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險在一點一點地逼近,範德彪和劉大少絲毫不敢有半點歇息的念頭,楊衛東已經受傷了,他們隻有拚命地揮舞工兵鏟,才能阻止那些雪蠑螈靠近大家。工兵鏟的鏟刃上已經沾滿了黑色的血液和白色的肉醬,範德彪和劉大少機械性地揮動著手臂,隨著時間的流逝,他們的手臂也越來越是沉重,幾乎連舉都舉不起來了,但是兩人都在咬牙堅持著。


    範德彪喘息著說道:「這樣下去不行呀,這些噁心的東西實在是太多了,怎麽殺也殺不完?」他這一喘息,兩隻雪蠑螈猛地張口咬住了工兵鏟的鏟刃邊緣。範德彪大喝一聲,一鏟砸在冰麵上,那兩隻雪蠑螈的身體登時被鋒利的鏟刃斬成了兩截。


    令範德彪感到驚詫不已的是,那兩隻雪蠑螈的上半截身子又再一次地撲了上來,簡直是勇猛到了極致。


    範德彪叫道:「這鬼東西怎麽這樣都不死?」說這話的時候,他才發現,還有不少斷肢斷尾的蠑螈也混在蠑螈大軍裏麵,繼續往前沖。


    賈狀元道:「蠑螈的再生能力超強,它們能夠生長出新的斷肢和軀體!」


    範德彪張大了嘴:「那它們豈不是無敵了?」


    賈狀元道:「記住,它們的致命弱點在腦袋,隻要切斷了它們的中樞神經,它們就徹底死掉了!」


    「原來是這樣,去死吧!」範德彪掄起工兵鏟,啪地斬落在那兩隻雪蠑螈的腦袋上。兩顆雪蠑螈的腦袋伴隨著濃黑的血液倏地飛了起來,那半截身子終於靜止不動了。


    菜青蟲忽然伸手指著前麵的一塊突兀的冰岩道:「我們到那塊冰岩上去!」


    雖然那塊冰岩不是眾人逃生的希望,但至少使大家看見了落腳歇息的希望。


    劉大少對範德彪打氣道:「你倆傢夥加把油,我們爭取衝到那塊冰岩上麵去!」


    範德彪點點頭,兩人同時發一聲喊,卯足最後的力氣,將那工兵鏟揮舞的如同旋轉的車輪,看得出來,兩人都拚上了吃奶的勁兒。


    在眾人的衝擊之下,包圍大家的蠑螈大軍從中裂開了一道口子,地上橫七豎八全是雪蠑螈的屍體,堆積了厚厚的一層。


    劉大少已經殺紅了眼睛,一個勁地往前沖。範德彪在隊伍後麵將工兵鏟揮舞的如同一道屏風,擋住了那些雪蠑螈潮水般地攻擊。


    那塊冰岩距離眾人隻有十米,而這短短的十米距離,眾人卻用了近十分鍾的時間。無數雪蠑螈的屍體鋪滿了這短短的十米路程,經過一番瘋狂的殺戮,大家總算是來到了那塊冰岩下麵。


    這塊冰岩就像是大家的救命稻糙,菜青蟲回過身來,接替了劉大少的工作,和範德彪緊握工兵鏟站在外圍,替大家做掩護,「快爬上去呀!」


    那塊冰岩有兩米來高,幸好那冰岩的表麵不是光滑的,而是有無數不規則的稜角,這樣便於眾人的攀登。


    劉大少迅速蹲下身去,讓楊衛東踩在自己的肩膀上,然後他稍稍直起身子,楊衛東輕而易舉地便抓住了冰岩邊緣的稜角,他沒費多大力氣就爬上了冰岩。第六十八章 片甲不留劉大少回頭看了看,那些蠑螈大軍仿佛知道了他的意圖,居然發起了更為猛烈地衝擊,菜青蟲和範德彪根本就沒有機會爬上這塊冰岩。他們現在隻是在用頑強的意誌堅持著,要是再這樣下去,他們肯定會被蠑螈大軍給吞沒。


    他焦急地沖賈狀元說道:「賈前輩,你有辦法不,阻擋一下這些蠑螈的進攻也好呀!」


    賈狀元苦笑:「我要是有辦法,不早就用了嗎?」


    「啊?!那就沒有其他什麽東西了嗎?」劉大少問。


    賈狀元道:「沒有了,連飛刀都用完了!」


    「唉!」劉大少嘆了口氣對賈狀元道:「你先上去!」


    賈狀元道:「那你們呢?」


    「我再想想別的法子!」劉大少說。


    賈狀元點點頭,沒再說什麽,身手敏捷地躍上了冰岩。


    此時,冰岩下麵,就隻剩劉大少,菜青蟲還有範德彪三個人了。


    範德彪沖劉大少叫道:「大少,你還傻愣在那裏做什麽,趕緊上去啊!我他媽快堅持不住了!」


    菜青蟲怒吼道:「給我頂住,誰先堅持不住誰是龜兒子!」


    範德彪嘿嘿笑道:「好!那這個龜兒子你是當定了!」


    說話間,一鏟又斬飛了兩隻雪蠑螈的腦袋。


    菜青蟲也不甘示弱,一鏟砸下去,將三隻雪蠑螈拍成了肉泥。


    「老子還比你多殺一隻!」


    這倆個一向喜歡鬥嘴嚼勁的傢夥,到了這生死關頭,他們居然在用這種方式互相鼓勵著對方。劉大少的心裏泛起一股酸澀的暖流,看見他們臉上流淌的熱汗,還有他們臉上肌肉不間斷地抽搐,劉大少就知道,他們兩個完全是在硬撐,已經到了強弩之末的時候。但是,他們誰也沒有想著獨善其身,而是一個勁地催促自己快離開,這份深厚的兄弟情義令劉大少一時間熱淚盈眶。


    範德彪沖劉大少罵道:「大少,你在做啥呢?我們還沒死呢,你就在哭喪呀!」


    菜青蟲道:「要是現在有個火焰噴射器就好了,一燒就是一大片,那種感覺才慡咧,保證燒得這些噁心的東西哭爹喊娘!」


    火?!對!用火!


    菜青蟲一句話提醒了劉大少,他驀然想起背包裏還有防風打火機,於是便對菜青蟲和劉大少說道:「你們再堅持一會兒,我想到了一個法子!」


    劉大少把身上的外套脫了下來,又回頭對冰岩上麵的賈狀元叫道:「前輩,把你的外套扔下來!」


    雖然這裏天寒地凍的,但是賈狀元知道他此刻是要救人,於是二話沒說,便把外套扔了下來,「小子劉,接著!」


    劉大少點燃防風打火機,這種打火機的火焰十分猛烈,幽藍色的火焰很快便把他手上的外套給引燃了,然後劉大少又用這件燃燒著火焰的外套引燃了賈狀元丟掉來的外套。緊接著,劉大少的左右手各提著一件燃燒的衣服,就像提著兩顆燃燒的火球。


    他對菜青蟲和範德彪說道:「我數三下之後,會把燃燒的衣服分別扔在你們各自的腳下,到時候,這兩件燃燒的衣服應該能夠阻擋蠑螈大軍短暫的時間,你們趁著這個時間爬上冰岩,明白了嗎?」


    菜青蟲點點頭道:「明白了!嘿,大少,還是你有法子!」


    劉大少說:「別廢話了!我數三聲,你們立刻掉頭便跑,準備好了嗎?」


    兩人異口同聲地說道:「準備好了!」


    「那好!一!」劉大少開始數數了。


    「二!」


    「三!」


    數到三的時候,劉大少猛地將手中那兩件燃燒的衣服扔了出去,不偏不移,正好落在菜青蟲和範德彪身前的地麵上。


    「跑啊!」他掉轉身子,一個縱步來到冰岩下麵,根本沒做任何的停留,抓著冰岩的稜角,迅速爬了上去。


    呼!搖曳的火焰頓時讓蠑螈大軍停住了腳步,幾隻沖在最前麵的雪蠑螈沒有剎住腳步,一頭紮進了火焰中,燒得吱吱亂叫。那些雪蠑螈在短暫的停頓幾秒之後,迅速分成兩股洪流,繞過那兩堆火焰,從側翼向眾人湧將而來。


    趁著那些雪蠑螈停頓的幾秒鍾時間,菜青蟲和範德彪猛然掉轉身子,將那工兵鏟插在腰間,卯足馬力一陣疾奔。兩人足尖一點,飛身躍起抓住了冰岩的稜角。


    兩人跟著大蟈蟈的時間也不短了,走南闖北,多少也有些身手。要爬上這兩米多高的冰岩,對他們來說簡直是輕而易舉。但是他們此刻的心理壓力很大,因為在他們的腳下,是數以千萬計的蠑螈大軍,一旦失足掉下去,那些雪蠑螈會在瞬間將他們啃噬的隻剩一堆白骨。


    菜青蟲回頭看了看身下的雪蠑螈,密密麻麻的匯聚在他的腳下,嚇得他三兩下便爬上了冰岩,爬在冰岩邊上一個勁地喘著粗氣。


    「別看下麵!」劉大少沖範德彪叫道。


    範德彪回過頭來,繼續往上爬,隻聽哢地一聲響,他停止了爬行。


    「怎麽了?」劉大少緊張地問道。


    範德彪道:「好像是什麽東西卡住了!」


    劉大少低頭一看,原來是他腰間的工兵鏟卡在了岩壁的fèng隙裏麵,大概他剛才的力道有些大,那工兵鏟居然卡的很深,範德彪扭了扭腰肢,那工兵鏟紋絲不動。此刻範德彪雙手牢牢地抓著冰岩上麵的稜角,雙腳懸空,沒有著力的地方,所以他無法騰出手來拔出那把工兵鏟,急得他一個勁地大叫:「為什麽我那麽倒黴呀?」


    劉大少讓範德彪別著急,他下去幫他拔出工兵鏟,就在劉大少剛剛攀著冰岩的稜角,準備往下爬的時候,他驚訝的發現,那些雪蠑螈居然用上了人梯戰術。


    但見一隻雪蠑螈爬到冰岩下麵,另一隻雪蠑螈立刻爬到第一隻雪蠑螈的背上,第三隻雪蠑螈又爬到第二隻雪蠑螈的背上,它們就像疊羅漢一樣,越壘越高,向著卡在冰岩半中央的範德彪發起了瘋狂的衝擊。


    很快地,冰岩下麵就出現了十數支疊羅漢的隊伍,後麵的雪蠑螈就像潮水一樣湧上來,踩著前麵這些雪蠑螈的身體,一個勁地往上爬,仿佛範德彪是它們眼中最美味的食物,它們絕對不能放棄這塊肥肉。


    「媽媽呀,大少,爺爺喂,趕快救我啊!那些噁心的東西快咬著我的屁股啦!」範德彪聲嘶力竭地叫喊起來,急得滿頭大汗。


    劉大少緊緊地攀著冰岩的岩壁迅速下滑,很快便來到了範德彪身旁。他的雙腳踩在兩塊不規則的冰棱上麵,有了著力的地方。然後左手緊緊地抓著一塊突兀的稜角,伸出右手抓著工兵鏟的把柄,使力往外拔,沒想到那工兵鏟卡得還真是緊,劉大少這一拔居然沒能將其拔出來。而那些雪蠑螈的肉梯部隊,轉眼的工夫便已經爬到了兩人的腳下,有的雪蠑螈已經張開嘴巴啃咬兩人的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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