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由於聯勤隊的人介入而突然得到了解訣,一切又歸於平靜。這讓大家很不適應。該幹嘛幹嘛,因為老頭子的屍體還在堂屋裏擺著。


    「喂,鬧大了吧。是不是有點像歷史上的『玄武門之變』?」張恩溥這時冷不丁地出現在了劉大少的身旁。


    劉大少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說道:「變,變個屁。你搞麽子飛機去噠,剛剛我差點被人家給砍死。」


    張恩溥道:「果然不如我所料,還有一條人命的債。」


    劉大少道:「是啊,你又猜對了,看來這」重喪日「還挺可怕的。」


    張恩溥嘆道:「唉,想想這家子也還蠻慘的,搞成這麽大個坑。雖屬於做惡多端自取滅亡,但還是一幅悽慘之狀啊。」


    劉大少道:「是啊。」


    張恩溥說:「我們重新給死者看個地吧,那破穴就算了,他們得到的報應,付出的代價也夠沉痛的了,我們沒有必要再落井下石。」


    劉大少十分同意,其實他此時也已經有了惻隱之心,便道:「不錯,那我們在哪兒再重新找塊去呢。」


    張恩溥道:「我剛剛在屋旁轉了轉,這旁邊有股『浪子回頭』的脈氣。一相在前,一相在後,生成兩穴。剛後可以埋他們父子兩個人。此事發生了之後我在想,這兩相地是不是專門為他們而生的。在命相中來說,這就叫劫數。風水第一要章就說,一命二運三風水。真是沒錯。」


    劉大少道:「那太好了,氣數為『浪子回頭』,希望真如這四個字所說,他們的後代能浪子回頭。」


    張恩溥來到屋裏,找到了正在張羅後事的王財,對他說道:「剛剛我在你家屋旁邊發現了兩個穴,比我們先前看的那塊還好。你爹等下就埋在後麵的那一個穴裏。前麵的一個是給你哥找的。記號我已經做好了,到時你直接照著我劃的打井就行了。」


    王財雖受到了些打擊,但還是不忘錢的事,「哥那塊要多少錢的相地費用?」


    張恩溥冷笑道:「不要錢,我免費為你們服務的。」


    王財心裏的一塊石頭落了地,說道:「那太謝謝了。」


    張恩溥道:「你就甭客氣了,記住,前後的順序不要搞反了。老者為大,在後麵。兒子為小,在前麵。否則身份不配,會受到地氣排擠的。」


    王財點頭道:「我記住了。」


    「好,就這樣,我們走了。」張恩溥從口袋裏掏出一個小袋子,這是王小強生前賄賂他的鈔票。他一分沒動地把它放在了王家堂屋的桌子上,然後轉身走了出去。


    以後的日子,劉大少閑著沒事便會去研究範婆婆和汪唯真傳給自己的那兩本道書,遇到不會的地方,則向張恩溥請教。漸漸懂的多了,有些內容他便也能分析出個頭緒來。


    這天,劉大少和狗蛋在村頭玩鬧。


    「大少,你個兔崽子來抓俺阿,哈哈!」狗蛋邊跑邊回頭說。


    「奶奶個球,把瓜子還給我!」劉大少氣急敗壞的在後麵攆著。


    「就不給,就不給!」


    就在這個時候,劉大少看到狗蛋前麵迎麵走來了一眾人,而他此刻還笑嗬嗬的回著頭往前跑。


    劉大少開口想叫,但已經來不及了。隻見狗蛋結結實實和最前麵的一個高高的漢子撞個滿懷,立刻便被彈了回來坐在地上,捂著胸口怕是撞疼了,


    劉大少見狀,趕忙跑過去扶起狗蛋。


    「他媽的!哪來的不長眼的野孩子!」說話的是剛才狗蛋撞的那漢子,言罷竟抬手過來打狗蛋。


    劉大少趕緊用身體護住狗蛋,閉眼等那漢子拳頭落下,「唉唉唉!和你們說了多少遍,咱們是賭錢的,打個小孩算什麽事!」


    他睜眼望去,但見從那幫人裏走出個黑瘦黑瘦的中年人,把那高漢子拉了回去,再看他身上,珠光寶氣,可在他身上顯得特別扭。


    那黑瘦的中年人蹲下笑眯眯的看著劉大少說道:「這小子挺有膽量嘛,叫什麽名字阿?」


    「關你鳥事!」劉大少看也不看他,生氣的說道。


    那黑瘦的中年人微微皺一皺眉,又馬上舒展開,笑著說道:「嗬嗬,小鬼有點意思,會不會賭阿?叔叔和你賭一把啊!」


    「我們沒有錢」!劉大少回答道,心中暗想這人打的什麽鬼主意。


    那黑瘦的中年人半天大笑道:「哈哈哈,賭非得賭錢嗎?賭房子!賭人!賭命!都可以」那黑瘦中年人突然惡狠狠的說。


    「就像……」隻見他忽然湊到劉大少耳邊說道:「就像……我賭你身後這小胖墩,我賭他今晚會摔斷左胳膊!,哈哈哈哈!」說完仰天大笑的領著眾人走進村裏。


    狗蛋渾身顫抖著問劉大少:「他…他說的…是真的嗎?」


    劉大少也被剛才他那兇狠樣子嚇到了,「哼!他那是在嚇我們!」他雖是嘴上這麽說。可心裏還是對剛才那一幕心有餘悸。尤其是那瘦子惡狠狠的盯著自己時,劉大少有一種喘不過氣的感覺。


    「我們先回村子看那些人到底搞什麽鬼!」說完他若有所思的拉起狗蛋,跑回了村子。


    到了村子裏,隻見前麵的大榕樹下已經圍了好些人,劉大少和狗蛋站在人群裏,隻見那黑瘦的中年人站在中間,吸引村裏人的不是這些不速之客,而是旁邊地上堆的有板凳那麽高的白花花的糧票。


    劉大少從沒看到過那麽多錢,再看旁邊的人,都直直盯著這些票子發愣。


    那黑瘦的中年人見人聚得差不多了,拍了幾下巴掌,說道:「在下是河北棗莊人,平生沒別的愛好,就是嗜賭如命。走了好幾個村子從未有能賭贏我的人,今天在貴村我願意和村裏的賭博高手賭,賭什麽都行,贏了我,這堆票子全拿走!」。


    聽他說完,引得人群裏吸噓聲一片。劉大少心想這黑瘦的中年人口氣也太大了吧!


    這時,不知道誰喊了句:「我來試下!」,見一人走上前來,是隔壁張東旺。


    隻見黑瘦中年人微微笑了笑道:「請賜教!」


    說罷,沖張東旺做了個請的手勢,兩人麵對麵的站在一起。


    「仁兄想賭什麽?」黑瘦中年人說。


    張東旺把他脖頸上麵的白色項圈套了下來,放在旁邊桌子上說道:「我要與你賭猜大小,這銀項圈是我家的傳家寶,也是我身上最貴重的東西,做賭注,如果我贏了那堆錢……」


    「全部都給你,就看你有沒有本事贏得了我,嗬嗬!」黑瘦中年人說罷,輕蔑的笑了起來,從身上掏出了骰子和一個罐子,從桌子上推給張叔叔,


    「你搖吧,我押一點!」,張東旺接過罐子把塞子扔進去說:「那我押六點!」說完,張叔叔搖了幾下便把罐子猛的扣在桌子上,緩緩的抬起了罐子,眾人上前看到,一點!那黑瘦中年人賭贏了,不過這也是大家都意料到的,畢竟那黑瘦中年人口氣那麽大定是一個賭技高超之人。


    張東旺頹然的離開了賭桌,那黑瘦中年人把張東旺那項圈扔在錢堆旁邊,說道:「現在賭注多了,贏了我,這項圈加上這一堆錢都可以給你們!」


    這時村頭的燕小六上了去,燕小六是村裏的無賴,平日裏遊手好閑,盡做些損人利己的事情,劉大少對此很是反感。


    「嘿嘿…賭什麽都行嗎?」燕小六搓著手問道。


    「對,賭什麽都可以!」黑瘦中年人不屑的瞟了一眼燕小六。


    燕小六說:「我和你賭我的壽命,我說我五十歲死,嘿嘿,你賭不?」。


    劉大少心中也跟著樂,這下看你怎麽賭,輸死你!讓你欺負張叔叔,看你敢賭不,但沒想到那黑瘦中年人頭也不抬的就應了下來:「當然賭,我賭你一會回家路上走過第二個胡同口便暴斃街頭!」。那黑瘦中年人盯著燕小六。


    「嘿嘿,我現在走回家再走回來,這錢和項圈便歸了我,你可莫要反悔!」


    「嗬嗬,絕不反悔!」黑瘦中年人陰冷的笑著盯著燕小六。


    燕小六樂聽罷樂開了花,忽然見燕小六肩膀抖了一下,然後便不自然的走出了人群,看樣子是要往家走去。


    隻是感覺燕小六每一步走得都很慢,很別扭,劉大少偷偷繞到人群後麵,咬破左手中指,用血在右手心上麵寫了個「罡」字,左手撚了手訣,右手心向外蓋住額頭。


    這招是劉大少在《正一符纂》上看到的,可是都是古字,他隻能懂一點。


    書上寫:「人眼本通陰陽,天靈有陽火,以純陽之火遮天靈,便能現陰穢。」人的中指和舌尖之血具有純陽之氣,「罡」字乃意為陽,蓋住額頭就能看見陰邪了。


    劉大少睜開眼往燕小六那邊看去,這一看可把他嚇了一跳。


    就見慢慢走動的燕小六身後竟背著個披頭散髮的黑衣妖怪,那妖怪舌頭像垂了老長搭在燕小六肩上,臉是扁平的,兩隻眼睛往外暴突著回頭看著人群,燕小六麵無表情的走了兩步便晃了幾晃,倒在了地上。


    劉大少暗叫不好,趕緊掉頭往家跑。這一轉身,劉大少便嚇得跌倒在地上。第一百一十四章 賭神(2)就見自己身前站著身穿佝僂破衣的老太太,此刻這老太太正一臉怨氣的盯著自己看,眼珠子泛著幽幽的綠光。劉大少慌忙爬起來,咬破舌尖嘲那老太太噴出一股血霧,隻見那老太太像是害怕似的向後退了去,他乘此機會,趕緊連滾帶爬的往家跑去。


    快到家門口時,劉大少回頭看就見那老太太竟遠遠站在大道上的槐樹下麵,依然幽怨的看著自己。


    他趕緊撲進門大喊張恩溥,張恩溥見劉大少如此慌張,忙問怎麽了。


    「有…有鬼一直攆我!」劉大少累的氣都喘不勻了,然後把自己和狗蛋從村外撞見那一眾人,到看到那兩個鬼和那老太太追自己回家這些都跟張恩溥講了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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