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村長盯了劉大少一會兒,忽然鬆了口氣,哈哈的笑了兩聲,心裏有一塊石頭落地似的:「喝酒喝酒,來,小侄子我敬你。」第七十章 屍毒!(6)劉大少不能理解他為啥突然變的這麽高興,手都樂的使勁抖,燒刀子灑的滿桌子都是。


    「你悠著點!」劉大少跳起來。


    「呀,對不起,這光太暗了,等我開燈。」田村長一手拿著抹布跑去開燈。


    就在這會兒,劉大少聽到門外傳來奇怪的聲音。


    『噠』『噠』『噠』


    不知道為什麽,田村長這廝沒關這屋的門,過堂風一陣一陣的灌進來,劉大少正對著門坐著,能看見院子裏的藍格子床單被風吹的膨脹一樣的鼓起來,再消下去。


    燈開了,屋裏剎那間亮了起來。


    田村長看著劉大少,臉色發白:「你剛才聽到什麽沒有?」


    劉大少搖搖頭:「風吹的吧?」


    雖然那聲音很明顯是腳步聲,不過那兩道門都被田村長鎖死,應該沒有人進來才對。


    不過,那聲音有點熟。


    田村長長舒了一口氣,走回來坐著。


    他倆這位置做的十分不科學,一般來說兩人喝酒應該一左一右坐在門兩側,可現在是劉大少的座位對著門,田村長坐他對麵,正好背對著門,這位置讓劉大少覺得很怪異,尤其是現在天已經黑了,院子裏黑糊糊的,看起來很別扭。


    可是這凳子位置是田村長自個擺的,他也不好說什麽。


    於是在劉大少抬頭看田村長的時候,不需要多大精力就能借著燈光看到院子裏的情況。


    然後他就看到了。


    院子裏藍格子床單下方,有一雙腳在移動。


    那是雙女人的腳,穿著紅色的繡花鞋,小腿勻稱,皮膚白的發亮,有一道道細細的血線從腿上往下流。


    床單遮住了那女人的上半身,沒有辦法看清她的臉,隻能看見那女人緩慢移動的腳。


    但是看起來,總覺得哪裏點奇怪。


    『噠』『噠』『噠』


    那雙腳每走一步,身後便是一小灘血。


    看著那腳,劉大少端著酒杯的手沒來由的哆嗦了一下,差點將玻璃杯摔了個粉碎。


    田村長見他表情奇怪,問:「咋了?」


    劉大少說沒事沒事。


    你要是到別人家喝酒看到個貓啊狗啊的也是稀鬆平常的事,畢竟這是農村,誰家不養兩頭畜生呆著?可是卻看到了這玩意兒,這就有點不大舒服了。更何況這東西一般人看不見,說出去不定別人還覺得你不正常。


    劉大少伸手摸了摸胸前的玉佩,低聲道:「貔貅,貔貅……」


    玉佩這次卻沒啥動靜,田村長抬頭望我:「你說啥。」


    劉大少說:「沒事,沒……」


    說話間那繡花鞋已經走出了床單,劉大少下意識瞟了一眼,身上打了個激靈。


    怪不得剛才覺得奇怪,那小腿那麽細長,按照身材比例,那女人的頭應該露出床單才對。


    為什麽沒有露出來?因為她沒有頭!


    脖子以上的東西都沒了,穿著一件繡著牡丹的旗袍,下半身都是血,晃晃悠悠的往這邊走。


    『噠』『噠』『噠』


    紅色的繡花鞋踩在地板上,有條不紊的移動著。


    田村長身上的死孩子像是感應到什麽,迅速的蠕動起來。


    『噠』『噠』『噠』


    那女人走到田村長身後,隻需跨過門檻,就能進屋。


    「怎麽了?」田村長還渾然不覺的望著劉大少,表情帶著點緊張。


    出乎劉大少意料的是,那女的的目標並不是自己,而是背對著他的田村長。


    那女人站在門口,卻不進來,費力的伸出手,向田村長的脖子摸去。


    田村長身上的死孩子蠕動的像波浪一樣,那樣的重壓讓他捂著嘴咳嗽起來。


    劉大少直直的盯著那女人的動作,心裏亂成一片。


    劉大少知道這事兒不能用常理解釋,可是這會兒亂了陣腳自己就輸了。


    按理說這會兒他隻要開開門跑就行了,體力方麵劉大少確信自己能比的過田村長,跑的絕對比他快。


    但這死小鬼怎麽說也是自己帶來的,不能讓田村長稀裏糊塗的成了犧牲品。


    這女人想要什麽?


    她伸向田村長的脖子,難道是想要……腦袋?


    腦袋!劉大少腦中靈光一閃,那不是正有一個腦袋擱在碗櫥裏嗎?


    他三步兩步跨到碗櫥前,打開碗櫥門。


    那個人頭正雙目圓睜,異常兇狠的望向門口。


    劉大少此刻也顧不得噁心,伸手拎了那腦袋的頭髮出來,轉身對那女鬼道:「給你!」


    他這話本是對那女鬼說,卻沒想到田村長望著劉大少手中的人頭,臉瞬間變了顏色:「你……你果然看見了!」


    劉大少還沒來得及消化他的意思,就見手中的人頭悽厲的叫了一聲,然後大力掙脫出自己的手,向門口飛去,輕車熟路的安在那女人脖子上。


    田村長這才回頭看,頓時慘叫一聲,嚇得跌坐在地上。


    那女人扭動了一下腦袋,竟然一下跨過了門檻。


    「你……你……」田村長手指顫抖的指著那個女人,「你是鬼!」


    擦,劉大少好險沒被氣死,那當然是鬼,半邊臉都沒了,連頭蓋骨都看得見。


    房間裏陰風陣陣。


    田村長身上的死孩子蠕動的那叫一個風起雲湧。


    劉大少手裏還捏著一堆亂糟糟的頭髮,心裏想著是該逃跑啊逃跑啊還是逃跑啊。


    正掙紮著,忽然見那女鬼伸出十指向田村長胸口抓去,劉大少心裏一哆嗦,伸手抓著他的胳膊就拖了過來。


    那女鬼也不笨,一揮手抓了個空,立馬反手抓住了田村長的腿,那動作行雲流水,就是一練家子。


    田村長隻顧得哆嗦,嚇得動都不帶動的,腳脖子被抓的血肉模糊,叫也不叫一聲。


    那女鬼抓著田村長的腳脖子往那邊扯,劉大少在這邊使了吃奶的勁兒的拽他的腳,田村長身上那個死孩子順著他的胳膊往劉大少這邊爬。


    劉大少氣急,破口就罵:「媽的你愣著幹嘛?傻了個屁的等死呢麽,踹她啊我靠!」


    田村長身體一震,抬起腳向那女鬼踹去。


    一腳踢在那女鬼臉上,那腳極狠,那女鬼頭骨本就有裂痕,隻聽啪的一聲,田村長已經踢斷了那女鬼的鼻子。


    那女鬼發出一聲悽厲的嚎叫。第七十一章 屍毒!(7)劉大少剛想誇田村長這一腳踢得快準狠,有老紅軍的真傳。就聽田村長大叫一聲救命,然後身體猛地向女鬼那一邊移去。


    劉大少再一看,哭的心都有了,咋地?田村長那一腳踢太狠,腳丫子陷在女鬼頭骨裏拔不出來了,整個腳被骨頭刮的鮮血淋漓。


    這叫一個有技術含量,原來那女鬼使得是苦肉計!


    那女鬼臉上剩的唯一一個眼珠子也被擠出來了,痛叫著伸著手亂撓,她那手指甲跟刀尖兒似的,一劃過去,皮割肉爛的,田村長下半身被她抓的慘不忍睹,好歹沒抓到命根子,但眼看隻有進的氣沒有出的氣兒。


    劉大少也顧不得那個死小孩了,衝過去抱著田村長的腰就往後拽,田村長也是用力的拔自己腳,不過他現在喘氣都困難,使勁兒和沒使沒多大區別。


    田村長背上的死孩子被兩人擠成一片,張著嘴想叫又叫不出來,伸著粉色的小手在空中揮舞。那東西滑了吧唧的,就像一團爛肉,五官都有,但動起來的時候說不上的噁心。


    那個死孩子已經爬在了劉大少的胸前,冰涼涼的貼著脖子,伸著手就往他臉上劃。


    就在這當兒,胸前玉佩忽然白光大作,那栩栩如生的貔貅發出了一聲排山倒海的吼叫。


    隨著那聲厲喝,死孩子劈裏啪啦的掉在地上,緩慢的爬動著。


    這簡直就是救世主啊!劉大少一激動,鬆了手,抓著玉佩喊:「貔貅,救命!」


    也就在這時,田村長一陣慘叫,劉大少一轉頭,壞了,那女鬼已經拖著把田村長倒抓過去。


    就在此刻,門口驀然間出現了一道身影,正是範婆婆!隻見那範婆婆騰身躍起,一招魁星踢鬥,小腳正好踏到了女鬼的麵門,將她打了一個踉蹌。田村長也骨碌碌的滾了出去。


    女鬼隻是遲疑了一個片刻,就又棄了田村長,朝著範婆婆撲來。範婆婆見女鬼雙手插到,猛舉桃木劍從下往上一格,將女鬼的這一式分開,哪知這女鬼雙手一繞,竟從她的手底下變插為爪,直奔咽喉處掐來。範婆婆連忙雙手一扣,牢牢攥住女鬼的手腕,二人僵持了幾秒鍾,女鬼力大,手指漸漸觸及範婆婆咽喉,情急之下,範婆婆向後一仰,身體騰空兩腳同時蹬在女鬼前胸,隻覺如同蹬在了一堵厚牆之上,自己被反彈倒飛出去摔落在地。雖有些狼狽,卻也脫離險境,一個後滾翻站起身來。


    等她再抬頭時,那個女鬼早已消失不見,眯著眼睛,隻能遠遠地看見她那一跳一跳的身影,速度極快,絕不是一個成年人可以趕上的。


    範婆婆暗呼一聲好險,拄著桃木劍,重重的喘了幾口粗氣:「大小子,沒事吧!」


    「沒事,死不了。」劉大少抹了抹嘴,從地上爬了起來:「就是田村長傷的夠嗆,還給幹了一下子。」


    「哦?」範婆婆走到田村長麵前,一看傷口,頓時麵沉如鐵:「他中了屍毒。」


    「什麽?屍毒!」


    「嗯。」範婆婆點了點頭:「幸好我帶了些陳年糯米,正好派上用場。」說完從兜裏掏出一把白花花的糯米,敷在了田村長的傷口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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