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劉大少一提醒,範德彪也是臉上變色,而泥人張則更加誇張,雙腿一軟,「撲通」一聲,摔倒在地,竟然昏迷了,這讓劉大少更加肯定,泥人張一定有不可告人之事瞞著自己。


    王菲菲急忙俯下身,伸手去掐泥人張的人中,過了半晌,泥人張才悠悠醒轉過來,見到眾人都盯著他,尷尬地笑了笑,站起身來,拍拍身上的塵土,自嘲地說道:「也不知道為什麽,剛才我一陣頭暈,怎麽就摔倒了?」


    「泥人張——」劉大少冷不丁叫了他一聲。


    「啊——什……什麽事?」


    「你是不是有事瞞著我們?」


    「沒……沒有,我會有什麽事兒,嗬嗬,沒有。」


    範德彪一把揪著泥人張的衣領:「姓葛的,你難道不知道政府的政策一向提坦白從寬,抗拒從嚴嗎?我老早就看你不順眼了,你還是趁早自己交待,否則讓咱們查出來,哼哼……」


    泥人張頓時低下了頭,沉默不語,劉大少心中暗喜,沒想到範德彪這一招還真是瞎貓碰上死耗子了。


    過了半晌,隻聽泥人張說道:「劉先生,刁先生,範大哥,王小姐,我想求你們一件事情。我知道劉先生你是一個極守原則的人,唉,這件事……這件事……你們就算不答應,我也不會怪你們的。」


    劉大少暗道,這泥人張果然有事情瞞著大家,卻不知道是什麽事情,他不說,自己又怎麽會事先便答應他,當下說道:「好,你說是什麽事情,如果合乎情理,我們都會答應你的。」


    泥人張緩緩抬起頭來,目光從眾人身上一掃而過,才說道:「呆會兒我要開棺,希望你們不要阻止我。」


    「開棺?我們這麽次來不就是幹這個的嗎?」


    「不是,我想取走一樣東西,這東西對我至關重要。」


    「什麽?取東西?」刁叔背後的盜墓賊都一個個跳了出來,「不行,絕對不行,東西可是大家拿命換來的,憑什麽給你拿走!」


    「這個我也知道……不過,唉,算了,天命如此,我也沒有什麽話好說。」泥人張手一伸,向王菲菲說道:「王小姐,你的醫療箱裏有沒有注射器?」


    王菲菲警覺地退開一步,問道:「你要注射器幹嘛?」


    泥人張說道:「我聽說隻要將空氣推到靜脈血管裏,空氣就會在血管中形成氣泡,阻止血液循環到心髒,這樣人就會在幾秒內猝死,是不是這樣?」


    王菲菲點點頭,笑道:「是啊,想不到你也懂點醫學常識哪。」說完,王菲菲似乎覺得有些隱隱不對,當下退開一步,顫聲道:「你想……想用注射器幹嘛?」


    泥人張臉色蒼白,苦笑道:「拿不到那樣東西,我就隻有死路一條,還不如死在這裏的好。」說著,轉頭看著劉大少,說道:「劉先生,我知道你為人正直,我包裏有夾層,裏麵是我這幾年來對這兩本太平經的筆記,我死了之後,若你們能夠走出這古陵,就一併帶走吧!就當是送給你的禮物了。」


    劉大少不以為然,寬慰道:「泥人張,你是不是得了什麽病?讓我幫你看看,就算這裏缺藥缺人,我想保你一條小命,應該不會有太大的問題。」


    王菲菲也說道:「是啊,泥人張,你就這麽不相信我們?」


    「相信,劉先生是張天師的唯一嫡係傳人,我知道他的醫術高超,可是對我這個……這個實在沒有辦法,唯一的希望隻有取走我要的東西,這樣我還有救,雖然我知道這麽做有點過分,可是我也是不得以啊!」


    「為什麽,你總該說一說原因吧?你不說原因,我們又怎麽會讓你拿走?」


    「好吧,既然你們非得讓我說原因,我就簡單地說一下。」泥人張說著,伸手向範德彪說道:「範隊長,給我一支煙。」


    「哈……姓葛的,你還會抽菸?」範德彪說著,遞了一支煙給泥人張。


    泥人張苦笑道:「人都要死了,抽就抽吧。」說著,將煙點上,深深地吸了一口,然後又不住地咳嗽,半晌才恢復過來,然後緩緩地說道:「漢靈帝建寧年間,疫病流行。『大賢良師』張角得贈域外天書,前往災情特別嚴重的冀州一帶,借治病為名,進而開始傳教活動。傳說張角隻用法術、咒語為人醫病,許多生病的百姓喝下他的符水後,都不藥而愈,被百姓奉為活神仙,張角又派出八使到外傳教。因此,追取的信徒愈來愈多,甚至高達數十萬人,遍及青、徐、幽、冀、荊、揚、兗、豫八大州,幾乎占了當時全國的四分之三。許多人為了投奔張角,不惜變賣家產,千裏迢迢,爭先恐後,沿徒擠得水泄不通,據說半途被踩死就有萬多人。」


    「到漢靈帝熹平年間,張角在大量招收學生、培養弟子、吸收徒眾的基礎上,創立了太平道。不久之後,太平道信徒發展到了幾十萬人,張角把他們編為三十六方,大方萬餘人,小方六、七千人。張角號召農民起來推翻東漢政權,喊出了「蒼天已死,黃天當立,歲在甲子,天下大吉」的口號,將起義日期確定為漢靈帝中平初年,並積極謀劃起義。起義爆發後,身為太平道首領的張角在冀州領導黃巾軍主力作戰,自稱「天公將軍」所在燔燒官府,劫略聚邑,州郡失據,長吏多逃亡。旬日之間,天下響應,京師震動。黃巾軍分別和東漢官軍鏖戰於河北地區、潁川地區、宛城地區、兗州。由於各種原因,這三部分起義軍各自為戰,先後失敗。但令人不解的是,伴隨著黃巾軍的滅亡,張角和他當初的黃巾親信也隨之消失得無蹤無影。你們想想,上百萬的信徒,在歷史長河中消失得無影無蹤,這是什麽概念?」


    劉大少點了點頭:「確實,黃巾軍的消失是長久以來一個不解之謎,不過我想一方麵是被餓死,凍死,另一方麵是因為全國大範圍的剿滅,所以黃巾主力才會消失得無影無蹤,剩下些山賊糙寇了。」


    泥人張啞然而笑:「剿滅?你認為東漢軍隊真的能抵擋得了大賢良師的『觸』軍嗎?這些完全就是推測,絲毫沒有任何依據,歷史就是歷史,無論歷史怎麽樣,這都是不能改變的,沒有依據就是杜撰,就是那些所謂的歷史學家為自己找的一個藉口。」


    「那你有什麽證據嗎?」


    「有,我找到了他們在另一個地方存在的證明。」


    「是哪裏?」


    「就是這裏,黃金古城!」


    劉大少腦中念頭急閃而過,脫口而出:「你說的是黃金古城是……」


    「不錯,就是黃金古城,起義失敗後,張角並沒有死,而是帶著他的大批信徒,輾轉來到了西域。」泥人張說到這裏,長長舒了一口氣,似乎是將積悶於胸中多年的心事吐出來一樣,神情竟爾顯得很是輕鬆,半晌,他將菸頭扔在地上,然後用腳使勁踩滅,才說道:「不僅僅的黃金古城,甚至是現在所有的佛教,道教,伊斯蘭教最初的信仰定義,都來源於那三卷天書!」


    泥人張一語驚人,眾人不由自主地「啊……」了一聲。


    劉大少仔細推敲著泥人張的話,想要摸清他的話裏到底有多少水分,想了半天,劉大少才開口問道:「不對啊,泥人張,西域人雄據漠北,又怎麽會和黃巾軍有著密切的關聯,你是不是弄錯了?」


    「就算黃金古城的臣民是張角軍的後裔,那和這壁畫上的不明飛行物體有什麽關係?而且,至今都沒有確定到底有沒有除地球以外的其他文明存在,更何況在古代?」


    泥人張笑了笑,說道:「咱們人類也就發展了幾百萬年,便已經飛向了太空,登上了月球,要知道,地球的存在已有了幾十億年,而宇宙的形成還要比地球早上幾百億,地球以外的文明,是有可能的,在許多史書裏,都有記載,還包括最權威的《史記》,最早的記載遠在夏朝就出現了不明飛行物。」


    「那不明飛行物、外星人和黃巾起義有什麽關係?」


    「我不是已經說過了嗎?張角的三卷天書是來自於域外文明,而此間墓主人,也極有可能是張角真身,這個張角,不僅僅統率了整個黃巾的軍隊,還修行了所有的天書,這些在先前菩薩山的壁畫中已經說明了這一切,那個來到地球的外星人,不僅僅幫助張角建立了一支強大的軍隊,還傳授給他一種蟲術,這種蟲術作用十分廣,不僅僅可以控製大批量的觸為他效力,還可以讓人獲悉長生的奧妙。我不知道黃巾起義為何擁有如此之多的先決條件,還會告之失敗,但我可以說,大賢良師完全是和歷史脫軌的,張角絕對是個女人,兩個地方的壁畫,都證明了這一點。還有,我還可以猜測,黃金,黃巾這兩個詞隻是被誤解的諧音而已,這裏的真正的地名應該是黃巾古城,躺在這裏的黃巾女王不是別人,就是大賢良師--張角!」


    經過泥人張的一番講解,劉大少也隱隱意識到躺這鳳棺裏墓主人指不定真是張角,張角也指不定就是個妞,當下問道:「就算這鳳棺裏躺著張角,那和你向王菲菲要注射器自殺有什麽關係?」


    泥人張那張蒼老的臉頓時毫無血色,他的嘴巴張了張,似乎有什麽話想要說,半晌才吞吞吐吐的道:「你也看到的麵容和頭髮了,就是因為想要修行那兩本天書,弄得我現在人不人鬼不鬼的,而且這些天我發現,自己還在無休止的衰老下去,你看!」


    說完,泥人張伸出手了:「短短三天時間,我的手上就又出現了三個老年斑!」


    劉大少看了看,果真如此,泥人張那原本矯健的手,現在卻慢慢變得枯槁,就像是一個煢煢孑立的孤寡老人:「你的意思是?」


    「隻有棺槨裏的一樣東西,才能讓我解脫這種惡夢,正常的活下去,這也是我冒死來到這裏的原因,我現在什麽都不想了,隻想做一個普通人。」


    「好了,該說的我也說了,剩下的事,你們自己決定吧。」第四十四章 張角真身劉大少中食二指夾著一支煙,薄薄的嘴唇微微蠕動,當煙霧慢慢瀰漫開整個鬥室時,那對烏黑的眉毛終於挑了起來。


    「道士,我再問你一遍,你要的東西,究竟是什麽?」聲音溫溫和和,不憤不亢。卻帶著一股不容抗拒的壓迫力。這使得旁邊的王菲菲等人不禁有些動容,而刁叔也在人群中勾起了一抹神秘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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