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有好戲看了。


    阮棉抿了一口香檳,舒服地眯起雙眼。


    謝朝辭不可置信,灼熱的視線跟粘在林長鯨身上一樣。


    他之前邀請過姐姐,她親口告訴他沒空,然而此時此刻卻和陸鶴唳出現在這裏。


    兩人還這麽親昵,她身上的裙子價值連城,難道陸鶴唳和她…


    謝朝辭不敢相信自己的猜測,血氣上頭,一衝動差點跑上去質問,手裏來短信的震動製止了他。


    他打開一看,是姐姐發來的:半個小時後花園見,你聽我解釋


    謝朝辭焦躁的心稍稍安靜下來,既然姐姐這麽說,就一定是有原因的。


    剛好待會兒告訴姐姐,阮棉背後的人是沈清臣。


    其實林長鯨在拒絕謝朝辭之後,本就沒打算再答應陸鶴唳,尤其是她現在和陸鶴唳曖昧階段,若即若離才能勾起男人的征服欲。


    陸鶴唳親自送來這套價值不菲的禮服時她也沒有動搖,但是當他撫摸著上麵的鑽石,眼中閃過一絲可惜,淡淡地問她:“真的不去嗎?”


    第六感告訴她,如果她不去,他和她之間就沒有以後了。


    雖然不知這種怪異的感覺從何而來,但她還是決定遵從內心感覺,遂答應了。


    當她換上禮服,看到陸鶴唳眼中的驚豔,她覺得這個決定很正確。


    至於謝朝辭,很好糊弄。


    謝朝辭的視線如此灼熱,連陸鶴唳都注意到了,他直接問林長鯨,“你和謝朝辭很熟嗎?”


    林長鯨挽著他的胳膊甜甜一笑,“以前在圈裏有合作過,但不是跟不熟。”


    陸鶴唳點點頭,神色不明。


    阮棉的視線圍著林長鯨與陸鶴唳轉了半天,發現林長鯨似乎還沒搞定陸鶴唳,否則她對待陸鶴唳也不會如此小心翼翼,反觀陸鶴唳,對林長鯨忽近忽遠,態度曖昧不明。


    小說中描述的可是陸鶴唳對林長鯨求而不得,怎麽現在看著完全反了。


    阮棉吃了一口蛋糕,有點替林長鯨憂心。


    又過了一會兒,她留意到謝朝辭與林長鯨先後離席,拐了個彎,往花園的入口走去,而陸鶴唳,看他的模樣,不知道有沒有注意到。!


    阮棉放下叉子,擦了擦嘴,悄悄跟上去。


    去給他們放風。


    第18章 替身


    沈清臣喝了點酒,便覺得胃裏有些不舒服,環顧了一圈,沒見到阮棉的身影,也不知道她又跑哪兒看熱鬧去了,索性一個人到二樓的陽台吹吹冷風。


    陸家這棟別墅地理位置是極好的,山環水抱,夜風徐徐吹來,沈清臣舒服得眯起雙眼,突然捕捉到一個熟悉的身影。


    正是不久前從他身邊溜走的阮棉,此時她正藏在一顆芭蕉樹後,觀察著距離她不遠處私會的男女。


    好像是謝朝辭和陸鶴唳帶來的女人。


    “沈總原來跑這裏躲清閑了,真是讓我好找。”


    聞聲,沈清臣轉身,陸鶴唳已經走過來,與他並肩而站。


    “陸總找我有什麽事嗎?”


    陸鶴唳順著剛好沈清臣凝視的方向望去,意味不明地說了一句,“那個女人是沈總帶過來的吧,挺漂亮的。”


    沈清臣眯起眼,“還行吧,比陸總一擲千金的紅顏知己漂亮一點而已,隻是提醒陸總當心頭上帽子的顏色。”


    陸鶴唳的目光落在謝朝辭與林長鯨身上,幽深的眸子分外平靜,淡淡道:“沒有帽子,哪來的顏色。”


    沈清臣挑眉,“那陸總還真是大方。”


    “比起這個。”陸鶴唳側身凝視他,“沈總寄人籬下的滋味不好受吧,連玩個小明星都得瞞著老爺子。”


    沈清臣沉默不語,側目瞥了他一眼。


    陸鶴唳循循善誘,“這麽多年,你辛辛苦苦替阮家守江山,把他們當親人,可阮老爺子是怎麽對你的,你手裏有多少股份你自己最清楚,空有虛名沒有實權,你甘心嗎?”


    “多次交鋒,我覺得咱們挺像的,我了解你的手段就像你了解我一樣,所以與其一直這樣僵持著,不如我們合作,我幫你奪得阮家的江山,以後我們就是盟友。”


    “如今陸老爺子年事已高,阮小姐就是一隻養在籠子裏的金絲雀,正是我們動手的好時機。”


    養在籠子裏的金絲雀?


    她雖然名字叫阮棉,可做人卻一點都不軟綿。


    沈清臣突然失笑,平靜地對上陸鶴唳翻滾著野心的眸子,懶懶的語調透著幾分漫不經心,“陸總,做人要懂得知恩圖報。”


    阮家給了他錦衣玉食的生活,阮棉更是給了他最好的教育,阮爺爺對他有所防備是人之常情,畢竟他隻有阮棉一個孫女,總得為她打算。


    什麽樣的禽獸才能做出這種忘恩負義的事情。


    “沈總說得對,做人要知恩圖報。”陸鶴唳淡淡地收回視線,掩蓋了眸中一片情緒,“隻是有時候愚忠並不是明智的選擇,等沈總什麽時候想通了,隨時來找我。”


    沈清臣敷衍地應了一聲。


    陸鶴唳瞅著樓下花園各懷鬼胎的三人,對沈清臣說:“你帶來的那個小明星對謝朝辭和林長鯨挺感興趣的,我請你們看場好戲,就當圖一樂。”


    *


    花園裏謝朝辭與林長鯨經過“你聽我解釋”,“我不聽我不聽”之後,謝朝辭突然爆發。


    “不是我不相信你!”他聲音都拔高了幾個度,一把握住林長鯨的肩膀,“姐姐,這麽長時間,你是真不知道我的心意還是裝傻?你明明知道我喜歡你!”


    阮棉吃瓜正吃到精彩處,餘光突然瞥見她的正對麵,也就是謝朝辭和林長鯨的另一邊的芭蕉樹下,陸鶴唳正靜靜地盯著這兩個人,而且人家根本不屑躲起來,一副準備捉奸的架勢。


    阮棉心裏的一句“臥槽”差點兒脫口而出。


    陸鶴唳還沒搞定,海王不會翻車吧。


    一陣寂靜過後,謝朝辭才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麽,臉色爆紅,又有一種終於將憋了許久的話說出來的暢快,他緊張地盯著林長鯨,沙啞的聲音有些繾綣,又重複了一遍,“姐姐,我喜歡你,你呢。”


    林長鯨顯得有些無措,臉色為紅,目光左右閃躲,突然也瞥見右方芭蕉樹底下的陸鶴唳,心下百轉千回。


    可以借這個機會讓陸鶴唳知道她是有選擇的,有競爭對手,才會激發男人的征服欲,尤其是陸鶴唳這樣的強者。


    答應是不可能答應的,她的最終目標是陸鶴唳,謝家還不配,但謝朝辭還有用。


    “對不起,小辭,我不知道,我一直把你當弟弟照顧,對不起……”她漂亮的眸子頓時彌漫了淚水,仿佛拒絕了別人,犯了天大的錯一樣。


    謝朝辭眼神黯然,喃喃道:“那你喜歡誰呢?陸鶴唳?”


    林長鯨無聲地流淚,搖搖頭。


    “我知道了,你喜歡江星衍對不對!”謝朝辭借酒無理取鬧,還是最近周圍人的肯定給了他自信,“他之前跟我炫耀你答應過他——”


    林長鯨急急地打斷,“我沒有答應任何人任何事。”


    她也察覺到謝朝辭今天的失常,場麵漸漸失控,陸鶴唳還沒走,再這麽下去恐怕不妙。


    “那你現在打電話給江星衍,說你從來沒有喜歡過他。”謝朝辭依舊不依不饒。


    二人僵持著。


    芭蕉樹後,沈清臣涼涼地說:“陸總,看來你的綠帽子可不止一頂。”


    陸鶴唳摩挲著手腕上的佛珠,視線落在林長鯨臉上,若有所思。


    林長鯨心裏陡然升起一股怒氣,謝朝辭今天發什麽瘋了,然而麵上不得不維持著被逼到絕境的小白花,眼淚簌簌地掉,腦筋飛速轉動,突然福至心靈,“我怎麽可能和江星衍有牽扯,其他人不知道,你還不知道他是阮棉的男朋友嗎?”


    不管怎麽說先解釋給陸鶴唳聽。


    謝朝辭冷笑一聲,“江星衍為什麽當阮棉男朋友,你還不清楚嗎?”


    林長鯨心裏慌的一批,怕這麽下去謝朝辭說出什麽完成無可挽回的局勢,卻又想不到辦法脫身。


    “星衍做我男朋友當然是因為我們兩情相悅。”這時阮棉從芭蕉樹後走出來,“你們有什麽意見嗎?”


    林長鯨像被人救上來的溺水者,長鬆了一口氣。


    目睹這一切的陸鶴唳“嗯”了一聲,看向身側的沈清臣,“帽子太多。送你一頂。”


    沈清臣突然失了興致,轉身離開。陸鶴唳跟上,不再看眼前這無聊的鬧劇。


    阮棉的目光在謝朝辭和林長鯨身上掃了掃。


    【這倆傻蛋在這兒吵架,提我們家星衍幹什麽,難不成這其中有什麽我不知道的內幕】


    【謝朝辭這傻蛋!死直男!注孤生!追人還這麽咄咄逼人,換作我是林長鯨,早把他一巴掌拍死了】


    謝朝辭混沌的腦子突然被阮棉內心的聲音的罵醒,仿佛上帝掀開了遮住眼的簾,他看見林長鯨在他麵前滿臉淚痕。


    天,他都幹了什麽。


    愧疚如潮水湧來,幾乎將他淹沒,“姐姐,對不起,我……”


    林長鯨疲憊地搖搖頭,“我累了,不想再談論這個話題,小辭,為了避免給你造成誤會,我想我們以後還是不要再見麵了。”


    說完拖著長裙離開,像是被壞人欺負過的小公主。


    “姐姐……”謝朝辭想追上去,又無力地停下腳步,他現在腦子一團亂麻,恨不得抽自己一巴掌,剛剛真是魔怔了,竟然這麽逼姐姐,明明她才是最無辜的。


    旁邊突然傳來一陣輕笑,“像個喪家犬一樣。”


    謝朝辭惡狠狠地回頭,對上阮棉嘲諷的視線,“你有什麽資格嘲笑我,別以為攀上了沈清臣就高枕無憂了,我告訴你沈清臣可是阮家的童養夫,要是阮家大小姐知道了,你連怎麽死的都不知道。”


    阮棉挑眉,童養夫?


    鬧劇結束,阮棉回到席上,發現沈清臣已經微醉,旁邊一個中年油膩男似乎沒有看到他眉眼間的煩躁,仍巴拉說個不停,鹹豬手還有意無意地來回在他腰間打轉。


    能讓清臣如此忌憚的,應該有幾分勢力。


    阮棉走過去輕輕說:“回家了,清臣。”


    中年男子說話被打斷,一看是阮棉,輕蔑揮揮手,“你算哪根蔥,起開,我跟沈總聊得正開心呢。”


    “不過……”中年男色眯眯地看著阮棉,鹹豬手轉移目標,“看你長得不賴,不如一起來玩啊。”


    沈清臣猛地扣住他們手腕,不耐地吐出一個字,“滾。”


    中年男被當場下了麵子,臉色很不好看,“裝什麽裝,不過是阮家有名無實的女婿,還真以為自己是阮家的少爺了。”


    阮棉端起桌上的紅酒潑到他臉上,冷笑,“無論是誰,都是你高攀不起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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