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德彪被問的一愣,隨即明白過來,回答道:「大少,你不知道,我這次是給老大湊醫療費的……」說著到,範德彪話音一滯,左右瞧瞧,其實哪兒有什麽外人,然後從褲兜兒裏掏出幾個東西放在掌內,攤開了給劉大少:「不過,嘿嘿,不過我胖爺也弄了點辛苦費,額外藏了幾個小玩意兒,怎麽樣,和你的一起賣吧?」


    劉大少哭笑不得的看著範德彪大掌中的三枚精緻小巧的翡翠戒指,跟他說:「我雖然走過古董行當,但銷贓這玩意還是頭一次啊,我壓根就不知道東西怎麽出手!」


    範德彪恍然大悟,「哦!原來你是為這個事兒啊!」將戒指重新揣回兜裏,又開口「你也太笨了吧?去潘家園賣啊!」


    劉大少不好意思的摸摸頭:「咱們這個不是非法的嘛,這麽光明正大的去賣,不怕給抓咯?」


    範德彪哈哈大笑:「我說你妹的也太實誠了吧!你不會找個地方先賣一件,然後再找個店再賣一件,你非要都賣給一個人啊?」


    劉大少想了想,隨即作出了決定,市區是一定要去的,一方麵,要到古玩市場把東西給脫手,另一方麵,自己要去看看大蟈蟈。計劃說定,三人把行李放好,隻拿了個小青銅鍾,劉大少把鍾放在腰包裏,又在上麵塞了些報紙,左看右看,看了半天才放心的出門。


    一出門就打上了一輛計程車,「師傅,咱們這最大的古玩市場在哪兒啊?」


    司機師傅很是熱情:「來俺們北京耍,你們要是不去看看潘家園那兒的古玩市場,就是白來咧。那裏好東西多,人也多,去那裏看看吧!」


    司機把他們放在了三門樓牌坊拐角的地方,劉大少交了車費下了車,一行人就鑽進了火熱的人潮中,一趟趟的店鋪密密麻麻的羅列著,逛了幾圈,劉大少在一個叫漱芳齋的古玩店門口停了下來。


    之所以選擇這家店,是因為這家店的人比較少,劉大少做賊心虛的心理表露無疑。


    壯了壯膽子,他裝腔作勢的大搖大擺走進了店鋪,一個夥計模樣的年輕人迎了上來,滿臉帶笑「喲!幾位老闆,裏麵請!想看點兒什麽?」


    這夥計二十歲上下,話裏就透著股機靈勁兒。


    劉大少沒敢接話,範德彪笑了笑:「我們祖上傳了點東西,現在兄弟幾個要做生意,缺點兒銀子,不知道你們這裏收不收?」


    「收!收!幾位爺請裏麵坐,我叫我們老闆去!」說著就把他們三人讓到了裏間,這鋪麵的後麵是一個廳堂,裝修的古色古香,博古架上擺滿了各式物件。


    少年進去不多會兒,一個老闆模樣的中年男子就跟著他走了出來。


    劉大少把包裏的青銅小鍾拿出來,擺在桌子上,「老闆你看看,給估個價吧!」


    那中年男子雙目一亮,那出放大鏡,舉起小鍾,底兒朝天的看了個仔細,片刻,將小鼎放下,笑了笑開口道:「幾位老闆是手藝人吧?」


    劉大少不懂,疑惑的看著他。老闆看他們不解的看著自己,又開口道:「這個小鍾是東漢時期的珍品,論手工雕刻論質地材料,都是尖兒,可是……」


    老闆拉了個長腔兒,看著劉大少他們緊張的神情又道:「可是,這是個剛出土的東西,你們看,這鏽色,全是無害鏽嘛。」


    劉大少可聽不懂,什麽是無害鏽,隻是,這老闆似乎察覺到了他們的身份,不能去報警吧?想到此處,便將小鼎拿起來:「不想買就算了,我們走!」


    那老闆一看,急忙攔著劉大少:「別急嘛,坐,坐。棍子!上茶。把店門關了。」


    那個叫棍子的小夥子應了一聲,轉身忙活去了。老闆清了清嗓子,「幾位,既然你們不想讓鄙人知道多了,我也不問,你們就說吧,這東西你們要賣多少錢?」


    劉大少看了看範德彪,又看了看菜青蟲,很顯然,他們誰也不知道這個東西應該值多少錢。可是,買賣上談判,不能讓對方看出自己的底細,於是,劉大少強撐場麵:「看你是個實誠人,自己說吧!」


    老闆笑了笑,伸出了一個指頭,劉大少徹底迷糊了,這三個指頭到底是多少呢?一千?一萬?還是十萬?一百萬?於是裝著老練的說:「不行,不行,太少了。」


    「那你說多少?」老闆笑了笑。


    劉大少想了想,伸出了五個指頭,老闆滿臉大吃的驚異,「五萬?兄弟,你也太扯了!」


    ok,劉大少現在可算是知道一個指頭表示什麽了,原來是五萬啊!


    老闆看了看他們的神色:「我再加一萬,真的不能再加了,你在潘家園這圈兒裏打聽打聽,沒人比我更實在了。」


    範德彪在後麵一個勁兒的扯劉大少,那意思可以了,劉大少想了想:「好,那就按你說的辦,我們要現金。」


    「行!沒問題!」老闆一看劉大少鬆口了,急忙應著:「你們稍等,棍子!拿四萬來!」


    棍子在後院兒答應著,老闆站了起來,從小幾上拿了茶碗兒,給他們衝上茶,笑嗬嗬的問:「我說,哥兒幾個,這次就這一樣東西?沒在帶點兒別的?你們放心,咱們是一回生二回熟,價格方麵你們放心。」


    劉大少想了想,所謂人為財死,這個老闆一定有自己的銷貨渠道,所以才敢收下這貨,既然能把那些東西都一次性的脫手,那比冒著危險再去其他店鋪要穩妥的多。於是開口道:「我們真的還有些貨,你能一下子都要了嗎?」


    老闆笑著點點頭:「那是,那是,要是貨多,我還能在價格上在優惠優惠。」眼珠子轉了轉又道:「不過有些什麽,能不能給我透露透露,我好心裏有個數,也好準備現金。」


    劉大少想了想,其實自己帶出來的大件兒不多,青銅物件也就四五樣,大部分都是小巧的瑪瑙翡翠飾物,那些東西應該不難脫手,隻是青銅的東西太紮眼,於是開口道:「還有那麽四五件青銅,有兩個比這個還要大些個,你能給多優惠?」


    老闆想了想,低頭在紙上寫下一個地址:,「要不這樣吧,明天晚上,你們帶著貨到這裏,我帶現金,看了貨就給現金,現看現定,多退少補,怎麽樣?白天人多眼雜的,你們帶那麽多東西也不安全不是?」


    劉大少心想,這老闆看來不是第一次幹這樣的事了,想的還挺周全,看來以為他們是盜墓老手,想拉這個長久關係,遍答應了。這時棍子也從裏麵拿出一個手提袋,裏麵用報紙包裹了一堆打捆人民幣,劉大少掏出來仔細點了點,點了半天,才包好重新放入手提袋,老闆和棍子滿臉笑容的把他們送出了大門。


    回賓館的這一路上,劉大少無比的沒安全感,老感覺有人想要搶他們錢,看誰都賊眉鼠眼的,直到回到房間,才長舒了一口氣。範德彪提議出去好好搓一頓,被劉大少拒絕了,堅持要在房間裏看著,範德彪沒辦法,去附近找了餐館兒,叫了酒菜在房間裏吃。


    劉大少總覺得自己有股子仙氣兒,不是別的,就是預感特別準。在東北農村的時候,有一年春天,他總是心神不寧的,結果沒多久就接到姥爺去世的噩耗。這次說不準為什麽,總感覺不妥當,那個店鋪的老闆給他一種笑麵虎的感覺,心裏七上八下的,怕這種不好的預感成真,然後又自己安慰自己,也許第一次做這種事,是心虛在作祟,憋了半天,實在憋不住了,於是就跟菜青蟲和範德彪說了。


    範德彪聽了哈哈一笑:「我說大少啊,你膽子也忒小了點,我們明晚帶了貨過去,拿了錢就走人,他又不摸我們底細,哪兒找我們去?」


    菜青蟲也拍拍他肩膀:「兄弟,放心,沒事兒的,明天咱們各自帶點傢夥事兒防身,不會有事的。」


    劉大少還想說什麽,可動了動嘴,卻沒有說。


    第二天晚上,天一摸黑,劉大少就用叫範德彪買回來的編製袋手提包把四個器型稍大的青銅鍾裝了進去,出門截了輛麵包車,朝紙條兒上的地址奔去了。那是一個近郊的一個修車廠,廠房大的可以,裏麵還停放了不少的報廢汽車,大鐵門就那麽虛掩著,一個鋁合金板材搭建的辦公室模樣的屋子裏,一抹燈光映在窗戶上,看來就是這裏了。第五十四章 黑吃黑,咱才是行家這次是大買賣,於是決定由範德彪代為出麵,菜青蟲和劉大少護著範德彪,三人走向辦公室,範德彪敲了敲門,門被拉開了,一個陌生的青年笑著迎了出來,見三人一愣,忙道:「我是專門在這裏等你們的,跟我上車,不是在這兒交易,這兒不安全。」


    範德彪抱著編製袋子,一行人跟他上了輛老式吉普車,車順著汽修廠的後門就開上了山,開了沒多會兒,就看見前麵不遠,兩束耀眼的汽車大燈,青年把車停在了那輛車麵前,三人開門下了車。


    他們一下車,就看見了笑麵虎老闆,身後還有幾個彪形大漢。「貨帶來了嗎?」笑麵虎問道。


    劉大少點點頭,範德彪拍拍手裏的編製袋子,問:「錢帶來了嗎?」


    笑麵虎點了點頭,眼瞟了下車前蓋上放的一個密碼箱:「看看貨吧!」


    範德彪將編製袋子提打開,從袋子裏一一拿出四個青銅鍾,笑麵虎依舊拿出放大鏡,就著大燈仔細的看了半天,最後說:「恩,不錯,都是珍品啊!」


    「行,那你估個價吧。」範德彪心想,那一個小點的都值五萬了,這四個怎麽不也得值個幾十萬?


    笑麵虎不慌不忙的從車前蓋上拿下密碼箱,打開往範德彪麵前一推,範德彪急忙接住,一看,全傻了眼。那箱子裏密密麻麻的,一遝一遝的,居然全是冥幣,雖然和人民幣的顏色很像,可不能花呀,他頓時一怒,「你敢耍我?!」


    與此同時,他感覺一個冰冷堅硬的東西抵住了自己的頭,範德彪馬上就反應到了,那是槍!幾個彪形大漢一圈圍起來,將他們三個困在在中央。


    笑麵虎嗬嗬一樂,「不是耍你,是你到下麵要用的,我也算仁義的。」


    範德彪慌了,腦子嗡嗡的,但眼珠轉了兩圈一個急智來了:「你那麽大的一個鋪麵,居然還敢幹這種事?你不怕我們的人報復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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