸摸他的頭,聲音冷淡地說道:“你也辛苦了。”末廣鐵腸是久我在橫濱除了太宰治和中原中也以外的唯一的朋友,也是唯一一個以自己的意誌來結交的朋友。兩個人的頭腦都比較簡單,沒有繞來繞去的腦回路,末廣鐵腸被稱為最傻氣也是最強大的異能者,而久我行為裏也有些稚氣。二人有兩點相同的地方,一是兩人都做事情是認真到較真的類型,話雖然不多,在一起的時候基本上幾乎可以全程冷場,但是偶爾開口的時候,因為對什麽話題都會比較較真,所以聊的還算投機。二,也是更重要的是,兩個人對“正義”都要超乎尋常的執著。久我和末廣鐵腸的感情很好,末廣鐵腸雖然個子比久我矮,年齡也差不多,但是他總喜歡伸長了手拍拍久我的腦袋。以前久我不會表達自己的喜歡,頂多隻會彎著眼睛笑笑,結果這次,他猶豫了一下,主動伸手抱了下末廣鐵腸,後者眨眨眼,沒說話。條野采菊在一旁,他眼睛看不見東西,但是耳朵裏卻能聽到這兩個人過家家一般的有好壞麵,覺得又好笑又好氣,他伸手拍拍久我,打斷了這個溫馨的畫麵,說道:“別繞關子了,你到底想說什麽?”久我看他,反問道:“條野先生來這裏,是想問我什麽呢?”“嗯?”條野采菊輕飄飄地說道:“當然是問你有沒有什麽異心?”久我雙目凝視他:“如果是對獵犬的異心,我沒有的。”條野采菊擁有超人的五感,他的耳朵非常靈敏,能捕捉到人的心跳聲音,而且根據對方的心音,和一些質問的話術,基本能將對方的心情猜的一清二楚。他側耳傾聽,發現久我確實沒有說話:“但是你的心跳聲音還是變了,你在隱瞞些什麽?既然對獵犬依然忠誠,那麽,你的異動是對你父親的嗎?”他聽著久我心跳的波動,肯定的點點頭:“是了,你對你父親的看法和以前不同了,這很正常,畢竟離開了橫濱嘛,但是為什麽你的心跳聲充滿了決裂之意呢?你要和隊長決裂嗎?”久我還是沒說話,條野非常非常厲害,他不用開口,他的心跳聲就會將他的所有的心意告訴條野采菊,勝過一切的話語。“你不僅要和他決裂,還要反抗他,可你又不認為這是對軍警的背叛。”條野采菊臉上的笑容稍稍有些掛不住了:“你知道了什麽?你認為隊長已經不再是正義的一方了嗎?”末廣鐵腸也看了過來。久我這次沒有沉默,他點點頭,堅定道:“是的。我發現爸爸和犯罪組織有勾連。”場麵一時間有些沉默,連一向侃侃而談的條野采菊都沒有說話。他們了解福地久我,知道他對福地櫻癡的敬仰,也知道他的能力,福地久我不是不會輕易被人蒙蔽的人。他們甚至可以想象到久我之前會有多糾結。就是因為知道,久我坦坦蕩蕩的告訴他們,福地櫻癡和犯罪組織有勾連,其實就是將一個選擇放在他們麵前是遵循自己作為警察的職責?和久我一起站在福地櫻癡的對麵。還是繼續遵循心中的正義?其實在久我心中,他不擔心末廣鐵腸,他了解自己那自詡正義使者的友人,是絕對會把正義放在第一位的,但是他拿不準的是條野采菊,條野采菊的處事風格一直非常詭黠,久我還記得,他說過“如果目標躲進人群,那就連人群一起消滅。”的話,甚至是隻能通過給予他人痛苦,而獲得自身愉悅的人。條野采菊是被福地櫻癡救下來的罪犯,一直以來都聽從福地櫻癡的命令。現在,他會貫徹正義嗎?第97章 “你在擔心什麽?是在擔心條野嗎?”末廣鐵腸語氣平淡而篤定地說道:“不用擔心, 別看條野一直都是一副我是壞人的模樣,其實條野是憎恨邪惡,保護弱者的勇者, 是最正義不過的人了,他也是正義的使者哦。”條野采菊:“……把你的嘴閉上,笨蛋。”他“看”向久我, 問到:“你對你的判斷有信心嗎?”“有信心, 爸爸一定在謀劃著什麽……具體是什麽還不知道。我們已經找到了父親和犯罪組織的勾連的跡象, 但是他到底要做什麽,我還不清楚……事實上, 我也沒有去查。”久我說道,他咬咬嘴唇,有些為難,又很真誠的說道:“在爸爸真的做了什麽之前,我都不會去查他的,更不會對他出手, 爸爸交給我的任務我也會認真的完成,隻是想多一點點空間, 給我一點點可以懷疑爸爸的空間。”“我希望條野先生能和父親隱瞞我的情況, ”久我彎下腰, 鞠躬拜托道:“我會一如既往的為正義奮戰,隻不過如果父親走到了正義對立麵的時候,我不想再成為他的刀,僅此而已。”條野采菊摸摸下巴:“你知道你在做什麽嗎?你想對抗的可是世界上最強大的英雄, 毫無勝算吧, 還是乖乖做他手裏的刀比較好吧。”“既然他站在了世人的對立麵, 那他就不是英雄了……而且如果您包庇我, 那也適合我處在同樣的立場上了。”“誒呀,不管怎麽說,竟然想讓我隱瞞隊長……真的是大膽的發言。”末廣鐵腸用刀柄戳了戳自己的搭檔,說道:“不要開這種惡劣的玩笑。”條野采菊齜牙咧嘴地摸了摸自己被捅的地方,末廣鐵腸的手勁太大了,他歎了口氣說道:“那暫時這樣吧,隊長那裏我們會替你隱瞞下來,但是隻有一年的時間,如果一年之內隊長還沒有什麽奇怪的舉動的話,我還是會把事情都告訴他,你繼續回來乖乖當他的狗好了。”久我默然,條野采菊能答應他的請求,並且沒向他提出交換條件,已經是最好的結果了。狗不狗的……算了。“什麽叫奇怪的舉動?”久我問道。條野采菊摸摸下巴說道:“嗯……比如說,突然對哪個一定是正義的家夥下手?或者打破了現在橫濱的平靜局麵。”“比如說?”久我追問道:“正義的家夥指的是?”條野采菊把橫濱各個勢力在腦子裏滾了一遍,他也知道橫濱的三刻構想,他本來想說異能特務科,但是想了想,還是決定不要欺負福地久我了,畢竟就算福地櫻癡在謀劃什麽,那也不可能對異能特務科動手。“比如說武裝偵探社吧。”條野采菊笑眯眯地說道:“如果隊長有類似的指示,我們就相信你所說的。”“不是我們,”末廣鐵腸聲音平靜地說道:“是你自己罷了,就算隊長沒有奇怪的舉止,我也相信久我說的話。”“哈拉?那你不相信隊長嗎?”“自然也是相信的,隻不過我更相信久我罷了。”末廣鐵腸麵無表情:“畢竟,我和久我都是正義的夥伴。”久我有些不好意思,他現在和正常的同事在一起時間長了,也知道什麽叫中二言論了。“而且雖然條野你嘴上說這麽多,你不是也更相信久我的嗎?”末廣鐵腸對條野采菊說道。條野采菊沒有說話,他沒辦法反駁這一點。他和福地久我認識很久了,知曉他被福地櫻癡養成了沒什麽私心的笨蛋模樣,他相信隊長是正義的,但如果和福地久我比的話,毫無私心,永遠不會背叛正義的,是福地久我。“算了,就先這樣吧。”條野采菊有些心累,揮揮手說道:“我們回去了,希望下次見的時間,可以晚一點。”兩人離開了,久我留在原地,反而有些迷茫。竟然這麽簡單,就過了這一關嗎?現在,條野采菊和末廣鐵腸都願意幫助他,他也算是正式的站在福地櫻癡對麵了。那畢竟是他喊了十多年爸爸的男人,曾經一個指令一個指令的帶領久我十年,他感覺自己心中一塊爛掉的血肉被狠狠割掉,他也知道這是必須的治療,但是真的到這一天的時候,久我心裏突然覺得有些空撈撈的,腳下也發虛,似乎踩不到實地上去。久我吸了口寒冷的空氣,清空了大腦中的情緒,思考現在應該做什麽。那些被他邀請過來的能力者們,有一半結束了直接回家。他翻開對接郵件,查看每個人的狀態,這些人的具體接待工作另外有後勤部門負責,他隻要過一下眼,提醒提醒誰忌諱什麽,喜歡什麽,就好了。他看到中原中也還沒離開,心裏還有些詫異,再看一眼發現太宰治倒是已經走了,心下瞬間了然:中原中也應該是不想和太宰治再在同一輛車上。真是遺憾,雙黑除了戰鬥時是齊心協力的,其他時候都爭吵不斷。久我想了想,給中原中也發了條信息,一方麵再一次感謝對方來幫忙,另一方麵,他想在東京招待中原中也一頓飯,盡盡半個地主之誼。上次他和降穀零去橫濱的時候,中原中也招待他們吃的午飯,久我一直想找個機會回報。【中原中也:沒有問題,那就明天中午吧,你定好地點的時候告訴我就行了。】【福地久我:好的,明天見。】得到答案後,他走到街道的旁邊,想打個車回家,不遠處傳來了熟悉的汽車的鳴笛聲音,他轉頭看過去,果然一輛白色的馬自達正在等著他。久我的心情突然變得很好起來,他快步走向降穀零的車,拉開車門,坐了進去,眼睛亮亮地問道:“你忙完了嗎?”“還沒有,今天非常順利,用不著通宵加班,明天再做就好。”降穀零笑了下:“而且因為太順利了,所以後續工作基本可以交給後勤處理了。多虧你了,謝謝啊。福地警官。”剛剛的迷茫和悵然若失一掃而空,久我瞬間覺得自己仿佛回到了地麵中,整個人被從寒冷的霧氣中拽出來,又狠狠的塞到溫暖且吵鬧的紅塵間,他特別開心,見車還沒發動,就主動伸出手,握住了降穀零的手。降穀零的手很寬大,有些粗糙,溫度很高,握住的時候,無論是心情還是手,都很舒服。他很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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