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這才知道盜墓界得人來找過他,都想從賈前輩的嘴裏得到那座古城的有效信息,看樣子他們肯定都悻悻離去,因為賈前輩現在連吃飯都得人喂,更別說什麽精絕古城了。


    「我們確實是有事而來,但我們這次來,是來給賈前輩治病的。」劉大少趕緊朝老婆婆解釋。


    「你們懂醫術?」老婆婆似乎不相信他們倆。


    「道醫同源,家師是龍虎山的天師,本人雖然不是專職郎中,可是好歹也跟師傅學習了幾手,這次聽說賈前輩瘋了,作為晚輩,實在不忍心看著一個摸金校尉……啊,不,正常人就這樣瘋了,即使不是一個門派的,我也會救他,自古以來,濟世度人就是我們做道士的義不容辭的職責!」經過劉大少一番精闢的解釋,終於打消了老婆婆的顧慮。


    可是老婆婆在身邊,兩個人不好施展,隻好對老婆婆說:「這事不能旁人在身邊,在身邊的話就不靈驗了!」


    老婆婆疑惑地瞧著兩人,不知道他們要耍什麽把戲,不過為了救治自己的丈夫,暫時迴避一下也沒有什麽大不了。


    她點點頭說:「反正來了都是客,晌午也甭走了,家裏也沒有啥好打發你們的,就將就著吃點吧------我去做飯!」


    等老婆婆迴避後,範德彪從腰間掏出一把金光閃閃的小刀來,在賈瘋子的眼前晃了晃,瘋子的眼睛珠突然有了靈光,轉動了幾下,伸手來搶。


    範德彪也沒有躲閃,就給了他。第五十八章 摸金校尉賈瘋子把東西擱在掌心,眼睛死死地盯著看,足足有半刻鍾,突然瞳孔一縮:「咦,曹公摸金符!」


    賈瘋子終於有了記憶:「正宗穿山甲的爪尖,沒錯,是摸金符!」


    「賈前輩,今天來實在有點冒昧!」劉大少上前趕緊謝罪。範德彪也趕緊上前說:「是啊是啊,還希望賈前輩原諒晚輩一時魯莽……」


    「我好像做了一個夢,好像睡了很長時間,你們……你們難道是摸金校尉?」賈瘋子掂了掂摸金符,又看看兩個人。


    兩個人都點了點頭,說:「賈前輩才是真正的摸金校尉,至今摸金派也就數得上您技藝高超了!」


    「哪裏哪裏,正是青出於藍勝於藍啊,你們的師傅是?」賈狀元現在一點都不瘋了,思路異常地清晰,而且還帶著一股上位者才有的壓迫力.


    「大蟈蟈,您聽說過嗎?」範德彪試探著說。


    「嗬嗬嗬,何止聽說過,這個人我見都見過,前些年來的時候,我的病還沒有這麽厲害,還跟他談過一些事兒……你是說他是你……?」


    賈狀元不緊不慢地問。


    「哈哈,他正是我的老大,也就是他帶我進盜墓這個行當的。」範德彪覺得談話的氣氛頓時輕鬆了許多。


    「哦,原來如此,怪不得你手裏有他的摸金符,大蟈蟈這個人雖然為人狡詐,可是本事確是一等的高明,你跟著他,肯定學了不少!」賈前輩若有所思地說。


    範德彪笑嘻嘻的搖搖頭:「哪裏哪裏,這些年蒙頭兒照顧,學倒是沒學到個啥,一身的膘倒是養足了。」


    「嗬嗬,這位小兄弟開玩笑了」賈狀元露出了一絲慈祥的笑意,但隨即臉色一沉:「不對!」


    「我們摸金門自古以來就有自己的一套規矩,符在人在,符丟人亡,大蟈蟈怎麽可能會把如此重要的東西託付給你?莫非……」


    範德彪見賈狀元果然厲害,知道瞞不住,就直說了:「前輩果然是前輩,我們頭兒確實已經不在人世了.」


    「死了?怎麽可能會死?死在哪裏!」賈狀元眼睛睜得大大的。


    範德彪和劉大少以為他的病又犯了,嚇得趕緊後退。後來才發覺他的眼神正常,才接著說:「西藏。」


    「哈哈哈,你拿我當三歲小孩呢?西藏是個什麽地方,也就是個高原反應,盜賊出沒罷了。對尋常的考古隊來說,想要徒步穿越的確有些難度。但是大蟈蟈和我相交匪淺,他的能耐我心裏還沒個數嗎?再說他可是集團盜墓,家大業大,裝備精良,絕不可能陰溝裏翻了船。說吧,你們到底是什麽人,敢冒充大蟈蟈的人!」賈狀元冷笑著問。


    「哈哈哈哈,賈前輩不愧是高人,不過您別忘了,在西藏高原的腹地,有一處活人的禁地,我們老大隊伍人多,又遇上了機關陷阱,來不及防備,全部遇難了,隻剩下老大和一個兄弟逃了回來,但都中了一種奇怪的病毒,身體嚴重脫水,身體也衰老了,一周前就病逝了。」範德彪說完,痛苦地閉上了眼睛。


    「古格遺址,機關,難道是積石流沙?」賈狀元歪著頭,似乎在想著什麽。


    「是床弩!」範德彪緩緩地吐出三個字來,「誰能想到,幾千年的東西,還能發揮作用!」


    賈狀元的臉色這才緩和了下來,說:「看來真是大水沖了龍王廟,朋友,你也別難過,咱們摸金派雖然靠技術吃飯,可並不意味著我們就能要風得風,要雨得雨,我們也是拿著命去頂啊!」


    談了好半天,在轉移到了正題上:「說吧,你們倆來找我,有什麽事?」


    賈狀元是何等老辣之人,自然猜測到了兩個人的來意,不過他還是問了一句。


    「說實話,我們這些年來一直在找一個真相,而最後一環真相很可能就隱藏在這個地方,如果賈前輩還有心的話,願不願意再到這個活人禁地裏走一遭?」劉大少趕緊拋出了自己的計劃。


    範德彪見劉大少終於說了出來,也不再隱瞞什麽,就說:「前輩,聽說你們幾十年前在西藏倒了個大鬥……」


    不提這個還行,現在一提,賈狀元立即想起了那恐怖的一幕,眼淚也順著眼角流下來了:「好長時間沒有流淚了,都不知道流淚時啥滋味了。死了五個人,五條活生生的生命,五個,整整五個人!!」


    賈狀元痛苦地伸出一個手掌,那隻手明顯在顫抖。


    「最後隻有我一個稀裏糊塗地活過來了,是閻王爺放了我一次。」他又嘆息了一聲。


    「慘不忍睹啊,太慘了,我至今還記得他們死時的樣子,為此,我的頭上留下了一個很長的傷疤……」說著,賈前輩扒拉開頭髮,讓兩個人看。


    那條傷疤很長,幾乎把整個頭分成了兩半。


    「是什麽東西劈的?」殷思路問。


    「不知道,記不清楚了,隻記得當時我沒有進去,隻是在洞口附近負責望風,有個叫胡漢三的,本來要跟我一起負責放風的,可是臨時叫他下去了,後來我聽到洞裏聲音不對勁,就要下去看,剛下了一截,猛然覺得頭上疼了一下,後來就啥也不知道了,胡漢三下去後,就再也沒有上來,他還有個老婆,生了一個了,正懷著一個,我都沒臉去見她了……」賈狀元開始講述以前那個血雨腥風的夜晚……


    三十年前,中國陝西。


    賈前輩其實並不叫賈前輩,他姓賈,雙名狀元,這個有很高含義的名字,也不知道是誰給他取的,不過有的村裏人生了孩子,不敢貿然給孩子取名,就找個算命的,先把孩子的生辰八字說出來,讓赤腳算命先生給掰扯掰扯,瞧瞧五行,水命注意什麽,火命注意什麽,土命又注意什麽,就是五行那一套,最後名字的決定權反而給了算命先生,不但得好吃好喝的請著,還得多給些錢,討個吉利。


    那天到村裏正好碰到一個算命先生,其實這算命先生,明著給人算命,暗地裏也是生意人,哪裏有生意做,就往哪裏去。他聽說賈家生了個兒子,自然要朝黃家去。


    凡是算命先生,即使知道這孩子將來不成什麽大氣,也是為了多討點賞錢,胡說八道一通,說這孩子將來入不了武行,隻能在文科上有出息,幹脆叫狀元吧!祝他中狀元!


    而賈狀元的母親,正好是村裏一個巫婆,平時就給人看病,神道鬼行,她都信,算命先生這麽一說,她自然深信不疑。那時候雖然是動亂年代,可是賈老太卻從來不缺少吃的。村裏人雖然沒有多少錢,但是有個習俗,可以吧辛苦積攢的糧食拿出來,送給幫他們看病驅魔的賈老太。就這樣,賈狀元的日子也好過多了。


    後來賈老太太一死,賈狀元失去了依靠,看病驅魔他沒有繼承下來,老婆孩子天天挨餓,女人嗎,就圖個安心過日子,可是這日子沒法過了,有一天,賈狀元的老婆就帶著孩子改嫁了。


    後來賈狀元沒有辦法,慢慢接觸了一些倒鬥的人,開始入了這一行。賈狀元沒有從了「文」,反而入了「倒鬥」這一行,也算是「人各有命」,不是一個好聽的名字就能決定了的。


    賈狀元先是在北京的郊區倒了幾次鬥,不是運氣不好,就是沒有成功,也沒有發了什麽大財。不過唯一的好運氣是他碰到了一位摸金派的大能人,學了些真本事。


    有一天,兄弟幾個閑著沒事,就閑聊起來。一聊聊到了西藏的那些事兒。當時也正年輕,血氣方剛,大家就商量著去一趟,在他們的眼裏,西藏的東西就好像白撿一樣容易。


    剛進入西藏荒漠化地帶不久,眾人就碰到了一件怪事。沙漠裏活著的動物,不是鑽到地下,就是極其的耐渴,最常見的就是駱駝,一次吃飽喝足,即使將來好幾天不吃喝也沒有事,可是人就不行了。第五十九章 黃腸題湊「我記得那是七月份,我們六個人剛進入荒漠不久,熱得受不了,其中有個叫胡漢三的,有些肥胖,胖人最怕熱了,身上的汗跟小河流水一樣,嘩啦嘩啦地流。胡漢三說熱得受不了,還是在北京倒鬥好。其實誰都知道,地宮裏陰風『嗖嗖』的,渾身都覺得直冒冷汗,絕對是避暑的好地方。沒有辦法,踏入虎穴,再想回去已經不可能了,六個人就硬著頭皮往前走。」說到這裏,賈前輩喝了口水,強調了一下,「這是在荒漠地第一件碰到的怪事。」


    賈前輩瞧了劉大少和大蟈蟈一眼,賣了個乖,說:「你們猜我們碰見誰了?你們猜也猜不出來,曬屍棚!湘西怒晴的苗族趕屍的習俗咱見過,可是沒有見過西藏荒漠裏曬屍的習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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